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辰的寥寥數語卻引起了許多從事秘書工作的網友們的共鳴，紛紛在網上直言自己的工作性質事無巨細、細致嚴謹，沒有私人時間。之所以叫人想入非非，大概是因為秘書需要時刻追随總裁的步伐，如影随形的緣故。當然也确實有些人是抱着釣金龜婿的想法去做的秘書，從而給人貼上了不好的标簽。

公關部在第一時間就将洩露的總裁與蘇甜的個人信息删除，又迅速出動将輿論導向星辰的業務上，借着話題的熱度，見縫插針地給網友科普星辰業務品牌，相當于做了一場免費的廣告，并且收到了十分不錯的效果，星辰的股票不跌反漲了不少，各品牌的銷量也升了不少，也算是場意外之喜。

同時集團信息技術部門也沒閑着，很快查到了那個最早暴露蘇甜信息并散布謠言的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企宣部星辰電視臺的女主播戴黎。

戴黎自诩星辰第一美女，常年受集團男士們的追捧，直到蘇甜的出現，讓她感受到了地位的威脅。兩年來，她仗着企宣部一姐的身份從不允許蘇甜出鏡，就怕自己第一美女的頭銜不保。這次，蘇甜被調到總裁辦把她氣得嘴歪眼斜，正好網上出了這個事，她才借此機會注冊了多個小號瘋狂給她潑髒水。

這種行為，從一定的程度上來講算是違反了集團與員工簽訂的保密協議。對此總裁辦很快出了通報批評，通過OA系統傳到每一個員工的電腦屏幕上，下面還明晃晃地附着總裁的親筆簽名。這種通報批評可比扣績效扣獎金嚴重的多，不僅是件讓人顏面掃地的事情，而且至少在三年內不能加薪不能晉升也不能評任何先進。更讓人震驚的是以往都只蓋總裁辦的紅章，這次卻還有總裁親批，可見這件事觸怒了總裁。

總裁的舉動，衆人心中皆有自己的揣測，只是誰都不敢議論而已。

蘇甜看了一遍跳出來的通報批評，默默點了已閱。她只求這件事快點結束，讓她回歸正常生活軌跡。

眼下，她要集中精力做好第一季度經濟運行分析會的相關工作。她的資歷尚淺，還不足以給總裁獨立寫這種非常專業的報告。這一次主筆的是另一位資深的文字秘書，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士，多年前從機關出來的，跟了董事長一路，現在又為總裁效力，蘇甜喊他李老師。她和另一個文字秘書只能給李老師打打下手，幫他準備資料。

蘇甜看着財務部送來的一大疊資料，導出數據直觀的表格，想做一個彙總表，方便李老師查數據。她不是財會專業的，這些資料對她來說消化起來有些吃力。她大學裏學的是人力資源管理，卻在做秘書的工作。不過進了社會，很少有人從事本專業的工作的，都是在現有的崗位上邊學邊幹。她想着以後要多看看財經新聞，就算知道些術語也是好的。

正鋪了一桌子的資料，桌上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電話顯示屏，36001，是總裁的短號。她連忙接聽：“程總。”

“蘇甜，進來一下。”他短短地說了一句便挂了電話。

蘇甜不敢耽擱，忙起身敲門走了進去。很意外，他竟然沒在辦公桌前，而是背對着她站在大幅的落地窗前，像是在看風景。

三十六樓的風景極佳，視野開闊，放眼遠眺，青山在高樓大廈間隐隐綽綽，天藍江面闊，一座大橋橫跨江面車流不息，江面上輪船緩緩前行，陽光灑在江面上，閃爍着點點跳躍的金光。

這層樓入眼的風光其實比觀光層美許多，不高不低，所有的一切都剛剛好，堪稱完美。所以說總裁其實挺會享受的，把最好的留給自己。

他腰線筆挺，雙腿修長，身材好的仿佛時裝男模，純商務的西裝革履，看起來确實有幾分禁欲感，網友的品評還是很到位的。

她依然在距他一米的地方駐足，公式化地喊一聲：“程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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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來，光線太強烈，他的臉隐在逆光中，看不清表情，蘇甜只看見他的嘴皮子動了動：“幫我訂一束紅玫瑰，再挑一份女人喜歡的禮物。”

紅玫瑰？女人？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就朝她遞來了一張黑卡。

他的手指十分好看，像彈鋼琴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夾着銀行卡的模樣，仿佛賭神指尖的撲克牌，随性而有魅力。他因為伸着手，露出一截白色的襯衫袖口，上面鉑金的袖扣簡約低調，無一不彰顯着主人的品味。

“刷這張卡。”他說。

刷他私人的卡，而不是開□□走公司賬，看來是私事，通過這三言兩語，她斷定，總裁是有女朋友的。

蘇甜伸手接下黑卡，壓下了心中的八卦氣息，中規中矩地問：“需要通知周師傅接送嗎？”

“不用，今天我自己開車。”

他的嘴角甚至有一絲絲上揚的趨勢，蘇甜憑女人的直覺，總裁這是要去約會。

她立刻說：“好的，程總，稍後我把信息發到您手機上。”

總裁要去約會，意味着她今天可以準時下班了！

蘇甜按捺着喜悅的心情出了他的辦公室，馬不停碲地忙碌起來。先是打電話給經常合作的鮮花工作室送一束99朵的紅玫瑰來，再三關照他們送到地下車庫，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在總裁不想曝光戀情的時候她絕對要做好保密工作，她打算先悄悄把花藏在總裁的車裏。

既然是約會，那肯定得吃飯，她快速搜索了江城夜景最好最浪漫最貴的餐廳，中餐西餐各找了兩家，一一打電話去預約，這樣總裁也可以按照喜好選擇一下。雖然不知道他們約會看不看電影，但她作為秘書，必須安排到位。她還是給他們選了一部熱門的電影，包下了一個VIP廳，看不看無所謂，反正不差錢。

作為一個成年人，她非常明白約會的最後一步是開房，前面這些吃飯送禮的全是前戲，全是為最後一步做鋪墊的。總裁雖然外界傳言高冷禁欲，但不代表他不是男人吧。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就是要給總裁考慮好所有的事情，她決定給總裁訂個房間。

雖然星辰酒店是看江景最好的五星級酒店，但是在同一棟樓未免太招搖了，容易曝光，于是她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城市另一端的一家同樣豪華的酒店。

禮物是趁着午休的時候去樓下星辰百貨買的，總裁說女人喜歡的禮物。女人喜歡什麽？無非珠寶、包包、化妝品。珠寶這種東西，應該由總裁親自買比較好，包包的話每個人的喜好都不同，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喜歡什麽樣子的。還是化妝護膚品好一些，愛美女人都喜歡。

蘇甜轉了一圈，最後在海藍之謎專櫃停了下來。櫃姐看她的工作服就知道是集團的人，熱情地給她介紹産品。以前，這個牌子的護膚品她連進來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就怕露怯，只敢在官網上垂涎一番。現在雖然也不是給自己買的，但沾着總裁的光可以享受冷豔高貴櫃姐的熱忱服務，心裏久違的小小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她爽快地買了一整套禮盒裝，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付了款，果然花別人的錢擺闊很痛快。櫃姐給她辦了會員卡，還送了她一次奢華spa，最後還點頭哈腰地送走了她。

蘇甜直奔地下車庫，禮物也要和玫瑰一起藏在車裏。她事先問司機周師傅要了車鑰匙，總裁專用的車庫停了他平時常用的好幾輛車，他平時上班都是坐一輛黑色的奔馳車，低調又商務。既然是約會，那就要講究浪漫，還是跑車比較好。她把鮮花和禮物放進一輛看起來十分騷包酷炫的車裏面，這個牌子的車她只在電影《速度與激情7》裏見過，就是範·迪塞爾飛躍摩天樓時屁股上挨了一火箭炮的那輛紅色跑車，實物還是第一次見，據說全球只有七輛，一個車燈就足夠買一輛勞斯萊斯了。

有錢人到底有多有錢，是普通人開足腦洞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蘇甜感嘆了一番，轉念一想，一個坐擁千億的人，買輛一億的車也沒有很過分，普通人還按揭買車呢。只是普通人都太窮了，自己仰望的生活就覺得別人奢侈，其實只是自己太窮而已，有錢人也許根本就沒有炫耀過，只是像普通人買顆白菜一樣稀松平常。

蘇甜一邊走進電梯，一邊把信息整理好發到總裁的手機上。等她走出電梯，收到他發來的回應，短短的兩個字“很好”。

得到總裁的肯定，蘇甜心頭一松，開始約許純晚上看電影，最近正好在上映《名偵探柯南》，她是柯南迷從小學一直追到現在。許純卻回應她沒空，還在劇組拍戲。那件事以後，女一號換成了實力派女演員，而許純女三號的戲份也保住了，所以她根本沒空。

許純叫她趕緊談個男朋友陪她，她想了想苦笑地搖了搖頭，曾經受過的情傷太深了，叫她對男人望而生畏。

沒人陪就沒人陪，大不了一個人去看，又不是沒有一個人進過電影院。有一次還是情人節呢，那部電影正好是她喜歡的，她最後咬咬牙還不是硬着頭皮擠在滿場的情侶中去看了，反正電影院裏黑乎乎的別人也看不出她是不是單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