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好說話

回到府上,恰有暗衛過來,也不避着溫姚,直接道:“禀報主子,涼玄找到了。”

“在哪兒找到了?”袁庭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陰沉了許多。

“雲南,”暗衛道,“他應是早有準備。”

袁庭點頭:“殺了他,頭割下來扔給劉玄複。”

暗衛領命,很快消失了。

溫姚有些擔憂地過去,看向袁庭:“別氣壞了身子。”

袁庭看了她一會兒:“吓到你了?”

溫姚搖頭,抱住他:“我只是擔心你,你都瘦了。”

袁庭低沉地笑了笑。然後道:“我知道這是我一時疏忽,我早就該察覺,但不殺了他,我咽不下這口氣。”

溫姚只是點頭,她可以察覺到袁庭這些天的情緒,所以有些擔憂,總擔心他會一時沖動做出什麽事來。但又不敢太過勸他,他已經如此心煩氣躁,自己不能再不向着他。

但是幾天後,宮裏傳來所謂皇上口谕,收回項州,不再由袁庭管轄。同時為了避免擾亂民心,惠王一家須盡快離開京城。

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外面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袁庭與溫姚坐在小亭下面喝茶。

溫姚聽到後,面上沒什麽表情,但心裏卻是十分焦急。她一直很納悶兒,這麽多天,以袁庭的性子和本事,早就該将這些謠言壓下去,哪怕被百姓知道是用涼閣勢力去壓,也比現在置身困境強。

但是袁庭竟硬生生忍了這一個多月,什麽都不做,就聽着百姓怎麽責罵他。

袁庭聽到消息的時候,捏碎了手上的茶杯,将傳信的公公吓得抖着腿跪在地上。

袁庭見狀反而笑了:“你還怕什麽?本王都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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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只是磕頭:“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溫姚拿過袁庭的手,果然有碎屑刺進了皮膚裏,她嘆了口氣,命人拿來東西給他清理。

袁庭沉默了一會兒,閉上眼突然道:“罷了。”

溫姚剛給他包紮好傷口,擡頭有些疑惑地問:“什麽?”

袁庭笑了笑,拿起她的手在唇邊吻了吻:“他們不是說我造反嗎?那我便造一個讓他們看看。”

溫姚瞪大眼睛,握上他的手腕:“你說什麽傻話?”

袁庭很認真地說:“到時候你就是皇後,好不好?”

溫姚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公公,那公公已吓得渾身發抖,就怕袁庭一個揮手将他給殺了。

“你退下吧。”溫姚對那公公道,後又讓身旁的侍從都下去了,才回應袁庭的話。

”這就是你忍了這麽多天的原因,找一個借口謀反?”溫姚将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袁庭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你看出來了?”

溫姚一臉驚訝:“……袁庭。”

袁庭笑笑:“你信嗎?”

溫姚很堅定地搖頭。

袁庭忍不住将她拽到自己懷裏,吻上去。

溫姚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也沒這個心思,推了推他:“快說,到底怎麽回事。”

袁庭有些不滿地舔舔她的嘴唇,才道:“我就是想看看,袁臨能縱容劉玄複到什麽程度。”

溫姚皺了皺眉。

“看看我什麽都不做,袁臨什麽時候才會讓劉玄複收手。”

溫姚只是看着他。

“只是沒想到,”袁庭自嘲般笑笑,“袁臨最後竟然下旨趕我。”

“那你剛才還說要造反,那太監回去,怕是又要落人口實了。”溫姚埋怨他。

“那又如何,”袁庭說,“袁臨現在連局勢都分不清,什麽都不管只向着劉玄複,他當皇帝袁國遲早要完。”

“既然這樣,他有什麽資格當一國之主?”袁庭語氣裏的失望很明顯。

“你別沖動,”溫姚還記得袁庭之前說他不想當皇帝的話,“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我沒有鬧脾氣,”袁庭有些委屈地看着她,“你覺得我是在鬧?”

溫姚撇嘴:“好好好,你沒鬧,我說錯話了。只是現在不是添亂的時候,不如我們進宮去找皇上,與他當面說說。”

袁庭皺眉:“與他有什麽好說的?”

溫姚神色嚴肅道:“我聽說皇上這些天一直龍體欠佳,說不定這口谕是假的呢?”

袁庭神色也凝重起來,溫姚又道:“不如我們進宮看看?“

袁庭思索了一會兒,道:“不是現在,這若真是假的,我們便不能光明正大地去。”

溫姚疑惑,不光明正大地去,那怎麽去?

“你難道想偷偷進去?溫姚有些難以接受,”你可是王爺,潛進去像做賊似的,算怎麽回事?”

袁庭笑笑:“外面都把我說成那樣了,又算怎麽回事?”

溫姚聽了只好嘆氣,袁庭那句話說得,言語中頗有一番苦澀。想來他之前的那些難受氣悶也不是裝出來的。

“他們總會後悔的,”溫姚抱抱他,“到時候不給他們好臉色,吓吓他們。”

袁庭笑了笑,後又道:”說的對,這些百姓啊,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便把我往日的好全給忘了。”

溫姚說起來心中也為他憋屈:“還有皇上,竟然任由別人将他兄長欺負成這樣,以後不讓他吃我們的甜糕了。”

“對,”袁庭笑出聲,“不讓吃甜糕是個好辦法。”

……

他們搬出惠王府的時候,謠言就更猖狂了。但惠王一家沒有任何作為,像是認栽了似的,安安生生帶着家産躲起來了。

他們去了涼閣,住進了袁庭特意為溫姚蓋的那座房子,卧房便設在閣樓。

溫姚站在閣樓邊的欄杆旁,上一次走得急,還沒趁白天欣賞一番美景。

從這裏,不僅能看見惠王府的屋頂,還能看見大半個皇宮。

他們今晚就要去那裏,主要是想看看原來到底怎麽回事,所以要趁對方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進去。

聽袁庭的意思,是要帶着她一起去。溫姚本來擔心自己拖後腿,但是袁庭知道她在這裏等也不會放心,所以幹脆帶她一起去。

晚上的時候,兩人換上黑色的夜行服,溫姚由袁庭抱着,兩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幾個暗衛的身影也緊随其後。

到達皇宮時,袁臨不出意外在寝殿,暗衛悄無聲息打暈了守在殿外的護衛。

溫姚和袁庭進去的時候,有些意外地發現殿裏一個伺候的人都沒用。只有袁臨躺在躺椅上,聽見有人進來,連眼睛都沒睜。

“蘇公公,朕說了不許打擾。”袁臨的聲音有些無力,像是睡着了一樣。

袁庭慢慢走近,怕驚擾到他,放低聲音道:“參見皇上。”

袁臨怔住了,然後慌張扶着桌案站起來:“皇兄?”

袁庭看他有些站不穩,下意識便要去咐他,但腳擡起來又放下了。

“皇兄,皇嫂,你們怎麽來了?”袁臨一臉驚喜,“怎麽還這身打扮?”

袁庭清了清嗓子:“身體怎麽回事?怎麽弱成這樣?”

“無妨無妨,”袁臨激動地咳嗽了兩聲,又想喊人來招待,“蘇公公,來人……”

“別喊了,”袁庭實在忍不住過去扶着他,讓他坐下,“我們是私闖進來的,不便聲張。”

袁臨靠在躺椅上微微喘氣,他只是站起來走了幾步,身上便出了一層薄汗。

“你們怎麽,偷偷來了?”袁臨就着袁庭的手喝了口茶水,才有氣無力地問。

“你這身體到底怎麽回事?真是讓我給氣的?”袁庭皺着眉看他,“以前練的那些底子都哪兒去了。”

袁臨見他板着臉,怕他真生氣,強撐着坐直:“不是,是我自己身體不好,與皇兄沒有關系。”

袁庭拉着溫姚在旁邊坐下,在桌子上拍了拍:“那是怎麽回事?禦醫怎麽說?”

袁臨搖了搖頭:“我只是嗜睡而已,總覺得睡不醒,有時能睡一兩天,禦醫也說沒什麽大毛病。”

“這還沒什麽?”袁庭有些惱火,“你自己都不知道成什麽樣了?”

袁臨低下頭,有些委屈。

溫姚拽了拽袁庭的袖子:“好好說話。”

袁庭嘆了口氣,又問道:“你這陣,幾天沒上早朝了?”

袁臨想了好久:“記不得了……”

“朝中現在誰在管?”袁庭又問。

袁臨擡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躲開了。

袁庭了然,撇了撇嘴,除了劉玄複還能有誰。他心裏火氣又上來,便不想開口說話了。

溫姚見他們兩兄弟相對沉默着,只好拍了拍袁庭的手示意一下,然後問道:“皇上可知,這些天發生了什麽?”

袁臨擡頭想了一會兒:“我……不太确定。”

“什麽意思?”袁庭問。

袁臨道:“我記得……有謠傳辱罵皇兄,也不知是真是假……”

袁庭差點兒沒站起來:“你現在連真假都分不清了?”

袁臨縮了縮脖子:“……皇兄。”

袁庭摘下手上的戒指,手指用力,戒指便往彈向房梁,在上面砸了一下後又準确地落在他手裏,袁庭又将戒指緩緩戴上了。

外面很快有暗衛悄聲推門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将那個神醫帶來,盡量別被發現。”袁庭交代。

暗衛領命退下,袁臨看着袁庭道:“多謝皇兄。”

袁庭嘆口氣:“你……什麽時候開始的?”

袁臨想了想:“早些時候便總覺得乏力勞累,前段時間,愈發嚴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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