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6)
你。如果你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從美國趕回來幫你的話,那你就繼續責怪他吧!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跟你說明,那就是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把你的情況告訴給他!以他的處境來說,一旦回來,就意味着他這些年來說努力的一切全都白費了!】
依婷怔怔的聽着沈旭的話,她的思緒還不能轉換過來,所以她還不能理解沈旭的話。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沈旭在片刻之後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鄭讓已經回到了公司。如果那個時候他放棄了美國的工作趕回來的話,那麽鄭讓,就會以此為借口将他踢出公司。而如果他不回來,他就又可以以你來做武器,好狠狠的打擊到他報複到他!所以你要恨,就恨鄭讓吧!】
沈旭的話,就如同千金大石一般沖擊了下來。依婷有些難以承受,也根本就承受不起這樣的一切。她耳膜開始嗡嗡的作響。她看着他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頰,感到一陣錐心的疼痛。其實早該發現的不是嗎?早在機場的時候,他的臉色就已經很難看了。只想着自己的她,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發現不了。
一直以為自己的處境才是最糟糕的,現在才發現,其實他所背負的,遠在她之上。
她突然很想上前去擁住他,去問問他傷口還疼不疼?可沉重的雙腳讓她始終邁不開原地。呼吸又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終于,在下一秒的時候,她再也不能承受的向後倒去。如同抽空了靈魂的木偶般,毫無生機。
雨,還在不停的落下着。
倒地前的那一秒,沈斯緊緊的接住了她單薄的身體。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沈斯一時心如刀絞的用力呼喊到——【依婷,依婷!】
☆、與惡魔的契約
疼痛的滋味,或許也只有在睡夢中的時候才能做到真正忘卻。
如果可以的話,依婷寧願選擇一輩子都這樣睡去不再醒來。可是現實似乎并不允許她這樣做。
至少在鄭讓推開病房門的那一霎那,她空白的意識逐漸恢複了過來。
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她清楚的感覺到那雙覆蓋在她手背上的手加重了些力道。但盡管如此,那雙手的主人似乎很是小心的護着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她突然覺得安心了起來。
只是她不知道,在這個動作的背後,正有那麽一雙眼睛正直直的望着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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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讓還在夜店玩的正HIGH的時候,劉志軍給他打來了電話,說是依婷暈倒住進了醫院。他很是煩躁的挂斷了電話,然後在極度不情願的情況下來到了醫院。
不過他似乎該慶幸這件事情的發生,不然他或許都看不到這麽狼狽的沈斯。臉色極度蒼白的他,在被雨水淋濕了的情況下看上去就如同一頭失去了獠牙的野獸,是那樣的不堪一擊。果然,那個女人就是他致命的弱點嗎?
他得意的走過去,帶着一身的酒氣。
【鄭少爺來了啊。】陳敏走過去,帶着一臉的谄媚。但她似乎又不敢過多的去奉承鄭讓,因為在這間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男人的存在.
鄭讓輕輕應了一聲,卻并不停下腳步。
在他走向病床的這個過程中,沈斯的拳頭早已握的‘咯咯’作響。
【沈總經理,這裏似乎并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吧?!】他挑眉,語氣裏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就在他話落的那一秒,沈斯的拳頭再也不能抑制的向着他揮去。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失去他慣有的風度和冷靜。
鄭讓吃痛的向後倒去。
站在一旁的劉志軍傻了眼.他面色糾結【不要這樣子,沈斯啊,你先不要這樣子。】這一切,他似乎還沒有理清楚過來。或者說,從他莫名被警察以‘私藏販賣’違禁品這個罪名給逮捕時,他就已經弄不清楚了。
沈斯不做理會,只是用一雙充滿憤怒的眼神去緊盯着鄭讓。
就那麽一瞬間,鄭讓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眼中嗜血的殺意。
片刻的錯愣後,他嘴角勾勒起象征性的微笑。畢竟,這才是他鄭讓想看到的結果。
【沈總經理很生氣嗎?】他走過去說到【可是怎麽辦呢?下星期,我和依婷就要舉行婚禮了呢!縱使沈總經理再怎麽不高興,這件事,恐怕也沒有轉換的餘地了。】
沈斯不語,就在他的拳頭想要再一次向他揮去的時候,沈旭,及時的制止了他——
【哥!】
病房裏的喧嘩聲依婷聽得清清楚楚。其實早在她手背上的餘熱褪去的那一刻,她痛苦的意識就将她代入到了現實中來。
腦海裏依稀徘徊着沈旭的那些話。沈斯不能說的理由,她已經明白的清清楚楚。并不是将她棄之于不顧,而是他有着太多的無奈和不甘。
真相被撕開的那一刻,她就徹底的失去了去怨恨他的資格和條件。
如果說一定要怪的話,也只能怪那個叫做鄭讓的男人。那個,如同惡魔一般的男人!
是他,摧毀了這一切!是他,斬斷了她和沈斯之間所有的可能!是他,将她的生活從天堂拖入了地獄!是他,将這一切變得如此不堪的就是他!
既然他将她的生活變得如此糟糕,那麽,也就讓她抱着這份絕望和憎恨跟着他一起進入地獄吧。反正,這也是惡魔的初衷不是嗎?
在這種意識的作用下,依婷,睜開了眼睛。
沈斯,是最先注意到她醒來的。他走過去,牢牢地握住了依婷的手。
依婷坐起身來,她幹澀的嚨口用力的擠出幾個字來【分手吧。】
沈斯看着她,帶着一臉的震驚。
【我不介意。】片刻後,他對着她說到。是因為他的關系,依婷才受到了這樣的傷害。所以他不介意,不僅如此,他還要好好地保護她。在從今往後的日子裏,他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一點的傷害。
依婷卻只是愣在原地。她不是沒有聽到沈斯的話。他說他不在意.可她自己卻比任何人都要在意。她已經配不上了沈斯。當然,最重要還是她有一點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鄭讓侮辱,不甘心就這樣承受這一切。她想拉着惡魔一起下地獄,就注定只能呆在惡魔的身邊尋找時機。不然,她又怎麽能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沈斯?
鄭讓已經走到了跟前。他看着這一切,帶着一種不知名的情緒。
【你還不明白嗎?】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依婷對着沈斯,狠心的說到【我們已經結束了。我現在,已經是鄭讓的妻子了。而且我想,跟鄭氏集團繼承人這個身份比起來,你這個總經理也算不了什麽吧。】
沈斯的臉頰開始變得蒼白起來,就像是被抽幹了血色。她看着沈斯的瞳孔漸漸失了色,她的心也頓時痛了起來。
鄭讓卻在這個時候笑了起來,帶着一臉的得意。他應該,很滿意她現在說的這些話吧。
既然已無力去改變些什麽,那就讓事情變得再糟糕些吧。畢竟,置之死地後才能重新複生。
【你聽到了沒有?沈斯。】鄭讓開了口,他對着心如死灰的沈斯宣告起了自己的勝利宣言【她已經,不要你了。】
【你不要太過分了,鄭讓!】早已在一旁看不下去的沈旭大聲呵斥道。
【這裏還輪不到你來說話!】鄭讓不為所動。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沈斯看着依婷,此時此刻,他的眼裏似乎只容得下她一個人的存在。
依婷不說話,她苦澀的喉嚨口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來。
【那麽,我成全你。】沈斯站起身,他已經卸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備,但她卻依舊狠狠地将他推了開來。他堅持過,就不會再固執下去。而且,他也已找不到堅持的理由。
病房的門被關上。依婷,看着他離開;看着鄭讓向着她走來;看着眼前的世界,忽然的又陷入了黑暗。
☆、交錯的深夜
鄭氏集團,沈旭在清晨陽光最耀眼的時候叩響了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
【董事長,你找我?】他關上門,對着鄭寶成畢恭畢敬的問到。
【我想問一下有關沈斯的情況。】鄭寶成從沙發上站起身【我聽說他在美國的時候遇到了當地的黑社會,然後受了一些傷?】
【是的。】沈旭微微低着頭,他現在的目光完全落在了鄭讓得意的臉上。
【回來後有再去醫院嗎?】鄭寶成壓低了聲音,露出些許擔憂的神色。
【呆了一個晚上,就又回家了。】沈旭面色沉重的回答道。
【這孩子,還是這麽倔。】鄭寶成嘆了一口氣。他同時也把目光落在了鄭讓的身上,所以這樣一來讓沈旭覺得他的這句話顯得有些不明所以。
【這樣,你去告訴沈斯,讓他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公司的事情先放一邊,等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再來公司。】在沈旭還找不到接下去的話時,鄭寶成就又開口了。
【我知道了。】沈旭應道。
【一定要讓找最好的醫院和最好的醫生給他進行康複治療,知道嗎?】鄭寶成強調道。
【放心吧鄭先生,我一定會安排好的。】沈旭再次應聲道。
一旁的鄭讓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如果不是在公司的話,沈旭說不定早就沖上去給他一拳頭了。昨天晚上,他和劉依婷那副惡心的嘴臉還在眼前;沈斯絕望而又無助的神情依舊清晰可見。沈旭,已經有些克制不住了。
【董事長,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屏住了呼吸,沈旭強忍着內心的憤怒說道。
【哦,好。】鄭寶成點了點頭。
棕色木門開啓又合上的那一刻,鄭寶成回過了頭去對着鄭讓說道【你最近又在打什麽主意?】
鄭讓放下一直高跷着的二郎腿,【爸,你在說什麽啊?我能打什麽主意?】他故作不解的問到。
【少給我裝傻,我在說什麽,你心裏知道!】鄭寶成冷着臉色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你是說結婚的事嗎?】鄭讓挑了挑眉【這不是您一直都希望的嗎?您不是一直都希望能快點抱到孫子嗎?】
【那是希望你能早點把心安定下來!不要一天到晚把心思放在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身上!】鄭寶成低吼道【可是你倒好,找什麽人不好?偏偏找了個沈斯喜歡的女人來當老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嗎?你就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爸!】鄭讓收起了臉上的笑【你這麽生氣是因為我搶了沈斯的女人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鄭寶成的臉色更難看了。
【什麽意思你心裏知道!】鄭讓也不甘示弱。
【你!】鄭寶成本想教訓一番,卻又想到這樣只會讓他們父子間的關系變得更加糟糕。故而吐了口氣,然後坐直身體對着鄭讓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你一直認為我比較偏袒沈斯。可說到底,他畢竟只是我領養過來的孩子,而你,才是我鄭寶成的親骨肉!】
【爸。】鄭讓擡起頭去看着他。
【你這次之所以要找沈斯喜歡的人來結婚,為的不就是能夠打擊他一下嗎?】鄭寶成繼續說道【可你要知道,你這麽做,只能打擊到他一時,并不能徹底的贏過他。萬一他以此為契機,将你徹底的踢出公司怎麽辦?】
【少開玩笑了,爸。這可是你的公司啊,他難道有這種權利?】還不明其中利害關系的鄭讓接道。
【你以為他做不到?】鄭寶成收起了臉上的和氣【他這次拿到和威廉公司的合作權,董事會上下可是對他贊聲不斷。原本只是想讓他出去一段時間,好培養你在公司的勢力。可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促成了鄭氏和威廉公司的合作。】
【爸。】鄭讓終于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
【這些年,沈斯在公司裏的表現一向不錯。如果再這樣下去,董事會那邊的立場,恐怕都會站到沈斯那邊去。】
【就算有我擔保着你,但董事會的意見,我總不能全盤否認吧?!】
【爸!】鄭讓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你放心吧,等婚禮結束後,我就會回到公司。不會再向以前一樣胡鬧下去了。我一定會做出一番成績來,不再讓你失望!】
得到他承諾的鄭寶成總算是放下了心來。他拍了拍鄭讓的肩膀,然後将目光對向了落地窗外。事實上,他內心的擔憂遠不止于此。這些年來沈斯的能力他看在心底,他時常覺得,再這樣下去,沈斯恐怕就要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若是有天他開始不受他控制了,那麽後果,恐怕就不是鄭讓坐不上總經理那個位置這麽簡單了。将一匹随時會爆發的野獸養在身邊,這種危險的事情,若不是因為那個人的關系,他鄭寶成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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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如果說現在要讓依婷來宣讀結婚誓詞的話,那她一定會感慨下時間的流逝。一個星期,168個小時,10080分鐘,竟然就這樣輕易的從指尖劃過了。
婚禮是在全市最大的一家酒店裏舉行的。宴請的賓客也全是她平時見不到的一些名流人士。到底是鄭家,無論是排場和布置,都豪華到讓人暈眩。
就連這間化妝間,也是酒店裏的VIP級套房。
用世人的話來說,這簡直就是現實版的王子和灰姑娘。
不過這些人不會知道,這場夢幻般婚禮的主人公,其實是因為一個可笑的原因而結合的。
男主人公為了打擊競争對手,用逼迫女主人公的方式與自己舉行了人生中第一場原本該神聖無比的婚禮;
女主人公,則是為了能夠拉着這個惡魔一起下地獄忍痛離開了自己心愛的男人。
那個雨夜,她在醫院睜開眼睛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請沈斯離開。以另一個人妻子名義,說着那些刺傷他的話。
就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個時候,她竟然能用那樣漠然的表情去說出那樣殘忍的話。
當他的臉色一片慘白時,她分明看到那個叫做鄭讓的男人眼中得意的笑。
那一刻,她握緊了拳頭。用指甲深入皮膚表層的疼痛來讓自己記住這一刻所有的不甘和屈辱。她在心底發誓,總有那麽一天,她會用同樣的方式來回報他的殘忍和無情。即使是飛蛾撲火,她也要用自己燃着火焰的身體,去灼燒惡魔的皮膚。
化妝間的大門被打了開來,卓萱一襲紫色晚禮服走了進來,她走到依婷的身邊輕聲叫着她的名字【依婷。】
回過神來的依婷臉色有些蒼白,【怎麽了?卓萱姐。】她開口問到。
她的異樣卓萱看的清清楚楚。猶記得一個月前,依婷一臉幸福的告訴她自己接受了沈斯的求婚。一個月後,新娘未變,新郎卻從沈斯換成了鄭讓。她不清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從依婷恍惚的神情來看,這絕對不是一句我和沈斯不合适就能說得清的。
【你,決定了嗎?】終于,卓萱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去問到【你真的要跟鄭讓結婚嗎?】
她的話剛落下,依婷還來不及去回答,鄭讓就推門走了進來。
【賓客都已經入場了。】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卓萱在片刻的尴尬後站起了身【我先出去了,依婷。】
事已至此,任憑她再說什麽也是多餘,更何況鄭讓那副神情,即使依婷會因為她的話而後悔,他恐怕也不會允許吧。
卓萱的身影漸漸退出了化妝間,四周的空氣一下子變得詭異了起來。
【怎麽樣?婚禮的布置還滿意吧?】他俯下身,在依婷的耳邊輕聲說道。
依婷不說話,她的臉色在鏡子裏顯得有些蒼白。
【這是獎勵你那天在醫院裏的表現。】鄭讓再度說道。
就在他話落的一瞬間,依婷的腦海裏瞬時回憶起了那天晚上沈斯絕望而又無助的神情。
她原本就蒼白的臉頰頓時變得毫無血色起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在握緊雙拳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了鄭讓臉上愈發明顯的笑意。
沈斯——
沈斯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杯劃過喉嚨口的烈酒了。
他的身體早已不允許他在這樣任性下去。
從美國回來的這一個星期,他基本上就是在醫院和就吧來回奔波的。
就在昨天的時候醫生還說過,如果他再這樣放任下去,他的身體恐怕就要支持不下去了。
可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現在需要的只是來自于酒精的麻痹,尤其像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
過往,他是絕對不屑于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內心的疼痛的。可是自從認識依婷後,他的信仰一再被打破。心被掏空的感覺如果一定要找個東西來填補的話,那他想除了酒精,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能做到了。
空氣中所散發出來的酒精味也越來越凝重。透明的玻璃杯再度被液體填充滿的那一刻,沈斯仰起頭,将濃烈的烈酒再次滑過自己的心頭。
嘈雜的音樂在酒吧周圍響起,年輕的男女們在舞池中央扭動着自己的身軀。
有那麽一群人,此刻正聚在酒吧一旁的角落裏。他們手中拿着啤酒瓶,在一曲音樂聲結束的時候大喊道【為了蕭凡的回歸,我們幹杯!】
音樂聲再度響起,蕭凡就着周圍的人群一起将手中的啤酒飲進。她清澈的眼睛裏帶着滿滿的笑意。離開這片土地已有兩年光景,所以當她再次看到曾經一起奮鬥過的同伴時,那種愉悅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謝謝大家。】她放下酒瓶,對着周圍的人群說道。
【謝什麽啊!】最前面的安娜慫了一下她的肩膀【大家今後還要一起努力呢!】
【嗯!】蕭凡點了點頭,今天雖是她回國後的第一天,卻也已經計劃好了接下去的工作,那就是回到‘飛揚雜志社’和這幫曾共患難的朋友們繼續奮鬥下去。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就着喧鬧的音樂聲。
孫顯揚拿着酒杯走到蕭凡的跟前【歡迎回來】他說到。
【謝謝。】蕭凡接過酒杯說到。
孫顯揚在這之後便在就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對了蕭凡。】他剛想開口,卻被蕭凡一句話給硬生生打斷了——
【餒,顯揚,卓萱姐呢?】蕭凡撅着嘴【她為什麽還沒有來你不會忘了告訴她我今天會回來吧?】
孫顯揚苦笑一下【在你心裏,我就這麽不靠譜?】
【不是啊。】蕭凡抿了口酒後回答道【不過是見卓萱姐到現在還沒有來,有些好奇問問而已。】
【其實】孫顯揚放下酒杯露出些許為難的神情。
【怎麽了?顯揚。】蕭凡很快就捕捉到了他臉上的異樣【是不是卓萱姐出了什麽事?】
【不是,卓萱她很好。】孫顯揚否認掉了蕭凡的話。但他臉上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并未消失。
【那是什麽?】蕭凡犀利的開口【你這個樣子,可別跟我說什麽事都沒有哦?】
【事實上,卓萱她去參加依婷的婚禮了。】孫顯揚最終無奈的開口。他把帶着擔憂的目光放在了蕭凡的身上,朋友結婚的日子,自己卻不在被邀請的名單中,這種感覺,一定不會好受吧。
【诶?】果然,她的瞳孔一時失了色。
【我本來以為你這次回來是來參加依婷的婚禮的,可是看你一天都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我就想你可能還不知道。所以也就沒在你面前提起來讓你難過了。】孫顯揚說道【依婷那家夥,固執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固執,雖然不清楚兩年前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都過去了這麽久,她好像還是不肯放下的樣子。】
孫顯揚的話在耳邊斷斷續續的傳來。蕭凡卻沒有了再聽下去的心思。她現在的思緒很亂,為依婷,也為了那個男人。除此以外,她還有一種被不信任的感覺,說起來,她和沈斯之間,僅存的,也只有童年那場如昙花一般的邂逅。而且還是在另一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難道說,依婷已經知道他們在美國的事了?因為她害他受傷的關系所以生氣了?可是,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也該給她一個解釋權呢?雖然她确實是無話可說。想到那件事,蕭凡又開始忍不住的去擔憂沈斯的傷了。不知道他在回國後恢複的怎麽樣?有沒有好好接受醫生的治療?從回來到現在,也就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吧,難道已經可以穿着西裝舉行婚禮了嗎?
蕭凡搖了搖頭,她差點忘了,有依婷在,這些又何須她擔心呢?畢竟,她是他的未婚妻啊!或者,現在的話說妻子比較合适些吧。
仰起頭,蕭凡将杯中殘餘的啤酒飲進,連同腦海裏那些苦澀的思緒一起。
【你也不要難過了。】孫顯揚安慰道。
【我才沒有難過呢!】蕭凡倔強的擡起頭,【雖然是有點失落拉,可是他們這麽般配,我應該替他們高興才對啊!】
【他們?】她的話使得孫顯揚一下子錯愣起來【這麽說,你早就知道依婷和鄭讓的事了?】
手中的就被不自覺的滑落下來,落在面前的桌面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周圍的人群一下子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他們都回過頭來将目光落在蕭凡的身上。
【沒事,你們繼續。】孫顯揚拿起倒在一旁的酒杯,向着一旁的安娜等人招呼道。
【你怎麽了?蕭凡。】孫顯揚略帶着責備的口吻問到。
【顯揚,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蕭凡的呼吸一時有些顫抖【你剛剛說,依婷和鄭讓怎麽了?】
【你不知道嗎?】這次又換孫顯揚驚訝了【依婷這次結婚的對象,是鄭氏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子——鄭讓!】
蕭凡的思緒更加紊亂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問我的話我也不太清楚。本來依婷這個人我也不太了解,那個時候,她和沈斯在一起就夠讓人意外的了。誰知道她最後選擇的人,更加讓人意想不到。】
孫顯揚的話一字一字的敲擊着蕭凡混沌的心底。她在感到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的時候,腦海裏卻抑制不住的想起了那個人身影。那個名叫沈斯的人。。。他現在會在哪裏?又是以怎樣一種心情來面對這一切的?那樣不顧一切往回趕的他,又要如何接受這一切?
蕭凡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在擡起頭的一瞬間卻對上了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此刻他正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看樣子,他的狀況很不好。
【顯揚,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先回去了。】來不及多想,她在留下這句話後便向外跑去。
【蕭凡。】孫顯揚在想要叫住她的時候,蕭凡的身影早已遠去。自然,他也就錯過了那個讓她做出這一決定的身影。
但是就在蕭凡走後的那一瞬間,孫顯揚竟有一種住不住她的感覺。
安娜端着酒杯走了過來。
孫顯揚搖了搖頭。看來今天還真是喝了不少呢?竟然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來。他苦笑着結果安娜的酒杯。不過,這次蕭凡的回來,他真的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呢!
☆、夜色正濃時
沈斯跌跌撞撞的走出酒吧,外面清新的空氣頓時讓他清醒了不少。但那也只是瞬間的事,因為酒精的作用現在正要開始。他的眼前又開始變得一片混沌了。踩在地面上的雙腳也開始陷入了迷茫。但盡管如此,他依舊固執的向前走去。
剛才在酒吧裏的時候,一對年輕的男女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男的用手緊搭着女人的肩膀,就跟那天在醫院裏鄭讓緊勾着依婷的肩膀一樣。他受不了這樣的場景,所以選擇了離開。
但顯然,他還沒有想好自己可以去哪裏。他的雙腿也已經開始不受意識的支配,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此刻他正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
人有時候真的是一個很矛盾的個體,就比如說有些事你越想去忘記,它就越清楚的徘徊在你腦海裏。
即使意識已經完全的模糊開來,可是沈斯依然清楚的記得今天是她和另一個男人舉行婚禮的日子。就在與他同處一座的城市裏。
蕭凡走出酒吧的時候,遠處的紅燈正巧跳轉了起來。
夜風冷冷的襲向她的臉頰,沈斯的身影卻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用手撩起被風吹亂了的頭發,有些焦急的向着四周圍望去。
前方的街口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剎車聲。蕭凡順着方向望去,只見沈斯站立在馬路的最中央,他的周圍被好幾輛車子包圍着。離他最近的那輛面包車,明顯是在緊急制動的情況下才停下來的。
他似乎并不能分清眼前的情況,一副搖搖晃晃随時要倒下去的樣子。
蕭凡來不及多想,提起腳步就向着前方跑去。
面包車裏的司機從駕駛室裏走了出來,他帶着一臉的憤怒向着沈斯責問道【沒長眼睛啊,怎麽走路的。】
停在身後的那些車子也開始不耐煩的鳴起了喇叭。
沈斯依舊一副狀況外的模樣,酒精的作用已經完全的擴散開來了。
【臭小子,你想找死是不是?】中年司機明顯被他的這幅樣子給激怒了。他撩起袖子向着沈斯走去。
【對不起對不起。】在他想要動手之際,一個長相格外清秀的女生跑到了他的跟前。她一只手攙扶着面前那個醉酒的男人,一只手刻意的與他保持着幾分距離的說道【我朋友他心情不好,所以有些喝多了,不是故意要擋您的路的。】
【你朋友?】中年司機的怒火還沒消散開來,他索性将這股怒氣的對象轉移到了眼前這個女人身上【喝成這樣你還讓他單獨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樣等于是讓他去送死啊?如果不是我剎車快的話,他這條命恐怕早就沒了吧。】
【是是是。】蕭凡順着他的話說到【您說的對,是我們不好,給您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
【他自己想要找死不要緊,可不要連累了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啊!】中年司機還不死心的繼續說道。
【是,是這樣的】蕭凡點着頭【我們以後會注意的,您不要再生氣了,我現在就帶他離開。】話落,蕭凡便拉着沈斯向着路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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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酒店裏,全場嘉賓一起把目光放在了舞臺上的新人身上。
卓萱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上,她和依婷的父母,跟在場的嘉賓一起看着司儀宣誓起了結婚的誓言;也看着依婷為鄭讓帶上了那枚閃閃發亮的鑽戒,更看着鄭讓将同樣的鑽戒帶到她纖細的手指上。。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套住依婷無名指的不是一枚戒指,而是一把沉重的枷鎖,鎖住了依婷蒼白而又無力的人生。
就像她所認為的那樣,依婷和鄭讓的關系,絕不是用一句話就能說清那樣的簡單。但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們站在了這個舞臺就,她就無從得知了。
正失神的時候,手提包裏依婷的手機不安分的震動了起來。
是沈斯的電話。。。
婚禮臺上,依婷将手機交給了她。
現在,她開始有些六神無主了。
來電顯示屏上,沈斯的名字正在跳動着。卓萱不知道他現在還打這個電話來有什麽意義,但顯然這個意義不是她能否定的。
不過現在,讓依婷接起這個電話明顯是不太可能的。在婚禮的最□□,她是沒有辦法下來接起這個電話。
至于她卓萱自己,則更是沒有這個身份和立場了。
犯了難的卓萱在不自覺中就加緊了些手中的力道。
舞臺上的鄭讓已經開始向着臺下的嘉賓宣讀起了致詞。
電話裏傳來的忙音使得蕭凡皺起了眉頭,她看了一眼此刻在她身邊昏睡着的沈斯。在片刻的愣神後她才意識到依婷不會接他電話的這一事實。
她抿了抿嘴,在猶豫了片刻後從包裏掏出自己的手機,向着那個已有兩年未曾撥打的電話按下了撥通鍵。
震動聲剛結束不久,依婷的電話就又一次的低鳴了起來。卓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依婷或者替她接下這個電話時才發現,來電顯示上跳動的,是蕭凡的名字。
她一時舒了口氣,在整理了下心情後按下了接聽鍵——
【蕭凡。】
【卓萱姐?】蕭凡一時有些詫異【依婷她。。】在說道這個名字時,她小心的回過頭去看着沈斯,生怕他即使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也會因為這個名字而感到難過。
【正在進行婚禮儀式。】卓萱回答道【現在可能不太方便接你電話。】
【已經開始了嗎?】蕭凡一時有些失神的問到。
【嗯。】卓萱應道【等她下來了,我讓她回你個電話。】
【不用了。】蕭凡否決了卓萱的提議。
【蕭凡。】卓萱怔了怔神。
【卓萱姐,我沒什麽事了,先挂了。】蕭凡說道。
【好。】卓萱在挂斷電話的那一刻又說道【我明天再聊找你。】
【好。】
蕭凡挂斷了電話,她的思緒又開始陷入了空白中。其實早在卓萱接起電話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