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身子一輕。
男人緊實有力的胳膊透過質感舒适的真絲睡衣, 貼在她的後背與膝蓋彎, 将她騰空抱起。
杜晚晚倉惶睜開眼, 盯住他冷峻的下颌,舌頭都捋不直了,說話完全不利索:“你, 你你……”
他橫抱着她往外走,沒有垂眸看她, 語氣很淡:“你應該慶幸今晚沒有穿吊帶睡裙。”
衣帽間裏一共十四五套睡衣, 其中一半是V領镂空的性感蕾絲吊帶睡裙。杜晚晚每回在這邊過夜, 選的都是長袖長褲的睡衣套裝。
她暗暗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她從來沒打算穿暴露的性感睡裙。
另外,至少聽他這語氣,今晚大概不會對她做出什麽道德淪喪的事情來了。
嗯……雖然這種事對于合法夫妻來說,并沒有什麽道德淪喪的。更遑論, 她本來是打算要對他做這種道德淪喪的事情的……
杜晚晚神游的工夫,沈斯越已經抱着她走出主卧、穿過客廳、抵達朝南次卧。
朝南次卧沒有關燈,連被子都還是掀開的狀态,暖氣尚未散盡。
他彎腰輕手輕腳地将懷中嬌小的一團人兒放到床上。
鎖鏈随着他的動作铛啷作響, 每一聲都清脆得勾動人心尖漣漪。
杜晚晚翹起上半身, 警惕地瞅着他,唇角緊抿。
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一片氤氲水霧, 水汪汪得好不可憐。
沈斯越微挑眉頭,眸色微冷, “看什麽看?”
她垂下腦袋,神色頹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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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在必得地帶着鐵鎖鏈潛入人家卧房,最後得了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下場。
她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接下來,還不知道會被怎麽樣呢。
為何如此之慘!!
然而,令杜晚晚出乎意料的是,沈斯越遲遲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夜,寂靜如流水。
不知過了多久,他道:“睡吧,我替你關燈。”
杜晚晚趕緊鑽進被窩裏,棉被蓋過頭。
動作一氣呵成。
沒有廢半句話。
他似乎又在她的床邊站了一會兒。
數分鐘後,燈光熄滅,門口傳來關門聲。
杜晚晚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驚出一身汗。
鎖鏈還扣在手腕腳腕上,仿佛從束縛變成了一種羞恥的懲罰。
杜晚晚鑽出被窩,長長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好險好險。
肯定不能這麽過一晚上。
得把鐵鎖鏈解開。
鎖鏈短,杜晚晚一并舉起兩只手,開了燈。
根據墨菲定律,事情往往會朝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鑰匙。
不見了。
開鎖的鑰匙不見了。
杜晚晚盤腿坐在床尾,陷入沉思,于腦海中走了一遍剛才的場景。
她帶上兩條鐵鎖鏈出門,之前,從書包裏掏出來的時候,鑰匙有沒有一并掏出來?
似乎有,似乎沒有。
天啦嚕,她不會壓根沒把鑰匙帶出寝室吧!
不會不會,她仔細想了想,确定十分鐘前從書包裏掏出鎖鏈的時候,上頭是帶着鑰匙的。
然後,她把鑰匙摘了下來。
接着呢?
接着呢!!
沒印象了……
啊啊啊啊,究竟丢哪裏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杜晚晚翻遍書包、床頭櫃,又掀了被子,連床底都找了一遍。
可是開鎖的那兩把鑰匙,偏偏,了無蹤跡。
這時,傳來兩聲“咚咚”的敲門聲。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我進來了。”
杜晚晚來不及反應,他就開門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
氣氛凝固了一秒鐘。
小姑娘仿若一只怯生生的幼鹿。
沈斯越晃了晃手中的粉色拖鞋,“落下了。”
杜晚晚匆匆垂下目光,看着雪白的羊絨地毯,“哦,哦”了兩下。
沈斯越走到床邊,放下拖鞋,靠近一動不敢動地坐在床尾的小姑娘。
杜晚晚看着他修長的投影出現在她視線中的地毯上。
他問道:“還不睡?”
杜晚晚攥緊床單,“就,就快睡了。”
他笑了一聲,“你心虛什麽?”
杜晚晚忙不疊地否認:“沒有沒有。”
他便道:“那你看着我的眼睛。”
杜晚晚擡起頭,往旁邊偏了一下,看向男人。
他正看着她,直視她漂亮的瞳孔,眼神幽深,瞧不分明。
她聽到他意味不明地說:“下次別跑錯了,不然,可就回不來了。”
**
翌日,杜晚晚一覺睡到十點。
微信上三四十條的轟炸消息,全來自鄭芷靈。
杜晚晚簡單将昨晚的情況跟她描述了一遍,并道:【沈斯越第二次走後,我立馬反鎖房門,總算安下心。但鑰匙吧,我找了一小時都沒找到ORZ。可能掉在外面了,可我又不敢開門去房外找QAQ】
鄭芷靈沒立馬回消息,倒是沈斯昂先打了電話過來。
杜晚晚接了電話,聽見沈斯昂嘆道:“姑奶奶,你終于接電話了啊!”
“我睡覺開的飛行模式。”
沈斯昂開門見山:“前兩天答應幫我一忙,記得吧?”
杜晚晚下意識想拒絕,但是開口前仔細思忖一番,默默忍了下來,“你先說事。”
她昨晚才翻了個車,再被沈斯昂添油加醋編排一頓的話,沈斯越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相較而言,不如先聽聽沈斯昂提出的是什麽忙。
沈斯昂道:“下午有事沒?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地址我一會兒發你。”
“什麽朋友?”杜晚晚狐疑道:“你不會是想要坑我吧?”
沈斯昂罵了句不算髒的髒話,氣道:“我在你心目中算個什麽人兒?防着我呢?”
“纨绔闊少。”
沈斯昂沒聽明白,“啊?”
杜晚晚笑道:“你在我心裏的形象,就是一個纨绔闊少呀。”
沈斯昂忍不住罵了句稍微髒一點的髒話:“敲尼瑪。”他頓了一頓,說:“你現在跟我哥在一塊兒吧?讓他陪你來,這總可以了吧,杜大小姐?”
杜晚晚糾正他:“杜大小姐是杜潇,我是二小姐。”
沈斯昂的脾氣變得十分暴躁:“我管你哪個小姐,就這樣,挂了!”
杜晚晚有賴床的習慣,躺在床頭刷了會兒微博。
十分鐘後鄭芷靈發來消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快讓霸總幫忙找個開鎖匠來。對了,你戴着鎖鏈,衣服能自個兒換嗎?需不需要霸總幫忙[星星眼][星星眼]?】
杜晚晚言簡意赅地給了她一個“滾”字。
杜晚晚跳下床,拖着鎖鏈開了房門,先探出一顆腦袋四處瞅了瞅。
沈斯越聽到聲響,笑道:“阿姨先回去了。”
她走進客廳,看到身穿白襯衣與黑色西裝馬甲的男人正坐在長沙發正中央看報表。
肩寬腰窄,脊背挺拔,長腿交疊。他放下報表站起來,轉身含笑看着她,“你再不出來,我都要奪門而入抱你起來吃早餐了。”
杜晚晚垂下目光,局促地抓了抓淩亂的頭發。她深深嘆了一口氣:“那個……請問可以幫我找個鎖匠嗎?這鐵鎖鏈……我的鑰匙丢了。”
男人走到她面前站定,唇邊勾起淺淡的笑,“這不好吧,會被人誤會……”他俯下身,薄唇湊近她颀長的天鵝頸,放輕聲音:“誤會我們在玩情趣游戲。”
這後半句,他的語氣軟軟的,吐字間裹挾旖旎的熱氣,吹到她雪白的肌膚上。
杜晚晚的耳尖唰地又紅了,雙手攥住冰涼涼的鐵鏈。
與此同時,她的肚子咕咕咕叫了兩聲。
沈斯越直回身體,聲音裏帶着絲絲縷縷的笑意:“不過說來真巧,昨晚我房裏多了兩把鑰匙,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他從西褲口袋中掏出兩把鑰匙。
杜晚晚擡眸一看,正是她遺失的圓形小鑰匙。
“你……”她将目光往上移動,落到男人英朗清俊的臉上,對上他深潭般的眼眸,一下子就消了氣焰,“那個……謝謝你。”
她攤開了手掌,等他把鑰匙還給她。
男人勾唇,“親我,我就給你。”
“……!”
他緊緊攫住她的目光,眉骨微挑,“不願意?”
杜晚晚搖搖頭,真誠地看着他:“我沒有刷牙洗臉,很臭的。”
他饒有興致地笑問:“晚晚是要我幫忙刷牙洗臉?”
“沒有沒有!”杜晚晚可憐巴巴地仰着小臉,跟他商量:“能不能先解開手上的,我洗漱完再……親你。”
男人利落的眉梢染上溫柔笑意,“你可以先親我,再去洗漱。”
杜晚晚未作猶豫,直接踮起腳尖迅速往他脖頸啄了一口。
她站回去,重新朝他攤開手掌,“親完了,你不要耍賴。”
又沒指定親吻位置與持續時長。
男人笑出聲,左手握住她的手腕與腕上的鐵環,右手開鎖。
第一把,沒有打開。
他換了一把鑰匙,咯噔一聲,開了鎖。
接着,又打開她右手的鎖。
杜晚晚聽到他清冽的嗓音自她頭頂傳來:
“既然你想洗漱完再開鎖,那腳鏈就先留着吧。”
杜晚晚:“…………”
十點四十分,洗漱完畢、紮好頭發的杜晚晚坐上餐桌。
全麥吐司,溫牛奶,黃金小米粥,太陽蛋,小番茄。
她抓起一片吐司咬了兩口,含混不清地問沈斯越:“吃完早飯,可以幫我解開腳鏈嗎?我衣服都沒換,下午斯昂有事找我。”
沈斯越淡淡道:“你是怎麽喊我的?”
杜晚晚不傻,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她踟躇了一會兒,将嘴裏的吐司咽下去後,方問道:“那你是希望我喊你斯越,還是連名帶姓地喊沈斯昂?”
他面無表情道:“自己想。”
杜晚晚放下吐司,左手手掌根撐住腦門,無奈嘆道:“阿越,下午沈斯昂有事找我。”
很親昵的稱呼了,她記得連杜奶奶都是不這麽喊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按頭小分隊:情趣內衣了解一下?
杜晚晚:三折,三折打不打?
沈斯越:來我這裏,我給你倒貼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