第12章 ☆、(5)
險的那一天,我選擇了離開。我不顧身體上的疲憊回到了我的祖國,回到了休的身邊。然後跟他舉行了婚禮。】她把目光對向蕭凡【你說這樣一個人,是不是值得我去好好珍惜?】
春風拂過,蕭凡那頭深褐色的長卷發被微風輕輕揚起。她在想要用點頭來回應羅賓森太太的話時,身後卻響起了強有力的腳步聲。
回過頭去,只見肯特·威廉一身黑色的西裝站在身後,他湖藍色的眼眸裏仿佛只容得下一個人的存在——
【黛絲!】片刻之後他這樣叫道!
夕陽開始漸漸落下,染紅了大地也拉長了人的身影。
肯特·威廉面對着黛絲·布萊恩的背影,看着微風揚起她兩鬓間的幾縷白絲。【那個時候,如果我能向羅賓森一樣多給你一些選擇的空間,你會不會就不會離開我了?】
【你不覺得在我丈夫面前問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實在是太失禮了嗎?】羅賓森太太轉過身來說道。
【黛絲。】肯特·威廉皺起了眉頭,她的固執在一定程度上傷了他的心。
【我承認,他對你的愛是我一輩子也學不來的。】收起自己無奈的情緒,肯特·威廉繼續說道【可是,我一直都在等你。】
微風繼續拂過,羅賓森太太,不,是黛絲·布萊恩的臉上變得錯愣起來。她記憶中的肯特·威廉,是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的。這個,霸道而又驕傲的男人!
【回到我的身邊吧。】肯特·威廉看着她【他一定,不會怪你的。】
黛絲·布萊恩沉默着,就在剛剛他開口的那一瞬間,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角的蒼老。
【我已經,沒有第二個三十年可以等下去了。】
耳邊輕輕回蕩着肯特·威廉的每一句話,黛絲·布萊恩一時失了神。休·羅賓森的身影似乎還在眼前,他依舊笑着對她說‘要忠于自己的心’。
配合着的,是照片上愈加爽朗化的微笑。
黛絲·布萊恩的固執,終于卸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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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明年的時候,可以去周游世界。到時,你能陪我嗎?】
話落的那一刻,肯特·威廉笑了起來。他的笑在蕭凡看來是那樣幸福,仿佛丢失了多年的至寶,再一次的落回了手上——
【你說,羅賓森太太,不對,是黛絲小姐,會重新接受威廉先生嗎?】她不由自主的向着身旁的沈斯問到。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她本人比較适合。】沈斯注視着遠方回答道。
事實上,他會出現在這裏就已經很讓蕭凡意外了。或許就連他自己也解釋不清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或許是因為些許的好奇心?或許是因為那個人的名字?。。。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就在這裏。在蕭凡的身邊,與她一起看着這場超越了三十年的愛戀。。
【是嗎?】他的回答,使得蕭凡一下子找不到了接下去的說辭。
沈斯卻在之後又接着對她說道【你知道嗎?威廉先生曾在接受一個采訪的時候說過,他的人生,其實是在一個很大的失敗上行進着的。】
蕭凡看着他,靜靜地等待着他未說完的話。
【我想,他所指的失敗,就是黛絲小姐這件事上吧。】
【所以,他其實也一直沒有放下過?】蕭凡接着他的話問到【就因為這樣,他才會一下子就能吃出那些餅幹其實是黛絲小姐做的?】
【或許吧。】沈斯回應道。
【黛絲小姐,會知道嗎?】蕭凡一時失神的問到。
【跟她解除婚約後,威廉先生就終身未娶。以他的身份地位,黛絲小姐想不知道也不太可能。】
沈斯的話,一下子使得蕭凡的心裏泛起了巨大的波瀾。她在感動于休·羅賓森對黛絲·布萊恩的付出時,卻也驚訝于肯特·威廉對她的等待。到底是什麽樣的愛,才可以讓一個人可以不計回報的為愛人付出着?又是什麽樣的愛,可以令一個人在被放棄後又執着的等待了三十年?
這場糾葛了三個人大半生的愛情,在經歷了悲歡離合生死契闊後,是不是,也該劃上個句號了?
【如果是你的話?你是會選擇像羅賓森先生一樣默默付出呢?還是像威廉先生一樣靜靜等待着?】蕭凡一時有些失言道。
【我既不是羅賓森先生,也不是威廉先生,依婷,更不是黛絲小姐。所以我不能回答你這種問題。】沈斯不悅的回答道【不過,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麽我只能告訴你——我,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和依婷的身上!】
他堅定的神情讓蕭凡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對不起,我只是。。。】
【你不用道歉。】沈斯打斷了她的話【你并沒有說錯些什麽。】
蕭凡低下了頭。
【倒是威廉先生的事情,我還沒有跟你說謝謝。】沈斯轉移了話題【我都聽說了,是你說服了威廉先生才讓我有了這次跟他重新談判的機會。謝謝你。】
【你不用謝的。】蕭凡擡起了頭【本來也是因為我的關系才讓你失去原本的機會的。】
【那麽,我們就算扯平了。】沈斯輕揚起嘴角,他這種體溫式的笑意使得蕭凡一時失了神。
【還有,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沈斯在他失神的時候繼續說道。
【這麽快?!】蕭凡的瞳孔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可是你的傷?】
【已經沒事了。】這句話,明顯不是沈斯的真話,因為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背部的疼痛又在隐隐牽扯着他的神經了。
【是嗎?】蕭凡自語着。但也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她又揚起了笑臉對着她說到【回去以後,記得替我問候依婷。】
☆、橫刀奪愛
浴室裏的水聲滴答滴答的傳來,依婷披散着頭發呆坐在床頭的一角。她的眼眶微紅,但緊咬着的雙唇似乎是在努力抑制着眼淚的流出。
五分鐘前,沈斯的來電響起過。她卻懦弱的不敢去接起這個電話。
五分鐘後,也就是現在,遠在美國的他給她發來了一條簡訊【我明天回來。】
手機的冰涼透過指尖漸漸傳入心底;
顯示屏上的亮光也開始暗淡了下來。。。
依婷拿着手機,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回複他?或者說她又該去回複些什麽?
她現在的生活一塌糊塗,不管是靈魂還是身體都已經肮髒的如同被巫婆施了魔法,無論她怎麽清洗,也抹不去那些肮髒的痕跡。。。
鄭讓從浴室裏走了出來,這個如同惡魔一般的男人,此刻身上只裹着一條雪白色的浴巾。他身上那性感的鎖骨清晰可見。。。
不過依婷現在根本就無心欣賞這一切。他這種露骨的穿着只讓她覺得一陣惡心。如果現在有一把刀子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向他捅去。
當然,如果能再加上一些勇氣的話就更好了。
她發着呆的時候,鄭讓已經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手機。
【我明天回來。】他反複咀嚼着這幾個字。
依婷擡起頭,她在反應過來的那一瞬間向着鄭讓伸手去奪回自己的手機。
鄭讓卻用另一只手擋下了她的動作。
【還給我。】她怒視着他。
【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現在就知道我們的事的。】他勾勒起一絲嘲諷的微笑【我只是不想讓他擔心,你不接電話又不回短信的,這難道不會讓他覺得很奇怪嗎?】
他說話的同時,也以依婷的名義向着沈斯回複了短信。
【你看,這樣不就好了嗎?】他将手機丢擲依婷的跟前。
顯示屏上,那條【我來接你】的信息此刻正清晰的顯示在依婷的眼前。她被他的這種行為給激怒了——
【你到底想怎樣?】她問到。
【這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鄭讓穿起白色的襯衫回答道。
【你難道都不會有一點愧疚嗎?】依婷緊咬着牙關問到。
【愧疚?】鄭讓反複咀嚼着這兩個字。
【哦~~~】他在片刻之後拖長了尾音向着依婷說到【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單獨去面對他的。明天我會陪你一起去迎接他的到來。】
依婷倒吸了口冷氣,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
鄭讓卻在話落的同時大笑了起來。他惡魔般的模樣使得依婷無力的坐回到了床上,耳邊回蕩着的笑聲讓她相信,無論多久,她都不會忘了今天這一切,不會忘記這個叫做鄭讓的惡魔,不會忘記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不會忘記他所帶來的屈辱。。。她發誓,總有那麽一天,她會用她的方式,去向他讨回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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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可以那麽快的就從她的世界消失掉。并且不帶一點的痕跡。
當她還想着為他的美國之行添上最後的臨別一筆時,他卻早已踏上了飛往國內的旅程。
就這樣,不帶一點聲息的離開了這個異想國度。
如果硬要說起來的話,他其實并不是走的悄無聲息。至少在昨天的落幕時分,他已經向她說過了一次。
這就算是最後的道別吧。
本來就是毫無關系的兩個人,也就沒有送行與被送行的必要吧。
這若是場游戲,也不過是蕭凡先動了情,輸了這場戰役。
而與他人無尤。
從酒店出來的蕭凡一時沒有了行走的方向,只好漫無目的的行走在紐約市的街頭。
她選擇用微風來吹醒自己失落的情緒,至少這樣還能讓自己保持一點的清醒。
手機鈴聲的響起讓她徹底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她接起電話——
【凡,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的論文已經被審核通過了,學校決定提前給予你畢業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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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沈斯來說,如果人生可以用符號來劃分的話。那8歲那年,是他人生的第一個階段,在那年他認識了鄭寶成和5的“依婷”;第二階段便是在他25歲的這一年,也就是兩年前,他又一次遇到了依婷,并且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他以為自己可以幸福下去了,但事實上,當他走下飛機的那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人生還有第三階段正在等着他。
回顧前兩個階段,即便灰暗中略帶着苦澀的滋味,但至少也是擁有過甜蜜與幸福的。畢竟,他有一個養育了他十幾年的義父和一個為他灰色的人生點l亮了色彩的依婷。
20多個小時的飛行讓他的身體有些疲憊,舒展的動作又會不自覺的牽扯到他背部的神經。沈斯皺了皺眉,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依婷就在前方,明亮的燈光下,她的皮膚略顯蒼白。
她碩大的眼睛裏似乎正有着晶瑩的液體在閃動,沈斯笑了笑,張開雙臂向她走去。
他挺拔的身影正朝着她慢慢走來,依婷能看到他瞳孔的透着微笑。她放慢了呼吸,卻抑制不住身體上的顫抖!她多想跑過去擁抱他的身體,告訴他,她這段時間來對他的思念!但是她不能,她身後隐藏着的惡魔讓她知道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不,應該确切的來說,從他對她父親的‘見死不救’那天起,這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沈斯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沈斯停下腳步,想要伸手去擁抱他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此刻在勾勒着笑意朝他走來。
【好久不見。】鄭讓走上前,他用手勾住依婷的肩膀說到。
沈斯緊了目光,鄭讓的這個動作讓他很是不悅。
【放開你的手!】他壓低了喉嚨說到。
【為什麽?】鄭讓故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樣。
依婷被他這種挑釁的方式刺激的渾身發冷,她想去掙紮甩開鄭讓的懷抱,卻發現他在不經意間将力道加重到了最大。
沈斯不再去理會他的這種挑釁,上前想要去撥開他的手臂。
鄭讓卻微微的側過身躲過了他的這個動作。
背部的疼痛又開始牽扯起他的神經了,他皺着眉,努力不讓人看出他臉上的異樣。
【哦,對了,沈總經理可能還不知道吧?】鄭讓似是‘恍然大悟’【依婷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他目光緊逼着沈斯,在頓了頓之後又繼續說道【如果再說确切一點的話,那麽站在法律的角度上來說,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話落,他一把摟住依婷,在她的面色因為蒼白而變得毫無血色時又繼續說道【是這樣吧?親愛的。】
天色已漸漸暗淡下去,雖說才剛到了五月,可沉睡了一年的事物,早已開始在躁動不安了。
沈旭在結束完手上的工作後匆匆趕到機場,他原本是可以更早一點到的,誰知下班的時候,鄭讓突然安排了許多工作給他。當他穿越過人群看到鄭讓也出現在機場的時候,他知道這一切根本就是鄭讓精心安排的結果。為了讓他晚一步抵達機場。他早就該猜到他的陰謀的,就像他早已知道了鄭讓和依婷之間的關系一樣。
沈斯的額角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或許根本就無法注意到,他放慢了呼吸,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依婷身上,他在等她的一個回答。
【這麽不說話了?】鄭讓替他們開了口,其實他也一樣,正在等着依婷的一個回答,一個可以将沈斯打下十八層地獄的回答。
依婷愣愣的望着沈斯,她的視線此刻仿佛只能容的下他的存在。
她的沉默無疑惹怒了鄭讓,他在無形中又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她吃痛的咬緊了雙唇,不僅如此,沈斯逐漸暗淡下來的瞳孔讓她有一種絕望的窒息。她多想開口去告訴他事情不是這樣的。但她肮髒的身體讓她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格。她緊咬着雙唇,臉上是死一般的慘白。
沈旭的憤怒已經膨脹到了最高點,當他走近去看到鄭讓臉上帶着的得意時~~~
【你要做什麽,鄭讓!】他跑過去,用力的推開他,然後怒吼着問到。
鄭讓被他的動作弄的向後退開了幾步,他在站穩後帶着不悅的口吻警告道【注意你的态度,沈旭!】
【怎麽?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沈旭毫不畏懼的上前說到。
沈斯用手去拉住了沈旭的臂膀,在這裏跟鄭讓這種人做無用的嘴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他走到依婷的跟前,忍着背部的疼痛對着她問到【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依婷只覺得一陣無力,連帶着的,是她的喉嚨也越發的苦澀起來。
她這樣的沉默明顯讓鄭讓感到了不耐煩。他開口替她向沈斯回答到【沈總經理難道覺得我們在開玩笑?】他再次摟過依婷的肩膀“我們的婚禮就在下星期,沈副總到時候有空的話,還記得一定要出席吶!】
他的話使得依婷一下子打了個寒顫,她不敢再去對視沈斯的眼睛。
【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鄭讓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留下來的話也只會加劇彼此的難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指不定會給他惹出什麽麻煩。
他轉過身,帶着依婷想要向着出口走去。
他的這個動作卻被沈斯制止了下來,回過頭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沈斯拉住了依婷的手。
【沈斯】他不悅的叫到。
【理由呢?】他不理會的向着依婷問到。
依婷的呼吸越發急促了,她強忍着的眼淚似乎就要掉下來了。理由嗎?她可以說是因為他的見死不救嗎?
【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呢?】終于片刻之後,依婷鼓起了勇氣說到【你應該清楚不是嗎?】
她的話讓沈斯一頭霧水。
【劉依婷!】沈旭壓低了聲音,他清楚明白她的話裏的意思。
沈旭的反應讓沈斯起了疑,他轉過頭去看着他。
【我說,你可以放手了吧?】鄭讓在說話的同時也用力拉開了沈斯的手【我們還要去選婚紗呢!!】
背部的疼痛再一次襲來,一個不穩,他的身子頓時失去了重心。沈旭覺察到了他的異樣,上前去扶住他有些不穩的身子,依婷也發現了他的異樣,她想上前去扶住他,問問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的這個想法被鄭讓狠狠的扼制掉了,下一秒的時候,她整個人被鄭讓向後拉去。沈斯還想去握緊依婷的手,卻顯得自己有些無能為力,他只好看着她慢慢的走遠,跟着另一個男人~~
片刻之後,他站直了身體,對着身旁的沈旭問到【告訴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雨夜離別時
依婷和鄭讓的關系,沈旭若要解釋,那注定也與他有着撇不開的關系。因為那個時候他的隐瞞無疑也是将依婷推向深淵的劊子手之一。
誠然,他現在也并不打算去逃避這一個事實。
【鄭讓買通了陳敏,讓她在劉志軍的公文包裏放入了大量的□□,然後以此來威脅依婷。】空曠的房間裏,沈旭低沉的聲音在響起。
只是那麽一瞬間,沈斯的憤怒便膨脹到了最高點。他怒不可及的上前揪住沈旭的衣領【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還可以一次一次的在電話裏告訴我這裏一切安好?】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鄭讓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面對沈斯的憤怒,沈旭毫不畏懼【如果說他的目的只是在得到劉依婷的話那還好,可是他所做的這一切明顯都是沖着你來的。以公司現在的情況來說,你那個時候一旦放下美國的業務跑回來的話,那也就意味着你這些年來所努力的一切都白費了!值得嘛?哥!】沈旭的情緒也開始變得激動起來【了一個劉依婷值得你放棄這麽多嗎?你忘了你這些年來所走的每一步了嗎?她的父親固然是被陷害的,可她如果真的在乎你,就該等到你回來而不是去接受鄭讓的脅迫。她會這麽選擇,是因為你在她心裏根本就不及她父親重要!】
沈旭的話,在沈斯聽起來太過刺耳。
【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懂】沈斯低吼到。
【是,我是什麽都不懂。】沈旭大聲道【我不知道那個劉依婷到底有什麽好,能值得你這樣為她去付出。我只知道,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是怎樣得來的,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為了她去毀掉這一切,我不能看着你變得一無所有!】
【你給我閉嘴!】沈斯不想在聽他說下去。
【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那個時候對我來說,在看着你變的一無所有與放棄劉依婷之間,我只能選擇後者。】
沈旭殘忍的言辭觸動了沈斯的底線,他握緊着拳頭,努力壓制着自己想要上去給他一拳的沖動【你給我出去!】他冰冷的聲音響起【我不想再見到你!】
【哥!】沈斯蹙着眉。
【出去!】沈斯再一次低吼到。
沈旭不再勉強,他明白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多餘的。沈斯需要的是時間來好好冷卻一下。他在這裏也只會讓他更加覺得心煩。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沈旭便選擇轉身離開了屋子。
空曠的房間裏又變得只剩下沈斯一個人了。這種空氣裏都透着的孤獨讓他渾身發冷。他還不能放棄,至少在向依婷解釋清楚這一切前他絕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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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晚風永遠顯得有些不太安靜。它肆意地擊打着窗戶發出擾人的響聲,就如同黑夜裏的鬼魅般擾人心煩。
依婷一個人呆坐在床上,鄭讓已經離開了。
從機場回來,她就一直保持着這樣一個姿态。
她的腦海裏是一片混亂。不管是因為鄭讓的那些話還是沈斯當時充滿責備與不解的神情。
她一直認為,事情會變成這樣沈斯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當初他肯放下在美國的工作的話。。
但事實上,她發現沈斯的世界觀與她并不一樣。至少在她還沒有開口責怪的時候,他已經搶先一步要理由了。
理由嗎?
因為鄭讓的無恥,因為他沈斯的無情!
她很想這麽說的。
可沈旭在一旁犀利的眼神讓她竟有一種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感覺。
所以在那一刻,她因為錯愕而懦弱的不敢說了。
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就因為懦弱将自己葬送在了惡魔的深淵裏。如果當時她能夠勇敢一點的話。。。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擾人的思緒并沒有就此而劃上句號。
閃着熒光的手機屏幕上,沈斯的名字正在跳動着。
依婷的心,不能抑制的狂跳起來。。。
窗外的風似乎變大了些。沉重的氛圍下是暴風雨即将來臨的節奏。
依婷看着屏幕漸漸變得暗淡下去,她紊亂而又沉重的呼吸聲在房間裏此起彼伏着。
她想着那個人,卻又害怕那個人;她愛着那個人,卻又不能控制的想要責備那個人。。。
在這種矛盾的沖擊下,她整個人開始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手機鈴聲又一次的響徹了起來,在房間短暫的寂靜之後。
依婷再也不能控制的接起電話。
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她胸口的跳動似乎因為某種強烈的撞擊而靜止了下來。
【我在樓下等你。】
簡短的一句話,卻讓依婷的感情再也不能抑制住了。她冰涼的雙手強支撐起自己疲憊的身體,在還沒有站穩的那一刻,她就不能自己的向着樓下跑去。
天空驀地飄起了雨滴,在依婷走下樓的那一刻。
沈斯就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燈光把他的皮膚映襯的過于蒼白。如果依婷能夠仔細看的話,她很快就能發現他臉上些許的異樣。深邃的目光緊盯着她所在的方向,就如同歐洲傳說裏的吸血鬼騎士一樣,迷離而又堅定。
就是這樣一個人,讓她寧可傷害蕭凡也要和他在一起。
背部的疼痛不斷牽扯着沈斯的神經。就在依婷出現的那一刻,他固執而又任性的收起自己稍顯局促的呼吸,他并不想讓她看出自己身上的異樣。但事實上,這樣子的做法只是會讓他的傷勢變得更加惡劣化。
早在會回國的前一天,他在美國的主治醫師就叮囑過他回國後一定要注意休養。可是自他踏上這片土地後,他所面臨的困境就注定不能讓他好好去聽醫生的話。哪怕醫生早已告訴了他最壞的結果。。。
他看着她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看着她的腳步在對向自己的那一刻停駐了下來。
他屏住了呼吸,強忍着劇痛向着她慢慢走去。一步,又一步。。。
愛情有時候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它可以改變一個人長久以來的許多看法。
比如沈斯。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是那種信奉愛情的人。像泰坦尼克號中男女主角的愛情一直是他所不能認同的。尤其是男主角傑克的愛情觀一直是他所不能理解的。竟然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這是多麽愚蠢的選擇啊。
直到依婷出現以前,他一直都保持着這樣的看法。
依婷出現後,他不經意間就推翻了自己所有的信仰。
哪怕是他曾經所不屑的愛情,終究,也沉淪在了裏面不可自拔。
腳步,在她的面前停滞了下來。那一刻,他能清楚的看到她早已泛了紅的眼眶。
終究,還是讓她卷入自己混沌的生活中。也因為自己的無能,害她的生活陷入絕望中。
【我回來了。】似有千言萬語,但終究只化成這短短的幾個字。他将她輕輕擁入自己的懷中,在她的耳邊訴說道。
積壓了許久的暴雨終于落下,就着依婷的眼淚一起流淌過臉頰。
依婷的身子在沈斯的懷中瑟瑟發抖,她感受着他古龍水的香味,也感受着他鼻息間的冰涼與無情。
【為什麽,為什麽不早點回來?】苦澀的開口,卻不知道這樣的問題有何意義?不是早就知道,他在工作和她之間,選擇了前者嗎?
她的話嗎,就如同一把刀子般□□了沈斯的心窩。【都過去了。】他不去回答依婷的話【現在我回來了,就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相信我。】
人在遇到不想面對的事情時,往往會選擇用逃避的方式來解決。但事實上,這除了讓自己感到好受些外,它起不到任何解決的作用。說穿了,其實也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這是依婷在沈斯話落的一瞬間想到的。她現在的感官除了能感受到身體上的寒冷外,已經感受不到其他的東西了。就比如說——理智。
她推開沈斯的懷抱,【你真的,以為這樣一句話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嗎?】她看着他,嘴角靜浮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雨,淅淅瀝瀝的落下。沈斯能夠感覺到依婷嘴角的那抹微笑帶着絕望的意味。他緊扣着依婷的雙臂,對着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只要你不去想,我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依婷輕聲呢喃道。她該覺得感動嗎?為他的包容和不計較?在她的身體背叛了他之後。。。可為什麽,她竟會覺得諷刺呢?明明是該她不去計較才對啊?怎麽現在變得,好像都是她的錯了一樣?如果當時他能趕回來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這麽說起來的話,他好像還欠她一個解釋呢?就在剛剛不久前,他還用他的方式逃避了這個話題。
【我,做不到。】雨越下越大,依婷的眼淚卻沒有再流出了。她只是怔怔的看着沈斯,想笑,笑不出,想哭,卻也做不到。【就算我可以不去想這些天鄭讓對我做過的那些事,可是我不能忘記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卻沒有出現!】
她推開沈斯,帶着絕望和憤怒。【告訴我,阿斯,那個時候,你為什麽沒有來。你明明知道,只要你肯回來,不管是多久多遭的情況,我都一定會等下去!】
她的責問直擊着沈斯的心煩。他再一次不可避免的回到了這個問題上。他明白她對他的怨,也清楚知道她心裏的矛盾和掙紮。也确實是因為他的關系使她陷入到了這無法挽回的局面。可是要他怎麽說?說他根本不知道?還是說他那個時候其實自己也受了傷?
可是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應該接受不了吧。況且,就連他自己也不能接受。
索性就沉默吧,如果這種責備的方式可以讓她心裏好受些的話。
【為什麽不說話?】他的沉默,在另一種程度上無疑又一次的傷害了依婷。她不能自控的對着他大聲說道【還是說,在你看來,這件事根本就沒有解釋的必要?】
沈斯皺起了眉頭,此刻的依婷明顯轉進了死胡同并且執拗的不肯繞出來了。
【既然這樣,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話落的一瞬間,他的胸膛就緊貼在了她的臉頰上。他用力的摟着她的身體,用自己餘下的體溫溫暖着她瑟瑟發抖的身子。
她需要的是冷靜,可她現在明顯做不到。
【你放開我!】她用力的推開他,卻不想牽扯到了他背部的傷口。
一個不穩,沈斯險些就向後倒去。幸好,沈旭及時的出現扶住了他。
正當沈斯對他的出現感到驚訝時,沈旭,已經壓低着臉色向着依婷走去了。
【你要解釋嗎那好,我給你。】他對着依婷怒吼道。
【住嘴!】沈斯強忍着劇痛上前阻止道。
沈旭卻已經不能再去理會了。從沈斯家裏出來,他接到了西蒙先生的電話,那個時候,他才知道沈斯竟然受了那麽大的傷。可是這個該死的家夥,無論是在電話裏還是現在,他都只字不提他受傷的事。天知道他有多在乎這個哥哥,如果不是他的話,他或許早已餓死在孤兒院裏了。當他調轉車頭往回趕的時候,才發現他家裏早已人去樓空。不用想也知道他會去了哪裏?這個世界能讓他這樣不顧一切的,恐怕也就只有眼前這個女人了吧?
可她剛剛對他做了什麽?竟然将受着傷的他狠狠推開。她知不知道,這樣很可能會導致他的傷口惡化啊!這是多麽不可理喻不可原諒的事情啊!為了一個不可挽回的結果,要再多的理由又有什麽用?況且這一切,難道不是她自己選擇的嗎?
【你要解釋嗎?我現在就給你!】他低吼道【他在美國的時候受了傷,醫生說如果不休養好的話,很可能會在将來引起癱瘓。可他為了你,不顧醫生的勸解,在傷勢剛剛有了起色的情況下就立馬從美國趕了回來。為了不讓你擔心,寧可自已一個人承受也不讓人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