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補償

白思禪說:“那補償是什麽?”

其實她知道何生楝想要的是哪一種補償, 只是仍心存一絲僥幸。

可惜何生楝打破了她的這一絲僥幸:“可以孕育生命的運動。”

白思禪不想做, 油然而生的恐懼——上次小肚子還酸疼了好久呢。

先不說做了之後, 現在單單是想,她就怕的小肚子一顫。

但明日是中秋假期,上課這種事情也不能拿出來作為理由了。

白思禪建議:“咱們不可以換個更溫和的方式嗎?比如說, 親親啦,或者抱抱。”

“當然可以。”

白思禪松口氣。

何生楝繼續說:“你做你的, 我做我的, 互不妨礙。”

才不是這個意思啊。

白思禪絞盡腦汁, 也沒想好該怎麽應對他。

何生楝見她沉默,手指插入她發間, 撫摸着她的頭發:“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說着,唇便壓了下來。

“等等!”白思禪急中生智,“我……我現在餓了。”

她的肚子一點也不會像電視劇中一樣, 配合地發出咕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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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禪便在何生楝的目光下,伸手拍了拍自己幹癟的小肚子,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她望着何生楝:“今天太忙了,我中午只喝掉一碗粥吃了兩個餡餅。”

可憐巴巴。

何生楝放開了困住她的手:“那你想吃些什麽?”

白思禪想了想:“番茄肉醬意面。”

何生楝松開手:“我去叫馮媽。”

還未觸碰到內線電話, 白思禪自身後環住他的腰, 撒嬌:“你做給我吃不可以嗎?”

能多拖延一段時間,就多拖延一陣。

“我不會做飯。”

何生楝很坦誠。

白思禪拉拉他:“我可以教給你啊。”

又補充一句:“我理想中的伴侶, 應該會做飯,簡單的菜色就可以。”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無辜地看着他:“何先生不可以為了我委屈一下嗎?”

何生楝怎敵她的溫柔, 立刻敗下陣來:“那我試一試。”

馮媽在得知何先生要親自下廚的時候,驚的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何先生哎,五指不沾陽春水的主,什麽家務都沒做過,竟然要親自下廚?

但在瞧到他身側的白思禪時,馮媽頓時了然。

難怪,難怪。

原來是想給小太太□□心晚飯啊。

那她就不用在這裏杵着了,做什麽電燈泡啊,多礙眼。

馮媽樂呵呵地告訴了他們調料和蔬菜的位置後,把廚房讓出來,離開了。

白思禪說是要教他,不是謊話;她之前學過幾道菜,現在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她手把手地教何生楝,要先把番茄放熱水裏燙一下再撈出來,把皮剝掉。

何生楝的手指修長,慣常敲鍵盤拿筆的,第一次拿起菜刀來倒也是像模像樣。

白思禪全程站在他身後指導:“肉丁可以切的再碎一點,入味。”

何生楝慢吞吞地切着肉,問:“那我做這些,有什麽獎勵嗎?”

瘋狂暗示。

白思禪說:“不是已經給你補償了嗎?”

“一碼歸一碼,”何生楝說,“剛剛是補償,現在是獎勵。”

白思禪被他繞進去了,理不清思路的她決定及時止損:“那我不吃了。”

“別,不過逗逗你而已。你吃飽了才有力氣補償,對不對?”

白思禪小肚子條件反射般一疼。

她沒有力氣!拒絕那個啥!

何生楝觀察她神色,循循善誘:“咱們也是合法夫妻,做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嗎?”

白思禪讷讷:“不太舒服,疼。”

何生楝噎住了。

這個還真的怨他。

技術不好,毫無經驗。能讓小妻子對這件事産生心裏陰影,是他的重大過錯。

片刻,他輕聲問:“那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白思禪也動搖了:“你保證不弄疼我。”

“我保證——看在我給你做夜宵的份上。”

白思禪終于下定了決心:“如果還是不舒服的話,你一定要及時地停下來啊。”

她最怕疼了。

何生楝一口答應下來:“我保證。”

白思禪垂下眼睛,睫毛長長,像極了一把小刷子。

“……那先吃飯吧。”

何生楝瞧見她紅透了的耳朵根,藏在發間。

真是容易害羞啊。

何生楝生平第一次下廚,多虧白思禪的指導,做出來的味道竟還不錯。白思禪一想到等下要面臨一場惡戰,忐忑之下,吃掉了一整盤面。

依然平複不了緊張的心情。

何生楝始終慈祥地看着她:“別着急。”

白思禪感覺他看自己,就是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圈裏養的白白胖胖小肥豬,菜地裏水靈靈的大白菜。

何生楝去倒了杯溫牛奶過來,放在白思禪手邊:“等下慢點喝,別着急。”

白思禪更緊張了。

待她吃飽喝足,剛剛拿紙巾擦了擦嘴巴,何生楝便湊過去,啞聲問:“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他還餓着呢。

餓了這麽多天。

小姑娘忙到不行,他連碰都碰不到。

白思禪乖乖地點頭。

時針已經指向了十點,何生楝将白思禪從椅子上抱起來。身體驟然騰空,白思禪伸出纖細的兩條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

何生楝不發一言,快步走回卧室。

這将會是清醒中第一次嗯嗯啊啊。

白思禪緊張到小腿肚險些抽筋,只摟着他的脖子,聞着他身上的淡淡薄荷氣息。

不行,更緊張了怎麽辦。

何生楝不知道懷裏的小姑娘已經快要爆炸,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心滿意足地俯身上去。

何生楝撩開她的頭發,剛想吻上去,白思禪便捂住了嘴巴:“等等,我還沒有刷牙。”

何生楝拿開她的手,啞聲:“我不介意。”

這次親吻和以往都不一樣,何生楝不再滿足于淺嘗辄止。他親着她柔軟的嘴唇,整齊的一排小牙齒。

白思禪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她急促地呼吸:“你要做就趕緊做,不要這樣。”

鈍刀子割肉一樣,又像是頭上懸了一柄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落下來。

白思禪小時候輸液,最害怕的時候就是護士拿酒精棉球給她擦手背,等到針真正刺入皮膚的時候,反倒沒有那麽怕了。

何生楝笑了:“你倒是挺着急。”

“速戰速決。”

可惜了,何生楝速戰速決不了。

他拿定了主意要叫她嘗一次舒舒服服的,先前倒還克制着自己,直把她逼得眼淚汪汪了才肯給她;可惜小姑娘體質不太好,最後仍是抖着嗓子軟軟地求他放過。

何生楝哪裏舍得見她這樣委屈,便放開了她。

他摸着白思禪皮膚上的紅痕,貼上去親了一口;白思禪縮了縮腿,聲音委委屈屈,帶了哭腔:“你下次輕點啊,疼。”

何生楝捏捏她的臉頰,老老實實認錯:“我錯了,下次一定改。”

白思禪迷迷糊糊地想,還下次?

之前不是說如果弄疼她就沒下次了嗎?

騙子,保證的時候說的倒好;全不算數……何生楝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她的腰都快斷掉了。QAQ

縱、欲的後果是白思禪次日起床再次宣告失敗,她幾乎是強撐着自己穿上衣服,哈欠連天,萎靡不振。

一直到坐上飛機,她都困得睜不開眼睛。

外婆家是在個十八線城市下屬的小城鎮上,下了飛機要改乘大巴車過去。這裏的大巴車都是上了年紀的,車身上貼滿各種不孕不育的廣告,撲面而來的淳樸氣息。

何生楝未曾來過這種地方,因為那明顯不幹淨的座椅皺了皺眉,拿紙巾擦了又擦,才讓白思禪坐下。

車內很悶,何生楝擔心白思禪會暈車,打開了窗子,透透新鮮空氣。

售票員和司機嗓門亮,這裏的方言聽起來自帶一種粗犷感,好在和普通話還是比較接近的,何生楝倒是也能夠聽懂,順利購買了兩張車票。

因着兩人長相出衆,售票員不免多看了幾眼,坐在旁側,問何生楝:“你旁邊是你妹子伐?”

何生楝還未回答,白思禪便笑眯眯地接過了話:“不是,他是我叔叔。”

這是記恨昨晚上的事情,故意在這裏埋汰他呢。

何生楝不言語,笑着看小姑娘作妖。

看看她能編出來個什麽故事出來。

售票員眼睛亮了:“妹子娃你叔叔倒很年輕啊,這是你親叔叔?還是?”

“我遠房叔叔,從小照顧我到大,”白思禪面不改色地鍛煉着撒謊技能,“他一直在外工作,這次送我回外婆家。”

售票員在這裏收了這麽長時間票了,沒見過這麽漂亮可愛招人喜歡的姑娘,親切地問:“你這是上高幾了?在鄭中上的?學習緊不緊啊?”

白思禪剛想說自己現在讀大學了,一直沉默的何生楝接過了話茬:“她啊,學習不好,複讀了三年,今年剛考上高一。”

白思禪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可惜她長的甜,一點兒也不兇,反倒是像極了撩撥。

售票員心想果然老天爺是公正的,這小姑娘長得這麽漂亮,卻不是學習的材料,可惜了。

她心裏這麽想,嘴上卻不能說出來,只安慰他:“大兄弟別着急,侄女兒長這麽漂亮,以後學習不成了,其他的出路還是挺多的。照我看吶,當個模特啊,什麽演員啊,都挺好的。”

何生楝看了白思禪一眼,嘆氣:“也是,我和她爸都是只想着讓她開開心心的就好,也不指望她能有多大出息。左右有我這個做叔叔的在,不會餓着她。”

擺出來叔叔的架子,還真的是家長的做派了。

售票員十分贊同。

她又搭讪:“瞧大兄弟這模樣,這還沒結婚呢吧?”

未等何生楝反應,白思禪搶先說了:“我叔都離婚三次了。”

離婚三次?

售票員驚異地看着何生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為啥啊?”

這看上去挺正常的……離這麽多次婚,該不會是有些見不得人的毛病吧?

售票員對這些不可說的事情很感興趣,白思禪随口的一句胡話,成功引起她注意力。

白思禪記着剛剛何生楝說她學習笨,誓要扳回這一局,笑嘻嘻地說:“還不是嫌我叔叔沒出息,花錢還大手大腳的。”

售票員聽得津津有味,心裏也笑這小姑娘傻。

這小侄女,當着外人的面,還真的把家醜抖摟的一幹二淨了。

夠可以的啊。

車子晃晃悠悠的前進,車上的這對小夫妻宛若戲精上身,卯了勁的對拼。

“第一個呢,嫌我叔叔過年送禮送胡蘿蔔,氣跑了;第二個,因為我叔叔不出領證的錢,上午領的證,下午離的婚;第三個吶,因為我叔把她陪嫁的金項鏈給賣了——”戲精太太白思禪繼續說,“這不,媒人找了兩個,都又吹了,個個嫌我叔叔小氣,吃個飯還得平攤錢。”

售票員阿姨認同地點點頭。

确實有點摳,簡直摳中龍鳳。

她原本還想多套點底細出來——她有個侄女如今還單着呢,眼光高,說別的不圖,就一個條件,要長的好看的。

一挑挑了這麽些年,沒有能入小祖宗眼的;侄女不急,一家人都快急瘋了。

她姐,見天兒嘴角起燎泡,都是急出來的,隔三差五上火。

好不容易瞧見這個大兄弟不錯,哪知道還是個摳門精。

何生楝任由白思禪把自己說的比葛朗臺還葛朗臺,也不阻止她,等白思禪講的差不多了,他貼過來,在白思禪耳旁輕輕說了一聲:“晚上再收拾你。”

這話比什麽都管用,白思禪立馬老老實實的了,安靜如雞,一句話也不敢說。

車子在塵土飛揚中停在了車站,夏末的天氣猶幹燥,蟬鳴陣陣,不遠處的荷塘裏,開滿了粉白的蓮花,幽幽的清香。

售票員阿姨也是最後一班,下了車就準備回家。

誰知道正好和白思禪二人順路,兩人說說笑笑,走到了同一個巷子口。

路上白思禪也說了,看望外婆。媽媽去世的早,兩個舅舅也都在別的地方打拼,就外婆獨自一人住在鎮上。

聽到這裏,售票員突然停下了腳步,仔細打量着白思禪的臉,不确定地問:“你媽是不是叫吳昙?”

白思禪點點頭,遲疑了:“您怎麽知道?”

售票員一臉激動,拍了下大腿,激動地叫:“禪禪啊,我是你二表舅媽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一轉眼,都長成大姑娘了!”

“啊?”

白思禪呆若木雞。

她還未反應過來,售票員阿姨已經激動地推開了大門,扯着嗓子喊:“四嬸,您快出來瞧瞧,您外甥女來看您啦!”

她看了眼何生楝,又補充一句:“還有您外甥女的遠房叔叔,也來看您啦!”

白思禪:“……”

一不小心,玩、玩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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