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講故事啦（關于涼妩的修改）
他轉身時溫姚已經整個人趴在了被褥上，閉着眼，臉上帶着笑意。
袁庭心中一軟，過去在她旁邊坐下，然後與她并排躺着：“滿意嗎？”
溫姚“嗯”了一聲，像是快睡着了一樣。
“先不睡，還有最後一個小禮物。”袁庭搖搖她，然後起身，在床邊的櫃子裏拿出一個小木盒。
溫姚跟着坐起來，有些期待地看着袁庭。
袁庭将木盒放到她手上，讓她自己打開。
“是什麽？胭脂？”溫姚被他這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勾得滿心好奇。緩緩打開後，她迷茫了一會兒，便徹底愣住了。
裏面是一個小泥娃娃，很精致，還有些破舊，這讓她想起來那年乞巧節自己做的那個，被袁辭不小心打碎的那個，第一次見到袁庭時她手裏拿着的那個。
雖然，她不記得當時旁邊那個黑衣男子的長相，不知道那就是袁庭。
“這是，我的那個？”溫姚忍住淚水，擡眼問他。
“怎麽可能，那個我倒是想粘好，可惜碎得太厲害，袁庭捏捏她的臉，輕笑，“這個是我照着你那個做的，沒你手巧。”
溫姚迅速擡袖擦了擦臉：“這個……是你那時候做的？”
袁庭攬着她在她發間親了親，“嗯”了一聲：“只是當時沒找到機會給你，現在當生日禮物，剛好。”
溫姚将泥娃娃拿在手裏，很細致地左摸摸右看看，最後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裏，讓袁庭攤開手，将盒子交給他。
“怎麽了？不要？”袁庭不懂她的意思。
溫姚擡起有些紅的眼，看着他說：“這個娃娃是乞巧節做的，為的是有朝一日送給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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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給你，這才是剛好。”溫姚笑着說，臉頰有些紅。
袁庭深吸一口氣，将盒子放在一邊摟她入懷：“好，我會收好。”
“你既然……那時為什麽不來找我？”溫姚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如果上輩子，袁庭那時候便來找自己，也許自己那時就可以嫁給他，那麽所有的一切可能都不一樣了。
袁庭沉默了很久，最後說了一句：“你願意聽嗎，我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溫姚心中壓着的那塊兒石頭被袁庭這句話砸得粉碎：“只要是關于你的，我都願意。”
兩人躺進被窩，溫姚枕在袁庭胳膊上，心裏竟然還有些緊張。
“你知道大皇子嗎？袁鳴。”袁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溫姚輕輕點頭：“聽說過，幾年前出征，不幸身亡。”
袁庭長嘆一口氣：“與他一起死的，還有梁重梁将軍。”
溫姚點頭，梁重本是大将軍，他死了之後劉玄複才晉職。
”梁将軍是我的師傅，我的本領都是他教的，”袁庭閉上眼緩緩道，“母妃走的早，大哥擔心我受欺負，總是保護我與袁臨。”
“他是太子，有他護着，我與袁臨便什麽都不用擔心。大哥有什麽好吃的好玩兒的，都會給我們送來，”袁庭很平靜地回憶着，“他教會我很多東西，他與梁将軍，都對我恩重如山，對袁臨來說也是。”
溫姚聽着，握緊了他的手。
袁庭整個人都緊繃着，聲音也有些沙啞：“但袁臨害死了他們。”
溫姚瞪大了眼睛，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袁庭對袁臨總是沒有好臉色，怪不得袁臨那麽怕袁庭……
“他為了皇位，聯合劉玄複，在背後算計他們，大哥與梁将軍深陷敵營，苦苦掙紮，”袁庭整個人都在顫抖，“最後埋骨他鄉，連個屍體都沒找到……。”
他說到這裏，緩緩閉上眼睛時，一滴淚水順着眼角滑落。
溫姚緩緩擡頭，沉默着吻去那滴淚，袁庭的胳膊勒得她有些疼，但她舍不得掙開。
“劉玄複是袁臨的師傅，袁臨跟着他也學了很多年，”袁庭松了松胳膊，輕輕幫她揉着腰，“劉玄複對袁臨也很好，什麽本領都願意教，只是沒想到最後，将他教成了這樣……”
“教他殺自己的親哥哥，教他不擇手段奪取皇位，教他……狼心狗肺，”袁庭看着溫姚，眼眶赤紅，“他只是個孩子，從小懂事，變成那樣的時候……很吓人。”
溫姚看見這樣的袁庭，心裏一陣絞痛，過去摟住他：“我知道，就像恭兒一樣，我明白的……”
袁庭将臉埋在她的頸窩，只是輕輕地顫抖着，溫姚感覺到了濕意，是袁庭哭了。
這個一直為她撐起整片天空的人，此刻正毫無防備地在自己懷裏哭泣，溫姚也跟着吸了吸鼻子，仰頭才控制住了眼眶裏的淚水。
“這都是劉玄複幹的好事，如果不是袁臨護着，我不會容他活到現在，”袁庭趴在溫姚懷裏不願起來，“我不殺他，是因為我知道他對袁臨來說，就像梁将軍對我一樣，我……不忍讓袁臨受那個苦，他終究是我弟弟……”
溫姚跟着點頭：“嗯，我明白你。”
袁庭松開溫姚躺回去，擡起手覆在眼睛上：“我這麽哭，你是不是該嫌棄我了？”
溫姚輕笑：“你撒潑打滾我都不會嫌棄。”
袁庭放下手将她用力拽進懷裏，輕吻她的眼睑：“我愛你。”
溫姚也過去吻他有些紅的眼角，手卻慢慢覆到他的左臂處：“這個疤，是怎麽回事？”
這是她很關心的一個問題，她伺候過袁庭洗澡，好幾次都看見那條好幾寸長的傷疤，看着很猙獰。關于這個袁庭只提過一次，還是那次幫她臉上塗藥時，她不經意問了一句，袁庭只是說傷了筋骨。
他那時的情緒變化便十分明顯，所以溫姚之後也沒敢再問。
溫姚隔着衣料輕輕摩挲那個疤痕，到底是多重的傷，才會留下這麽深的疤……
袁庭怔了一下，然後道：“得知他們死後，我心中氣憤，便提劍找劉玄複去了。”
溫姚皺了皺眉：“自己一個人？”
袁庭“嗯”了一聲：“殺了一路，最後跟他打了一架。”
“只傷了這一處？”溫姚緊張地問，一個人闖将軍府，真是沖動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袁庭笑着看她：“都是小傷，小看你男人？”
溫姚撇嘴：“你這沖動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袁庭挑眉：“劉玄複都拄拐杖了，我這個算什麽？”
“……你幹的？”溫姚莫名想起劉玄複有些搖晃的身影。
袁庭親了她一下：“最起碼他武功是毀了，廢他一條腿，陪半條胳膊，很值吧。”
溫姚還有些震驚。趴在他懷裏：“……以後就別再冒險了。”
袁庭怔了怔，摟住她：“有你在，我會有分寸。”
溫姚吸了吸鼻子：“沒我你就沒分寸了？”
“是啊，”袁庭說，“需要你看着我。”
溫姚沉默了一會兒，又開了一個話題：“今天，到底怎麽了？”
袁庭嘆了口氣：“自從知道連涼閣在我手裏之後，劉玄複就三天兩頭打涼閣的主意。”
溫姚垂下了眼，這說起來也怪她，要不是她，織螢也不會有機會來惠王府，就不會拿到那個涼閣的銅花。
“你別多想，”袁庭自然察覺得待她心中所想，“劉玄複早就知道，他手段多的是。”
溫姚沒再說話，示意他繼續說。
“涼閣混進來了他的人，将涼妩死的事傳了出去，”袁庭道，“說涼閣裏有妖女，迅速傳遍了整個袁國。”
“我怎麽沒聽說？”溫姚皺着眉問。
“所以這才是劉玄複的手段，至于所謂傳遍整個天下是真是假，全憑袁臨信不信，”袁庭在眉間捏了捏，“他讓我陷入如此境地，讓我給天下人一個解釋，無非就是想逼我交出涼閣。”
溫姚眉頭皺的有些緊，涼妩就那樣突然全身潰爛而死，一個原本正常的人，毫無理由地變成那樣了，她每每想起來還會懷疑那是不是真的，更何況袁庭，這讓袁庭怎麽解釋？
溫姚轉念又想到，若是自己以後也變成那樣了，袁庭該怎麽辦？他們又該抓住這個把柄怎麽為難他……
“涼閣是父皇交代梁将軍創建，用來輔佐明君，”袁庭閉了閉眼，“袁臨絕算不上明君，我如此輔佐已經是動了私心，若是再将涼閣給他，我如何對得起他們？”
溫姚拍拍他當作安慰。
“況且，我若将涼閣讓出去，那邊是将袁國江山拱手讓人，”袁庭言語裏帶着很沉重的壓抑，“袁臨他，保不住袁國。”
“他就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明明做不好皇帝，還偏偏喜歡那個皇位，”袁庭緩緩說着，“他為了皇位，不惜一切代價，幸虧我沒有與他争，否則，他難保不會與我為敵……”
他說着聲音便又顫抖起來：“所以姚兒，我不想當皇帝，我讨厭那個位置，我恨死了那個位置，我……對不起……”
“不用……不用，”溫姚慌張捂住他的嘴，“你不用說對不起，是我不好……”
袁庭這些話，一個字便是一個拳頭，每一下都狠狠地砸在了溫姚心裏。袁庭的心結她之前從來都不了解，現在才知道，讓他去逼宮做皇帝有多殘忍。
若是袁庭真的做了皇帝，他每天坐在那個位置，都會想到死去的大皇子，梁将軍，還有不懂事的袁臨……這些人都會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但上一世，袁庭願意為了她逼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