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過是吃醋了
溫姚生怕他砸桌:“一個兵部侍郎,曾受過父親提拔,算是父親的學生。”她老老實實把能想到的趕緊給交代了。
袁庭這才問:“點頭之交?”
溫姚一臉誠懇地點頭。
“還是情投意合?”袁庭另一個拳頭發出咯咯響聲。
溫姚趕緊搖頭:“都是瞎傳……”
“這麽說,都是那個周文楓自作多情?”袁庭繼續問。
溫姚猶豫了一下,也不算是他自作多情,真要算起來,是自己曾對他自作多情……
她眼神中的閃躲被袁庭看得清清楚楚。
“說話!”袁庭擡起她的臉。
溫姚覺得這是周文楓的陰謀,而且溫琮八成也會參與。既然今後還要靠袁庭解決這件事,相比現在扯謊到時讓溫琮拆穿,倒不如自己給交代清楚的好。
“王爺息怒,”溫姚将手心在袖上搓了搓,袁庭的神情在暗光中顯得十分陰郁,她的聲音都有些抖,“臣妾……确實曾對他有……幾分情意。”
袁庭手上的力道瞬時加重,溫姚覺得下巴要被捏碎了,眉頭緊擰在一起。
袁庭見狀收了手,但還是緊緊盯着她:“什麽時候的事?”
“很久以前。”溫姚下巴有些疼,她不敢去揉,只是低了低頭。确實是很久以前,她重生之前。
“那現在呢?”袁庭盯着她的下巴,聲音沒那麽咬牙切齒了。
溫姚聽着他的語氣,趕緊趁着話機表明:“臣妾早已是惠王府的人,自然不會不守貞德,王爺放心,臣妾也不願惠王府蒙羞。”
袁庭看了她一會兒,才道:”你知道就好。”
溫姚稍稍松了一口氣,袁庭又問:“周文楓是個什麽樣的人?”
溫姚不知道袁庭為什麽這麽問,但她現在對周文楓唯一的印象,就是他上輩子不僅污蔑自己,還聯合溫琮害死父親……
”一個小人。”溫姚答道。
袁庭挑眉看着她。
溫姚擡眼與他對視:“王爺,此次傳言,怕是周文楓與溫琮的陰謀……”
“溫琮?”袁庭打斷她問。
溫姚點頭:“臣妾曾……傾心于周文楓一事,只對溫琮提起過。”
“那又如何?他們的目的在哪兒?”袁庭靠在椅背上看着她。
溫姚皺眉,他們的目的自然在宰相府,但她現在說出來,怕是要引起懷疑。她不敢想象若是他人知道她是重生過來的,會怎麽處置她。
“臣妾還不知……”
袁庭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先這樣吧。”說着他便站起身準備出去。
溫姚也跟着站起來:“王爺。”
“本王會将此次謠傳壓緊,”袁庭轉身看她,“你要時刻記着,你這輩子都是惠王府的人。”說完他便出去了。
溫姚站在那裏怔了一會兒,又緩緩坐下。袁庭倒是提醒她了,這輩子,也不過兩年而已。
……
自從那日兩人在書房談過之後,袁庭便明顯對溫姚冷漠了不少。溫姚試着去讨好,但當發現連甜糕都不管用的時候,她便沒辦法了。
她實在想不通袁庭為什麽會這樣,謠言有惠王府和丞相府共同壓制,根本沒造成多大影響,惠王府沒受多大傷害,有必要生這麽長時間的氣?
再說,她也是受害的那一個。
估計是以前的恩愛裝煩了,現在懶得裝了。
轉眼便到了皇上誕辰這天,白日裏進宮敬酒獻禮的官員貴族絡繹不絕,皇城裏熱鬧非凡,各種稀世珍寶被送進皇宮,只為讨皇帝歡心;袁國國力強盛,周圍的小國也派來使臣賀壽;百姓們也紛紛放鞭炮挂彩帶慶祝,街上随處可見五彩绫緞絢麗彩畫,整個京城都喜慶了不少。
一直到了晚上,萬壽宴起,歌舞升平。這場飯吃得溫姚眼花缭亂,待最後宴客陸續離席後,袁臨開口讓幾個王爺及家眷和朝中的幾位重臣留下。
“衆愛卿不必約束,将此當作家宴便好。”袁臨心情看着很好。
衆人應下後紛紛敬酒,一片歡聲笑語,衆樂再次響起,很快便又歡鬧起來。
推杯換盞之中,大家都添了不少醉意。來找袁庭敬酒的人也很多,有人敬,他便喝,十分幹脆。
溫姚坐在旁邊看着,本還擔心他會醉,可袁庭從頭到尾都清醒的很。
“二哥,咱們可得好好喝一杯。”來人身材瘦長,雙目含笑,平添幾分風流,是五王爺袁辭,封號為安王。
袁庭與他碰杯,笑着一飲而盡。
袁辭毫不見外,扯過一旁的坐墊便在袁庭與溫姚對面坐了下來:“二嫂不喝酒?”
溫姚笑着舉起酒杯,對他示意一下喝了。
袁辭笑得很開心:“你們大婚那日我走得急,沒能見二嫂一面,我罰一杯。”說着便又叫人倒酒喝了。
“不過兩年未見,二嫂還是如此美貌。”袁辭支着腦袋說。
袁庭皺起了眉。
溫姚疑惑:“我與安王爺,有緣見過?”
袁辭笑容僵在臉上,半晌才一副傷心模樣:“你不記得本王了?”
溫姚有些尴尬,她認真想了想,實在沒什麽印象。
“兩年前?乞巧節?”袁辭給她提示,見她還一臉迷茫,指着袁庭便道,“你能記着二哥,記不住我?”
溫姚更懵了,她以前也沒見過袁庭啊。
“你喝了多少?回去歇着吧。”袁庭扶着額頭,開口說道。
“我不,”袁辭撇嘴,“二嫂,你不能翻臉不認人。”
溫姚忍不住道:“我對你二哥,也并無印象……”
袁辭聽了緊皺着眉:“你當真絲毫不記得?”
溫姚沒再說話,聽他說的時間,定是上輩子的事,她實在記不起來了。
“那年乞巧節,我與二哥在街上偶然遇見你,”袁辭開始幫她回憶,“那時見你長得漂亮,便拿了你手裏的泥娃娃。”他講到這兒還有些不好意思。
“你那時有趣得很,不哭不搶,硬是攆着我給我講了一路道理……”
他說到這兒,溫姚好像有些印象了,那個泥娃娃是她親手做的,當時想着送給未來夫君……她忍不住看了袁庭一眼,誰知恰好看見他眼底的柔光,又慌張将眼神移開了。
“不過最後我不小心将那娃娃打碎了,”袁辭又去倒酒,“我自罰賠罪!”
溫姚擡手阻止他:”不必了……”
還沒說完袁辭就已經喝完把酒杯放下了。
“後來才知你是丞相之女,”袁辭趴在桌子上,“你說你出身高門長相傾城,性格又那麽招人喜愛,我怎麽就讓二哥把你搶走了呢?”
溫姚被他說得一陣無措,一邊觀察着袁庭的神色一邊道:“安王爺太會說笑了。”
袁庭坐在旁邊只是看着,也不說話。
“本來就是,”袁辭在桌子上敲了敲,“你當時,不過看了二哥一眼,與我可是說了一路的話……”
溫姚聽了這話,忍不住去回憶,那時她只操心自己的泥娃娃……難不成,袁辭身邊那個黑衣男子,便是袁庭?
“行了,差不多就閉嘴吧。”袁庭咳了一聲說道。
“我都不敢跟你搶,”袁辭支起腦袋坐直,“倒是有人比我膽子還大,那個周文楓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
袁庭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不用操心。”謠傳禁得遲,沒想到連袁辭都聽說了。
“你一定要相信嫂子,”袁辭一臉認真地勸,“好好治治那個周文楓。”
袁庭往他身後瞥了一眼,突然擡腳踢他,眼神冷了起來:“別跟我提他,再不滾我宰了你。”
“二哥!我都多大了你還踢我!”袁辭“嗖”的一下站起來,在衣服上使勁兒拍,“這是我為了給四哥賀壽專門做的!”
袁庭又在他靴上踩了一腳:“你滾不滾?”
袁辭直接蹦了起來,然後一邊叫喚一邊跳着跑了。
溫姚見狀忍不住笑出聲,扭頭卻見袁庭依舊板着臉,那神情一看就知道是生氣了。
不過他正看向一處,溫姚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袁庭正看着溫琮。
溫姚皺起眉,袁庭突然拉起她的手,走向袁臨。
“見過皇上。”兩人對袁臨行了禮。
袁臨快步走到袁庭面前:“不必多禮。”
“時候不早,臣該回去了。”袁庭道。
袁臨臉上笑容僵了一下:“也好,皇兄也累了。”
“告辭。”袁庭點頭,拉着溫姚離開。
袁臨在後面嘆了口氣,這時袁辭端着酒杯過來:“皇上別多想,二哥不過是吃醋了。”
“吃醋?”袁臨問。
袁辭一本正經地點頭:“來來來,我給你講講……”
……
溫姚與袁庭坐在馬車裏,兩人都十分沉默。
“如何?滿意嗎?”袁庭突然問。
“什麽?”溫姚疑惑。
袁庭擡眼看她:“你不是不知道周文楓的目的是什麽嗎?”
溫姚恍然大悟:“王爺方才生氣,是将計就計?”
袁庭不再說話。
溫姚見狀,只好輕聲道了一句:“多謝王爺。”
将計就計确實挺好,周文楓與溫琮傳出這樣的流言,最想看到的效果無非就是袁庭生氣了。接下來,就看他們之後想幹什麽了。
不過她看袁庭這樣,依舊不給她好臉色,倒像是真的生氣。
“知道本王對你好,你就對本王好點兒。”袁庭又說道。
溫姚沒懂他的意思,胡亂應了一聲:“是。”
回到王府後,袁庭依舊頭也不回地進了他的卧房。溫姚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便回自己屋了。
不過她前腳剛進去,原本進屋裏的袁庭又退了出來,聽見溫姚關門的聲音,沒忍住在門框上踢了一腳。
第二天溫姚是被吵醒的,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吓得她趕緊穿好衣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