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葉溪覺得很好笑,為什麽同樣的事,男人總喜歡嚴于待人,寬于律己?

濮嘉年的話讓她這幾天的心事又湧上心頭,她想說我也很不喜歡你和顧蓁接觸,你難道不知道我非常讨厭她嗎?

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倘若彼此的心思都難以明了,那在一起生活還有什麽意思?木木然低聲說道:“哦。”

躺在床上,思緒很混亂,她靜靜想着為什麽愛情工作都會遇上這麽多煩心事?

濮嘉年明明知道她很介意顧蓁,她不止一次因為顧蓁的事和他鬧過,他還上顧蓁的節目?他是覺得自己不會知道?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最近他一反常态溫柔粘人,她還以為是因為工作忙碌,陪她的時間少了,他心裏有愧疚,愧疚也許有點,真實原因就耐人尋味了。

還有陳小夢,就因為沒有答應和她交換上場順序,她就惱恨在心,設計監考的事報複,今天不計前嫌請她吃飯,她還在背後和同事诋毀自己。

自己是不是真得很笨?到底做錯了什麽?

帝景花園的房子元旦前就裝修好了,全是按照她喜歡的風格布置的,濮嘉年不讓她搬回去。她也害怕有甲醛殘留,請了專業公司來做清除,買了幾十盆綠蘿,不時回去開窗通氣,

她把自己蜷起來,一點也不想再呆着這裏,她想回家,回她自己的家,就像蝸牛一樣,受傷了躲起來,藏在自己的房子裏。

濮嘉年從背後抱着她,身上帶着沐浴後的清新氣息,摟着她纖細的腰肢,濕熱的吻落在她耳垂上。

“還生氣?”

“我還沒有生氣呢,估摸着你聚會快結束了,一直在酒店門口等你,看見你和那個男的有說有笑地走出來,你還對他笑得那麽溫柔。”

“你沿着江邊走,我在後面按喇叭你也沒有聽見,給你系安全帶你還拒絕我。”

濮嘉年很少這樣孩子似地抱怨,要是以前她肯定心軟,轉身抱住他,叭叭地親着,今天她不想理他,裝作睡着的樣子。

濮嘉年手滑到她胸前,輕輕揉觸,葉溪按住他的手,“我今天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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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溪光滑的後背有很漂亮的蝴蝶骨,像一對随時可以飛去的蝴蝶,濮嘉年慢慢收回手,半晌道:“睡吧。”

早上起來,居然看到濮嘉年在廚房做飯,兩人在一起後,基本都是葉溪在做。

她下意識地走過去,呆呆注視着他穿着家居服的背影,有種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錯覺。

她曾經告訴過他,他在廚房做飯的模樣最讓她心動。

聽見她的聲音,他回頭朝她笑了笑,

“起來了?馬上吃飯。”

濮嘉年把水果沙拉和烤好的吐司端了出來,給葉溪榨了一杯鮮橙汁,自己還是萬年不變的咖啡。

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春天早晨,他們相對而坐,一起用餐。

餐桌上擺着新鮮的紅玫瑰,是昨晚濮嘉年接她的路上買的,吐司烤得很不錯,是她喜歡的焦度,濮嘉年幫她均勻地抹上蜂蜜。

她望着他修長的手指,食物的香味在鼻間萦繞,陽光、鮮花、美食,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美好。

如果不是知道他和顧蓁又聯系的事,她肯定會很感動,會忍不住像無尾熊一樣挂在他身上,纏着他要親親。

兩人若無其事地吃着早餐,濮嘉年問她最近有沒有想玩的地方?四月初有幾天假。

她想到媽媽,眼神一黯,搖了搖頭。

周一早上,葉溪告訴濮嘉年,晚上她想去看看餘蕊,

濮嘉年手一頓,沉吟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們女生聚會,你去幹嗎?”

餘正平這兩個多月恢複得不錯,已經能自己慢慢走動,也能辨認人,就是說話還不太利索。

葉溪去看望過很多次,雖然餘家請了護工,傅明南一直守在旁邊,每天上午去醫院做康複也是他忙裏忙外地陪着,人消瘦了不少。

餘正平很依賴他,一眼見不到就嗷嗷地叫着,陳心萍更是對女婿贊不絕口,逢人就誇。

傅明南每次看見葉溪來了,都禮貌地微笑颌首,葉溪心裏有點尴尬,她不敢問餘蕊現在怎麽想的,還打算離婚嗎?

“晚上我就不過來了。明天早上一二節有課。”

“你們在哪裏吃飯,我來接你。”

“不用了,你最近也挺忙的。”

濮嘉年不說話,葉溪也不開口,戴着面具的相敬如賓,原來真的很累人,讓人窒息。

她回到帝景花園,進了電梯,按上十六樓,電梯門正要合上,

“等一下。”

一只男人的手伸了進來,電梯門又打開,門口站着的竟然是徐琛,她很意外,徐琛好像比她還要意外。

“葉大小姐,你也住這裏?”

徐琛抱着一只白色小狗,走了進來。

葉溪并不喜歡養寵物,她嫌麻煩,不過徐琛這只小狗确實很好看,體型嬌小,兩只眼睛又黑又亮,耳朵尖尖的,葉溪不禁好奇問他:“這狗是什麽品種啊?”

“吉娃娃,來,豆丁,讓小葉子姐姐抱抱。”徐琛把小狗遞給她。

葉溪擺手,“不行,我害怕狗的。”

“你試着抱抱,它很可愛,不咬人。”

葉溪接過小狗,果然很乖巧,伏在她手上,也不亂動。

“它叫豆丁?多大了啊?”

“剛兩個月......”

談話間,葉溪到了自己的樓層,她看了一下電梯鍵,疑惑地問徐琛:“你不會也住這一層吧?”

徐琛有點不好意思,抵住電梯門。

“不是,剛顧着和你說話,忘按了,我住13樓,原來我們是鄰居,有時間一起吃個飯,上次你幫我弟弟找家教的事還沒有感謝你呢。”

葉溪點點頭,和他道別,心裏有點奇怪。

她記得徐琛家境很好,父親是安市的大領導,後來聽說調到省裏去了。

陳昭廷說徐琛是他們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肯定不差錢,帝景花園位置雖然好,但畢竟不是新小區,想不到他也住這裏。

打開門,整間屋子和剛回國時候相比,煥然一新。

廚房做成開放式的半圓臺,添置了洗碗機和各種智能小家電,櫥櫃顏色是她喜歡的明月白,看上去純潔又幹淨。家具都是新購置的,她多次去家居城挑選最後确定下來。

濮嘉年要給她出錢,她堅定地拒絕了,現在看來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想想景園他家裏那些家具,豪華得令人咋舌,她實在覺得沒有必要。

男女之間真是很不一樣,這段感情開始之初她一直讓自己不要投入進去,她害怕愛得越深,傷得越深。

但女人的愛是加分制,時間流逝,你習慣了有他的生活,分數越加越高。你越來越喜歡他,越來越離不開他,他的霸道他的小氣你覺得都是愛你的表現。

大多數女人在愛情裏都是傻子,因為愛你,所以想要信任你。因為愛你,寧願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男人的愛是減分制吧,他們最殘忍的地方在于,從愛情發生的最初就已經到達巅峰。

那種怦然心動,那種想要收割對方的強烈欲望,那種迫不及待想要到達未來的期許,戀愛開始就已經被預支,從此往後,再怎麽走都是下坡路。

時間久了,你的分數越來越低,漸漸就不及格了,所以才有那麽多劈腿出軌的男人。

濮嘉年聯系顧蓁,他不知道對自己傷害有多大嗎?是拿刀一刀一刀往她的心口在戳。

前天晚上做噩夢,夢見他們複合,夢見他們又聯合起來欺負她,葉溪猛地驚醒,坐起身捂着胸口喘息着,濮嘉年打開床邊的小燈,問她怎麽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和夢裏那張一樣的臉,突然覺得很陌生,還有一點懷疑,她是不是應該主動得安靜離開?

要是以往,他肯定能看出她的不高興,要是以往,他肯定會追問她不安的原因,可是,他沒有深究。

濮嘉年喜歡自己嗎喜歡吧。他在乎自己嗎那可能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但凡他心裏有一點在乎,他都不舍得讓自己難過 。

電影《原諒七十七次》中,女主寫了一本日記,記錄每一次令她心碎的事件,終于寫到第七十七次,女主決定離開男主。

男主各種挽回,殿堂求婚,兩人終于和好。回家後,卻在浴室發現男主前女友遺留的美瞳,最後徹底分開各走各路。

自己也許就不适合談戀愛,愛會喚醒心裏深處的占有欲、控制欲、疑心病,也會勾出狹隘、自私、敏感 ,每一種情緒,都足以令自己很痛苦。

最後不斷地陷入争吵跟原諒,弄得彼此都那麽難堪,變得面目全非。這樣一次次的傷害,對他的愛遲早也會消耗徹底。

她不想那樣。

她想起一段話:就算是believe中間也有個lie,就算是friend還是免不了end,就算是lover最終還是over。

沒什麽過不去的坎,不要為難自己,不要讓自己難過,這是一種自由,也是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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