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桃花糕(修改)

守在外面的蘇繼德趕緊敲門:“皇上?”

“退下!”袁臨趕緊道。

袁庭看着他,知道哪怕自己一拳頭下去,袁臨也絲毫不會躲,更不會治他任何罪。

他緩緩松了手,袁臨捂着喉嚨咳嗽了幾聲。

“我不會将涼閣給任何人,”袁庭咬着牙道,“你也得把袁氏江山給守緊了。”

袁臨緩緩閉上眼,半晌才低聲道:“皇兄放心。”

袁庭轉身便走,袁臨叫住他:“天色已晚,蘇公公已為你備好寝殿。”

“不必,臣住不慣。”袁庭轉身給他行了個禮,便開門出去了。

蘇繼德送袁庭離開後,慌張進了屋:“皇上,方才……”

袁臨嘆了口氣:“朕又惹皇兄生氣了。”

“皇上不必太過憂慮,惠王爺不是不講理的人。”蘇繼德揣測着聖意,小心安慰着。

袁臨垂下眼,沒再說話。

……

袁庭本來确實是打算留下一晚,他懶得趕夜路。

但方才與袁臨吵了一架,再想到劉玄複,他便覺得這宮裏實在待不下去。

再說,溫姚還在家等他。

袁庭回到項州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下人們都剛起,他沒鬧多大動靜,徑直進了卧房。

他放輕腳步,誰知剛走到榻邊,溫姚便翻過身坐了起來:“這麽早便回來了?”

見她雙眸明亮,袁庭便問:“沒睡好吧?”

溫姚沒答話:“如何?皇上說什麽了?”

袁庭脫了外袍中衣,利落地鑽進了被窩,翻身将她摟在懷裏:“沒說什麽,好累。”

溫姚聽了這話,不好再問:“那王爺多歇會兒。”她說着便準備起床,估摸着也該起了。

袁庭圈緊了胳膊:“別動。”聲音帶着慵懶。

溫姚心裏酥了一下,莫名想到袁庭落在她眉間的那個吻,自己鬧了個大紅臉,最後放輕動作将被子掖好,跟他一起躺下了。

溫姚這一夜确實沒怎麽睡,這會兒不知不覺便睡着了,她醒來的時候,袁庭還沒醒。

外面照進來的陽光很亮,估計到晌午了。

溫姚緩緩挪起袁庭的胳膊,她再不起就太不像話了。

“去哪兒?”袁庭意料之中醒了。

“臣妾先起,王爺好好歇着。”溫姚輕聲道。

袁庭皺了皺眉,松開了手。

溫姚輕手輕腳穿好衣服出去了,袁庭能平安回來,那事情應該嚴重不到哪兒去。

她去廚房炖上八寶粥,又派人去摘桃花瓣,做了不少桃花糕,後又趁着空閑,炒了幾樣菜。

下午的時候,袁庭還沒醒,外面倒是傳開了昨天的事,說是惠王爺與皇上在宮中大吵一架,惠王爺惹得龍顏大怒,這才連夜回了項州。

溫姚聽到這些時,一邊安慰自己傳聞當不得真,一邊忍不住去了卧房。袁庭的脾氣她自然是有所見識,只是在皇上面前,怎麽也該收斂着點兒。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袁庭恰好從床上坐起來。

“醒了。”溫姚過去給他拿衣服。

袁庭“嗯”了一聲,站起來伸展了一下筋骨。

“我聽說,王爺與皇上吵了一架?”溫姚一邊給他遞袖子一邊問。

“這麽快就傳開了?”袁庭聲音裏還有些啞,“現在的百姓也是閑得慌。”

溫姚顧不上跟他打趣:“那便是真的?”

“自然。”袁庭過去洗臉。

溫姚沉默,半晌才說了一句:“當初真該殺了那個織螢。”

袁庭擦了臉,看向她:“你真這麽想?”

溫姚擡頭看他:“若不是因為織螢,怎會惹出這麽多麻煩?現在又讓你得罪了皇上。”

溫姚知道也許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歸咎于織螢,但心中還是忍不住那樣想。歸根到底,是她放不下上輩子的仇恨。

“不用我們動手,她辦事不力,劉玄複不會讓她活命。”袁庭看着她說。

溫姚怔住了,心裏不知到底是什麽滋味。

袁庭笑了笑:“備飯了嗎?”

溫姚點頭:“有八寶粥,還配了幾樣菜,點心是桃花糕。”

“桃花糕?”袁庭眼睛亮了一下,“快帶本王去嘗嘗。”他說着便拽住溫姚出去了。

到了偏廳,溫姚本還想再問,但袁庭吃得專心,她不好開口。不過仔細想想,若真有事,袁庭都回來一天了,宮裏不可能什麽消息都沒有。

“真沒事,這事就過去了。”袁庭看了她一眼,說道。

溫姚點頭:“知道了……”

她現在越來越摸不清袁庭和皇帝之間的關系了。

……

皇宮中,溫琮給袁臨端茶出來,碰上了劉玄複。

“娴妃娘娘。”劉玄複叫住了她。

溫琮微微颔首,笑着跟他打招呼:“劉将軍。”

劉玄複道:“兵部侍郎周文楓,娘娘可有印象?”

溫琮聽了這話,眼神便變了:“……本宮,聽說過,他也算是父親的半個學生。”

劉玄複點頭:“周文楓說有舊事望敘,此刻正候在後苑。”

溫琮不免皺起眉頭:“本宮與他能有什麽舊事……”

劉玄複不待她說完,招手喚來位公公,令他給溫琮帶路。

溫琮只好妥協,跟着去了禦花園。

周文楓着一身官服,站在姹紫嫣紅之中,倒顯得風流儒雅。

“參見娘娘。”他笑着給溫琮行禮。

溫琮眼神裏帶着防備:“你有什麽事便快些說。”

周文楓笑着讓侍從們退下了,溫琮不免緊張起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娘娘不必着急,”周文楓等侍從們都走遠了,才道。“臣聽聞,娘娘進宮之前,曾與師傅鬧了一場。”

溫琮本就擔心這事被揪出來,聽他這麽一提,便慌張道:“幾月前的事,本宮早就忘了。”

“可臣記得,”周文楓道,“臣還記得當時的原因。”

溫琮轉身便走:“本宮還有要事……”

周文楓攔住她:“娘娘何不聽臣将話說完,否則,臣怕是要讓外人聽了。”

溫琮頓住腳步:“你我并無恩怨,說來本宮父親還曾提拔過你,為何要為難本宮?”

周文楓突然嗤笑一聲,看了她一眼,又換上彬彬有禮的笑容:”臣怎敢為難娘娘,能得娘娘芳心,臣三生有幸。”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溫琮咬着牙說。

周文楓笑着說:“臣所言句句屬實,娘娘不記得了?”

溫琮瞪紅了眼睛,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娘娘不必慌張,”周文楓一臉溫柔,“你我兩情相悅,臣自然舍不得為難你。”

溫琮往後退了幾步:“你好大的膽子,本宮現在是皇上的人。”

“娘娘不過空坐了個封號,你我皆知,皇上不會與你溫府的人親近。”周文楓這句話說在溫琮痛處了。

溫琮冷臉:“本宮與皇上如何,輪不到你這四品小官來說道,你背地裏議論當今聖上,該當何罪?”

“下官既然敢說,自然是背後有人。”周文楓一副掌握了全局的架勢。

溫琮想到了劉玄複,擡眼看他。

周文楓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娘娘可要與下官合作?”

溫琮搖頭:“本宮不會趟你們的渾水,你也不要再約本宮見面。”她說完便欲離開。

“後宮嫔妃與臣子私通,”周文楓在她身後朗聲道,“該判多大罪?”

溫琮轉身指着他:“你……”

周文楓繼續道:”娘娘若是走了,您那日為了臣與宰相哭鬧的事,便會天下皆知,再加上今日私會,娘娘怕是……。”

溫琮急紅了眼:”錯了!傾心于你的是溫姚,哭鬧的也是溫姚,不是本宮!”

“……溫姚?”周文楓皺眉,“惠王妃?”

溫琮深吸一口氣點頭,扶了扶頭上的金簪:“本宮不過是想護着妹妹罷了。”

周文楓聽了這話嗤笑道:“現在不護了?”

“你閉嘴!”溫琮有些惱羞成怒,“這事與本宮毫無幹系,你要找便找溫姚,本宮不想再看見你。”

她說完便快步離開了,周文楓沉思了一會兒,便也匆忙走了。

……

四月份皇帝誕辰,京城裏早早便熱鬧了起來,惠王府這段時間也在收拾準備,袁庭與溫姚提前兩天進了京。

袁庭剛過來難免要安排些事,溫姚閑來無事,便跟他說了一聲,去宰相府了。

她去的時候,嫡母與父親親自出去置辦壽禮了,剛好稱了她的心意。

溫姚與娘親在後苑邊走邊聊,誰知才說了兩句,娘親突然問:“你與那周公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溫姚疑惑:“周公子,周文楓?”

“是啊,”娘親壓低聲音,“外面皆傳,傳你與他情投意合?”

溫姚吓得差點兒沒站穩:“什麽?”

娘親皺着臉:“姚兒啊,你跟娘說實話,到底有沒有這事?”

溫姚搖頭:“這怎麽可能……”

“那就好那就好,”娘親松了一口氣,“娘也覺得不該,當初你為了嫁給王爺什麽都不顧了,怎麽可能與那個周文楓有牽扯。”

溫姚心中煩悶:“外面都在傳?”

娘親拍拍她的手:“無妨無妨,你父親已給壓下去了,讓王爺聽了怕是不好。”

溫姚就在擔心這件事,她一直記着袁庭是涼閣閣主,消息靈得很。

“為何會傳出這樣的事?”溫姚問,她能猜到的只有溫琮,因為自己從頭到尾都只與溫琮說過傾心于周文楓。

娘親皺眉:“娘也不清楚,你父親不敢聲張去查,想着壓下去便是……”

這八成是溫琮跟周文楓串通好的。溫姚沒了閑逛的興致,又跟娘親說了幾句話,便匆匆回惠王府了。

她回去的時候,袁庭已經回來了,管家急忙跑過來道:“王妃您可回來了,王爺等候您多時了。”

溫姚當出了什麽事,她趕到書房的時候,袁庭正坐在書桌前,見她進來便道:“雅心出去,将門關上。”

溫姚後背不覺有些發涼,門關上後,屋子裏暗裏不少。

袁庭指指旁邊的躺椅:“過來坐。”

溫姚很聽話地過去,輕輕坐下。

“周文楓是誰?”袁庭靠近她問。

溫姚就知道他會問這件事,畢竟自己現在已經是惠王妃,傳出曾與其他男子有什麽過往,不管壓下多快,都多少會讓惠王府蒙羞。

“臣妾與他不過點頭之交……”溫姚認真澄清,卻聽見袁庭将拳頭握的咯咯響,便很有眼色地住了嘴。

“本王問你他是誰。”袁庭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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