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客廳內, 雲朵悠閑地嗑着瓜子, 嘆道:“沒想到沈總願意做出這麽大的犧牲, 晚晚也是,完全看不出來有這樣的癖好。”

王肆南笑着問周申:“聽你吹噓你那張水床,真的有那麽舒服嗎?”

周申:“那肯定的!不過說起來, 新換的水床,我自己都還沒試過, 第一次就給了越哥夫婦了。”

雲朵就着王肆南的手吃了瓣他剝好的橘子, 說:“晚晚膽子看起來挺小的, 他們能玩得開嗎?”

周申笑了起來,“真期待越哥被綁住, 被媳婦兒揮舞小皮鞭調教的場面。哎呀,可惜我們看不到,要是能拍下來就好了。”

雲朵問道:“你們給沈斯越做過心理準備沒有?”

王肆南說:“就剛才跟他簡單說了一下,他一開始有點不能接受, 不過對美人香的欲望戰勝了他的……嗯……反正我們也不用太擔心,晚晚應該知道分寸的。”

“真是太重口味了,看別人玩玩覺得挺刺激的,仔細一想, 我也有點受不了。”雲朵睨了眼周申, “周少,你不會也有這方面的癖好吧?”

周申正在喝水, 直接噴了出來,“你別胡說, 我沒有的。”

雲朵顯然不信,“我看你準備得挺周全的啊,熟門熟路。”

“專門為我們的晚晚女王準備的,我可是沒有這方面的嗜好。”周申明白雲朵完全不了解,于是耐心地跟她解釋:“我剛剛說的舒服那個水床,不屬于特殊癖好。水床真的挺舒服的,不信你跟肆南可以試試看。”

雲朵怒目:“滾吧你!”

**

杜晚晚躲在角落裏,屈膝蜷成一團,雙臂緊抱,腦袋深深埋進臂彎。

眼淚水抑制不住地往外淌。

天啊!!

Advertisement

沈斯越他果然有特殊的癖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身攜帶的手機早已在剛進大門的時候,就被雲朵收走了。現在她真的是到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地步。

媽媽,我想回家,嗚嗚嗚嗚……

沈斯越站在距離她最遠的斜對角位置,無奈地按了按眉心。

小姑娘剛剛的反應實在太激烈了,明顯就是被吓得不輕。他想和她平靜地聊聊,但她怕得要死,直接跑進角落裏,情緒失控地朝他歇斯底裏吼叫,讓他不要過來。

他體貼地走回門口,舉起雙手跟她保證絕對不會過去,她才稍稍冷靜下來。

他看着她席地坐下,整個人蜷了起來,以一種保護自我的方式。

這裏頭的誤會,可能有點大。

不對,這裏頭的誤會可以說是非常大了。

沈斯越按了按牆壁上的調光燈,将屋子裏的燈光調成溫柔的粉色。

希望她可以舒服一點。

紗幔其實是米色的,會随着燈光顏色變換色彩,此下也變成了充滿少女心的粉紅色。

他用力拍了拍房門,沉聲喊道:“有人嗎?有人嗎?周申,周申。”

自然沒人。

傭人們事前得到命令,無論裏面發生怎麽喊怎麽叫,都不要打擾。

不過,這間房裝修的時候就用了隔音材料,不會傳出太大的動靜。

粉紅色的燈光令杜晚晚劇烈起伏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

她擡起臉,喊了聲:“沈斯越。”

沈斯越停下拍門呼叫的動作,回過頭,溫柔地望着對面角落的小姑娘:“我在,別擔心。”

小姑娘的臉已經哭花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他的心髒一揪,難受得緊。

她哽咽着說:“你找別人玩吧,我玩不了這個。”

沈斯越抿了抿唇角,“我沒有。”

“我沒有這個癖好。”他頓了一頓,換了更嚴謹的說法:“過去的我,現在的我,都沒有這個癖好。”

她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重新把頭埋進臂彎裏。

他輕輕提起腳步,朝她走過去。

她仿佛感應到了似的,驀地擡起臉,淚盈盈的眼裏一片疏離冷淡:“不要過來。”

他止住步伐,語氣柔緩,安慰道:“我不過來。”

杜晚晚閉上眼,抽泣了兩聲,然後說:“沈斯越,我們離婚吧。”

沈斯越沒有什麽表情,淡漠地瞧了她好一會兒,不緊不慢、雲淡風輕地開口:“下次再讓我聽到這兩個字,後果自負。”

男人眉宇深沉,身上的氣勢逐漸強勢。

杜晚晚瑟縮了一下,“哇”一聲哭出來,眼淚決堤。

她覺得今晚自己真的是丢盡臉面了,但跟做那種事比起來,這臉丢得不算徹底。

沈斯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不喜歡嘆氣,也鮮少有嘆氣的時候。

他轉過身子,走到櫃子邊,拉上了兩側的櫃門。

小姑娘的哭泣聲未斷,生生紮在他的心尖兒上。

他背對着她,壓沉嗓音:“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男人喜歡在床事的時候,聽心愛的女人哭泣求饒,繼而狠狠地欺負她。”

他說得很慢,語散而不漫。

小姑娘的哭聲驀地沒了。

兩秒後,一聲驚天泣地的哭喊:“嗚嗚嗚,媽媽!”

沈斯越忙道:“我吓唬你的。”

杜晚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不敢走近,怕刺激到她衰弱的神經與波動的情緒。

他只好擱着安全的距離,一次又一次地說:“我真的沒有這項愛好。”

不知過了多久,杜晚晚哭累了,抽抽搭搭地吸氣吐氣。

沈斯越往門口移動,“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我待在門口,不過來。放心,明早就能出去了。”

**

洗手間沒有門,杜晚晚不敢脫衣服泡個澡。她洗了把臉,用熱毛巾按住眼睛。

漸漸平靜下來。

對沈斯越是否有特殊癖好這件事,歸根究底,只是她與鄭芷靈毫無根據的猜測。

雖然他用鐵鎖鏈鎖住了她的四肢,但鐵鎖鏈明明就是她的,是她圖謀不軌在先。他的反擊并不能說明什麽問題,畢竟,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反擊的。

再想到今晚。

杜晚晚細細一想,認為極大可能是周申下了個套。

她與雲朵比賽,兩個人都毫無水平,說不準誰輸誰贏。但是有一點是确定的,就是她與沈斯越、雲朵與王肆南之間,總有兩人是要輸的。

也就是說,被送來這個房間的,也有可能會是雲朵和王肆南。

因此,這八成是周申的惡作劇罷了。

以雲朵對周申的評價,周少爺的确像個會做出這種惡趣味事情來的人。

最關鍵的一點在于,沈斯越不停地解釋說,他沒有這個特殊癖好。

她相信他。

因為如果他真有這個癖好的話,為什麽要繞彎路跑到周申家裏來做這種事情?

當然,最最關鍵的地方是——她喜歡沈斯越,不願意相信他真的會有這個癖好。

她對這種事情的抗拒,比她自己想象得都還要來得大。她沒有辦法,她只能相信沈斯越,相信他不是一個那樣的人。

想清楚後,杜晚晚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她洗漱完,走出洗手間,看到沈斯越坐在房門那會兒,靠着門板。西服已經脫了下來,蓋在腿上。

房間是恒溫恒濕的,不冷不熱,維持二十五攝氏度的溫度。

杜晚晚抖了抖被子,檢查完床上沒有鬼東西後,才躺了上去。

哇,這床好舒服啊!

溫溫的,漂浮、蕩漾在水中央的感覺。

她忍不住晃了晃床。

哇,真棒呀!

半分鐘後,杜晚晚蹦跶起來,一蹦一跳地在床上蹦來跳去。

門口假寐的沈斯越:“……”

**

翌日一直到中午,外頭在傳來了敲門聲。

一整個上午,如昨晚一般,杜晚晚窩在床上,沈斯越坐在門口。

她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他問餓了嗎;她不答。

他問小懶豬,還沒睡醒嗎;她還是不答。

反正不管他說什麽,她就是不搭理他。

雲朵的聲音:“起了嗎?”

沈斯越起身,穿好西服,冷冷淡淡兩個字:“開門。”

鎖很快打開了。

雲朵、王肆南、周申整整齊齊地站在門外,笑臉如花。

沈斯越的臉色十分難看。

周申揶揄:“越哥,欲求不滿吶?”

雲朵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晚晚呢?”

沈斯越:“別玩了,她吓着了。”

聽完雲朵的解釋,杜晚晚欲哭無淚:“所以你們這是因為鐵鎖鏈的事情,以為我有這個癖好?”

雲朵鄭重地點點頭。

杜晚晚撐着光潔的額頭,嘆道:“吓死我了,昨晚我哭了半天呢。我以為,沈斯越真的有特殊癖好。”

雲朵奇怪道:“所以你幹嘛帶着鎖鏈,半夜溜進沈總房間?”

杜晚晚:“……”

她板起臉:“我不管你們的初衷是什麽,但我很生氣。我現在就要回學校,不想再看見你們。”完美地避開這個話題。

站在門口的沈斯越與周申、王肆南相顧無言。

周申嘆了口氣,拍了拍沈斯越的肩膀:“不好意思啊,兄弟。”

沈斯越方才示意雲朵進去,就是想讓她跟杜晚晚解釋清這個誤會。他朝周申點了下頭,轉身走進屋內,“我們回家吧。”

杜晚晚靠在床頭,幽怨地睇了他一眼。

其他暫且不論,至少現在知道沈斯越确确實實沒有特殊癖好,她總算徹底放下心來。

這出烏龍,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差點崩盤。

雲朵勸道:“沈總也是受害者,你不理我們,好歹理理他,好不好?”

杜晚晚堅持道:“我要回學校。”

“吃完飯,我送你回學校。”沈斯越看着她,嗓音溫暖磁性、聲調緩和,“離婚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雲朵吓了一跳,“離婚?”晚晚要離婚?完了完了,惹出大事了!

杜晚晚沒說話。

雲朵抓住她的肩膀,面露愧疚與焦急:“晚晚,這都是我們的主意,跟沈斯越沒有關系。你別沖動,你聽我說,你們現在……”

“沒事。”杜晚晚搖搖頭,脾氣上來了,“我暫時不會和他離婚。畢竟……”

她頓了一下,淡淡道:“我和他本來就是商業聯姻,結沈家與杜家的秦晉。”

作者有話要說:

按頭小分隊(期待得搓手手):這句話很危險呀

杜晚晚:現在撤回還來得及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