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住手。”“你幹什麽呢？”幾乎同時兩道高喝，唯一不同的是，一道明顯帶着怒氣喝問，一道是帶着急切疑問驚呼。
一前一後兩個人跑過來，先到的人怒氣沖沖，一把甩開王麗娟，“誰讓你打我兒子的？”
夏銘被王麗娟帶的踉跄幾步，被許戰抱住穩住身形。許大力指着王麗娟就罵:“你個老娘們敢打我兒子，我打斷你的腿。”
王麗娟被他甩在地上，“你兒子踢我怎麽不說？這誰不知道你兒子就是個小流氓，就你非得拿着當個寶。”
“呸。”許大力啐她一口，“踢你活該，我兒子怎麽沒踢別人，你就是欠踢才踢你。”
“呀！”夏銘目瞪口呆，這是什麽家長，怎麽這麽猖狂？
“你。”王麗娟指着許大力，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是同一個單位，同一個家屬院的人，都在這個時候下班。
“爸。”許戰嘴角上翹，“她罵我是撿來的野雜種，還動手打我。就因為她要逼夏銘去死，我看不過眼攔住夏銘尋死，她就沖我來了。”
這個時候不給她上眼藥，啥時候上眼藥？正好家屬院的人都在，讓大家看看她的醜惡嘴臉。
“你瘋了？”夏志軍氣得渾身發抖，剛才二力跑着找他說這事，他還有些疑惑，現在是完全肯定。
還不等他再說別的，許大力沖了上去，“你這個臭娘們，我掐死你。”
王麗娟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被他一把掐住脖子，她使勁兒掰許大力的手，“你幹什麽？咳咳，你放手。”
夏銘緊張的一把抓住許戰手，“你爸？”
“沒事，沒事。”許戰打斷他，安撫他幾句。“一會兒叔伯們就會拉架，先讓我爸教訓教訓她。”
夏志軍現在頭腦一片混亂，他做夢也想不到，王麗娟會逼夏銘去死，滿心悲涼一時無法言說。他沒有上前阻攔許大力，這個媳婦兒就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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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那些人，聽許戰說的那幾句話，對王麗娟的印象進一步加深，都鄙夷不屑的看着，沒人上去拉架。
“放，放。”王麗娟哪有許大力力氣大，掰不開他的手，被他掐的臉色逐漸漲紅，呼吸困難。
“哎呀！”又陸續趕來一些人看熱鬧，一看王麗娟的臉色，還有許大力使勁兒搖晃着她，誓要掐死她的模樣。
“你們還看什麽，都快出人命了。”一個中年男人跑上前，“還不快點來拉開。”
“喲！”這時圍觀的人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普通打幾下，一直掐下去，是會死人的。
“老許，老許，快點松手。”他們一邊喊着，一邊使勁兒去掰許大力的手，都是常年幹活的人，幾人拽一只手，很快就拉開了。
許大力氣喘籲籲，被幾個單位同事拉着，“你們放開我，她敢打我兒子，我非掐死她不可。”
“哎呀，老許，你掐死她是要給她償命的。”
這些同事紛紛勸到，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沒人管王麗娟。
她癱倒在地上大口呼吸，臉色已經由漲紅轉為青黑，看她現在情況，再掐一會兒還真不好說會怎麽樣。
沒擠上去拉架的一些人，看她這情況有些不好，一眼瞥見一旁發呆的夏志軍，忙叫他:“老夏，快看看你媳婦兒，可別整出事來。”
夏志軍此時已經平靜，默默的看眼王麗娟說:“如果出事我來承擔，與任何人無關，她想怎麽鬧我陪着，就是死了也由我去償命。”
冷冷的幾句話，使在場的人都詭異的安靜下來。夏志軍一臉冷漠，再次看了眼王麗娟，轉向夏銘說:“銘銘，最該死的是我，你要好好活着。”
說完，他轉身走到王麗娟跟前，伸手架起她，一聲不吭的拉着就走。
“你幹什麽？”王麗娟只是有些窒息，現在已經緩過來一些，只是渾身無力，但夏志軍說的那些話，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放開我，你放開我。”王麗娟有感覺回去要遭，掙紮着要掙脫他。“我還要去報案呢，他這是謀殺，是要坐牢的。”
“坐牢?”夏志軍使勁兒一揮，把王麗娟摔在地上，“要去坐牢我去坐，你盡管去告，現在你就去，看看會不會有人怕你。”
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嗤笑，許戰鄙夷的看着她說:“你要敢罵我爸，我現在就打掉你的牙。我一再忍你，不對你動手，是不想別人不明真相，以為我爸教子無方。”
“你若是去告，盡管去就是。”許戰一臉兇狠的冷冷道:“你前腳去，後腳我就弄死你，不用告謀殺，直接坐實兇殺，不信你試試看。”
“你，你。”王麗娟今天真是被他們父子吓着了，不敢再跟他們對峙，爬起身扔下一句:“你們等着。”急沖沖跑了，但是，不是跑回家，而是順着路一直跑下去。
“兒子。”許大力過來對他說:“她那條賤命哪值得你去賠，有爸呢，你不用管。”
在場的人極度無語，再一次領教許大力多慣孩子。
“爸。”許戰笑笑，“你說的對，那種人不值得跟她生氣，你也別氣了。”
說完他看看懷裏的夏銘，“爸，你先回去，我陪夏銘待一會兒。”
“好。”許大力看看夏銘:“這是個好孩子，你們一起好好玩兒，爸一會兒給你們送飯來，你陪他吃吧。”
“嗯。”許戰點頭，眼角餘光看見夏志軍過來，對他說:“夏叔，你先回去吧，夏銘心情不好，我陪他一會兒。”
夏銘現在不想聽夏志軍說什麽，也說:“爸，我沒事，你回去吧。小雨他們還在家等着，你先回去看看他們。”
“好。”夏志軍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點下頭轉而對許戰說:“那就麻煩你了。”
圍着的那些人，又勸了他們幾句，同情的看了幾眼夏銘，紛紛散去了。
夏銘與許戰沉默對坐，他幾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許戰。
“呵呵。”許戰欣賞夠他的表情，開口說:“我不是我爸親生的，不過他一直把我當親生兒子疼，我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
“那倒是。”夏銘贊同。
“那是不是該談談你的問題了？”
夏銘:“…………”
“別以為我沒看出來。”許戰有些嚴肅，“你有一瞬是真想着跟她一起死。”
“呃。”夏銘無語低頭。他那時感覺好累好累，不，應該說是煩躁的恨不得馬上解脫，哪怕是去死，他也毫不猶豫的迎上去。
“值得嗎？”許戰問。
夏銘:“…………”
“換一句話說，犯得上嗎？”
“她配嗎？”“你傻嗎？”
許戰一直問，夏銘莫名感覺他平靜的問話下面，掩藏着一股怒火。
“對不起。”夏銘擡頭說:“是我錯了，我以前不知道為什麽活着，只是因為我活着，所以就一直努力活下去。”
“但我現在知道了，我要為我自己而活，為我喜歡的、在意的去活。”夏銘眼睛逐漸亮起來，“更要為在意我、對我好的去活。”
他像下定決心一樣，信誓旦旦的:“我會活着，一直活着，還要活的很好很好，一定會的。”
“嗯。”許戰臉上綻放出笑容，“只要願意，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我也會幫你，這個永遠都別忘了。”
許戰輕撫他臉頰，“你只需努力做你想做的，什麽都不用去想，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也可以有什麽不想做或做不到的，都統統交給我，不用有任何顧慮。”
“謝謝。”夏銘也露出笑容，真心感謝。
“謝意我收了。”許戰一臉認真，“你對我的謝意，就是好好活着，好好珍惜，好好愛護自己，知道嗎？”
接下來夏銘他們徹底忙起來，馬上期末考試，地裏的作物陸續成熟，放完假就要忙地裏的事。
夏銘近些天一直忙着學習，每天都到深夜，許戰一直陪在他身邊。
誰也沒問王麗娟的事，那個人也沒再出現。他們倒是聽夏文說了一嘴，她媽回鄉下姥姥家找人來鬧，被他爸頂了回去，又鬧到廠裏，單位領導說無法調節，讓他們去法院起訴。
夏銘沒有搭話，夏文他們也只是随意說一嘴，意思就是告訴他不用擔心。
王麗娟現在在他們心裏，已經不配稱為一個母親，感情早已漸漸疏遠，沒人會喜歡一個對侄子和侄女比親生兒子還好的媽。
對親生兒子都有所苛待，對自己丈夫像一臺掙錢機器，這個家早晚出問題，夏銘只不過提前充當了□□。
夏銘不敢置信的看着許戰成績，說:“怎麽還是這點分數，怎麽還是三十多名，最近一段時間你沒少學習，怎麽一點成效也沒有?”
“爛泥扶不上牆呗！”許戰感嘆:“我就是這樣了，只是你的成績又有所提高，可喜可賀。”
夏銘還想說什麽，被許戰打斷，“我們回去慶祝一下，地裏西瓜和玉米都能吃了，我們快回去摘些好好吃一頓，馬上就要開始苦幹了，要養足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