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第二天一早,晉助恢複意識後,出奇的冷靜,讓本來擔心他會崩潰做出出格事的桂更擔心了。
銀時還在昏睡着,昨夜裏雅子幫他的傷口包紮好後,他就昏過去了,經受了心理和身體上的雙重打擊,能保持清醒到現在已經是全靠意志撐着了。
雖然是睡着了,但看銀時滿臉冷汗,睡不安穩的樣子,便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了。
雅子和桂為了照料銀時,不讓他做噩夢時壓倒自己的傷口,也一晚上都沒好好休息過陪伴在銀時身邊。
等雅子恢複精神起來時,晉助已經留下一張紙條離開了。
“說什麽他會自己找辦法救回老師的,晉助他還是太沖動了。”桂跪坐在銀時的床鋪邊,一邊給銀時削蘋果,一邊皺着眉頭說着。
銀時看着桂手裏的蘋果,剛道了聲謝謝,想接過來,就眼睜睜的看着桂把蘋果放進自己的嘴裏。
“還有啊!”桂嘴裏嘎巴嘎巴的嚼着蘋果,說道:“雅子昨天晚上悄摸摸的拔了一晚上的頭發,啧啧!我就說老師和雅子有一腿,你看雅子都傷心到拔頭發了。”
銀時腳還綁着木板,沒法動彈,只好用手狠狠地朝桂的腦袋打了一巴掌,“給病人吃蘋果啊!混蛋!”
桂摸着被銀時打到的地方,說着:“抱歉抱歉,忘掉了。”抱歉的把嘴裏剩下的半個蘋果塞到銀時嘴裏。
銀時鼓着腮幫子,靜靜的看着天花板,半響,突然向桂問道:“桂,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桂頓了一下,然後幹脆的一巴掌拍上了銀時的額頭,惡狠狠的說道:“你難道真的信了晉助那家夥的鬼話!在那種情況下沖動是最沒用的辦法,你的決定是正确的!你不用自責了,我們接下來把老師救出來不就行了!”
“但單單靠你們即無錢財又無人脈的村塾窮學生是萬萬不可能。”一道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雪乃裏!”桂和銀時驚訝的看向來人。
“我一聽說松陽私塾出事了就立刻趕了過來。”雪乃裏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的走進了和室,“我和雅子姐姐商量過了,她和我都希望你們跟我一起離開,去佐佐木府上”
“佐佐木府上有許多優秀的武士和高階層的人員,如果你們想救出你們的老師 ,他們會對你們有很大的幫助的。”雅子從門口冒出身影,叼着煙補充道。
“雅子你呢。”躺在床鋪上的銀時突然擡起頭看着雅子問道,“你會和我們一起去嗎!”
“嗯啊。”雅子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她召喚不出青煙了,那個金字自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就再沒出現過。但是她就呆呆的守着酒館也不是辦法,還是先跟着銀時他們之後再看情況吧。
佐佐木府坐落在州最繁華的地方,裝修精致奢華的府邸,一路上衆多向他們鞠躬的侍女夥計,都讓銀時和桂吓了一大跳。
“原本以為大家是一起窮的,沒想到雪乃裏居然背着我們自己偷偷當了闊太太。”銀時一臉仇富的湊到桂耳邊酸溜溜的低聲說道。
雪乃裏恰好這時轉過頭,銀時吓得一個抖擻,尴尬的歪過頭吹着口哨。雪乃裏瞥了眼銀時,笑了笑,說道:“佐佐木大人身體不适,不能親自招待你們了,再往前去就是給你們安排的住所,想吃什麽想要什麽直接和侍女說,他們自然會給你們準備的。”
“還有,”雪乃裏眯起眼睛,湊到銀時和桂的耳邊,低聲的說道:“再往裏去是那些攘夷武士的住處,平日裏也會有一些有能力的武士來往,記得好好把握住他們。”
銀時和桂瞳孔齊刷刷的瞪大了一秒,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一齊向雪乃裏點了點頭。
雪乃裏滿意的勾起嘴角,輕盈的轉過身,笑着對雅子說道:“雅子姐姐的住所不在這,跟我來。”
雅子住的和雪乃裏極近,雪乃裏退下侍女,關上門,一嗞溜跑到桌邊坐下,托着下巴盯着雅子不放。
雅子笑着拍了拍雪乃裏的頭,說道:“好久不見,你真是長大了不少。”
雪乃裏笑彎眼睛,順和的點了點頭。
“族長生病這麽久,宗族那邊沒動靜嗎?”雅子垂下眼,突然問道。
雪乃裏一愣,然後呼地一笑,“真是這麽都瞞不過雅子姐姐呢。”雪乃裏睜開眼,黑色的瞳孔裏折射出亮光,“都準備好了哦,宗族長老已經控制住了,下任族長繼承人我也挑選好了,現在就等着他死了。”
“真沒想到堂堂佐佐木族長會落得如此下場,他要是知道一開始就是被你利用的話,那可真是有趣了。”雅子吐出一口煙,打趣的說道。
“這裏猜錯咯!”雪乃裏笑嘻嘻的托着下巴說道:“他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目的,只不過我給了他一點誤導罷了。我的愛人不是青木大少爺,我也不是因為青木大少爺抛棄我才因愛生恨的。我和佐佐木的關系一開始就是互相利用,只不過他輕視了我這麽一個滿腦子情情愛愛的小游女,被我留的一手給搞倒了。”
雅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像是想通了什麽,無奈的笑了笑,道:“真是小看了你呢。”
胧是在訓練場訓練時被告知松陽被抓過來的。
羽穿着黑色的緊身訓練服,從窗外跳到了胧的身邊,嬉皮笑臉的大聲喊道:“喲!胧!猜猜我帶回來誰?”
胧悶着頭一個勁的訓練,不吭一聲。
羽毫不在意胧的冷漠,興沖沖的說道:“我把大人帶回來了!或者說,叫他吉田松陽!”
胧的肌肉一繃,猛地轉頭瞪向了羽。
“呀~真是想不到呢,你居然可以忍耐幾年不去看望老師。”羽随意的在訓練場繞着胧踱步,“很想你的老師吧,明明你是他的大弟子,卻不能陪伴在他的身邊,還要為他打掩護,羨慕嗎?看到那些不知打哪兒來的野孩子瓜分了你的老師!寂寞嗎?生氣嗎?明明他是因為你而誕生,卻被別人奪走!”
胧僵硬的蹲在原地,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羽“唰”的一聲,把鑰匙丢在了地上,忍着內心的愉悅說道:“這時松陽監獄的鑰匙,放不放他是你的決定。”
胧顫抖的越來越厲害,腦子裏一片空白,等到他恢複冷靜時,羽已經離開了。
胧撿起地上的鑰匙,飛身來到了監獄,監獄的走道并不長,但胧走在上面的時候卻覺得格外漫長,好像時間都被放慢了一般。
“撲通!撲通!”心髒劇烈的跳動,胧走到了關松陽的那間監獄的門口。監獄裏高高的窗戶投下一片月光,照在松陽身上,松陽閉着眼,靜靜的養神,一如還是奴隸時的幼年胧偷偷盯着松陽看的時候。
真好,老師他又回到他身邊了。胧頓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月下的松陽,半響後,他将準備拿出去的鑰匙收了起來。
☆、花魁
雪乃裏自從出生起就知道自己是與衆不同的,她患有超憶症,她在母親的肚子裏時,出生後的嬰兒時的記憶,她都記得。
她的母親是個落魄的花魁,因為她出奇的美貌,她也曾經是花街上風頭最盛的那個花魁,但是她作為一個花魁,犯了最不應該犯的錯誤,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一個人。
在那個沖動的夜晚,她的母親和那個人私定終身,那個人向她的母親約定好,在月圓的夜晚帶她逃走。
結果當然是失敗了,當紅的花魁為了男人私奔,甚至還懷了孩子,可以說她的花魁生涯徹底完蛋了。
私奔失敗後,那個男人直接抛棄她跑走了,母親雖然還留在花街,處境卻大不如前了。
雪乃裏一直知道她的母親是個空有美貌沒有腦子的女人,雖然被抛棄後仍幻想着終有一天他的情郎回來接她。就這麽一個膽小懦弱菟絲花一般的女人卻在一個傍晚在房間裏上吊自殺了。
多麽愚蠢的女人啊。小小的雪乃裏抱着膝蓋蹲在母親上吊的那間房間門口,看着花街上的守衛随意的将她母親的屍體拖出去。
花街看上了雪乃裏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将她也納入花魁後備軍,精心培養。
成為花魁後會怎麽樣雪乃裏心裏再了解不過了,她故意将花魁各項技能的訓練考核中表現得極差,将自己僞裝成諾諾弱弱不成氣候的樣子,不敢惹人起眼。
就在雪乃裏一心想着混混沌沌的度日之時,那個從天而降的少年就這樣強勢的把雪乃裏對未來的規劃全部打亂了。
盈盈的月光下,那個束着黑發馬尾的少年懷裏抱着嗷嗷直叫的奶貓攀在後院的櫻花樹上,明朗的向樹下的雪乃裏笑道:“抱歉抱歉!沒想到這裏有人,打擾到你了!”
雪乃裏捂着撲騰撲騰直跳的心髒,眼裏第一次有了光。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
那個少年是青木家的大少爺,他一有機會就會溜到這個偏僻的院子裏,時而帶些女孩子愛吃的甜點,時而帶些街上火熱的小玩意。一點也不像是個大少爺。
少年在一次見面時向雪乃裏解釋了這個奇怪的差異,“我其實不是青木大少爺啦,我只是個家丁的兒子,因為和大少爺長得特別像,所以被族長帶着放在大少爺身邊,嘛也算是保護少爺的手段吧。”少年歪過頭,看向坐在他身邊啃着糕點的雪乃裏,笑着說道:“我真正的名字是叫三羽翔太,不過已經好久沒人叫過了。”
“告訴我真的沒問題嗎?”雪乃裏看向絲毫沒有猶豫就将這個秘密告訴她的三羽翔太,問道。
“嘛~”翔太仰着頭,看着天上的明月,明朗的說道:“因為是小雪,所以沒問題。”
少年和少女的感情總是來得那麽突兀,又那麽深刻。
三羽向雪乃裏約定好,他帶他逃走,逃到他的家鄉,一個平和美好的鄉村。
“我已經和族長說好了,等我今天回族裏把行李錢財收拾好帶着,我就去村裏找你。”那個少年趴在圍牆上,露着半個頭,向牆下的少年描繪着美好的未來。
但是他沒有來。
雪乃裏裹緊身上的衣服,狼狽的找了處屋檐,縮成一個團躲雨。突如其來的背叛讓她腦子裏一片雜亂,接下來該怎麽辦呢,花街是絕對不會再回去了。
雨啪嗒啪嗒的搭在地上,濺起的水弄濕了雪乃裏的衣服,雅子就是再這個時候把她撿回去的。
酒館的生活是雪乃裏最愉快的時光,忙碌間雪乃裏也會突然想到:啊,她和母親真不愧是母女呢。
她沒有去找三羽,因為不想再回想起她自己曾經犯下和她媽媽一樣愚蠢的錯誤。
青木少爺結婚是個契機,雪乃裏掙紮了許久,還是放不下心裏的執念。
看一眼就好,雪乃裏在心裏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
但是
三羽已經死了,在那個他們約好一起逃走的日子。
也對,一個大家族怎麽可能會把一個和未來族長長相一樣的隐患放走,既然不能利用,就只能滅除。
雅子是在銀時的攙扶下回到酒館的,一路上,她的腦子從混亂逐漸清晰,踏進酒館的那一刻,她已經想好了計劃。
她的愛人沒有背叛她,她要為她的愛人報仇。
佐佐木家族一直貪戀青木家霸占的一塊寶地,為此使出不少手段,但偏偏在就快要成功之時,青木大少爺攀上高枝了。
就在佐佐木族長氣得咬牙切齒之時,雪乃裏找上了他。
這是一個雙贏的合作。
雪乃裏想要複仇,佐佐木想要利益。
“妾身永遠也不會原諒那個男人,她将妾身的心肆意踐踏!”佐佐木看着眼前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述說着她被青木抛棄的事跡,高興的同意了和雅子的合作。
雪乃裏回到花街,大肆宣揚自己的悲慘事跡。當初三羽來找她時不是沒有人看到,人們把那個人當成青木少爺,這下謠言越傳越真,越傳越兇。
一向心高氣傲的平部家的大小姐得知後,當即和這個向他獻殷勤許諾只愛她一人的青木大少爺取消訂婚了。
佐佐木這時候出場,抱着哭泣的雪乃裏将青木少爺一棒子打成登徒子。為了博得美人歡心,狠狠地把青木家打壓了一番。
這時,路人看完這一場英雄抱得美人歸的好戲後開心了,民間還流傳起佐佐木與花魁的故事。佐佐木也開心了,得到了他想要的還獲得了好的名聲。
但雪乃裏還沒開心,她想要更多更多,而不是現在這個被動的岌岌可危的處境。
在花街這麽多年,她學到的遠比其他人想象的多。
政客,商人,還有天人。
他們以為區區花魁不過是解壓娛樂的工具,根本不将花街上的女人放在眼裏。而正是他們的這種心态,他們毫無顧忌的交談,讓雪乃裏學到了政事,商務以及天人遠超地球的手段。
雪乃裏用在一個擅長制藥的天人身上偷學而來的藥用在了佐佐木身上,佐佐木的族長生病了,但又不能倒下。
雅子貼身照料着佐佐木,僞裝成他處理家務政事,花街學來的知識足以讓她穩定住佐佐木家族的發展。
但佐佐木生病太久必定會惹起懷疑,雪乃裏先下手為強,以族長的名義召集宗族長老,趁此下藥将長老們控制住。
之後,雪乃裏在佐佐木的兒子中挑了一個年級尚幼性情懦弱的養在身邊作為下一任族長。
一切都安排好後,雪乃裏坐在軟墊上,看着窗外的那棵埋着她從林間找回來的三羽屍骨的櫻花樹,低聲的呢喃道:“母親,你看,我還是和你不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講的是雪乃裏的故事,一個在洗澡時突然想到的故事。
私心還是很喜歡這個故事的,但筆力不足,實在是寫不出我想要的感覺。
☆、彙和
“桂!桂!我這樣穿真的沒問題嗎!”銀時跪坐在桂的旁邊,僵硬的扯着桂的衣袖,緊張到話都說不利索。
“放寬心,銀時,你看上去超級帥的,就算是去牛郎店也絕對是頭牌!”桂拍了拍銀時硬繃繃的肩膀,悄悄的向他比了個大拇指。
“是嗎~”銀時放心的舒了口氣,說道:“等會就靠你了啊!桂!阿銀我超級不擅長這種社交的。”
“包在我身上,保證完成任務!”桂嚴肅着臉,眼神深邃的望向銀時,從懷裏掏出一本小本子,說道:“我已經把最近熱門的民間傳聞,肥皂劇,以及近幾年大媽最熱愛的話題都調查好了!”
“混蛋!”銀時恨鐵不成鋼的一巴掌拍在桂的腦門上,喊道:“你是想和那些攘夷武士讨論惠香的愛人究竟是她離家出走的媽媽的二嫁兒子還是她爺爺早年在外打工一夜情留下的種嗎!”
桂捂着被打的腦袋,滿心都是好學求知向上,舔着臉向銀時追問道:“所以惠香的愛人究竟是她離家出走的媽媽的——”
銀時黑着臉一拳上去,打斷了桂的發言,滿臉絕望的哭喪着臉說道:“完蛋了!我就不該信你!”
人話不能說得太滿。
銀時一臉懵逼的跪坐在角落裏,呆呆的看着桂和那些武士相談甚歡。
“進展的如何?”雅子接着送茶水的理由進來,看到蹲在一旁發呆的銀時,忍不住湊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嘛~進展還算是蠻順利的,這次應該能和長州那邊的攘夷部隊接上頭。”銀時從滿臉幻滅的神情中恍惚過來,摸着頭回到:“難道我真的是落時了嗎?現在都流行談這種家庭倫理玄幻故事了嗎?”
“不過,桂還真是厲害了。”雅子笑着拍了拍銀時的腦袋,又看向了人群中光彩奪目的桂。
“嗯,是啊。”銀時也向那群武士們的中心望去,平日裏看上去不正經的桂此時此刻自信的站起身發言,吸引了無數武士的效忠。“向資深的攘夷前輩學習,快速收集各地攘夷進展情況,并能有效的組織起各地部隊。桂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優秀了。”而我,在他的背後為他揮刀斬敵便足以。
“對了!”雅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忘記通知,歪過頭,說道:“最近風頭很盛的鬼兵隊也來咯。”
“啊~就是那個一股子中二病的隊伍啊~”銀時犯難的撓了撓白毛,說道:“桂那邊也差不多好了,等桂一起出去接待吧,阿銀我和中二病最合不來了。”
“你在說誰是中二病啊!”一道聲音從銀時的身後傳來。
銀時一頓,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去,高杉穿着黑色的修身制服帶着一批手下抱着胸氣勢洶洶的的站在銀時身後,俯視着銀時。
桂和武士們也都注意到了鬼兵隊的到來,紛紛簇擁過來招呼交談。
“晉助,好久不見。”桂在武士的擁護中走上前,和高杉握了手。
“啊~”高杉應道,“桂你也成長了不少呢。”話音剛落,就瞥着眼若有若無的看了銀時幾眼。
銀時尴尬的撓着臉尬笑道:“怎,怎麽回事。這種同學聚會只有阿銀我一個人還是個廢材大叔,其他人都發家致富似的奇怪氛圍,阿銀我也有好好努力好不好,只不過阿銀的技能的全部點在武力上了嗎!隊裏的指揮有你們就行啦!”
晉助不屑的啐了一口,發出一聲冷哼。
“喂喂!”銀時立刻就炸了,額頭上突突的跳着青筋,他一步上前揪住高杉的領子喊道:“別以為穿上看上去很高級的制服,再配上10厘米高的靴子就可以一副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拽樣,你個臭矮子!”
“哈!”晉助也青筋直跳,喊回去:“我的發育期還沒過,我還會長的!倒是你,哼!”
“你果然在意你的身高吧!你哼是什麽意思啊!混蛋!”銀時厭惡的撅着嘴,斜着眼看向眼前的晉助。
“別吵啦!”常年和事佬桂拍着兩人的手,試圖将兩人分開,說道:“這樣吧,大家各認一半。銀時是個廢材卷毛,高杉是個裝逼矮子,好了嗎。真是的,都那麽大的人了,還要我來勸架。”桂像是看看調皮搗蛋的孩子一樣無奈的嘆了口氣。
銀時和晉助雙雙黑臉,然後默契的一人擡起一只腳,将一旁的桂毫不猶豫的踹飛。
打鬧結束後,是一本正經的讨論。
“東面的攘夷隊伍已經加強了攻勢,天人的态度也越來越不明朗,也就是說。”桂拍了拍桌子,認真的說道:“我們該上戰場了。”
“嗯!”晉助手支在桌子上,雙手交叉托起下巴,一臉沉思的樣子說道:“鬼兵隊的人員,武器,裝備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我在各州都有據點,可以立即補充資源,所以我随時可以出動。”
“啊~阿銀我都無所謂啊~”銀時側着身吊兒郎當的翹起腿,手還插在鼻孔裏扣啊扣的。
“笨蛋!嚴肅點。”晉助跳了跳青筋,一巴掌拍在銀時的腦袋上,忍着怒氣說道。
“阿銀我都是認真的。”銀時被拍了後,難得沒有耍滑頭,認真的擡起眉眼看向眼前的桂和高杉,“我就是一把刀,你們想把我使在哪就使在哪。與此同時,我也會保證,我一定會用我手中的刀保護好你們的。”
高杉和桂同時愣了愣,半響,揚起笑言,異口同聲的回到道:“誰要你保護啊,保護好自己再說吧,笨蛋卷毛。”
“喂喂~你們對卷毛有什麽意見嗎!”銀時不滿的鼓起嘴,不爽的說道:“啊~啊~兩個直發就可以這麽嘲笑一個可憐的卷毛嗎!又不是我想要卷毛啊!阿銀我也想要一頭飄逸的直發啊可惡!我也想要體驗一下當帥哥的滋味啊!”
“誰跟你在讨論卷毛了啊!笨蛋!”晉助無奈的扶着頭,捂住直跳的青筋。
“就是就是!”桂向前探出身子,認真的說道:“銀時你就算是直發也不會成為帥哥的哦!”
“什麽啊!桂!你是怎麽一臉平和的說出這麽傷人的話的!”銀時氣呼呼的喊道。
此時還沒上戰場的三人,內心懷着忐忑,不安。在互相打趣緩解對未來的恐懼之時,心裏還有着一個堅定的信念,老師。
☆、後來
上戰場後生活發生了不少變化,但又感覺好像還是如往常一樣。
“等我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去鎮上買草莓牛奶!”銀時疲憊的用衣袖蹭去快要淌倒眼睛裏的污血,手裏用力握緊被血液浸濕的滑不溜秋的刀柄,向後退一步,重重的靠在桂的背上。
“那我就去那家面館好了,那家養的肉球我還沒摸夠了!”桂擦去嘴角凝固的血跡,沉着目光警惕的看向将他和銀時包圍起來的天人,道:“不過看來,在那之前,我們要先解決一些看上去就很倒胃口的家夥呢。”
“吶!可別死了啊!”銀時腳一用力,一蹬地,在揚起的灰塵中沖進了敵人中。
“你才是,千萬別拖我後腿啊!”桂壓下嘴邊的笑容,凝着嚴肅的神情也沖了出去。
“哈~哈~”銀時彎下腰手撐着膝蓋上,手臂已經累到不斷抽搐握不住刀柄了。
桂将刀插在土裏,借着刀身支持着瀕臨崩潰的身軀,笑着說道:“喂!你沒倒下吧,白夜叉!”
“你才是,狂亂貴公子,噗哈哈哈哈哈咳咳咳!這到底是什麽中二滿滿的羞恥名字啊!”銀時捂住因為笑得太用力而撕裂傷口溢出的血,勾起嘴角認真的回到:“放心吧,貴公子!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的。”
桂皺着眉看着又開始向他們包圍的天人,不耐煩的輕聲道:“真是像打不死的臭蟲一樣。”
突然,天人之中傳來一片驚呼聲,包圍的天人中突然出現了一只黑色的隊伍硬闖出了一個缺口。
高杉晉助騎着馬利落的用刀斬下一個天人的頭顱,揚起的鮮血濺到了臉上,他看到了背靠背互相支撐的桂和銀時,一直擔憂的臉色才總算是緩和過來,說道:“居然還沒死,值得鼓勵。”
“鼓勵個屁!你再晚來一秒,你就要失去你的兩個可愛的同學了!”銀時和桂兩人看到鬼兵隊來了,心下一松,噴着血向晉助不耐煩的抱怨道。
“抱怨等會再說。”晉助手上動作不斷,沾上鮮血的臉如同死神一般在天人中厮殺“等我先解決了這些渣渣。”
“疼疼疼!輕點輕點!”銀時猙獰着臉,一手用力拍着桂的背,痛得嗷嗷叫。
“別亂動,我馬上就處理好了!”晉助觸不及防被銀時的腳踹到臉上,黑着臉用力摁住銀時的手臂,吩咐他的副手趕緊來上藥。“你能不能像桂一樣安靜點!”
“那是因為桂那家夥直接痛到暈過去了啊!!!”銀時滿臉恐懼的看着向他一步一步靠近的副手。
事後,銀時捂着傷口,兩眼翻白生無可戀的躺在被鋪上。
“笨蛋!”晉助氣喘籲籲的抹去了頭上的汗,“早點這麽配合不就好了嗎!”
“這次天人的攻勢很猛呢。”躺在銀時一旁的桂小心的避開傷口翻了個身,“就像是,”
“對持久戰不耐煩了。”晉助沉下臉補充道,“幕府和天人已經妥協了,就差我們這批不肯放棄的攘夷隊伍了,他們想加快進攻了。”
“隊伍裏的裝備和武器都破損了不少,坂本他昨天去拉資金,結果并不樂觀。”桂皺着眉補充道。
高杉沉默的低下頭。
“喂喂!這種頹廢的氛圍是怎麽回事!”銀時不爽的蹬了蹬被子,“還沒打呢,就自暴自棄,你們現在可真不像平時的你們啊!平時的那股子勁去哪了!不就是天人嗎!再多我也給你們打下了!”
晉助和桂愣愣的看着沖他們大聲的指責的銀時,雙雙笑出聲,“你說的對,銀時,區區天人,來再多我們也可以把他們打下了。”
“我倒是擔心太多了,一切都還沒定了。”晉助突然轉過身,掏出一張信件,道:“雅子寄來的,我還沒拆開,要一起嗎?”
“欸!雅子第一次寄信來呢。”銀時爬到晉助的身邊,一把搶過信紙拆開來看,“唔,我來看看,銀時要少喝點草莓牛奶,會得糖尿病的。哈?阿銀我的身體不要太健康。嗯,桂,少看點倫理愛情劇,肉球有瘾,要戒掉。還有晉助,不要去花街哦。”
銀時讀到這裏,猛地頓在,和桂雙雙僵硬的看向高杉:“等等,矮衫你,難道已經!”
“咳咳!”高杉晉助滿臉通紅,尴尬的咳嗽兩聲,“沒,沒有,咳!只是去喝點酒。”
“呸!阿銀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銀時手指着高杉晉助控訴的說道:“這種男人騙人的話你以為阿銀不懂嗎!啊~啊~晉助已經先我們一步成為大人了!”
“咳!笨蛋!閉嘴!說沒有就是沒有!”晉助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了銀時的腦門上。
“等下次見面,給你們做壽喜燒。”桂撿起信紙,接着讀了下去,“什麽啊~這種畢業會上老師給學生告別語的既視感。”
“不知道。”銀時撓了撓頭,壓下了心底的異樣感。
如果當時就察覺到就好了,如果那時候寫封信回去問問,也許還趕得上那頓壽喜燒。
之後發生的事就像一場夢一樣。銀時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滿手鮮血,戰争失敗了,桂,高杉和坂本也離開了,而他,一下子失去了他的世界。
“所以,雅子果然是天人啊。”多年後,已經成功進化成廢材大叔的銀時,看着突然從眼前消失的雅子,懵逼了半響,轉頭對着坐在自己身邊的桂說道。
“欸!難道不是因為對自己曾經的弟子戀戀不忘所以還魂的女鬼嗎?”桂一臉狀态外的歪着頭,回到。
“笨蛋!都叫你少看點電視劇了!”銀時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桂的頭。
這時,一個人拉開了銀時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銀時一愣,半響,勾起嘴角說道:“你果然也來了,高杉。”
“我只是回來履行那個約定罷了。”高杉晉助輕飄飄的瞥了眼銀時,合起手掌。
三人齊聲道:“我開動了。”
眼前還是熟悉的壽喜燒,但卻早已物是人非。
銀時拿起筷子,透過袅袅升起的熱氣,看到了那個火紅的傍晚。
那個傍晚,三人心裏還滿是對外出的喜悅和興奮,老師和雅子還坐在他們對面,他們眼前是美好的未來,身後是老師的微笑,一切都還沒發生。
如果一切都停在那個時刻
銀時眨眨眼,白茫茫的熱氣後面,是兩個空空的座位。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不寫三三死的那一幕呢,因為沒寫,三三就沒死。(?)或者說我對三三怎麽死的理由還沒編好,在我調整了月龍病嬌的程度後,實在想不出月龍為什麽會不保護老師了。
戰争篇寫得很短,因為雅子和joy4交集太少,寫不到一起,頻繁轉換場景太考驗功力了,俺不行。
接下來是我英的敵聯盟篇,說是敵聯盟,其實就只有某手,某病嬌,某火,某霧待定。
因為我英原着還沒講到他們的身世,所以接下來就看我的表演了,坐等打臉。
☆、廢墟
在銀時他們去戰場後,雅子的生活少了許多樂趣,雪乃裏需要處理政務,也抽不出什麽時間陪雅子。
所以雅子時不時都會回酒館看看,這次的經歷太奇怪了,雅子看了看手中的煙鬥,青煙還是不能召喚出來。
至于信,一開始雅子是沒想特意這麽些的,原本的想法就是寫一個普普通通的家書,寫着寫着,就變成告別信了。也許是經歷了這麽些個世界帶來的習慣,雅子也沒多想,就寄出去了。
但沒想到,突變發生了。
之前住的村子突然被天人襲擊,等雅子得知消息後,在佐佐木府的保衛隊的護衛下,匆匆趕去。
但是,一切都遲了,漫天的火焰吞噬了那個溫馨美好的村子,就連村邊上的酒館和私塾都沒放過。
雅子望着眼前火撲滅後酒館的殘骸,第一次對未來感到了恐慌。
她還能回去嗎?
但還沒等她的恐懼蔓延開來,當天晚上,她就消失了。
突然被傳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雅子好些會才晃過神。
“快,快找到他!”耳邊是茲拉茲啦的電子音,那個人話剛說完,聲音就滅了。
“什麽?找到誰?”雅子皺着眉追問幾句,半響聽不到回應。
真是不靠譜。雅子打量了一下周圍,像是剛剛遭受巨大災難後的廢墟,到處都是斷裂的鋼筋和水泥板。
是被困在這裏的受害者嗎?
雅子從現在所站着的殘垣上跳了下來,順着廢墟一點一點的尋找。
廢墟的地上并不好走,雅子尋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個人影,雅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對這裏是否真的有人産生了懷疑。
就在雅子走神的片刻,地上突起的殘塊絆了雅子一下,雅子猝不及防,摔到在正前面的一個小廢墟堆,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廢墟轟隆轟隆的倒下,揚起一片塵土。
雅子揚起衣袖擋住臉隔絕掉撲面而來的灰塵,待動靜都停下來後,雅子伸手散去空氣中的灰塵,擡起臉,猛地和一個灰發卷毛的孩子兩眼對視上。
雅子一愣,忘了開口。
“你是英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