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送走兩個人，鹿鳴在門口靜靜的站了一會兒。
然後他轉頭對賀平安說：“你今天沒少喝，晚上住這裏吧。”
賀平安整個人還是懵的，他問鹿鳴：“他們，他們兩個是特意來看你的嗎？”
鹿鳴一邊收拾桌上的酒瓶和垃圾，一邊回答他：“嗯。”
賀平安：“那，周子岳為什麽沒來？”
過了許久，鹿鳴回答他：“周子岳去世了。”
。。。。。。
賀平安覺得今天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自己的大腦真要宕機。
鹿鳴拍拍他的肩膀：“回卧室睡覺吧，其餘的明天再告訴你，好嗎？”
賀平安聽話的回了卧室，并且真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還在睡着的賀平安被鹿鳴叫醒。
鹿鳴：“起床了，賀平安。”
賀平安揉揉眼睛坐起來，見鹿鳴一臉神清氣爽：“你今天怎麽這麽有精神？”
鹿鳴：“是你昨天喝得太多，今天才沒。有。精。神。”
鹿鳴：“快洗漱吃早飯，今天去爬山。”
賀平安正在穿衣服，聽了驚訝的問他：“爬山？去哪裏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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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離A市大概2小時的車程。”
賀平安知道那裏，是個有名的景區。
他皺眉看鹿鳴：“你能爬山嗎？”
鹿鳴笑了笑：“走吧，不是還有你麽。”
賀平安撇撇嘴：“去就去。”總覺得今天的鹿鳴很不一樣。
兩個小時後，兩人站在了山腳下。
呼吸着山中的清新空氣，擡頭望向樹叢裏隐約能見的山峰，賀平安只覺心曠神怡。
鹿鳴買了根竹杖拿在手中，招呼他：“走吧。”
兩人一邊爬山，一邊閑聊，速度并不是很快。
鹿鳴：“上次來這裏爬山還是十年前，時間過得真快。”
賀平安一算，十年前自己八歲，才上小學一年級。
他沒有接話，而是問鹿鳴：“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吧，你的腿怎麽殘的？”
鹿鳴：“其實也沒有什麽，不過是關于一段感情的故事，你确定要聽嗎？”
賀平安拼命點頭：“嗯，要聽。”
鹿鳴：“那就認真爬山，山頂有座寺廟，等到了那裏，我就講給你。”
他默默告訴自己，一定要走到那裏。
賀平安聽了一陣激動：“好！”
終于可以知道鹿鳴的過去、弄明白他和周子岳的關系。
這實在是目前關乎自己人生幸福的第一等大事。
随着走過的臺階越來越多，越來越陡，鹿鳴的速度漸漸慢下來。
他一手拄着竹杖，一手搭在腿上喘氣，感嘆自己這幾年實在是缺乏鍛煉。
賀平安背着兩人的東西，在高一點的歇腳處等着他，皺着眉頭，臉上寫滿了擔心。
鹿鳴咬咬牙，忽略腿上的疼痛，繼續向上走。
下午，兩人終于爬到山頂。
寺廟中供着一尊大佛，上香許願的人絡繹不絕。
佛祖在煙霧缭繞中莊嚴慈悲的傾聽着世人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
鹿鳴開口向賀平安講述他和周子岳的故事。
講完之後，鹿鳴發現原來故事也不長。
美好的或是不美好的記憶，曾經占據他心底多年念念不忘、刻骨銘心的感情，他終于可以說出來。
“所以，昨天是你三十歲生日嗎？”賀平安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才問鹿鳴。
鹿鳴點頭：“嗯。”
“我都沒有準備禮物。”
賀平安想了想，從脖子上摘下一個東西，遞給鹿鳴。
鹿鳴看過去，紅繩穿着一個四季豆的玉墜。
賀平安：“這個不值什麽錢，是我小時候姥姥給求的，保佑我平安健康。我覺得還挺靈的，就想把它送給你。”
讓它保佑你平安健康。
鹿鳴沒有接：“這是你從小貼身的東西，我不能要。”
賀平安直接給他戴到脖子上，轉身就走：“你不要就是嫌棄我。”
鹿鳴沒辦法，只好把玉墜塞到了衣服裏面——因為剛摘下來，上面還帶着賀平安的體溫。
賀平安拜過寺中的佛像，兩人往山下走，一路沒怎麽說話。
到了山腳下的一處，路很寬敞，游人不多，賀平安叫住了鹿鳴。
鹿鳴能猜到賀平安要說什麽，這次他不得不任由他說出來，給他一個明确的答案。
賀平安緊張得手心都是汗，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那幾個字再說不出口，他就沒機會了。
鹿鳴一直在等着他說話。
賀平安心一橫，就大聲說了出來：“鹿鳴，我喜歡你。”
“鹿鳴，我喜歡你。”
鹿鳴沒有回應，賀平安又說了一遍，聲音卻逐漸變小了。
他看到鹿鳴看向自己的眼神，直覺不妙。
饒是鹿鳴已經做好了準備，聽到賀平安幹淨純粹的告白，心中還是很疼。
他想，自己是不是老了，已經沒有了年輕人的勇敢和熱情，只剩下不得不遵守的世俗規矩和條條框框。
明明是同一句話，上一次，他可以直接說出來，這一次，他卻不敢接受。
鹿鳴：“賀平安，我一直覺得，你應該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賀平安知道自己沒戲了，他努力維系着平靜，不讓自己太難堪。
他問鹿鳴：“為什麽，周子岳已經離開那麽久，你可以開始下一段感情了。”
鹿鳴搖頭：“并不是因為他。”
鹿鳴：“你還太年輕，沒有遇到過別人，以為我就是對的那個。可是，等你看過更多風景，有更多的經歷，你就不會再這麽執着于最初的感情了。”
賀平安不服氣，反問他：“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堅持下去執着下去呢？”
鹿鳴無奈：“我沒有那麽好，一個殘廢，說不定哪天就聽不見了，你跟着遭什麽罪呢。”
賀平安又是生氣又是心疼：“鹿鳴，你不能這麽說自己。”
鹿鳴：“我說的是事實。”
賀平安的火氣值蹭蹭蹭的往上漲，他看着固執己見、拒絕自己的鹿鳴，突然就爆發了：“說了這麽多，你就是個膽小鬼，你不敢同意，不敢跟我在一起。你怕什麽呀？年齡、性別、別人的眼光這些就這麽可怕嗎？”
賀平安紅着雙眼看鹿鳴，鹿鳴一臉平靜：“賀平安，我是為你好。”
“我擦，去他媽的為我好。”賀平安爆了粗口。
他抓了抓頭發，深吸一口氣，企圖冷靜下來；“鹿鳴，我先回去了，再說下去我不知道會說出什麽話。你一個人回去小心點，到家告訴我一聲。”
說完，賀平安轉身跑了。
他伸手抹了一把眼睛，第一次表白，第一次被拒絕，賀平安想，鹿鳴，你又不是我，怎麽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呢？
我想過要跟你過一輩子的。
我知道這世界上的形形色色人很多，可我只想守着你，別人與我有什麽關系。
☆、不是結局的結局
鹿鳴看着賀平安離開。
他慢慢的走向車站，覺得胸腔的左側一陣陣疼痛。
回家的路上，鹿鳴一直在思考在糾結。
他問自己，賀平安說的不對嗎，自己的确膽小不敢承認，可活到三十歲，人還有多少熱情，再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呢？
但雖然不敢承認，在自己內心深處，也是喜歡賀平安的吧。
自己已經失去了周子岳，再錯過賀平安，餘生去哪裏找這樣的人呢？
晚上七點，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的賀平安收到鹿鳴的微信。
鹿鳴：我已經安全到家。
賀平安：好的。我白天說話太過分了，抱歉。
鹿鳴：沒關系。
賀平安的手指停留在手機26宮格鍵盤上許久，終于噼裏啪啦打出一行字。
賀平安：鹿鳴，我喜歡你。
賀平安：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也會努力向你證明自己。
賀平安握着手機等鹿鳴回複。
半個鐘頭過後，微信提示音響起。
鹿鳴：給我一些時間。
賀平安笑了，高興得在屋子裏唱歌。
賀平安：好~
半個月後，高考成績公布，開始填報志願。
賀平安掐着分數在A市理工大學和B市JC學院間猶豫。
這兩個學校是班主任給他的建議。
賀平安很想留在鹿鳴身邊，但A市理工大學并沒有他喜歡的專業。
他想當個JC，正義、熱血又帥氣。
可是去B市要坐好幾個小時的高鐵，離鹿鳴和姥姥姥爺太遠了。
賀平安想起鹿鳴說的理想和人生目标，最終在志願的第一欄填上了B市JC學院。
那一刻，他懂了鹿鳴對自己的期望。
他也會向鹿鳴證明，這大千世界的繁華和誘惑，永遠不會讓他賀平安動搖。
忙着打工的日子裏，賀平安收到了B市JC學院偵查專業的錄取通知書。
他拍了張照片發給鹿鳴，不一會兒收到鹿鳴的回複：恭喜你，你長大了。
賀平安去上學那天，姥姥姥爺和鹿鳴都去車站送他。
他背着大書包，拎着行李，還在耍寶——試圖把抹眼淚的姥姥逗笑。
車進站，賀平安和兩位老人又互相叮囑了一番。
然後他看着鹿鳴說道：“記得我說過的話。還有，照顧好自己。”
鹿鳴點點頭：“好。”
賀平安揮揮手，一個人踏上了去B市的旅程。
心中一半是對未來的憧憬，一半是對A市的眷戀。
☆、番外1存在于未來時光中的HAPPY ENDING
2022年6月份，賀平安從B市JC學院畢業。
7月1號一早，賀平安高高興興的去派出所報道，光榮地成為了一名民警。
賀平安看着鏡中穿着制服的自己，離開A市去讀大學仿佛是昨天的事。
一轉眼，四年就過去了。
四年，會發生很多事情。先是賀平安的姥姥和姥爺相繼去世，然後是有一天，鹿鳴的耳朵突然就徹底聽不見了。
最後，一直聯系的兩個人終于走到了一起，算算時間距現在也有小半年了。
晚上下班，賀平安回到家裏，鹿鳴已經在廚房忙碌——兩個人現在住在一起。
賀平安走過去從身後摟住鹿鳴，鹿鳴才察覺到他。
【回來了】鹿鳴騰出炒菜的手，轉身跟賀平安打手語。
【嗯】賀平安點點頭。
自從知道鹿鳴的聽力在下降的事情，他就一直和鹿嘆學手語。
鹿鳴：【去換衣服，要吃飯了】
賀平安讓他轉過身看自己：【我穿制服帥不帥？】
鹿鳴挑眉笑了：【很帥。】
賀平安心滿意足去換居家服，鹿鳴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子。
賀平安從卧室出來，發現一桌子的菜。
賀平安：【燭光晚餐？】
鹿鳴點點頭：【慶祝你第一天上班，給你準備了禮物。】
賀平安手速飛快：【什麽禮物？】
鹿鳴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
賀平安拆開盒子，裏面是一個ZIPPO打火機。
他想試試好不好用，啪的一聲，火光亮起，映在桌邊站着的兩個人眼中。
“我愛你。”鹿鳴看着對面低頭把玩打火機的賀平安突然輕聲說。
賀平安手中的打火機掉到椅子上，他一臉難以置信的擡起頭看向鹿鳴；“你說什麽？”
他激動得忘了比劃手語，直接問了出來。
鹿鳴讀懂了他的唇語，鼓起勇氣，一字一句又說了一遍：“賀平安，我愛你。”
在完全失去聽力後，盡管鹿鳴一直練習，但他說話仍受到了很大影響。
因為聽不見，他不知道自己的發音和語調是否正确，漸漸的，他很少再說話，而是改用手語和打字。
為了今天說這幾個字，他背着賀平安偷偷練了好久，反複用專門的軟件糾正自己的發音。
現在，沒有軟件，他不知道自己說的準不準，因而有些緊張。
賀平安看出了鹿鳴的緊張，他紅着眼睛，一把摟住鹿鳴親了上去。
我喜歡你、我愛你——賀平安這幾年沒少對鹿鳴說這樣的話，卻從未得到過同樣的回應。
今天，是第一次。
賀平安想，這是他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的禮物，永遠也不會忘。
——我愛你，是這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
☆、番外2但願人沒變，願似星長久
繼賀平安的姥姥去世後半年，他的姥爺也因為心髒病走了。
鹿鳴幫賀平安料理完喪事，送他回了學校。
在回家的路上，鹿鳴做了一個決定。
他打車到父母家，鹿海滔和謝晨剛吃過晚飯，正在看新聞聯播。
見他突然回來，兩人都很驚訝。
謝晨把他讓進屋：“兒子，晚上吃飯了嗎？”
鹿鳴點點頭：“吃了，送賀平安去車站，一起吃的。”
謝晨夫婦也都去參加了葬禮，知道賀平安的事情。
謝晨感嘆：“唉~賀平安這孩子也不容易，現在就剩他一個人了，日子不知道要怎麽過。”
鹿鳴坐在沙發上，越是聽母親提起賀平安，越是按捺不住想要把一些話說出口。
“媽，”謝晨還在和鹿海滔聊賀庚是多麽偏心，就被鹿鳴出聲打斷。
兩人看向鹿鳴，不知道他今晚是怎麽了。
鹿鳴狠了狠心，一句話終于說出口：“爸，媽，其實我喜歡男人。”
這麽多年這句話壓在他心中，說完，他覺得輕松了很多。
鹿海滔和謝晨愣住了，謝晨難以置信地問他：“兒子，你說什麽？”
鹿鳴又重複說了一遍：“我是同性戀。”
兩人都聽明白了，鹿海滔當即喝了一聲：“胡鬧！”
謝晨覺得同性戀三個字簡直難以啓齒，她說不出口：“所以，這麽多年你才不談戀愛不結婚？”
鹿鳴：“是。”
“你。。。”謝晨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她還能思考，她要把事情問個明白。
謝晨：“那你現在為什麽跟我們說這個？你是為了誰？”她一邊質問鹿鳴，一邊拼命回想。
猛地，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謝晨：“是賀平安對不對？當初謝曦說他不學好我還不信，是不是他勾引你走邪門歪道？你們以前整天在一起，他。。。”
鹿鳴聽不下去了，“媽，我從小就是同性戀，在他之前我早跟別人談過了。”
“什麽？”謝晨這下子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呆坐在沙發上，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鹿海滔這時候才想起一些事。
他皺眉問鹿鳴：“這麽說，當初你和周子岳是。。。一對兒？”
鹿鳴點了點頭。
鹿海滔一時間感慨萬分：“你竟然瞞了我們這麽多年。。。”
鹿鳴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茶幾前面，蹲下身子，砰地跪到地上。
因為雙腿穿着的是假肢，他穿着休閑鞋的假腳支在地上，才能勉強維持平衡。
鹿鳴：“爸、媽，對不起，我愧對你們的養育之恩，我知道這麽多年你們一直希望我能找個女孩結婚生子。。。”
“可是我不能這麽做，我希望，今天你們能原諒我，原諒我的不孝，接受我以後的戀人。。。”
他的身子向旁邊栽了一下，急忙伸手扶住茶幾。
鹿海滔和謝晨反應過來，也急忙起身去扶他。
“兒子，你快站起來，先站起來再說，啊。”謝晨在一旁哭着央求。
鹿鳴試了試，怎麽都站不起來，他只能對父母抱歉的笑笑：“我站不起來了。”
最終，鹿海滔和謝晨兩個人把鹿鳴從地上架了起來。
坐在沙發上，謝晨抱着鹿鳴大哭：“兒子，媽原諒你了，真的，你是同性戀、喜歡男人，這些媽都能接受，你以後不準這樣拿自己的健康吓媽媽。”
鹿鳴拍着謝晨的後背安慰她：“媽，對不起。”他擡頭看向父親。
鹿海滔也點點頭：“兒子，你自己幸福對我和你媽來說比什麽都重要。只是你是三十多歲的人了，記着別出去亂來就行。”
“我知道了。”
。。。。。。
這天晚上，鹿鳴睡不着覺，坐在窗邊看着頭頂閃爍的星空出神。
今天父母雖然認同了他的性向，只是要完完全全理解、接受，還需要一段時間吧。
手機振動，賀平安發來微信：我安全到達學校了，早點睡覺，晚安，好夢。
鹿鳴回複：晚安。
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鹿鳴拉起窗簾，轉動輪椅回到卧室睡覺。
但願人沒變，願似星長久。
☆、番外3林深時見鹿，夢醒時見你
兩個人的第一次是确定關系半個月後發生的。
當時賀平安放寒假，因為姥姥姥爺都不在了，他索性搬到了鹿鳴家裏。
晚上，兩人都洗好澡，鹿鳴關上電視機，賀平安卻磨磨蹭蹭不肯回自己的卧室。
鹿鳴看着他打手語：【回屋睡覺吧。】
賀平安點頭：【嗯】
鹿鳴轉動輪椅回了主卧。
他剛躺到床上，卧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賀平安跑到床的另一邊，掀起被子，躺了進去。
鹿鳴看出了賀平安的企圖，故意裝作不懂，逗賀平安。
鹿鳴：【怎麽，晚上害怕不敢一個人睡？】
賀平安恨恨地看着他，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不敢一個人睡？
鹿鳴嘴角上揚，溫柔地笑了，眼睛像是夜空中挂着的彎彎月牙。
這笑在賀平安眼中有着巨大的魔力，他情難自禁，慢慢湊過去貼上了鹿鳴的雙唇。
鹿鳴摟過他，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過後，兩個人喘着氣對望。
賀平安紅着臉，用手比劃：【鹿鳴，我們做吧。】
鹿鳴：【好。】他伸手摸向床頭櫃，拿出準備好的TT和潤滑劑。
賀平安的臉刷地漲得更紅，本來他在網上查攻略查了好久，東西也都買了，藏在自己的屋中。
結果剛剛太緊張，忘了拿過來。
鹿鳴看着他的樣子差點笑出聲。
賀平安急了，壓到鹿鳴身上親他。
直到鹿鳴察覺到他的下身頂着自己的腿，才有了不妙的感覺。
果然賀平安雖然是第一次，卻也是個攻。
兩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較勁，最終鹿鳴還是敗給了賀平安。
他身體殘疾不方便，哪能贏過在學校裏整天體能訓練的人呢。
鹿鳴萬萬想不到，自己原來是個當受的命。
賀平安雖然是第一次、又很急迫，但他一直按着網上說的，做足了前戲擴張，也很溫柔，因為他舍不得鹿鳴有一點疼。
幾發過後，兩人相擁着睡去。
第二天，鹿鳴睜開眼睛，發現賀平安正在一旁用手臂支着頭盯着自己看。
被子下面，他健康修長的大腿和自己殘缺的雙腿交疊在一起。
鹿鳴用手擦了擦嘴角，打手語：【你看什麽呢？】
賀平安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看你長得好看。】
鹿鳴又想起昨晚的事，紅了臉。
賀平安湊過去吧唧親了一口鹿鳴的臉，然後翻身下床：【我去給你煮粥啦。】
鹿鳴看着賀平安掩飾不住的開心，也笑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原來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