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餘蕊父親中風住院,葉溪想到了自己的外公,母親去世後,外公梁正誠身體每況愈下,去年十月感染了肺炎,在醫院住了近一個月,她和小姨還專門飛去德市看望。
當時外公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他已經七十多歲,這麽大一把年紀歲月是不饒人的。
想到這兒,葉溪沒有出國旅游的心思,準備春節後回德市再去看望外公。
除夕那天,葉同和給女兒打電話,讓她回家吃團年飯。
葉溪冷笑道,“爸爸,你要還想過個好年,不弄得大家都不得安寧,就不要讓我回去了。我早就說過,從你背叛媽媽那一天起,我就沒有家了。”
“......我不找段歆麻煩,那是因為媽媽不希望我恨你們,可不代表着我就會選擇原諒。”
挂完電話,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準備做幾個菜,即使自己一個人過,生活也是值得尊重的。
濮嘉年讓她跟着他回家,葉溪堅決不同意。
“我們又沒有結婚,我才不去呢。”
濮家逢年過節是一大家族人聚在一起,程穆肯定也在,上次程穆來學校找她,明顯心裏有怨氣,見面免不了很尴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過年的,何必弄得彼此都不開心,濮嘉年說吃過晚飯就來陪她。
窗外爆竹聲響起,葉溪倚在窗邊,靜靜地看着半空的焰火,一朵朵驟然燃放,璀璨了天際,再流星般從天空直落,瞬間消失。
這是二十多年來她第一次一個人過除夕,感覺有些孤冷,手機的提示音斷續響起,各種祝福短信不斷湧入,徐琛的信息也在其中——“葉大小姐,新年快樂,永遠開心。”
葉溪對着短信笑了一下,誰都想永遠開心,可人世間總有那麽多不盡如人意的事。
八點剛過,濮嘉年敲門進來,讓她穿上厚衣服和他出去。
“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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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嘉年開着一輛SUV,帶着她往明一山方向去,行到半山,找了處空曠的壩子,停車把後備箱裏的一箱箱煙花搬出來,遞給她打火機,用眼神示意她去點火。
葉溪搖頭,“我不敢。”
濮嘉年無奈,只能拉着她,自己去點。
焰火升騰,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瞬息萬變,如花瓣雨似得四處散開,紛紛墜落,濮嘉年怕她凍着,把羽絨服的帽子給她戴上,握着她的手,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葉溪依偎着他,靜靜地仰頭觀望着,沉醉在那迷人的夜空裏,寂靜的山中,整個世界仿佛都只屬于他倆,一股暖流湧上心頭,眼眶有些濕潤。
濮嘉年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喜歡嗎?”
她點點頭,想起了一句話,我們于千萬人中互相選擇了對方,如同濁酒暖胃,讨的就是一份依賴與溫暖,摟着他腰的手将他抱得更緊。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來了?”葉溪的嗓子微微有點啞。
“你一個人在家我能安心?山上冷,早點回去。”
到了景園,濮嘉年看她凍得發紅的鼻尖,皺了皺眉,去廚房接了杯熱水,遞給她。
葉溪捧着水杯,還想着剛才那漫天的焰火,女孩的心就是很容易被感動,她本以為今天會度過有史以來最孤獨的一個除夕,濮嘉年卻給了她滿天璀璨的煙火。
跑去書房,不大會兒蹬蹬又跑出來,将手中的紙條遞給他,“送你的新年禮物!”
濮嘉年接過來打開,寫着三個大字“兌換券”,下面是一排清秀的小字“可以滿足你的一個願望”。
葉溪拉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地看着他,“濮嘉年,初五你有時間嗎?”
“幹嗎?”
“我想去德市看我外公,缺一個幫我提行李的。”
濮嘉年雙眼的笑意濃重,捏了捏她的臉,“只是幫你提行李?”
一想到要帶他回外公家,葉溪心裏不禁有點緊張,臉微微發紅,“你去不去?”
初五兩人飛抵德市,濮嘉年一身西服裁剪得體,質地考究,牽着葉溪的手出來,舅舅梁若生早早等候在機場到達處。
葉溪朝舅舅揮揮手,快步走過去,給舅舅介紹着濮嘉年。
濮嘉年主動上前,很有禮貌的開口喚人:“舅舅您好,我是濮嘉年。”
梁若生細細打量着濮嘉年,外甥女兒帶回來的這個男朋友外形俊逸,禮貌沉穩,心裏暗暗滿意。
梁若生笑着應了下,“好,好。先回家再說。你外公一直念叨你,你舅媽知道你們今天回來,忙活了一上午呢!”
葉溪拖着舅舅的手,偏着頭撒嬌,“我就知道舅媽最好了,今天給我做什麽好吃的?”
梁若生搖搖頭,自己這個外甥女從小機靈可愛,妹妹去世的早,他心裏對她很是憐惜,摸摸她的頭,“這麽大了還沒個正行,也不怕小濮笑話你?”
葉溪看了一眼男友,嘟着嘴說:“他才不會呢!”
回到梁家,梁正誠坐在單人沙發上,膝蓋蓋着薄毯,身體比十月初葉溪見他的時候好了不少。
濮嘉年走過去,半蹲下握着梁正誠的手,“外公,我是枝枝的男朋友,我叫濮嘉年,枝枝帶我來看您了。”
梁正誠樂呵呵地望着他,嘴裏一直念叨“好、好。”
濮嘉年提上給大家準備的禮品,語氣很是恭敬,“舅舅舅媽,早就應該來拜訪你們,我和枝枝工作忙碌,剛好趁着春節假期,她帶我來了德市。一點小小心意,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梁若生和莊從蓉接過去,念叨着他太過客氣。
葉溪去廚房幫忙,和舅媽一起準備午餐,梁若生陪着濮嘉年在客廳閑聊。
莊從蓉廚藝很不錯,菜肴做得豐盛精美,葉溪今天也想顯露一下,把西紅柿皮削下,旋成玫瑰花的樣子,一朵朵點綴在餐盤上,非常精致。
濮嘉年吃得贊不絕口,陪着梁若生連喝了好幾杯,梁若生對這個未來外甥女婿也是越發滿意。
飯後,葉溪領着濮嘉年出門,準備帶他在德市四處逛逛。拖着他的手,偏頭笑他,“濮嘉年,我發現你還挺會演的。”
“我演什麽?”
“平時對我兇巴巴的,對我外公和舅舅他們謙遜的不得了,還不是裝的?”
“這叫禮貌。”伸手給她頭上一個爆栗。
葉溪摸摸頭,氣得想揍他,不過今天心情好,想着濮嘉年是第一次來德市,怎麽也要留點紀念。
靈機一動,拖着他去了一間DIY陶藝店。跟店主說他們想要做一個陶藝花瓶。
兩人選好圖樣,店主拿過來材料,告訴他們陶藝的注意事項和操作方法。
葉溪哄着濮嘉年伸開手,給他系上圍裙,笑得又柔又嬌,“先說好,前面揉泥和拉胚歸你,後面彩繪我來幹,我可不要弄到兩手髒兮兮的。”
濮嘉年咬牙切齒,“那我弄得髒兮兮的?晚上可還要回去和你家裏人吃飯。”
葉溪指了指他身上的圍裙,拉着他坐到位置上,“所以我給你系上圍裙了,快點做嘛!”
葉溪一撒嬌,濮嘉年很吃她這一套,搖了搖頭,跟着店主的指示,靜靜地按照步驟來。
看到胚泥成品,葉溪驚嘆道:“濮嘉年,你這個花瓶胚子做得真好啊,我怎麽每次都做不到這麽好看?”
濮嘉年又想敲她的頭,看了看自己沾滿陶泥的雙手,忍住了,“誰讓你那麽笨?後面的彩繪歸你了,選好畫什麽了吧?”
“當然了,新年到了,就在上面畫一枝桃花吧。”葉溪把一張桃花的圖片擺在了桌上,等着胚泥變幹。
她從小學習國畫,工筆很有功力,握住瓶身,執筆開始描繪,粉紅色的桃花,一朵緊挨着一朵,擠滿了整個枝丫,轉過頭沖着濮嘉年得意一笑。
“不錯吧?”
濮嘉年很驚訝,他不知道葉溪還會這一手。
“你怎麽畫得這麽好?”
“我外公我爸爸都是學設計的啊,從小我就被他們逼着學畫畫,不過我太懶了,高中就鬧着不學了。”
葉溪在瓶底寫上兩人姓名的大寫字母,“PJN YX”, 對這個一起動手制作的花瓶非常滿意。
店主告訴他們,後面的燒制等工序還需要3天左右的時間,葉溪留下安市的地址,讓店主到時候把成品郵寄過去。
兩人一路拉着手,散步閑逛。
濮嘉年低聲問她,“你覺得你家人滿意我嗎?”
葉溪戲谑地一笑,“不是吧,濮嘉年,你什麽時候變得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了?”
濮嘉年閉上嘴,拖着葉溪一直快走,走到一家酒店門口站住腳,葉溪一下慌了,使勁晃着他的手,“你幹嘛?別沖動啊,我錯了還不行嗎?”嘴裏哥哥哥哥叫個不停,央求着他。
濮嘉年不理她,緊緊拉着她走到前臺,葉溪低下頭,看他掏出身份證開了房間,領着她上樓。
一進門,濮嘉年抱着她滾到了床上,飛快地剝着兩人的衣服,開始親她。
葉溪掙紮着,“濮嘉年,哪有你這樣的?一言不合就拉着女孩子開房?”
“女孩子?”濮嘉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上動作不停,“早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