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架了嗎

溫琮這時怔住了,然後她便緩緩撐着地,朝溫姚跪了下來,之後額頭結結實實磕在地上:“求,惠王妃。”

“求我什麽?”溫姚俯視着她,心中其實有些意外,她沒想到溫琮這樣驕傲的人會真的跪下求她,估計她現在神志已不太清楚了。

“求您……”後面的話溫琮沒說出來,她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猛地直起身來,“我不會求你!橫豎都是一死,我才不會求你!”

溫姚冷笑,緩緩俯下身:“你方才磕的頭,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溫琮氣得朝她撲過來,又一次撞在牢門上。溫姚頗有些厭惡地往後退了退:“況且,你求我也不管用。袁臨是袁庭的親弟弟,也是劉玄複唯一的學生,你覺得,他們誰會輕易放你去死?”

“他們搶着折磨你,我一個婦人,自然插不進手。”溫姚說完,便轉身打算離開。

溫琮突然扒着鐵欄叫道:“溫姚!你也不會好過的!你們以為這就完了嗎?你們以為我一個人就能毒死那個傻皇帝嗎?你們等着吧!”

溫姚聽到最後那句話,停下腳步轉身:“你什麽意思?還有誰在幫你?”聽她的意思,這個人一定不是劉玄複。

溫琮發出詭異的笑聲:“害怕了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不會讓你知道他是誰的!”

溫姚緩緩踱步回去,走近她,從容道:“多謝提醒,我定會告訴王爺讓他謹慎行事,涼閣的暗衛,個個令人聞風喪膽,也不是吃素的。”

她說完便快步出去了,溫琮在後面罵了起來:“溫姚!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

在地牢裏待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竟覺陽光有些晃眼。直到走出牢房好遠,叫罵聲才算是聽不見了,溫姚心中十分順暢,就是她最後罵的那句,算是罵到她傷口上了。

她說不定,還真會不得好死。

暗衛帶着她去了宮門,說是袁庭已經解決完事情,在那裏等她。

溫姚還沒走到宮門口,便看見了袁庭的身影,一身黑袍負手而立,迷得溫姚有些睜不開眼。

當然,也或許是陽光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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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麽久?”袁庭聽見動靜後轉身,等溫姚走近後問。

溫姚臉上帶着笑意:“說出來怕吓到你。”

袁庭也跟着笑:“是嗎?看來是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

溫姚握着他的手,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朝堂上怎麽樣了?”

“差不多,只是沒找到判溫琮什麽罪,畢竟袁臨中毒的事不能傳出去,”袁庭嘆了口氣,“袁臨沒上朝,将岳父請去了禦書房,知道溫琮的事時,差點兒沒站住……”

溫姚皺了皺眉,父親全然不知道溫琮不是親生的,就算知道了,心中也不會輕易放下。

“我會去告訴父親,溫琮只是嫡母與外人的私生女。”她道。

“溫琮不是你親姐姐?”袁庭有些意外,問道。

溫姚點頭:“她剛才說出來的,就因為這個,她從小與我過不去。”

袁庭卻是松了口氣,那麽溫姚就确實對這個溫琮沒什麽感情了。

“那恰好,下旨也有理由了。”

溫姚擡頭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想将她怎麽樣,盡管去做,盡興了便是。”

袁庭挑眉,溫姚眼裏的狠厲他以前也看到過,後來便很少了,現在又看見,一時有些适應不過來。

溫姚卻不再遮掩:“我要是變成一個壞人,你會不要我嗎?”

袁庭與她對視:“我知道你,你做什麽我都慣着。”他知道溫姚不會壞到哪兒去,做不出過分的事,所以他可以放心寵。

溫姚心中徹底踏實下來,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懷裏。

“昨天晚上我細想了許久,加之今日在朝堂上的形勢,劉玄複八成不會毒害袁臨。”袁庭緩緩道。

溫姚點頭:“但是只溫琮一人,也辦不到這樣的事,她自己說,有人幫她。”

袁庭皺起眉:“果然,她可透露出線索?”

溫姚搖頭:“只是聽她所說,那人地位怕是不會低。”

袁庭想了想:“我會命人去查。”

……

第二日,溫琮不是溫固昌親生女兒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欺君之罪,即刻問斬。宰相夫人同樣欺君,還欺騙宰相,宰相念及往日夫妻情分,特請聖上恩賜毒酒一杯,死個體面。

宰相連遭打擊,雖然仍堅持上朝參與政事,但明眼人都看出來,宰相一派已經倒了一個惠王,現在宰相又搖搖欲墜,這劉将軍怕是完全得了勢,以後該讨好誰為誰辦事大家心裏都有數了。

由于擔心天下人起疑,所以之前袁臨不清醒時下的聖旨也沒有取消,袁庭與溫姚也不甚在意,直接回了涼閣。

溫琮行刑的時候,袁庭沒在,溫姚知道他去幹什麽了。她對袁庭還算是了解,溫琮将袁臨害成那樣,袁庭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她,不會讓她這麽簡單死了。

但是溫姚還有些擔心,因為劉玄複也不一定會放過溫琮,她就怕袁庭過去偷換人的時候,與劉玄複打個照面,這怕是要打起來。

袁庭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溫姚在飯桌前等他,袁庭收拾收拾沐浴過後,才過來坐下。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溫姚能感覺到他還是不太開心:“碰上劉玄複了?”

袁庭擡眼看了她一眼,溫姚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打架了嗎?”她擡起他的胳膊,将他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遍。

袁庭撇嘴:“沒有,他不敢跟我打。”

溫姚松了口氣,看樣子确實沒打起來,沒打就好。

“他知道跟我打肯定會受傷,”袁庭拿起甜糕咬了一大口,“受傷了明天上朝也是他丢人。”

溫姚稍稍疑惑,轉而懂了,兩人是怕打了架讓袁臨看出來,對袁臨身體不好。

“我也不屑打一個老頭子。”袁庭咬了咬牙。

“那人呢?誰搶到了?”溫姚覺得他這模樣有些好笑。

袁庭被她問到了點上,握了握拳頭:“他,我遲了一步。”

溫姚憋着笑,一臉正經地點了點頭:“不管是誰,你們倆都挺吓人的。”

袁庭沒說話,又拿了一塊兒甜糕。

溫姚給他倒茶:“而且,劉玄複為人陰狠,當然比你會折磨人。”

袁庭擡頭看她:“你是在誇他還是貶我?”

“我是貶他,誇你,誇你辦事正派,”溫姚聞言笑出聲,笑完還眯了眯眼,湊過去道“我讨厭陰險的人。”

袁庭心裏舒暢了:”我也讨厭。”

溫姚跟着笑起來,守在旁邊的暗衛的表情都十分複雜。

……

幾個月很快便過去了,當朝皇帝昏庸無能,早就不上朝了。所有國事都由溫宰相與劉将軍操持,但大多數,是溫宰相妥協于劉将軍的決斷。

袁庭這幾個月一直都忙着為袁臨找解藥,神醫自從那日離開京城後,便杳無音訊,他思前想後,不能讓袁臨如此坐以待斃,便動用涼閣全部的勢力在全國尋找,最後竟在安州找到了毒藥。

安州很偏僻,再往那邊便是塞外,是袁辭的地盤,但袁辭此前竟從未提起過。

袁辭在此之前剛來與他告別,說是該回安州了。他只好專門去了一趟安州,結果那邊的人又告訴他,袁辭在京城。

袁庭心中疑惑,回到京城後,命人去找他,結果發現他從劉玄複府上走出來。

暗衛直接捂着嘴将他虜到了涼閣勢力下的一個酒樓,袁辭倒是很鎮定,一路上都沒嚷嚷,也不作無力的掙紮。被從窗戶扔進來看見是袁庭的時候,臉上有一瞬驚懼閃過,但很快便被緊皺着的一張臉遮得無影無蹤。

“二哥,你怎麽能這麽對我?”袁辭一臉埋怨,很自覺過去坐在袁庭對面。

袁庭一臉嚴厲地看着他:“說,騙我好玩兒嗎?”

袁辭怔了一下,然後開始嬉皮笑臉:“你怎麽知道……你去安州找我了?”

袁庭盯着他不說話,等他解釋。

袁庭撅了撅嘴:“我這不是,唉,朝中什麽局勢我都知道,我怕你說我不務正業,所以才告訴你我回安州穩定民心去了……”

“然後你就跑到了劉玄複那裏?”袁庭打斷他。

袁辭一臉委屈:“我這不是,傾兒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她……”

“傾兒?劉映傾?”袁庭皺眉想了想,“你們……我當時問你,你怎麽說的來着?”

袁辭着急跺了兩下腳:“二哥!我那時候說的話,跟現在能一樣嗎?人都是會變的!你不能……”

“行了,”袁庭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們現在,談婚論嫁了?劉玄複願意将女兒嫁給你?”

袁辭被戳中了痛處,整個人往桌子上一趴:“沒有,她還不敢跟她父親說,怕父親生氣……”

“那你便敢跑人家家裏?多厚的臉皮?像話嗎?”袁庭教訓道。

袁辭在自己臉上捏了捏:“就這麽厚,這麽一點兒!我偷偷去的,趁她父親不在家去。”說完還有些驕傲地笑了笑。

袁庭看着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二哥,我與傾兒真心相愛,我們離開彼此都活不下去的!”袁辭可憐巴巴地望着他,“就像你跟二嫂一樣。”

袁庭心中煩躁,不想搭他的話。

“你想,要是讓你離嫂子那麽遠,你肯定想她想得要哭啊,”袁辭還在竭力為自己開脫,“我就是這樣,所以我才偷偷待在京城的。”

袁庭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就這一會兒沒看到姚兒他就想得緊了,要是離那麽遠,還隔好幾天,他說不定真會做出什麽控制不住的事……

“那你打算怎麽辦?就這樣準備到什麽時候?”袁庭正經問他,畢竟袁辭從小就貪玩兒,後來找女人也是跟換衣服似的,現在看樣子,好不容易像是想安定下來了,他這當哥哥的總要幫着處理。

就算要娶的姑娘是死對頭的女兒,這姑娘也是無辜的,不呢個因為那些仇怨耽誤人生大事。

“先別急嘛二哥,”袁辭說,“我反正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別操心我了,皇上的事就夠你煩了。”

袁庭被他一提醒,眉頭便又不自覺皺了起來。

“唉,解藥有頭緒了嗎?”袁辭也跟着嘆口氣,問道。

袁庭擡頭看他:“解藥沒頭緒,不過這毒藥卻找着了,在你的地盤兒。”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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