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老公欸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在聽到他聲音的瞬間,白思禪差一點就跳了起來。

“何……何先生?”

她激動的聲音發顫:“您是來找我要錢的嗎?”

“……”

軟軟糯糯的聲音從手機傳過來,說出的話卻讓何生楝有些無奈。

好了,合着在她眼裏,他還真的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某種工作者。

而且是掉進錢眼裏的那種。

這麽久時間都沒給他打電話,只怕是把他給忘了個一幹二淨吧。

如此幽怨的話,何生楝自然說不出口;他望着玻璃窗外的萬家燈火,只問:“思禪,你明天有時間嗎?方便一起出來吃個飯嗎?”

白思禪一想到馬上就能拿到玉,從這種擔驚受怕的情緒中得到解脫,開心不已:“有啊。”

何生楝聲音溫和:“明晚七點,我去你學校門口等你,可以嗎?”

白思禪想了想,沒什麽問題,一口答應下來。

“那就這樣定了,晚安。”

“晚安。”

挂掉電話,白思禪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分享給了祝杏好,祝杏好原本都快要睡着了,精神一震,表示明天說什麽都要在後面偷偷地跟着白思禪,以防男人有什麽不軌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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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禪還有些猶豫:“他應該不是壞人吧?”

“萬一呢?”祝杏好同她分析,“你想啊,他萬一是人販子呢?先和你領了證,再趁着吃飯的機會把你往車上帶;你到時候掙紮喊救命,圍觀的人一說來,他結婚證一亮,呦呵,是兩口子吵架,你說這讓警察叔叔怎麽管?到時候就把你賣到山溝溝裏挖煤抓魚掏豬糞,任由踐踏。”

白思禪被她恐怖的描述吓了一跳:“不至于吧?”

“怎麽不至于啊?”祝杏好淳淳教導,“你呀,就是被保護的太好,不了解這世界的陰暗面。你想想啊,他年紀不大,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白思禪躊躇片刻:“大概是因為……工作勤奮?”

“……那他腎倒是還挺好。”

一涉及到這種話題,兩個少女沉默了。

祝杏好小聲問:“初體驗怎麽樣?”

白思禪同樣小聲地回答她:“我忘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

暴殄天物的白思禪十分慚愧。

祝杏好說:“不過看來小說裏寫的都是騙人的啦,什麽啪啪啪完第二天女主下不了床,虛弱到邁不開腿走不了路。”

白思禪認真地說:“我認為,那樣的不是做、愛,是虐待。”

博覽衆書的祝杏好漫不經心:“不過小說裏也總是虛構啦,什麽二三十厘米小孩胳膊一樣粗細,一夜七次大功率,行走的人肉打樁機。”

白思禪被她生動形象的描述逗樂了。

次日,白思禪同白思玉打過招呼,早早地就搭車回了學校。上午沒有課,祝杏好拉着她就跑去了金街購物。

A大旁邊的這個步行街,被戲稱為金街,東臨萬達,西接荟聚。祝杏好這個典型的購物狂,對這裏所有的店鋪都了如指掌。

她興沖沖拉着白思禪就往她常去的服裝店裏去,精挑細選出了一整套行頭,拍着白思禪的肩膀,認真地說:“你別再穿的那麽清純,越是清純乖巧越容易遭壞人的惦記;我前幾天從知乎上學到點東西,女孩子在外呢,最好打扮的兇一些,看上去就不好惹的那種。”

說着,她将紋身貼鄭重地交到白思禪手中:“你這長相太乖了,得依靠一下外力幫助。”

“……嗯。”

白思禪一下課就被拽到了宿舍進行祝杏好把關的“兇惡化改造”,也正因為如此,她遲到了半個小時,才抵達了校門口。

何生楝就站在校門外。

他依舊是白襯衫黑西褲,幹淨整潔的像是剛剛參加完重要會議,每一根頭發絲都散發着商業精英的味道。

和周遭一群尚未步入社會的青蔥大學生一比,實在是太過惹眼。

不少人頻頻回頭瞧他。

白思禪确認過了,這是祝杏好之前宣稱的極品類型——表面上禁、欲,內裏縱、欲。

聯想一下他的工作,真縱、欲。

白思禪三步并做兩步走過去,為自己的遲到道歉:“不好意思呀,讓您等這麽長時間了。”

何生楝仔細瞧着她,小姑娘明顯是裝扮過一番的,穿了條大紅色的連衣裙,踩了雙小高跟鞋,與前幾次乖乖女的形象大相徑庭。

如果說之前是朵嬌俏的奶油黃薔薇,那麽現在就是朵豔麗的紅玫瑰。

何生楝下意識地想到好友許庭說過的話——當一個女孩子在約會的時候精心裝扮,那證明你在她心中是重要的。

這一點點認知讓何生楝心情無比愉悅:“沒關系。”

他問:“你喜歡中餐還是西餐?”

“中餐。”

“我賭對了,”他微笑着,“看來鶴月樓今日的桌子不會望穿秋水了。”

白思禪抿唇一笑,默默記下了他提到的酒樓名字。

因着前段時間她的“冷落”,何生楝無意再将這個角色扮演游戲玩下去,今天過來,也是想和她坦白。

他無意再掩飾自己的身份,直接開車過來,但白思禪不懂什麽車,只覺着這車瞧上去挺好看;轉念一想,這是他日夜操勞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買的,頓時又多了幾分同情。

她上車,乖乖地系好安全帶,低頭給祝杏好發消息。

[他說要去鶴月樓吃飯。]

祝杏好連着三條短信發了過來——

[!]

[鶴月樓?!]

[人均消費700+!你确定他是帶你吃飯而不是吃你?天啦嚕我的生活費……]隔着屏幕,白思禪都能想象的到祝杏好的模樣,她必定是一臉抓狂地在手機上打字。

祝杏好履行了一開始的承諾,決定做她的護花使者;當然,以防萬一,她還揪上了木頭人李世卿。

理由是兩個弱女子戰鬥力太低,而李世卿嘴巴嚴,不會出去亂說。

白思禪回她。

[抱抱,回去以後我給你報銷。]

鶴月樓離這裏并不遠,剛下了車,就有侍應生殷勤地迎了上來:“何先生,白小姐,晚上好。”

何生楝随手将車鑰匙遞給他,由着他将車開到專門的車庫。

他訂的是個雅間,在二樓,從窗外瞧,能看到河上慢慢悠悠飄過的小船,繞着明亮的燈。

等到茶端上來,何生楝才瞧見白思禪手腕上的小東西。

一朵漂亮的曼珠沙華,在她手腕上盛開,還橫了一把黑色的骷髅頭刀。

這是祝杏好精挑細選出來的,說看上去就比較有大姐頭的風範,肆意張揚。

白思禪察覺到他的視線,故意将手腕翻了翻,好讓它更明顯地展露出來。

夠—兇—了吧!

但何生楝沒有絲毫的訝異表情,而是稱贊:“真漂亮。”

聽他的語氣,不像是違心話,似乎真心真意覺着這圖案很美。

兇惡少女計劃,徹底失敗。

白思禪今日來不是為了吃飯,剛吃了幾口就直奔主題。

“何先生,”她巴巴地瞧着他,“錢我帶來了,您能把玉還給我了嗎?”

何生楝放下筷子,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唇,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我今天出門匆忙,忘記帶了。”

白思禪懵了。

何生楝和顏悅色:“不然,明天我再給你送過去?”

白思禪點頭:“那麻煩何先生了。”

他笑:“不麻煩。”

白思禪吃了一小勺杏仁豆腐,想了想:“其實明天何先生也不用特意跑一趟的——”

何生楝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靜靜地看着她,是個聆聽者的姿勢。

白思禪不敢直視他目光:“明天我們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一下吧。到時候你正好把玉帶過來。”

說到這裏,她從包裏翻出來錢,輕輕地推給何生楝:“這是那天晚上的錢。”

何生楝放下筷子,低頭瞧了一眼。

小姑娘細嫩嫩的手指推過來粉紅色的人民幣,似乎在極力撇清兩人之間的關系。

明顯比一千多。

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你多給了。”

“多出的是房費,”白思禪解釋,“抱歉,我不懂得你們行業裏的規矩,但也明白房錢應該是我出。”

啧,還真是把他随便拿錢打發了。

她發現,她越是解釋,何生楝的臉色就越不好。

白思禪不解。

她說錯什麽了嗎?

何生楝目光沉沉,聲音平靜:“白小姐還真是大方。”

大方到讓他窩火。

客氣的仿佛兩人之間真的只是一場交易而已。

何生楝原想将自己的真實身份全告訴這個小姑娘,可是現在,他突然又不想了。

他說:“離婚的事情就算了,我不想變成二婚的。”

白思禪猝不及防,短促地“啊”了一聲,呆呆地瞧着他:“你什麽意思?”

“不想離婚的意思,”何生楝泰然自若地微笑,“剛好,我家裏人催婚催的緊,也需要白小姐幫忙。”

他沒有動白思禪放在桌上的那些錢,從口袋中摸出張卡來,期間手指觸碰到她的那塊玉,玉上早已沒有了她的體溫。

何生楝不動聲色地将卡放在那疊錢上,推給白思禪:“這張卡裏,有十萬塊。”

白思禪直愣愣地瞧着他。

何生楝說:“做我兩個月的妻子,替我應付我家裏的人,這些錢是酬勞。”

白思禪傻眼了:“這是你辛辛苦苦的賣、身——”

在何生楝的目光下,她把錢字吞了下去。

白思禪硬着頭皮:“何先生,錢您拿走吧,我不能收。那說好,就兩個月,兩個月之後,咱們去離婚。”

“嗯。”

白思禪沒有胃口,飯也吃不下了,何生楝送她到了學校門口,車進不去了,就在門外與她告別。

白思禪剛下車不久,祝杏好就和李世卿從出租車上下來了。

路燈下一瞧,祝杏好氣鼓鼓的,待與李世卿分別之後,白思禪才問她:“怎麽了這是?”

祝杏好說:“還不是那個木頭,真死板。我都和他說這次是你請客了,他非得要堅持AA。”

她攤開手,給白思禪看自己手裏的四百塊。

李世卿家庭條件不好,他利用周末時間做家教,平時也在參與學校裏的勤工儉學工作。

白思禪輕聲說:“他一直都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什麽原則啊,就是一迂腐的榆木疙瘩。”

兩人回了宿舍,瞧見舍友唐绛正在抱着一桶爆米花看視頻。

祝杏好好奇地湊過去:“你在看什麽呀?”

唐绛頭也不回,将爆米花反手遞過來:“看我的新晉老公呀。”

祝杏好抓了兩粒爆米花放進口裏,不以為意:“又是哪個小……思禪禪禪!”

白思禪剛剛将連衣裙的側拉鏈拉下來:“怎麽了?”

祝杏好一臉震驚地指着電腦屏幕,上面的男人,眉眼俊朗,正從容不迫地接受着采訪。

她抖着嗓子:“你老公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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