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都說了疼(改錯字)
袁辭一臉意外:“安州?我怎麽不知道?”
袁庭差點兒沒忍住給他一個白眼:“整日就知談情說愛,你知道就怪了。”
袁辭做了個鬼臉:“那我回去吧,我回去找找,有毒藥肯定就會有解藥。”
“你願意回去?”袁庭問。
“那當然!”袁辭一臉大義凜然的模樣,“我就算是想傾兒想死,也不能棄自己的親兄弟于不顧啊!”
“你小聲點兒吧你!”袁庭瞪了瞪他,又道,“既然這樣,那便今早去吧,袁臨的身體不容再耽擱。”
……
今年過年,皇宮相比往年冷清了許多,沒有大設宴席。百姓們也不傻,時間久了難免會猜到什麽,這次連過年都不過了,大家心中都有了數,繼而整個京城都熱鬧不起來了。
冷冷清清過完了年,袁臨的毒一點點侵蝕心脈,神醫至今還是無影無蹤,袁庭每天都焦頭爛額,早出晚歸。
溫姚看着也着急,她更緊張另一件事,距離兩年前她重生回來那一天,也越來越近了。
袁庭這些天忙着去找解藥,她便也早出晚歸去寺廟拜佛,一跪便是一天。
“膝蓋都紫了。”袁庭低啞着聲音,蹲下仔細察看,“你別再去了,這些虛的東西也不管用。”
溫姚沒說話,只是盯着他的頭頂發呆。
“要真是管用,你這般跪他,袁臨早就好了。”袁庭單膝跪在她面前,十分心疼地吻在淤青的地方。
溫姚皺了皺眉,擡起他的臉:“給我塗藥吧,疼。”
袁庭被最後的尾音勾得心中一顫,站起身發現她眼裏有水光:“怎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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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姚擡眼吸了吸鼻子:“我都說了疼。”
“我們塗藥。”袁庭吻了吻她的眼角,迅速過去将藥拿過來。
兩人都沒再說話,袁庭很專注地盯着她的傷處,溫姚的眼神則一直跟着他的手指。袁庭的手指骨節分明,握着的時候也十分有力,總會讓她踏實。
袁庭擦完藥後,洗完手準備出去,溫姚拽住了他的手:“去哪兒?”
袁庭俯身吻上她的額頭:“暗衛還沒彙報完,乖,先自己睡好不好?”
說完就準備離開,他已經好幾天這樣了,溫姚一直沒過問,總是在卧房等他,他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就睡着了。
但溫姚沒松開他的手,袁庭有些意外,看向她的時候,發現溫姚眼裏全是不舍:“我想讓你陪我。”
袁庭的心底全軟了,在她身邊坐下來:“好,我不去了。”
溫姚還是緊緊握住他的手,眼睛不再看他,只是低着頭。
她一直想讓自己懂事,多少次想讓他陪陪自己都沒敢說出口。袁庭每天已經夠忙了,她不能打擾他。
那些造化就像袁庭說的,太虛了,她心裏一點譜都沒有。
若是不管用,那距自己離開的日子,一只手都數不滿了……她真的,一刻也舍不得離開袁庭。
“是我不好,這些天都沒好好陪你。”袁庭輕捏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
溫姚将臉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都怪你。”
“嗯,都怪我,不哭,”袁庭将她抱起來,放到榻上,然後也脫了衣服躺下來,蓋好被子後将她摟在懷裏,“睡吧。”
溫姚緊緊抱着他,袁庭摟在她背上,一下下拍着。不知過了多久,溫姚的呼吸逐漸平穩,袁庭卻毫無睡意,之後外面響起很輕的敲門聲。
袁庭看着溫姚,放輕動作将她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開,然後緩緩下了床。溫姚只是皺了皺眉,然後抱緊被子繼續睡了。
袁庭俯身在她嘴角親了一下,穿好外袍出去了。
“主子,兇手找到了。”暗衛見他出來便有些急切地說。
袁庭一邊将指頭放在嘴邊,一邊有些緊張地往房裏看了一眼,之後迅速關上門,與暗衛一同走遠了。
們應聲關上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溫姚翻了個身,然後緩緩睜開了眼。她緩緩嘆了口氣,重新閉上眼的時候,還是沒忍住那滴從眼角滑落的淚珠。
她不僅舍不得袁庭,更放心不下袁庭。
除了她,還有誰能将袁庭照顧好?她真的死了,袁庭又該怎麽樣?
但可能,袁庭為她傷心幾年,或者……幾個月。
會有下一個惠王妃,他可能會納妾吧……
到時候幾個女人圍着照顧他,肯定能将他伺候好。
那時他可能就不吃甜糕了,那可能,也不會想起她了。
畢竟才兩年,袁庭一輩子還有很長。
……
溫姚第二天也是一早起來就要去寺廟,袁庭拗不過她,只好将她送到寺門口。
“如果我沒來,就讓暗衛護送你回家。”袁庭将她抱下馬,俯下身安慰道。
溫姚“嗯”了一聲,然後踮起腳印上他的唇,很快便離開:”知道了。”
袁庭笑着摸了摸她的頭,揚鞭離開了。
溫姚像往常一樣,由小和尚引到佛堂,看着那尊閃着金光的大佛,心底慢慢平靜下來。
只是她剛準備跪下,外面便傳來了打鬥聲。溫姚皺起眉,剛轉過身,便看見小和尚被人打暈在地,接着便也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是被疼醒的,腦袋一下下在木板上磕着,估計要起個大包。溫姚下意識去摸,卻發現雙手捆在背後。意識逐漸回爐,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一個馬車上,雙手雙腳被綁的很緊,嘴巴也被堵上了。
有人綁架了她,袁庭派了五六個暗衛,個個武功高強,但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她昏迷前晃到外面有很多黑衣人。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劉玄複,劉玄複這段時間一直在攬權,袁庭不能上朝,只能在暗地裏阻撓他,但畢竟有所限制。
這也是袁庭這些天幾近崩潰的原因。
袁臨現在幾乎一整天都在昏睡,每天神智清醒的時間超不過半個時辰,根本管不了政事。而劉玄複的爪牙哪裏都是,父親招架不了。
袁庭既要找解藥,又要找恭兒那件事的兇手,還有幫助給袁臨下毒的那個人,這些人不找到,都是很大的隐患。現在又要操心朝堂上的事,眼看劉玄複的勢力越來越大,袁國逐漸被他吞噬,袁庭越來越有心無力。
而以劉玄複的權勢與兵力,他遲遲不造反,無非是想要當一個光明正大的新帝,他想讓天下人都覺得他理所應當坐上皇位。
現在,袁臨已經不是他的威脅了,他完全可以将袁臨命不久矣的消息公諸于世,然後百姓自然會讓選新皇帝。
那麽就是袁庭了,袁庭就是他最後的威脅,他已經将袁庭逼成這樣,現在天下人還對妖女一事心有餘悸,雖然已沒有最初那般擔心袁庭會造反,但還是沒了之前那般信任。
劉玄複要做的,就是最後再将袁庭往深淵裏再推一把,他把這個點找到了自己的身上,溫姚想到這兒,心中深深嘆了口氣。
沒想到自己臨死之際,還拖了袁庭的後腿。
袁庭這些天已經足夠煩心,只是在自己面前竭力掩飾着,但她都看得出來。
劉玄複趁這個節點綁架她,以袁庭的性情,定會發兵過來找她,更會去找劉玄複的麻煩。這樣一來,劉玄複又有的說了。
他只需要袁庭一個小小的動作,便可借題發揮。
溫姚感慨于自己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如此鎮定地理清思路,想來是這段時日總患得患失,心态好了不少。
馬車搖搖晃晃,走了兩天一夜,這還沒算上她昏迷的那段時間。一路上她什麽都沒吃,連口水都沒有,只在特定的時辰讓她下馬車去如廁。
終于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是傍晚,溫姚早已眼冒金星,被人架着出了馬車,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嘴唇幹裂,面色也憔悴了許多。
她狠狠咬了自己舌頭一下,猛烈的疼痛讓她清醒了些,接着就被按住綁在了一個椅子上。
她是在一個草廬裏,看着很講究,透過屋裏的窗戶還能看到外面的場景,似乎還種了些花草,竟然還有風車。但又好像只有這一座草廬,遠處雲霧缭繞的模樣,像是深山裏才有的景色。
溫姚神志不太清醒了,迷迷糊糊中只看見無數黑衣人湧進這個草廬附近,然後埋伏起來。在屋門口,站着一個身影,溫姚竭力睜眼想要将他看清,她莫名覺得這個背影十分熟悉。
不知過了多久,黑衣人埋伏好後,那個身影轉過了身,溫姚一眼便認出來了,是袁辭。
她沒有說話,已經沒有力氣了,袁辭緩緩走到桌邊,端來一碗粥,然後在她面前坐下。
“餓了吧,”袁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我喂你吃飯。”
這不是犟的時候,勺子遞到嘴邊的時候,她下意識便張開了嘴。一碗粥吃下去,她感覺好了不少,看袁辭也更能看清了。
“真沒想到是你,就是你幫溫琮害袁臨的吧?”溫姚與袁辭對視,說道。
袁辭皺了皺眉:“二嫂,你剛才看見了嗎?”
溫姚沒搭話,她當然看見了,草廬周圍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危險。
“二哥已經來找你了,”袁辭道,“他很快就會找到這兒,到時候,他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