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沾酒就軟

白思禪飛快地跑到包廂裏坐下來,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

何生楝不在這裏,氣氛要活絡了很多;許庭是老油條了,會來事,又不擺架子,一會不見,就已經把王老師灌得七葷八素了。

瞧見白思禪過來,許庭還樂呵呵地要她喝酒:“白同學是隊長,平時組織同學培訓什麽的沒少出了力吧?勞苦功高啊,來來來,我可得好好地敬隊長一杯。”

白思禪推辭:“抱歉,徐先生,我不能喝酒。”

許庭仍勸,手裏的杯子晃了下,灑出幾滴酒來:“以後大家都是同事了,不用這麽拘謹。”

不是拘謹不拘謹的問題啊,重點在于她不能喝酒啊!

白思禪仍對上次喝酒斷片的事情心有餘悸。

她可不想再為愚蠢付一次錢。

而王老師此時已經爛醉如泥,說不出什麽話來,坐在椅子上,臉頰額頭都是紅的,顯然幫不了她;施明西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徑直擋在了白思禪面前,對着許庭笑:“庭哥,我們隊長是真的不能碰酒,她……她酒精過敏,喝酒是要出事的。要不這樣,我替我們隊長敬你一杯,怎麽樣?”

雖然一身酒氣,但好歹思路也是清晰的。

許庭喝的也不少,此時有些上頭,失了分寸,倔脾氣也在此時上來了,搖搖頭,非要同白思禪喝一杯不行。

李世卿抿着唇,他不善言辭,也攔住了許庭:“庭哥,沒這必要啊。”

“許庭!”

清清冷冷的一聲,打斷了僵持中的幾人。

何生楝站在包廂門口,牽動嘴角,笑了一下。

門外是将黑的天色,他就那樣站在門口,臉上是若有似無的微笑,手裏把玩着一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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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許庭,別在小朋友們面前耍脾氣。”

聲音不高不低,斥責和親昵拿捏的恰到好處。

經他這麽一句話,許庭才找回來了些理智。

許庭與他對視一眼,後退兩步,不輕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瞧,是我糊塗了,喝了幾杯酒就不知道輕重,我自罰一杯。”

說着,許庭還真的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都從沿邊溢了出來,他笑着一口喝幹,給白思禪看空了的杯子。

白思禪有些不知所措。

她沒經歷過這種場合,此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麽,慢慢地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李世卿低聲提醒:“剛剛王老師與許庭做了約定,我們都要去恒科進行實習。”

“……啊?”

白思禪驚了。

李世卿說:“你若是不想去的話,也可以和老師——”

白思禪搖搖頭。

那樣的話,會讓王老師難做。

更何況,恒科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進去後連骨頭渣都能被嚼碎;不過是去做實習生而已,她怕什麽?

之前她的确也是一心想進恒科。

何生楝已經坐回了主位。

剛剛被白思禪擺了那麽一道,他臉上并無愠色。他的話并不多,主要是許庭在講,在為在座的這些未踏入社會的小雞崽子們描繪了未來的藍圖。

又是兩輪酒下去,在座尚清醒的,就只剩白思禪、李世卿和何生楝了。

施明西已經宣告失敗,趴在桌子上,模糊不清地說着醉話。

白思禪是滴酒不沾,李世卿是真的酒量好,而何生楝喝的極少,目光仍舊清明。

何生楝噙着笑,瞧着喝成醉歪歪的許庭,又看了看李世卿,微笑:“小同學好酒量,能把老許灌醉,你是真本事。”

李世卿笑了:“可能地域原因吧,我們那邊人都挺能喝的。”

何生楝緩緩地站起來,随手拎了一瓶酒過來,慢慢悠悠地往李世卿這邊過來,笑着說:“話說回來,我好像還沒有與兩位同學喝過。”

白思禪剛想張口,何生楝便微笑着看向她:“我知道白隊長喝不了酒,你可以拿果汁代替。女孩子嘛,可以理解。”

旁側的侍應生端過來一杯檸檬汁,下面還沉了一枚小小的青梅。

何生楝親自将那杯酒遞給白思禪:“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嗎?”

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還叫人怎麽推辭。

白思禪點了點頭。

何生楝又給李世卿倒酒,李世卿忙說不用;但何生楝堅持要為他倒,他只好雙手捧杯,壓低了自己的杯口。

李世卿自認為酒量不錯,莫說是這一杯酒,再來一瓶都沒什麽問題。

他毫不設防的一口喝幹,但剛品了品,就意識到不對勁——何生楝給他倒的這杯酒精濃度明顯高的很多,和這一比,剛剛的簡直像是白開水。

勉強将杯子放在桌上,還未來得及說話,他只覺天旋地轉,世界都颠倒了。

李世卿趴在了桌子上,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有負祝杏好所托。

另一邊,白思禪喝了那杯檸檬水,附帶着把裏面的青梅也含了下去。

她愛吃酸酸甜甜的東西,這枚青梅似乎是拿鹽漬過,酸味很淡,更多的是清甜,細品還有酒香……

酒香?!

白思禪飛快地從桌上抽出張紙巾來,捂住嘴巴,将青梅吐了出來,裹着丢進垃圾桶中。

但已經晚了。

一丁點酒精,就足以令白思禪喪失掉理智。

她顫顫巍巍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這麽簡單的事情,她卻花了很長時間——眼前的桌子在晃,地也在晃,她搖了搖腦袋,強烈的眩暈感讓她難受。

何生楝就站在她面前,白思禪眨眨眼睛,吃驚地發現何生楝從一個變成兩個。

兩個何生楝傾身,摸了摸她的腦袋,叫她的名字:“思禪?”

白思禪迷惘地瞧着他,她知道這是何先生,但被酒精麻痹掉的神經,讓她無法清晰地思考,去做出相應的反應。

她小聲問:“你來找我要錢的嗎?”

“……”

何生楝确認,她是真的醉了。

白思禪這沾酒就倒的體質,還是上次無意間發現的。

上次在酒吧裏,她喝了杯酒就軟了;剛開始神智還算清醒,但揪着他出了酒吧門之後就開啓了黏人模式——何生楝次日去找了調酒師,結果發現調酒師僅僅是是給她調了杯低濃度的雞尾酒。

是這個小饞貓,一點酒精也碰不得。

這不,只是一枚酒漬的青梅,就足以讓她暈暈乎乎,神志不清醒。

女孩子身體發軟,軟綿綿地朝他倒過來,何生楝一把扶住,溫香暖玉撞了滿懷。

何生楝對着助理說:“你去找些人來,将王老師和同學們送回去。”

他徑直抱起了白思禪,小姑娘喝多酒,只是迷茫地看着他,臉頰眉骨皆是蜜桃一樣的淡粉。

驟然身體騰空,白思禪的身體比大腦先做出了反應,下意識地摟住了何生楝的脖頸。

助理問:“那許先生呢?”

何生楝瞧了眼趴在桌上爛醉如泥的許庭。

“他啊,”何生楝想了想,“随便找家酒店開個房,把他扔進去就行了。”

“……好。”

庭院的大門打開,一輛黑色的車子緩緩駛入。

待車子穩穩停下後,一臉嚴肅的老管家上前,拉開了車門。

待看清了車內的情形,管家面上流露出驚愕。

他們那向來潔身自好萬年單身的何先生,竟然抱了一個人。

小姑娘摟着何生楝的脖子,臉貼着他的胸膛,從管家的角度看,只能瞧見她白嫩嫩的皮膚,小巧的耳朵,還有細絨絨的頭發。

這是……從哪裏帶來的?

何生楝彎腰,抱着小姑娘下了車。

管家問:“需要安排客房嗎?”

“不需要,”何生楝一口否決,“今晚她睡在我房間。”

管家應了一聲。

何生楝往前走了幾步,忽又停下腳步。

他說:“你讓張嬸将我房間旁邊的卧室整理一下,我今晚睡在那裏。”

管家愣了。

您這又是什麽操作?讓美人睡自己的床,自己卻跑出去睡?

他弄不清楚自家先生的腦回路,只得照做。

何生楝抱着白思禪,徑直走回自己房間,輕手輕腳地将她抱向自己的那張大床。

或許是只嘗了一口的緣故,這次的白思禪要比上次乖巧的多,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微醺的狀态,懶洋洋的,動作也慢。

好像她世界的時間被按了慢放鍵。

輕輕将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她還不肯松手,仍舊勾着他的脖子,喃喃低語:“你把我的小魚幹藏到哪裏去了?”

何生楝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強忍着,耐心哄她:“我沒藏。”

“說謊。”

白思禪揪住他的襯衫,努力想做出一副兇惡的模樣來:“你在騙我,小杏說男人都是大尾巴狼!”

說着,她伸手去摸他的後背:“讓我瞧瞧,你把尾巴藏在哪裏了。”

女孩的手細嫩,觸碰過的地方似乎帶了火,奇異的戰栗感。

何生楝那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幾乎要潰不成軍了。

他微微擡起了身體,離她遠一些,免得事态失控。

“思禪,”何生楝捉住她亂動的手,捏在手裏,十分嚴肅地警告她,“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很不對?”

白思禪哪裏還分的清是非對錯。

沾染過酒精後的她臉頰鼻子都是紅彤彤的,襯着雪白的膚,分外可口。

她永遠不知道自己吃醉後是這般模樣。

白思禪半眯着眼睛看他,頰邊的小酒窩像是盛了糖果,小聲說:“……我好熱呀。”

這小姑娘,喝醉了怎麽這麽黏人呢?

他松開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白思禪的臉頰。

白思禪卻在這個時候,握住了他的手,她的臉貼上去,喟嘆一聲,滿足地蹭了又蹭。

乖巧到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何生楝恍然記起之前許庭提過一嘴,有個朋友,沾了酒精,就黏人的不行,動不動就求抱抱求親親。

思禪……也是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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