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回熟

白思禪身上帶了點淡淡的玫瑰香氣,或許是來自她的頭發,或許是皮膚。

何生楝無法分辨。

喝醉後的她眼睛裏似乎籠上了一層霧氣,往常總是清明,而此生此刻,真的成了桃花一樣的眼睛。

何生楝太陽穴突突地跳。

白思禪小聲地叫:“我很熱。”

喝醉酒後的人體溫都偏高,何生楝抿抿唇,抽出手來調低了空調溫度。

但白思禪依舊難受。

眼看着她伸手要去扯自己的衣領,何生楝伸手制止住她:“別動。”

再動下去,恐怕是要失控啊。

——但怎麽可能不動。

白思禪撥開他的手指:“……別碰我。”

聲音還帶了點委屈。

何生楝直覺會出事。

他深深吸一口氣,壓制住火氣:“思禪乖,咱們乖乖休息好不好?”

白思禪搖頭,聲音軟綿綿的:“不好。”

上次她也是這樣,醉酒後出奇的黏人,也出奇的不乖,不停話。如同七八歲的小姑娘,事事都要擰着性子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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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禪合攏着雙手,舉在他面前,可憐巴巴地瞧着他:“先生,可以買一根火柴嗎?”

何生楝:“……”

自個兒玩的倒挺歡快。

何生楝順着她的話往下說:“那火柴多少錢?”

白思禪煞有介事地伸出五根手指來:“五……不不不,你讓我親一口,我就告訴你。”

何生楝笑了。

小家夥還挺會撩撥人。

何生楝撫摸着她的臉頰,聲音沙啞:“真的讓我親?”

白思禪懵懵懂懂地點頭。

何生楝心想,天地可證,這次是她要主動的,不是他趁人之危。

他俯下身體,就在快要接觸到她柔軟雙唇的瞬間,白思禪猛然睜開了眼睛,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脖子上,兇惡無比地說:“呔!吃俺老孫一棒!”

“……”

何生楝猝不及防挨這一下,旖旎的想法都從腦海中打了出去,他冷靜便冷靜了下來。

還未來得及起身,何生楝的襯衫領已經被白思禪牢牢地揪住了,握在掌心。

白思禪此時已經深深沉浸在齊天大聖的角色中:“哪裏來的小妖?敢和你孫爺爺作對?!”

小妖怪何生楝盡力配合她的出演:“大聖,我只是個過路的。”

“過路的?”白思禪重複了一遍,搖頭,“你肯定是想吃我師傅!”

何生楝說:“你其實沒醉吧?怎麽角色扮演還有理——”

他并沒有說完。

因為白思禪的嘴唇貼了上來。

她只嘗了一枚被酒漬過的青梅,那點酒氣其實早就散去了,唯有青梅的清香,從她唇齒間渡過來。

柔軟而青澀。

如同她的這一個吻。

白思禪其實并不會接吻,這一個小心翼翼的親吻僅僅是嘴唇貼着嘴唇那麽簡單;而她睜着一雙霧蒙蒙的桃花眼,惡作劇一樣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何生楝猝不及防。

其實她咬的一點也不痛。

何生楝想起幼時養過的一只小奶貓,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小小一只,對誰都兇,唯獨對他,老實乖巧。

那只貓咬他手指的時候,也如同白思禪這般,比起來懲罰,更像是親昵。

咬完人之後的白思禪往後一退,坐在了床上。她得意洋洋地瞧着何生楝:“在你吃我師父之前,我先吃掉你!”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何生楝掐住了腰。

“那麽一小口怎麽能吃的掉?”

何生楝的手掐着她細伶伶的腰,往自己身上帶了帶,少女腰肢柔軟到不可思議,他的手滾燙,似乎能将她給完全如同加融化掉,他低笑,誘惑着她:“要不要我教你怎麽吃?”

白思禪迷惘地瞧着他。

何生楝微微一笑,一手仍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按着她的頭,吻了下去——

快要與她嘴唇接觸上的那瞬間,白思禪腦袋一歪,徹底醉了過去。

何生楝:“……”

這下他可不能再動了。

他最終只是在她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何生楝将白思禪輕輕放進被褥中,順便脫去了她的外套,還有鞋子。

白思禪個子不算矮,但是手腳都是小小的;何生楝忍不住拿自己的腳與她做了下對比,愈發感慨這還真的是個“小”姑娘。

白思禪外套裏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何生楝拿起來瞧,來電顯示“杏杏”。

她有個好朋友,叫祝杏好。梅霖提起過,說幾人是從小玩到大的。

應該是擔心思禪。

何生楝點了下接聽的圓框。

“思禪!!”

開口就是焦急的女聲,何生楝将手機拿的稍微遠一些,聽見那邊問:“你在哪裏啊?怎麽還沒回宿舍?”

何生楝慢悠悠地開口:“她已經睡下了,今晚不回去,謝謝你。”

手機那邊有片刻的停滞。

良久,祝杏好艱難地問:“何先生?”

“是我,”何生楝難得有耐心同人解釋,“思禪喝醉了,晚上回去太危險了,就先在我這裏住下。明天我就将她送回學校,謝謝你的關心。”

祝杏好險些都要吼出來了——放在你那裏才不安全呀呀呀!

但她克制住了,很有禮貌地說了再見。

何生楝挂斷電話的時候,聽見了手機那邊,驚天動地的一聲卧槽。

何生楝坐在床邊瞧了白思禪許久,才拿了她的外套離開;臨走前,不忘将燈關上,順便把空調溫度調到27度。

免得她再着涼。

晚安,我的小思禪。

白思禪醒來的時候,大腦有着片刻的空白。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兩周前。

依舊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

旁邊躺了個人。

白思禪險些哭了出來。

她這該不會又睡了一個吧?

白思禪戰戰兢兢,甚至不敢伸手去掀開被子瞧。

招惹上何生楝已經夠恐怖的了,這要是再來第二個——

白思禪完全不敢想象。

但偷溜的話,也不是君子的行為。

白思禪鼓足了勇氣,抖着聲音和床上的人打招呼:“早上好,您醒了嗎?”

她已經把将要說出的話在肚子裏打好了草稿,等他回應之後,自己要先對昨晚的行為作出道歉,然後進行一定的賠償,就像上次做的那樣——

身邊的人動了動手指,翻了個身,一雙熟悉的眼睛瞧着她,聲音懶懶散散:“醒了。”

白思禪打好的草稿,頓時忘得一幹二淨。

她吃驚地叫了出來:“何先生?”

不幸中的萬幸,身邊醒來的不是另一個陌生人。

“嗯,”何生楝摸了摸她的頭發,聲慢條斯理地開口,“白小姐,你又睡了我一次。”

白思禪:“……”

大腦、大腦死機中。

請求重啓。

重啓失敗,黑屏了。

“啊,”她聽見自己磕磕絆絆地說,“那這次我應該付多少錢?”

何生楝沉靜地瞧着她:“我不要錢。”

“上次吃飯的時候,我和你提起過,”何生楝微笑,“我想請你幫我這麽一個忙。做我兩個月妻子,替我應對家人。”

白思禪幹巴巴地說:“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也成,”何生楝輕描淡寫,“睡了我,你就得負責。正好,我們證也領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就差一個婚禮了。”

白思禪:“……我可以先假扮你妻子。”

何生楝伸手點了一下她鼻子,誇贊:“乖女孩。”

白思禪身上的衣服雖然淩亂,但也好好地穿着,何生楝穿着睡衣睡褲,先她一步下床去給白思禪拿新衣服,倒是避免了兩人坦誠相見的尴尬。

只是,白思禪捧着那近乎全新的衣服時,有片刻的發愣。

她扭臉問何生楝:“我們昨天晚上,沒做吧?”

何生楝點頭。

白思禪顫巍巍地說:“那你為什麽要讓我負責?”

何生楝原本正在換襯衫,聞言,走到她面前,襯衫裏是小麥色的胸膛,他從容不迫地瞧着她:“難道只有完整的做完你才會負責嗎?”

“……如果我回答是的話,會發生什麽?”

何生楝聲音溫和,慢慢地将扣子扣好:“你會不得不負責。”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強買強賣啊!

白思禪低頭看腳尖:“那您當我剛剛什麽都沒說。”

“乖,”何生楝摸了摸她的頭發,瞧着她如此的不自在,笑了,“我去門外等你,換好衣服出來;吃完早飯後,我送你回學校。”

白思禪應了。

何生楝給她準備了一件水藍色的連衣裙,考慮到如今的天氣,他甚至還準備好了絲襪。只是白思禪沒有瞧見鞋子,她昨日的鞋子倒是端端正正地擺在旁邊,但那是一雙運動鞋,與裙子實在不相稱。

猶豫了好久,白思禪穿着拖鞋,拉開了卧室門。

何生楝就站在門外,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怎麽了?”

白思禪剛想問鞋子的事,又覺着這畢竟是在別人家,要求太多實在不妥。

她便把話又吞了下去,仰臉瞧他,輕聲說:“我們去吃早飯吧。”

因着何生楝的房子就在二樓,兩人直接走的樓梯。樓梯上鋪着厚厚的淺駝色地毯,轉角處,花瓶中的一束紅玫瑰開的熱烈。

白思禪沒有細打量,只覺這房子如同迷宮一樣。她方向感不好,只能依靠着何生楝帶着她走。

剛走到餐廳,就瞧見圓桌旁坐着一個身着淺紫色衣裙的女人。

聽到聲音,她擡起了頭,與白思禪目光相對。

白思禪瞧着她那與何生楝相仿的一雙眼睛,目瞪口呆。

這該不會是——

與此同時,何生楝開口,他牽着白思禪的手,微笑:“媽媽,我把思禪帶回來了。”

猝不及防見家長的白思禪:“……”

這麽快,就要上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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