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天要是還痛的話,去醫院看看。”

裴令新低沉的聲音倏然将謝靜仁從回憶中抽離,腹部熟悉的溫暖,是裴令新在幫他輕揉。

他看着對方,剛想說已經拖了一天的工作,不用去醫院這麽麻煩,卻徑直對上裴令新略帶愠色的表情,最終還是噤了聲,點了點頭。

床頭櫃上擱着一小盆熱水,裴令新幫他揉着胃部,揉了一會兒感覺手溫變涼了,就在熱水裏泡一會兒擦幹再放上去,如此反複。

謝靜仁有些癡癡地看着他的動作。

明明所有事情都相差無幾,只是兩人身形都拔長了許多,眉眼間多了成熟,各自多了些許歲月留下的彼此不熟悉的印記。此時皮膚上連着腰側全都觸感分明,好似連帶着一顆心都被他溫暖的手掌包裹着按摩,仿佛十年如一日。

然而也不對。

裴令新的溫度,是陳釀的酒。越釀越入味,越沉迷越會醉。

酩酊醉意讓謝靜仁後知後覺品出了一絲違和來。

這違和感讓他覺得焦躁,感到無措,甚至有些恐慌——

可是他們,明明只是炮友啊?

胃不再有感覺了,可那痛意仿佛傳入了腦,壓榨着神經,讓這本就愛鑽牛角尖的腦袋瓜變得愈發不清明起來。

“炮友。”他喊道,“你是不是有些管太多了啊?”

裴令新挑了挑眉,側過頭看他。

謝靜仁卻有些害怕對上他的目光,移開了視線,盯着窗外的一輪彎月,半晌後說道:“我沒什麽事兒了,你先回去吧。”

裴令新忽而問道:“在你的定義裏,炮友該是什麽關系?”

謝靜仁抿緊了唇。

盆裏的水變涼,濺出的水珠幹涸成了淺淺的一圈,那道月光也被雲霭蒙了一層霜。

謝靜仁終于答道:“只有性的關系。”

裴令新還是走了。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像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灌入了一腔的憤恨怨念,叱罵着窩裏的這只白眼狼。

謝靜仁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了。他下了床,在家裏漫無目的地晃蕩,步入廚房時,一眼望見了仍放在竈上的砂鍋。

鍋蓋還帶着點溫度,他拿起一看,裏面盛放的是一沒了阻擋就香味四溢的粥。

手心的暖熱讓人忍不住貪戀,反倒襯了腳心的一片涼。

他低頭一瞧。

原是自己又赤了腳。

第二天謝靜仁覺着胃沒什麽感覺了,還是去了公司。項目正當中,缺了一天班都是拖了組裏進度的後退。

要說現在謝靜仁是什麽感覺,那就是別扭。非常別扭。

就跟考試前玩手機似的,他原本是心無旁骛地打炮,現在成了如芒在背地打炮。

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跨過什麽界線。

公司裏偶爾碰見了裴令新也不自覺地低着頭與之擦肩走過。裴令新堵了他兩天,好不容易在茶水間堵到了人,他卻說:“炮友,公司裏注意保持距離。”

裴令新逼近他:“我們還是高中同學呢,有什麽必要保持距離?”

接着又彎下了身,與他四目相對,封了人退路,一字一句問道:“你是在害怕什麽?”

謝靜仁答不出來。

他現在如同一個在考試前臨時抱佛腳的學生一般,知道自己不會,卻根本不知道哪裏不會。他清楚自己好像是在害怕,但又分析不清這所以然。

好在他沒有死線,答不出來,他拖時間還不行嗎。

三十六計還走為上策呢,他謝靜仁不過就是逃避回答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怎麽着都稱不上是怯懦。

但你讓他幹脆結束這一關系?

好像又還挺舍不得…

總之避了一周,到了下周五,他還是屁颠兒屁颠兒地上了裴令新的車,徑直回了家,簡單吃過晚飯之後歇息片刻又滾上了床。

只是有一點——

裴令新不願意親他了。

不管他軟着聲音撒着嬌喊多少次裴令新的名字,裴令新都無動于衷;他知道裴令新總是喜歡親自己的淚痣,就故意将眼尾往對方唇上送,或是自己主動親他,然而得到的也只有裴令新撇開後的臉。

似是在報複,又好像是嚴格遵守着他的底線:既然他将他們定義成了只有性的關系,那便按他說的來,只用下半身不就行了,親吻都不過是多此一舉。

做完後他們也不再相擁而眠。裴令新退出去後只拿紙簡單清理,過後就去了客房睡。

真是相敬如賓的完美炮友。

然而整個周末,謝靜仁卻整整失眠了三天。

又是互相視而不見的一周,如同踏了陌路一般,連同事在吃飯時都問謝靜仁是不是吵架了,謝靜仁滿面盈笑與他答:“沒有啊。”

那同事覺得可疑,可又不便多問,畢竟他與隔壁組長又不是什麽莫逆之交,一直到周五看到謝靜仁又跟着裴令新下了車庫時,才漸漸地消除了疑惑。

謝靜仁跟在人後面,他下班時看裴令新走得急,忙着跟上去,連衣服都來不及換。此時穿着上班時的西裝,兩雙皮鞋踩在略顯空曠的停車場裏吧嗒吧嗒地交互着響,兩人卻都閉口無言,這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行至車旁,謝靜仁忽然想到下周五校慶的事,伸了根手指戳戳前面的人的腰窩,輕聲低語:“哎,下周校慶,我不和你一起回了吧。”

裴令新手剛搭上車門把,聞言轉過身看他。謝靜仁低着頭,兀自盯着他襯衫上的扣子看。

一輛車駛過,正巧在他們附近轉了個彎,車前燈直挺挺地照在了裴令新晦暗不明的表情上。轟鳴聲馳過,漸行漸遠,停車場複又回到一片寂靜,裴令新終于開口:“謝靜仁。”

被喊了名字的人莫名惴惴的,縮在褲兜裏的手不自禁隔着薄薄的布料掐着腿上的肉。

他喃喃問道:“幹嗎呀?”

裴令新道:“你就這麽害怕承認自己其實一直都喜歡着我?”

謝靜仁聞言猛擡了頭,雙眼都瞪圓了。

他摸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怕裴令新所說的話,唯一能明确的是他怕被人聽到他們的對話。裴令新沒克制自己的音量,那聲音不僅在空曠的停車場裏疊了好幾層回音,入了耳的聲波攪得他腦子都恍如龍卷風過境。

他有些慌張地環視了一圈,視線回到裴令新身上:“這裏是公司!你不要在這裏……”

裴令新卻不依。他逼近他,将他徑直按在了車門上,更提了聲咄咄逼人:“你甚至連高中都不敢和我一起回,怎麽?害怕回憶起那個喜歡我的你?害怕觸景生情?”

“謝靜仁,你可真是個膽小鬼!”

“我沒有!”謝靜仁驟然喊道。

他下唇止不住地抖,想反駁卻無從反駁,腦海中飄着許多漢字,如今理得清的卻竟然只有“炮友”一詞。

“我沒有……”

裴令新忽然“呵”地笑了,他松了手,繞到車後,開了後備箱拿了什麽,然後一把攥住謝靜仁的手腕。

“你幹嗎?!”

謝靜仁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裴令新,像是連那貼着他血管處的指尖都泛着冰點下的冷,好似只要再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命。

裴令新徑直将他帶入了地下車庫角落的一處男廁。他粗暴地開了門,門在牆上撞出“砰”的一聲,卻又不止,因為他接連又推開裏面隔間的門。一時間叫嚣着暴戾的聲音此起彼伏,直到最後一間也确定了沒人,他一步邁入,又将謝靜仁扯進,最後一聲哐當聲在謝靜仁耳側響起,接着背脊一痛,他又被裴令新按在了門上。

“你要…”

話剛出口,裴令新的唇卻重重地壓了下來,在那張犟得他恨的嘴上猛研暴碾,頂的謝靜仁後腦勺都向後撞到了門。他又心疼了,伸了手插入對方的發後,輕揉着大約是方才被撞到的那塊。

謝靜仁想這個親吻想了好久了,腦後的疼轉瞬即逝,而裴令新的撫摸仿佛給他喂了顆蜜糖,甜得人丢了自我。他幾乎是立刻,馬上,就擡手環住了對方脖頸,口舌與他相纏,簡直要把口腔裏的空氣盡數送過去似的全力以赴。

一片口水攪纏中,他都沒發現裴令新解了他的皮帶,直到內褲被扒開,一個陌生的觸感出現在了他的臀肉上。他開始掙紮,推着肩,張着眼看着面前的人,最終嗚咽成片,卻因被人堵住都成了模糊不清的嗯嗯啊啊。

裴令新将那小物件沿着臀縫探到了穴口,那入口緊繃着,人也緊張地忍不住夾緊了臀肉,效果卻與他所想反其道而行,自己退無可退,反抗倒成退了那物件的去路。

裴令新将那東西往裏一按,便勢不可擋地破開了依舊幹澀的通道,其實那東西不大,至少與裴令新的相比完全是相形見绌,只是真的太幹太緊了,以至于謝靜仁直接口齒上下一并,血腥味登時蔓延到兩張口腔。

裴令新終于松了口,他唇上還沾着血漬,卻只伸了舌尖輕輕一舔舐。他看着自己的獵物皺着眉緊閉上了眼,失去了阻攔的口中溢出一道呻吟,他又仿佛連着心都被灌了冰,按下了開關。

不愧是最新的型號,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仿佛風平浪靜,但他們倆都知其中的暗潮洶湧。

尤其是謝靜仁,他幾乎是瞬間膝蓋一軟,幸好裴令新撈着他。他兩只手牢牢抓着對方的袖管,熨燙整齊的襯衫被他攥出了一道道褶皺。這樣的直接進入實在是受不住,氣喘得急,他連讓裴令新拿出去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堪堪掀起眼簾瞪了裴令新一眼。

眸裏波光粼粼,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突然外間門一聲響,約莫是有人進來放水。

手上力道加重,裴令新覺得自己臂上的肉都被對方掐着。謝靜仁緊咬着下唇,一直到外間一聲拉鏈聲,又是短暫的幾道唰唰水流響,門終于又一開一關,只剩了他們倆。

謝靜仁放開了上齒,憋了一聲輕吟終于釋放了出來,裴令新垂眸一看,那唇上已被咬出了血。

這下好了,雙雙挂了彩。

他幫對方拉好了褲子,又将皮帶扣回,開了門,半摟着人出去。

謝靜仁一點力氣不剩,他幾乎是全般靠在了裴令新身上,走路都是拖拉着鞋。所幸車停得不遠,回去路上也沒碰見什麽人,不然可真是解釋不清。

裴令新将他塞進副駕駛位,又幫他系好了安全帶,繞到另一邊上車時看到他側着身,試圖解了皮帶去掏出那玩意兒,于是厲聲道:“不許自己拿出來。”

換來了對方盈着水光的一對瞋目。

出車庫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黑色奧迪在路上馳騁,裴令新覺着這回家的二十分鐘漫長得像是過了二十個春秋一般。

是,他心壞,故意折磨着謝靜仁,因為對方的不實誠實實在在地惹到了他。可他又怎會好過,在廁所裏的時候他就硬了,這會兒那沒心沒肺的白眼狼還在一旁一聲聲喚着他的名字。

平時一口一個炮友叫的倒是起勁,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乖乖喊他的名。

他氣,氣對方的故作掩飾,更氣,氣自己的百般縱容。可又有一個聲音在他心裏嘶吼:裴令新,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這不就是你最初設想的嗎!他提出了做炮友,你便也樂得陪他玩兒,不是你說的日久見人心的嗎!

可他又心道,忍耐總該有個限度的,他的目的是謝靜仁的身心,那便缺一不可。可謝靜仁卻仿佛得寸進尺,一顆心包得密不透風,他怎麽能忍,他又該怎麽忍?!

正巧遇上一處紅燈,他停在了最右的一條道。腦中迅速地描繪了附近的地圖,他打了方向燈就朝右轉去。

停至一條漆黑無人的巷子裏,他熄了火,頓時只剩謝靜仁的喘息和車外擋也擋不住的野貓叫春聲。

裴令新下了車,步至另一邊又抱出了謝靜仁,雙雙去了後座。

幾乎是關上門的一瞬間,謝靜仁便朝他撲了上來,跨坐在他支起的小帳篷上,左右磨蹭,嘴裏糯糯喊着:“裴令新…我要…”

裴令新看着他,手摸向後臀,指尖按壓着臀縫處,問他:“想要?”

“唔…要…”謝靜仁答着,就要上來親他,他卻無情冷漠地撇開,繼而又捧着謝靜仁的臉頰啞聲說:“要?那就自己來。”

謝靜仁睨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去咬他的下巴,啃他的頸側,伸手向下拉開了裴令新的拉鏈,掏出那硬得滾燙的性器。

繼而又褪下自己的褲子,坐姿使他無法褪盡,只能堪堪拉扯到穴口以下,不過也足夠了。他一手套弄着裴令新的粗長,另一手向後顫顫巍巍地拿出了那截戳在自己身體裏的小玩意兒。它還在震動着,謝靜仁又扭捏着不一鼓作氣拔出,那玩意兒碾到了穴口,謝靜仁下巴抵在對方頸窩,頓時一口熱氣迸發在了裴令新頸側。

惹得裴令新仰了脖。

咽喉都送到了自己面前,哪有不嘗的道理?

謝靜仁張了口含住了那喉結,身後兩根手指在自己的身體裏進出,舌尖便也模仿着那弧度,伸了又退,一下下點在那軟骨頂端。

裴令新按了他的腦袋,讓他服務,允他放肆,哪怕把命直接給他都行。

謝靜仁玩弄了片刻,嗚嗯着往後用力推開裴令新的手。他擡了頭,單手撐在了車頂上,又緩緩起了身,将裴令新那硬挺的東西抵到自己身後。

他找不準技巧,摸不準位置,龜頭磨蹭着臀縫,心裏又帶了絲膽怯,以至于試了好幾次都滑了出去。他終于放棄了,一聲泣音,他求救道:“裴令新…”

裴令新忍着要長驅直入的欲望,裝了個一本正經,做了個循循善誘。謝靜仁不是嘴硬嗎,不是犟得很嗎,他不說清楚,那他又怎麽知道他要什麽。

“怎麽?”他問。

“幫我…”

“幫你什麽?”

“嗚…幫我弄進來…”

“弄什麽?弄進去做什麽?”

沒了回話,謝靜仁與他胸抵着胸,磨蹭着,仿佛各自的兩粒東西在互相親着吻。實際被親到紅腫的嘴湊到了耳旁,嗫嚅道:

“裴令新…你操操我…”

裴令新聞言眸色驟然一深,雙手摸索到謝靜仁身後,堪稱粗暴地掰開了兩瓣臀肉,伸指搗弄數下,接着在沒退出來的情況下,便握着自己青筋盤虬的猙獰硬物,蹭着手指捅了進去。

謝靜仁頓時散了一身的力道。他重重地坐下,撐着車頂的手也失了力氣,只能搭在裴令新的肩上。

車廂空間狹小,不容他們找到最适合的角度,裴令新沒法進的太深,堪堪進去一半。這一半也足夠謝靜仁受的了,況且裴令新的手指還留在裏面,将穴口撐到難以想象的大小,他覺得自己簡直就要被撕裂。

裴令新空了的一只手沿着他的脊背摩挲,在他的尾椎骨處用力按壓,往上到了腰窩卻是只将将搭上,指尖與皮膚若即若離,留了一片難以啓齒的癢,可身下卻是分毫不動。

裴令新說讓他自己來。

待謝靜仁習慣了身後的脹滿,他撐起了腰,想去解身上襯衫的扣子,可手指卻仿佛和那扣玩着捉迷藏,動作了半天才解了兩顆。他內心急切,幹脆不解了,将自己襯衫下擺一撩,胡亂卷了兩下便咬在了嘴裏,露出胸前白皙皮膚和兩粒早已挺立的紅豆,送給裴令新。

裴令新如他所願地含住一顆,他身下也開始了自主服務。裴令新吮含着他胸前乳尖的時候微微向前壓去,腰被折出了一道弧,他找不到着力點,只能反過手撐在前排的副駕駛靠背上。臀部擡起又落下,緩慢套弄着那粗大的柱體。

裴令新松開了口中的食物,不滿道:“這麽慢,你是在撓癢嗎?”說罷,手上不輕不重地打了那臀肉一下,“啪”的清脆一聲,印上了幾道黑暗中看不見的紅。

謝靜仁半阖了雙目,羞恥心盈滿了胸膛。他想咬唇,卻被口中的襯衫阻攔,只能盡着所剩無幾的力氣抿緊。

裴令新已退出了那根在他穴內的手指,搭着濕液與其他的手指一起,揉捏着兩瓣柔軟的屁股肉,随着對方逐漸加快的上下起伏往兩邊掰扯,牽扯着中間的穴肉。

車窗外野貓又“喵嗚”數聲,聽得謝靜仁都渾身炸起了毛。跪得久了膝蓋有些疼,他活動了下雙腿微乎其微地挪了下位置,連帶着臀部左右磨蹭兩番,再下落時深埋體內的龜頭正巧頂到了那點腺體。

他瞬時抽泣一聲,散了勁,挂在裴令新的肩頭不知所措。裴令新接過了他的活,胯下發着狠地向上挺弄,不多時,謝靜仁搭在內褲邊緣外的陰莖便射了精,一股股濁液髒了裴令新整潔的襯衫。

一股腥澶氣息頓時在車廂內四溢。裴令新身下更是肏得兇狠,原本沒照顧到的幾寸又進去幾分,操幹得謝靜仁幾乎神魂颠倒,沙啞的聲音蕩在耳旁:“不要了…慢…慢點…”

裴令新此時又豈能依他所言,一下接一下的夯幹地更用力。他身下仍穿着褲子,肢體相撞的聲音随之變得沉悶起來。

求饒成了抽泣,每一聲嗚咽都成了支離破碎,謝靜仁在這痛與樂并存的酣暢淋漓中竟還有精力控訴着對方:“嗚…裴…裴令新…你混蛋…”

“你欺…欺負我…”

裴令新心中好笑,欺負人的地方片刻不停,甚至加快了頻率。

大拇指薄繭處按壓對方眼尾的那顆淚痣,他心道:明明是你這個小混蛋一直在折磨我啊。

随後又是數百下的頂撞,裴令新終于是教訓完了這混蛋,盡數射在了濕熱的腸道內。

謝靜仁被他無邊無盡的操弄搞得已經暈了過去。他雙唇微張,眼角還帶着未幹的淚水,正巧停留在了那淚痣上。裴令新伸手為他抹去,将人橫放在了車後座上,又抽了紙巾擦拭了自己下身,整理好了彼此衣衫,這才回到駕駛室,疾馳回到了家。

停下了車,謝靜仁又幽幽轉醒過來,可讓他自己上樓已是癡人說夢。幸好裴令新住的頂樓有直達的電梯,他将謝靜仁打橫抱起。

謝靜仁伸手扒着他的脖頸,身體軟成了泥,嘴上不饒人地還在一字字叫着他的名。

“裴令新…令新…”

裴令新低頭輕啄了一記唇,電梯“叮”的一聲響,到了所在的頂層。

裴令新略傾下身騰了根手指在門鎖上按了指紋,進去後踩掉了皮鞋,徑直進了卧室将謝靜仁丢進床鋪。

終于卸盡了衣物,沒了阻擋,方才射進去的液體在穴口探頭探腦。裴令新從背後覆上了他,将那試圖溜走的逃犯堵回,順着濕滑輕而易舉地又将自己挺硬起來的性器插了進去。

謝靜仁清醒了,卻也近乎是任人擺布。口中的喘息呻吟抑制不住,身後的抽查幹弄逃離不得。

是裴令新的爆發,是裴令新的懲罰。

謝靜仁又在這仿佛永無止盡的性事中失了神,卸了甲,在髒了裴令新的襯衫後又髒了家裏幹淨而散發着柔軟劑清香的被褥,終于丢了意識。

裴令新按着人挺弄,硬柱抽動,最終又将白灼盡數釋放在了對方體內。他也不退,就這麽抱着人躺在了床鋪中央。彼此身上都汗流浃背,搭在一起黏膩不堪,他卻巴不得彼此能夠再進一步交融。

說他瘋了也好,說他狂了也罷,他想将那些液體留在謝靜仁的體內,恨不能對方立即長出個子宮來,留下自己的精子,再用另一個小生命綁着他,不讓他逃離自己身邊。

摟在對方腰腹上的手逐漸向上,摸到了喉前的凸起。謝靜仁在睡夢中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不禁吞咽了一下唾液。那軟骨在裴令新手中上下滾動一番,滾進了他的血液,如多米諾骨牌一般撞倒了一連串心神。

時隔十數日的同床共枕,相擁而眠。他輕啄着謝靜仁的後頸,親吻着謝靜仁的發,最後蹭上耳後,低喃道:“謝靜仁,你什麽時候能像你在床上一樣,再好好喚一次我的名?”

翌日,謝靜仁醒來都已是黃昏日暮,身上已被清理幹淨,一時讓他不知身處何處,今夕何夕。

身下床單被換了一套新單色,只是那淡淡香氛與他昨晚模糊迷離時,與他之前的每一個在這裏留宿的夜晚都相差無幾。他撐開哭得有些腫的眼簾,身體一動便是蔓延到全身的酸痛,想要發出點聲音,可喉嚨像是拆卸後被丢進滾筒洗衣機攪了數百圈後又安裝上來似的,一震就沙啞得疼。

一片茫然恍惚中,裴令新正巧端了杯熱水進來看他,見人醒了便上前伸手在他額上覆了會兒,接着拿過一旁枕頭墊在他身後,将那熱水遞給他嘴邊,說:“還有點熱,先喝點水,待會兒吃點東西墊了胃再吃藥。”

謝靜仁就着對方的手喝下了整杯熱水,終于堪堪得以開口,只是依舊如同沙礫:“還不是因為你。”

裴令新放下了空杯,玻璃與床頭櫃相撞發出“吧嗒”一聲,在這缱绻詭異的氣氛中分外鮮明。

裴令新倏地道:“謝靜仁,你為什麽就是這麽輸不起?”

謝靜仁聞言渾身一震,他顫抖着反駁:“你不要亂說,我沒有。”

裴令新盛氣淩人:“你輸不起自己的心。”

“我們只是炮友。”他開始答不對題。

裴令新卻一字一句道:“我們結束這段關系吧。”

謝靜仁聞言仿佛從裏到外都抖了起來,他整顆心都亂了。潛意識裏最不想聽到的話終究還是被道出,他盯着對方胸前的一粒扣子道:“我說了我沒有……”

“可是我有!”

裴令新吼得響,仿佛震耳欲聾,将謝靜仁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驚得死了又活。

他雙唇翕合,那種搜遍腦內的詞彙庫後依舊無言以對的無措感紛至沓來。他只得攥緊了身上的被子,如同等待審判。

裴令新道:“你不是說炮友有了喜歡才麻煩嗎,那我們結束吧。”

夕陽照進房裏渲了一片橙,裴令新的臉色卻冰冷如窖。

晌久,謝靜仁垂着的雙眼微眨兩下,終于開口:“結束就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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