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共浴
戴哥驚訝着何生楝的太太竟然也是碼農, 也很快給出了解決建議。
何生楝說了聲謝謝。
現在旁邊聽電話的白思禪抿着嘴笑。
她臉頰緋紅, 眼睛亮晶晶地問何生楝:“你不還說沒有問題能夠難得倒你, 瞧啊,現在不就歇菜了嗎?”
何生楝解釋:“可能因為長時間沒接觸了。”
白思禪想憋笑“你說什麽都對……噗哈哈哈哈。”
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何生楝掐着她的臉頰, 往兩邊扯了扯,力氣不大, 掐不疼她:“敢笑你小叔叔, 嗯?”
他心裏面還惦記着這件事情呢。
什麽遠房小叔叔……
一提到理虧的事情, 白思禪立刻求饒,乖的和兔子一樣:“我錯了, 下次保證改!”
何生楝不答,剛剛老戴那邊已經用語音把解決方法說了一遍,何生楝暫且放過了白思禪,先幫她把難題給攻克掉。
何生楝敲代碼的時候, 白思禪不想打擾他,在後面轉悠。
她從書架上發現了一本相冊集,拿起來晃了晃,問何生楝:“我可以看看這個相冊裏的照片嗎?”
何生楝頭也不回:“看就行。”
在她這裏, 沒有什麽什麽秘密是不能告知的。
Advertisement
白思禪半躺在沙發上, 高舉着相冊,掀開了第一頁。
第一張照片, 就是一個皺皺巴巴的小孩子,被包裹着, 眼睛閉着,頭發稀疏。
說實話,還……挺不好看的。
右側,是個稍大點的小娃娃,長開點就還好,眼睛黑葡萄一樣,安安靜靜地盯着鏡頭。
手掌一點點,攥成小拳頭,臉頰圓圓的。
讓人忍不住想戳戳他的臉頰。
白思禪問:“這是你小時候的照片嗎?”
“嗯。”
何生楝應了一聲,手指敲打鍵盤,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你往後看,差不多到初中時期的都在上面。”
白思禪往後又翻了一頁,樂了。
這有張全果的耶。
白思禪下意識地就要掀過去,控制不住好奇心,又悄咪咪地翻了過來——
她看一眼,就一眼。
再說了,長大後的她都見過,這樣小小的……看一眼也無所謂的吧?
白思禪的心狂跳,手指按着相冊的邊緣,認認真真地看。
說是全果其實也不太恰當,小男孩大概一歲多點的樣子,脖子裏套了個花環,筆直地站在沙發旁,一臉茫然。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情形下,拍出了這張照片。
而且……還被保留了下來。
白思禪興沖沖地往後翻——她很好奇何生楝年少時期是什麽模樣,是那種板板正正的學霸?還是那種運動型的陽光大男孩?
——都不是。
小學期間的何生楝還比較規矩,眉清目秀的小正太,照片永遠是保持微笑的,因為身高,雖然畢業合影站在最後排,但也是正中間的那個。
一眼就能認出來。
但到了初中,這種微笑就少了很多,看向鏡頭時的眼睛裏只有漠然;初中時期的照片很少,大多是和朋友的合照,或者抓拍,最後一張,是一個……赤橙黃綠青藍紫長頭發的朋克少年?
白思禪嗆住了。
她還是靠那張陰郁的臉,認出了這是現在挽着袖子在敲代碼的她的男人。
何先生,也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啊!
獻寶一樣,白思禪從沙發上起來,樂颠颠地拿給何生楝看影集:“你那個時候真的是留着這樣的頭發嗎?”
何生楝罕見地紅了下耳朵。
他松開鼠标:“這個是假發,和好友打賭輸了,需要戴着它一星期。”
白思禪笑了:“那老師沒管你啊?”
白思禪讀的初中,男生發不過耳,女生發不蓋肩,要求還是挺嚴格的。
何生楝攤開手,微笑:“優等生總是會有一些特權。”
比如說戴着誇張的假發,老師只會覺着他是因為學習壓力大而想發洩;訓導主任見了,也只會嘆一句學習不易,好好的人審美都給逼得扭曲了。
倒沒有人給他處分。
白思禪捧着影集,意猶未盡:“你還有其他時候的照片嗎?我想看耶。”
何生楝将代碼運行一遍,沒有error。
很好。
老戴能力毋庸置疑,可以考慮給他調薪了。
保存,退出,關掉電腦。
他合上屏幕,問白思禪:“你明天是去公司還是去學校?”
“該上班了。”
白思禪很誠實的回答。
她這請假加休息的,要是再不去,就說不過去了。
雖說請假也會扣除相應工資。
何生楝也不難為她:“那你今天早點休息,相冊改天再看。”
白思禪乖乖地點頭。
還好,沒讓她還那一次。
白思禪拿了自己的睡衣去洗澡,她一走,何生楝也跟了上來。
白思禪轉身,警惕地看着他:“你做什麽?”
何生楝異常淡定:“給你看看對比。”
白思禪一頭霧水:“什麽對比?”
“和照片的上的對比一下,”何生楝說,“你也好好瞧瞧,自己的男人這些年有什麽變化。”
——和一兩歲時的自己有什麽好對比的啊!
就是又來找理由耍流氓!
白思禪說:“我不習慣和人一塊洗澡。”
“沒事,那我幫你洗。”
反正他已經替她洗過很多次了。
可能何生楝比她還要更加了解她的身體。
譬如後腰上的一粒小米痣,小小的,淡淡褐紅色;肩胛骨處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小指甲一樣的長度,也不知是怎麽弄傷的。
她皮膚在情動時會泛出紅色,眼睛也會霧蒙蒙的,腳趾忍不住蜷縮起來。
他會再慢慢給她展開。
無論是她身上的哪一點,柔軟的發或者小巧玲珑的手指,或者纖細的腰肢。
何生楝都愛的要命。
白思禪拗不過他,最後還是放他進來。雖說已有過多次肌膚之親,但白思禪依舊放不開,不敢看他。
何生楝讓她幫忙給自己洗,她也只會低着頭,手掌軟綿綿無力地擦着。
有一下沒一下地蹭着他的肌肉,他的背。
……真是要老命了。
何生楝深吸一口氣,握住她的手腕,沉聲說:“別擦了。”
再擦下去,還真的要出事。
何生楝草草沖洗了身體,先一步離開了浴室。
白思禪穿上浴巾出去後,發現何生楝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松一口氣,輕手輕腳地上床,躺在了何生楝身側。
可能因為剛洗過澡,他皮膚微涼;白思禪伸手上去,自後面攬住他的腰,臉貼着他的背,滿足地睡了過去。
這樣的婚姻生活……也不賴嘛。
白思禪依舊是跟着何生楝去公司,然後在停車場分道揚镳。
幸好沒有被別人瞧見。
一直到坐在自己工位上,白思禪才松了口氣。
公司實行的彈性工作制,快九點半了,呂绮才姍姍來遲。一瞧見白思禪,她愣了愣,繼而說:“白大小姐可總算是過來上班了啊。”
白思禪說:“前幾天學校裏有點急事。”
周泓拉了拉呂绮,叫她別再說下去。
她還未告訴呂绮自己的猜想。
畢竟萬一鬧出個烏龍可不好。
但有一點是可以确定的,交好總比交惡要好;就算白思禪背後沒有何先生撐腰,也不要與她關系鬧僵。
呂绮性子張揚,也不懂得什麽叫做低調,一張嘴巴更是沒有把門的,心裏想什麽,絲毫不加以掩飾。
呂绮被周泓扯了兩次,沒好氣地問:“怎麽了啊?”
原本周泓還想告誡她一下,見她這個樣子,心也涼了涼;心想着若不是你比我資質老,又是一起工作兩年的同事,我才懶得理你。
她只說:“我測一下你假期前寫的那個工具。”
呂绮饒是氣腸小了些,但對待工作還是不敢馬虎的。她暫且把白思禪的事情抛在腦後,開始着手工作。
午飯前白思禪慫兮兮地給何生楝發消息,堅決不能再去他辦公室吃飯,就算是把她開除了也不去!實在太危險了。
何生楝回——那我帶你出去吃好不好?
——好。
出去吃飯也偷偷摸摸的,白思禪趁着人都走了,才坐電梯去了停車場;何生楝早就候着了,把她拉到了車上。
別的事情不說,先把她按住親了一通。
何生楝懷疑自己中了白思禪的毒,不接觸便心癢的要命,只有切切實實地擁抱住她,才能緩解自己內心的焦灼。
她才是解藥,醫他的心疾。
白思禪趴在他身上求饒:“……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若不是時間場合不對,何生楝還真的能在這裏吃掉她。
他最終也只是摟着白思禪。慢慢地平複呼吸,壓下去心裏的悸動。
何生楝說:“你體力太差了。”
“天生的啊。”
“得加強鍛煉。”
白思禪抱怨:“那太累了。”
何生楝給她扣好安全帶,慢條斯理:“下次我陪你。”
白思禪不知有詐,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她心思單純,想着有人陪她一起運動,就不那麽無聊了。
公司附近可吃飯的地方雖然很多,但白思禪擔心會被公司裏的人瞧見,決意要去遠一點的地方吃。
可好巧不巧的,與白思玉撞上了。
說來也是湊巧,白思玉今天調休,被姜蓉硬壓着出來“見個朋友”。
白思玉不疑有他,誰知見了面落了座才反應過來,這竟然是自己親愛的母親組織的相親。
姜蓉眼中溫文爾雅的成功人士,其實相貌平平還離婚過一次。
白思玉有輕度的感情潔癖,談過女友倒是無所謂,但結過婚這件事讓她很不爽;再加上溝通起來也不順暢,白思玉連飯都吃不下,只想趕快結束這個令人尴尬的相親。
她心裏面門兒清,姜蓉好攀比,還不是瞧見白思禪與何生楝戀愛,才想着讓她也“高嫁”一次。
白思玉對自己這個母親已經失望透頂。
偏偏姜蓉還坐在旁邊,和那個成功人士相談甚歡。
成功人士還挺傲慢,言語之間還瞧不起白松的那點小家産。姜蓉也傻乎乎地陪着笑,似乎沒聽出他言語之間的炫耀之意。
白思玉百無聊賴地看着門口的方向,瞧見了白思禪與何生楝。
白思禪精神尚好,精神不見頹色,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何生楝身旁。
像是雲杉旁邊的一株俏生生薔薇花,嬌小而動人。
俨然一對璧人。
瞧見了白思玉,白思禪伸手揮了揮,脆生生叫了“姐姐”。
姜蓉聽見了,臉色稍變。她想拉住白思玉,但已經來不及了。
白思玉離開座位,快步走過去,捧着白思禪的臉,心疼地說:“瘦了。”
姐姐肯定是太擔心她才這麽說。
白思禪早晨剛稱了體重,比之前要重上兩斤呢。
白思玉摸完了白思禪,又看向何生楝,頗有長姐風範:“多謝何先生照顧我家思禪。”
何生楝微笑:“也謝謝你多年來照顧她。”
白家人裏,也只有白思玉這個姐姐是個純善的了。
姜蓉帶來的那個“成功人士”幾步并做一步走了過來,滿面堆笑地看着何生楝:“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何先生,真巧啊。”
全然沒了剛剛的傲慢之态。
他已經聽到了方才幾人的對話,納罕這家人看起來不顯山露水的,竟然還和何生楝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姜蓉強撐着笑容:“是挺巧的。”
成功人士說:“既然遇上了,那不如一起吃吧?我再——”
何生楝淡聲打斷他的話:“抱歉,我太太膽子小,怕生。”
白思禪為了配合他的話,特意往他身邊靠了靠,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白思玉:“……嗯,我妹妹膽子确實挺小的。”
說着,白思禪扯住白思玉的手,問:“姐姐中午可以陪我吃飯嗎?”
姜蓉說:“不行,你姐姐還要——”
“行了行了,”白思玉有些不耐煩了,皺着眉,直白地說,“我和你們又聊不到一塊去,在這裏坐着也是浪費時間。”
姜蓉拉着她的胳膊,拽到一旁,驚異地問:“你不想嫁給他了?”
白思玉嫌惡地把手抽出來:“要嫁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