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男孩抱着膝蓋坐在地上,呆呆的瞪着滿是希冀的眼睛,清脆的少年音因為缺水而有些沙啞,“你是來救我的嗎?”

“唔~”雅子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了,她手托着下巴,沉吟半響,蹲下來直視着眼前的男孩,說道:“你希望我是英雄嗎?”

“我不知道。”男孩瞪着圓溜溜的眼睛,回到:“我不知道,他們都說英雄會來救我的,你難道不是英雄嗎?”

“我可不是英雄啊小鬼。”雅子憋着笑拍了拍男孩的腦袋,“不過,如果你希望我是,我就是你的英雄。”

“我不是很懂。”男孩皺了皺眉,回到。

“沒事。”雅子伸手将男孩抱在懷裏,低聲說道:“你現在只需要知道你安全了,然後好好的睡一覺。”

男孩突然拉着雅子的衣袖,看向了地上,雅子順着男孩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只斷手。

“我的爸爸。”男孩仍呆呆的說道。

雅子壓下眼底的憐惜,将斷手撿起來遞給男孩,拍了拍男孩的瘦小的肩膀。

男孩抱緊懷裏的斷手,将腦袋靠在雅子的肩窩裏,絲絲香氣從金發中飄出,好香,好溫暖。“我們去哪?”男孩突然問道。

“唔~”一想到酒館不見了,雅子頭疼的支吾了會,說道:“不知道呢,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男孩眨巴眨巴眼睛,道:“你去哪我也去哪。”

雅子輕輕笑出聲,安撫的拍了拍男孩的頭,不再說話。

男孩悄悄的盯着雅子的側臉。看着看着眼睛就眯上陷入夢鄉了。

但究竟去哪裏雅子心裏也沒個數,一直都是呆在酒館裏,根本就沒有過這種求宿的經歷,更何況這還是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不是他。”電子音突然帶着滿滿的失望在雅子的耳邊的出聲。

雅子被耳邊的聲音吓了一跳,随即想到的住宿問題,連忙向他問道:“酒館呢?”

“不是被燒掉了嘛。”電子音帶着絲嘲笑的說道,“連個房子都看不好,真是厲害呢小小姐。”

雅子皺了皺眉,冷哼道:“如果不是因為你失誤把我帶錯世界一切都不會發生。”

“還是這麽口齒伶俐的呢,小小姐。”電子音輕笑一聲,“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你讓我找的人都到這時候了還不能告訴我具體消息嗎?”雅子突然說道。

“不行哦~”電子音回道,“到時候自會提醒的。”

“啧!”雅子皺緊眉頭,不再說話。

好在酒館就在不遠處,雅子走了不一會就到了。

出乎雅子意料之外的,是酒館這次居然在城市裏。

雖然看上去也不過是城區偏僻的地方,但相比往日酒館荒郊野嶺的位置,這次可以說是非常有人氣了。

雅子将睡着了的男孩放在裏屋的床上,舒展着四肢伸了個懶腰,打量了一下這個許久不住顯得有些陌生的酒館。

“嗯~”躺在床上的男孩□□兩聲,緩緩的張開了眼。

“醒了。”雅子一邊揉着因為抱着男孩走了許久而酸痛的肩膀,一邊歪過頭笑着問男孩,“餓了嗎?”

“嗯,很餓!”男孩點着頭,脆生生的應道。

“跟我來。”雅子朝着男孩招招手,轉身朝廚房跑去。“唔,還剩下一些蔬菜,啊還有肉。做個什錦蔬菜湯應該還是可以的。”

“有什麽不喜歡吃的嗎?”雅子摸了摸湊在她身邊的男孩的頭發,勾着嘴角問道。

男孩乖巧的搖搖頭。

“那就好。”雅子拿出蔬菜,飛快的洗幹淨,刀影咋閃間已将将蔬菜切成整齊的細條了,再和肉片一齊下到鍋裏,不一會,咕嘟咕嘟冒泡的什錦蔬菜湯就好了。

雅子将盛好的湯放在男孩面前,道“小心燙哦,米飯還沒煮,只好先喝點湯墊墊肚子了。”

男孩舉着湯勺眼睛放光的看着眼前的碗。

雅子坐在男孩對面,悠閑的抽了口煙,看着吃得正香的男孩,說道:“雖然自我介紹現在說有些遲了,但還是要說。我叫雅子,這個酒館的主人。你呢,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男孩一僵,擡起頭,看向正看着自己的雅子,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志村轉弧。

☆、那個少年

他叫志村轉弧,曾經也是一個向往着英雄的普通男孩。

但當他如同所有普通男孩一樣指着歐爾麥特的畫像高興的又蹦又跳跑到他的父母面前叫嚣着以後要當NO.1英雄時,一向待他最溫柔的爸爸第一次打了他。

火辣辣的痛感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笑容還僵硬的挂在臉上,他呆呆的捂住臉,待反應過來時淚水已經溢滿了眼眶,父親留給他一個冰冷的背影,丢下一句:“志村家沒有英雄。”

他不是很懂,為什麽他不可以當英雄。

小小的志村轉弧抱着膝蓋埋頭痛哭,既有臉上的巴掌印的原因,也有心裏小小的對英雄的向往之翼被折斷的原因。

他的奶奶是個英雄,這是他從爸爸的房間找到的照片中得知的。

黑發的年輕女性迎着風微笑,眼裏滿是動人心魄的堅毅。

他舉着照片一路跑到廚房抱着媽媽的腿問道:“這是奶奶嗎?她是英雄嗎?超級帥!我以後也可以像她一樣嗎!”

媽媽那副處變不驚的表情第一次寫滿了脆弱,她驚慌的奪走他手中的照片,語無倫次的支吾了半天,然後拍了拍他的頭,哽咽着說道:“對,她是個超級超級帥氣的女性,但她最不應該做的事,就是成為英雄。”

他低着頭,媽媽放在他頭上的手不住的顫抖,地上“啪嗒”一聲落上一滴水珠,一滴,兩滴。

他一直不懂,為什麽父母對英雄那麽排斥。

直到那天

那天,他如往常一樣,在公園和小夥伴痛快的玩耍後,一蹦一跳的跑回家。爸爸剛剛下班回來,喝着酒看着電視上的新聞,媽媽一把把他拉進衛生間,把他身上的污泥擦幹淨,一切都沒什麽問題。

才怪

他愣愣的坐着地上,看着把他一把推出去的媽媽被轟然倒塌的牆壁壓倒,直到他被爸爸一把抱起,他才反應過來。

他揪着爸爸胸前的衣服,泣不成聲的哽咽道:“爸,爸爸,媽媽她。”

爸爸沉默的流着淚,默默地抱緊他的頭,從即将崩塌的房子裏跑出去。

假的

一隊有預謀又組織的個性者攻擊了這個小鎮,使房屋倒塌是其中一個人的個性。

爸爸抱着他一路逃跑躲到了一個安全據點,是小鎮為了躲避襲擊而建造的。逃過來的居民嘻嘻哈哈的平分着據點裏的水和食物,拍了拍他的頭,安慰他說:“不要怕,英雄馬上就來救我們了,你馬上就能看到歐爾麥特了哦!”

身邊的孩子興奮的圍着那個大人喊道:“歐爾麥特真的會來嗎!太棒了!我要向他要簽名!” 他呆呆的看着衣服上沾着的媽媽的血跡,沒有說話。

假的

這個據點太小,水和食物不夠用,大人們決定分批次轉移到鎮中心的那個最大的安全據點。他和爸爸被安排到最後一批。

最後一批人除了父親外都是一些女性,探路的任務就落在了爸爸頭上,爸爸拉着他走在前面,小心的攀上一塊殘垣,小鎮已經完全變成一片廢墟了。

“轉弧!”爸爸突然大喊了一聲

他聞聲望過去,在他的眼中,爸爸急迫而又絕望的的向他伸出了手,将他推了出去,爸爸身後的那堵牆,緩緩的倒下。

他眨了眨眼睛,恍惚的以為這是個夢,地上的那截斷手在告訴他,別傻了,一切都是真的。

身後的人像是沒看到一樣,嘟囔幾句“真慘!”就急着向前走去。

他被人群擠得踉跄兩步,只得抱起爸爸的斷手随着人群一齊離開。

假的

他跟着人群走了半天,大人嫌他走得太慢,抱着又嫌累,讨論後決定将它留在這裏。

他們費力的一齊搬起一塊石磚,将他藏在一處角落,一個大姐姐摸了摸他的頭,溫聲說道:“不要怕哦,英雄馬上就會來了,到時候你就可以抱着歐爾麥特了!。”

他雙手抱緊懷裏的斷手,乖乖的點了點頭,坐了進去,看着那塊石磚一點一點的把入口的光遮住,“哄”的一聲,他被關在了這個角落。

他等啊等啊,等了好久好久,英雄都還沒來。

為什麽還不來呢?他呆呆的看着懷裏發白的斷手,默默地收緊。

他看着石縫間透出的光變暗又變亮,感受着胃裏的炙熱撕裂感漸漸麻木,看着手上的力氣漸漸流失,變得和爸爸一樣蒼白無力。他知道,這是死亡慢慢向他靠近的跡象,就像爸爸和媽媽一樣。

他不想死。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英雄都是假的,虛假的宣稱着會救出所有人,真是虛僞的謊言啊!

“我沒有名字。”他聽到自己這樣對雅子說。

職業英雄的奶奶,他不要。

“我可以叫阿雅嗎?”他拽着雅子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問道。

雅子輕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腦袋,對他說:“每個人的名字都是獨一無二的,你的名字也一定有他的意義。”雅子看到了他委屈的可憐樣,忍不住無奈的說道:“在你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前,我就先叫你阿雅吧。”

雅子是救他出來的那個人,一個美麗溫柔的普通人,她沒有個性,如果有,那一點是廚藝類的個性。他一邊想着一邊忍不住扒着碗喝了兩口。

她就像一道光一樣和這個虛僞的英雄世界格格不入。

死柄木吊,這是個奇怪的名字,在他第一次在隔壁孤兒院的書架上看到時,就像一道驚雷閃過一般,一股奇妙的感覺湧了上來,他激動的顫抖着身體,幂幂之中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這是屬于他的名字。

他第二天告訴了雅子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死柄木吊。雅子雖然奇怪了幾秒,但還是很開心的向他慶祝。

呆在酒館的幾日要有多美好,他的擔憂就要有多大。只是貪圖沉溺于美好的話,災難會再次降臨的。

罪惡的根本之源在于那些英雄的謊言,他要去揭穿歐爾麥特虛假的面孔,他要摧毀這個英雄社會,他要建造一個真正的理想世界。

他要守護好自己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跟着雅子,吊哥他會比原着中更加的成熟,因為沒有老師寵着了。接下來他會暗搓搓幹壞事,然後被雅子發現,說謊騙過去,然後再暗搓搓幹壞事。(好慘)

孤兒院是個神奇的地點,接下來敵聯盟的小夥伴會陸續出孤兒院出現,換句話說,就是個招募隊友的酒館(?)

以及毀滅世界這個理想,幾乎大半的反派都是這個目标呢。

這是我瞎想的吊哥背景,大家看看就好,畢竟遲早會被原着打臉,如果大家有什麽對敵聯盟背景的猜想,可以告訴我,類似某毘是某瓦兒子,吊哥說不定和小哭包是兄弟。哈哈哈哈哈

☆、孤兒院

在這個世界上,人們将異能稱作個性,每個人的個性都各有各的特點,個性的使用也會決定着他的未來工作。但擁有能力未必是好事,許多個性者濫用個性去犯罪,而能力強大的個性者會成為職業英雄去抓捕個性犯罪者。

換句話說,這是個圍繞着職業英雄的世界,難怪死柄木吊第一次看見自己時會問自己是不是英雄。

雅子看着煙鬥上召喚出來的青煙,心底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在這個不确定會不會遇上個性犯罪者的世界裏,擁有自保能力總歸是能讓人心安。

酒館的旁邊開着一家孤兒院,院長是個中等年紀的婦女,第一次看到酒館走出的雅子時還吓了一跳,捂着嘴對雅子說:“抱歉抱歉,我一直沒發現這裏有家酒館,今天突然看到有些驚訝,驚擾到你了。”

考慮到今後便是鄰居了,雅子順勢邀請院長進來喝杯茶,打聽了些情況。

從院子口中得知,孤兒院裏除了她外,只有一個中年女性和一個青年了。孤兒院裏的孩子們都叫那個中年女性渡邊太太,他的丈夫是個職業英雄,在出任務的時候意外身亡,渡邊太太的個性是增幅,能夠加強局部的力量,是唯一一個可以武力鎮壓住孩子們的人。

那個青年叫千木和江,是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雖然孤僻了點,但是個善良的孩子呢。”院長的原話是這麽說的。

這個孤兒院和其他孤兒院不同,是個專門收留在個性犯罪中存活下來的孩子,父母的死亡和血腥的犯罪現場注定會對孩子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極高的犯罪率讓政府将這些孩子邊緣化。

“一個孩子又能有多大的惡意呢?”院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為孤兒院的這些孩子的未來而操心。

在答應院長有機會一定會去孤兒院幫忙後,雅子送走了她。

但讓雅子沒想到的是,死柄木吊先她一步去了孤兒院。

死柄木吊站在雅子身邊,幫着她一起收拾廚房,嘴上還念叨着:“我看到那個大個子被一群人圍起來打,就順便上前去幫他了一把,然後就被那個大個子纏上了,甩也甩不掉。後來我溜進了一間滿是書的房間裏,找到了這個。”

說着,死柄木吊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片,炫耀似的放到雅子眼前,上面的印刷字寫着:死柄木吊,“這是我從一本書上撕下來的,這以後就是我的名字了。”

“死柄木吊?”雅子又念了一邊這個對她來說有些拗口的名字,然後說道:“不管怎麽樣,還是要恭喜你,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名字。”

“嗯!”死柄木吊美滋滋的将紙片重新塞回衣服裏。

“還有,那個孤兒院。”雅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去過了,那明天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孤兒院?你去那裏幹嗎?”一想到那邊的小鬼有多棘手,死柄木吊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因為我和那邊的院長約好了,有空就去幫幫忙,反正酒館也沒生意,而且,你也可以交些朋友不是嗎?”雅子轉過身,笑着拍了拍死柄木吊的頭。

死柄木吊撇着嘴,心裏暗暗說了一句:我可不想和那群瘋子做朋友。

但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跟在雅子屁股後面去了。

院長看到雅子來了,高興的把她拉過去介紹着孤兒院裏的人員和事物。

死柄木吊跟了會,發現自己跟着也沒什麽用,就幹脆溜出去在孤兒院裏四處逛逛。

“唔!咳咳咳!”一陣痛苦的□□聲伴随着肉與肉的碰撞聲和孩子們的嬉笑聲從拐彎角處傳了過來,周圍的孩子像是司空見慣了一樣,自顧自的玩着手上的東西,不去理會那個角落發生的事。

“啧!”死柄木吊煩躁的啐了一口,徑直插着兜走了過去,打算在雅子看到這些臭蟲之前把他們清理幹淨。

角落裏踹得正開心的幾個人一聽到後面傳來的腳步聲,以為是哪個孩子誤入了,頭也不回的氣匆匆的喊了句:“滾出去!沒長眼睛嗎!”

“你才應該給我滾出去,臭蟲!”一道及其嚣張的聲音傳了過來。

“哈?”那幾個人聽到了來人的話,怒不可赦的轉過頭,下一秒,就被那個沖過來的黑影踹倒在地,那個少年一腳踩上了那群人頭頭的胸口,眼睛裏不帶一絲光,豪無機質的低頭看着他,輕聲說道:“你知道如果我把我的手放在你的脖子上後,會發生什麽嗎?”

“你在屁話什麽啊!混蛋!給我——”腳下的少年發現自己掙脫不開,感覺自己丢了面子,又氣又惱罵着。緊接着,那個少年看着眼前這個突然把自己打倒在地的人撿起了地上的石塊,下一秒,石塊化成了灰,飄灑在自己的臉上。

這個人,他是真是想殺自己!少年的嗓子像是被掐住了一樣,害怕的說不出話,看着那只蒼白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少年一個抽搐,褲子上濕潤一片。

“快滾!”

死柄木吊看着那群人慌裏慌張的連滾帶爬的逃走,厭惡的拍了拍手上的灰。

“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道嗡嗡的聲音從黑暗的角落裏傳了出來。

死柄木吊順着聲音瞥了過去,一看,又是上次那個大個子。死柄木吊不耐煩的“啧!“了一聲,說道:“別誤會,我可不是為了救你。”

“那個,我——”大個子還想說話。

“別跟上來!”死柄木吊煩躁的喊道,“如果你是想找個可以庇護你的人的話,那你找錯人了,我會第一個把你殺掉。我最煩,”死柄木眼神一暗,“那種只會等着別人來救的廢物了。”

說完,死柄木吊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雅子的工作完成的很順利,院長一個勁的握着雅子的手請求她一定要多來幫忙。死柄木躲在一旁,切了一聲,小聲的說了一句:“老狐貍。”

之後的事就如今天一樣,雅子時不時的去孤兒院幫幫忙,死柄木吊把孤兒院裏棘手的人都打了一遍,給雅子創造出一個良好的工作環境。

就在一個傍晚,死柄木如往常一樣教訓完人後打算回酒館吃飯時,那個許久不見的大個子出現了。

他臉上的傷痕少了很多,鼓着勇氣對着死柄木喊了一句:“我已經不是那種等着別人來救的廢物了!”

“哈?”急着回去吃飯的死柄木不耐煩的看着眼前的人。

下一秒,原本還在十米開外的大個子突然出現到死柄木前,殘留的餘輝下,大個子的身上隐隐纏繞着一層黑霧,他說道:“我的個性,傳送。”

死柄木吊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裂開嘴,興奮的一邊大小一邊拍着大個子的手臂,“我後悔了!居然是我看走眼了!喂!我叫死柄木吊,你叫什麽?”

“我”大個子剛想回答,死柄木吊直接打斷的他的話,死柄木指着他身上的黑霧,說到:“這就是你的個性!好,你就叫黑霧好了!喂!黑霧!以後跟着我,聽見沒!”

大個子,不,黑霧點了點頭,看着餘輝下這個灰發少年張揚肆意的笑容。

多年後,黑霧想起這個場景,無數次懷疑自己當初究竟是怎麽把這個幼稚鬼美化成一個成熟有擔當的領袖的。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一個靠譜的成年男性露出了靠譜的笑容

☆、黑霧

他叫暗影飛彰,不過是曾經,現在叫黑霧。

說來好笑,直到被人問及名字時,他才恍惚的想起自己原來是有個名字的。

那個夜晚,在他被賦予新的名字的夜晚,他回想起了他的名字,回想起來了他的過去,一個再也回不去的過去。

據周圍的大人說,他的母親曾經也是個優秀的職場女性,個性是罕見的數據計算,丈夫還是個年輕有為的青年,兩人在職場上相遇,一見鐘情後墜入愛河,不久就結婚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人生規劃,他們應該接下來會生個孩子,每天苦惱于雞毛蒜皮的小事,過着幸福美好的小日子。

但就在兩人度蜜月的時候,一場襲擊改變了他們的人生。

那場襲擊的細節誰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他的母親被送回家時已經三天沒有合眼,精神徹底崩潰了,而他的父親,将他的生命結束在了那場本該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蜜月中。

死裏逃生的母親狀況并不好,可以說是非常糟糕了,剛剛結婚的愛人突然去世,自己也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了。

就在這個關頭,他來了。

一個和愛人最後的聯系,一個兩顆心交融結出的愛,一個小生命。将他的母親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在得知自己懷孕後,母親不再是日日尋死的絕望摸樣,為了肚子的生命,母親重新打起了精神好好經營日子。

在經歷了十月懷胎,和徘徊生死門之間的生産後,他出生了。但在護士打算把躺在母親的懷裏時的自己抱走時,母親突然劇烈的抽搐了兩次,紅着眼猛地将床邊的醫療器械推向了護士和醫生。

誰也沒想到安穩了那麽久和和順順的母親會突然暴起。

強行将心底的異樣壓下來全心養胎的母親可能也沒想到沒有及時進行心理治療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被害妄想症

他對小時候不多的記憶就是他被母親抱在懷裏,看着母親将被單一個一個打成結,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說着:“不要怕,不要怕,媽媽馬上就帶你逃走。”

白天,看着母親縮在角落的陰影裏,瑟瑟發抖的抱着自己緊緊的盯着門口。夜裏,看着母親無數次從睡夢中尖叫着驚醒坐起來去檢查門窗。

“他們想殺我,他們一直在這裏。”母親雙眼失去焦距,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臂抓緊被單繩索,癡癡的笑着:“還好我已經做好了繩索,這樣我們就可以逃走了。”

“逃”

這是他學會的第一個字

但那個一心想要帶他逃走的母親終究還是死了。

那個夜晚,母親定定的盯着窗外的黑夜半響,突然抓狂的尖叫起來“他們來了!他們來了!快逃!快!”母親一把把他撈在懷裏,将一個一個被單連起來的繩索從窗外扔下去,想爬着繩索逃出去。

可一個孕後就一直呆在房間裏的婦女又怎麽可能抱着一個孩子攀繩索逃出去呢?

他感受着空中的失重感,感受着風帶動着臉邊的發絲,再下一秒,他失去了意識。

那個蠢女人,一直到最後也一直緊緊的把他抱在懷裏,沒有放手。他掉落在地上的時候,因為餘震而失去了意識,身下,是母親綻放的血紅色花朵。

死去了母親的他,成為了孤兒。

本該被送去市中心孤兒院的他,因為政府職員的疏忽,被丢到了這個小鎮上的收留個性犯罪存活的孤兒院。

一個沒見過血腥的城市小孩又怎麽能抵擋得過那些盡力過一切的孤兒院裏的孩子呢。

他一來就成了孤兒院孩子們欺淩的對象,孩子們嘻嘻哈哈的揪着他的頭發踹他,叫他“廢物”,沒用的廢物,打不還手的廢物,就知道哭的廢物。

他忘了他在孤兒院呆了到底有多久了,只記得很久很久,久到他的個子竄到孤兒院裏最高的那一個,久到在挨打時從不斷祈願媽媽來帶他逃走到默默習慣了挨打,久到淚水流幹就算被打也只是麻木的忍耐,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并不是叫廢物。

直到那天,那個少年,用拳頭打破了這一切。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他怔怔的瞪大眼睛,心裏有什麽東西在成長。

那天,他第一次使用了自己的個性,第一次沒有挨打,第一次想起來了那個媽媽抱着她給被單打結的夜晚,他抱着媽媽的脖子,看着她頭上枯燥的灰白發,對媽媽說:“不要怕,媽媽,我會保護你的,我會帶你逃走的,不要怕。”

他找到了那個少年,死柄木吊,在他面前展現了自己的個性。他聽到那個少年激動的對他說:“加入我吧,你的個性用來逃跑太浪費了!我會讓它展現出它真正的價值的!”

他聽到自己的心髒怦怦的跳着,聽到耳邊有人在高喊“快答應他!”,聽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血管裏的鮮血都在激烈的翻滾着。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氣,握緊了拳頭,滿臉通紅的向着死柄木吊點了點頭。

這一個點頭,從此改變了他的人生。

在決定跟随死柄木吊的第二天,死柄木吊領着他走到了那個熟悉的角落,角落裏,那群人換了個新的欺淩目标,正嘻嘻哈哈的拳打腳踹着。

“懷戀嗎?你的老朋友。”死柄木吊湊到黑霧的耳邊,勾起嘴角興奮的說道:“去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吧!把你這麽多年受到的欺淩疼痛都全部還回去!要好好完成啊,你的第一個任務。”

黑霧握緊了拳頭,感受着全身上下壓抑不住的激動的顫抖,沉着聲回道:“好好看着吧,這個任務我會完美完成的。”

角落裏的那群人撇過頭,看到那個孤兒院出名的廢物居然朝他們走來,忍不住嗤笑兩聲。誰能想到幾日前還在他們腳下茍延殘喘的人會突然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誰能想到呢?

黑霧自己恐怕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今天。他狠狠的将拳頭砸向那人的下颚,緊接着靈活的發動個性,躲過了身後那人的拳擊。看着拳頭上越來越多的鮮血,黑霧越大越熱血沸騰,看到了嗎?我不是廢物!

“你們!在幹什麽!”是渡邊太太的聲音。黑霧一愣,觸不及防被對面打了一拳。

“死柄木,發生了什麽?”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好像是最近新來幫忙的雅子小姐。

“我也不知道,雅子姐姐,我剛來就看到他們在打架!”是死柄木吊的聲音。

黑霧呆呆的被沖過來的渡邊太太打了一拳,木木的和那群人排成一排被渡邊太太訓話。

他叫黑霧,曾經叫暗影飛彰,昨天剛剛跟随了一個看上去很靠譜的老大,今天就被老大背叛了,他現在正在懷疑人生。

☆、市中心

“欸~你就是死柄木吊最近新交的好朋友啊。”雅子看着面前身姿挺拔的腼腆少年,問道。

“好,好朋友算不上。”黑霧伸出手指,羞澀的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樣高的女子撓了撓臉頰,撇過頭說道:“其實更加像是上屬和下屬的關系。”

“上屬和下屬?”雅子聽到這個奇怪的描述後一呆,疑惑的看向黑霧。

“角色扮演!”死柄木吊手裏拿着幾瓶飲料,氣喘籲籲的攀着黑霧的脖子,笑着咧着嘴擡起頭對滿臉困惑的雅子解答到:“就是那個啊,最近很流行的角色扮演!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啊~是嗎?我真是跟不上時代了呢。”雅子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磕了磕煙鬥重新塞回嘴裏。

死柄木吊一邊尬笑着打着哈哈,一邊暗搓搓的踹了黑霧一腳,對着一臉疑惑還沒反應過來的黑霧使了個眼色。

事後,死柄木吊趁着雅子上廁所的空隙,拉着黑霧低聲警告道:“關于我組辦聯盟的事,不要讓雅子姐姐知道。還有我在外面幹的一些事,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我想你都心裏有數吧。”

黑霧雖然仍是一副不在狀态的樣子,但也立刻了然的點了點頭。

“還有,”死柄木吊拉低黑霧的脖子,沙啞着聲音說道:“我這次特意拉你出來,可不是單單帶你出來玩一趟的。記住市中心的地理位置,下次來,就是用你的傳送個性了。”

“可我還沒有嘗試過那麽遠距離的傳送。”黑霧皺起眉有點擔心的回道。

“那正好,”死柄木吊絲毫不在意黑霧的憂心,扯着嘴角癡癡的笑了兩聲說道,“這就是你的第一次。”

雅子擦幹淨手,從衛生間走出來,老遠就看到死柄木吊和黑霧糾纏在一起,忍不住笑了笑。老實說,死柄木吊突然拉着一個人說想要帶他一起去市中心,雅子真的是被吓到了,原本一直擔心死柄木不能很好的和附近的孩子們融洽相處,現在才算是放下心來。

孤兒院的院長突然生病,不能前去市中心開會,而孤兒院的孩子們又離不開渡邊太太的管束,千木性格怯弱,不能擔當的起這個任務。挑來挑去,最後竟然只能拜托剛認識沒多久的雅子了。

雅子倒是很幹脆的答應下來了院長的請求,說是去市中心開會,其實就是去那裏聽聽領導的總結講話,真正重要的東西和他們這種偏遠的小孤兒院根本沒有什麽關系。

雅子重新回道座位上坐下,感受着身下這個交通工具運作時的奇妙現象,鮮少去科技發達世界的雅子對這些超出她想象之外的所有事物都抱有極大的興趣。

身下的交通工具速度非常快,小半天的時間,雅子他們就從小鎮到達市中心了。

一下車後,雅子領着死柄木吊和黑霧,看了好半天的地圖,最後在街上巡邏的職業英雄的幫助下,順利找到了主辦方為他們安排的住所。

“有英雄的幫助真是太好了,省去了不少我們找路的時間。”雅子看着眼前的賓館,揉了揉脖頸,松了一口氣。

死柄木吊身體一僵,随即笑着擡起臉,說道:“雅子姐姐還是太天真啦,如果只是給外來人指個路就可以被稱作英雄的話,豈不是随随便便什麽人都可以當英雄。嘛,不過也對,本來這職業英雄的名頭也只是唬人用的”

雅子聽到死柄木吊的話一愣,轉而想到兩人觀念的差異,便無奈的拍了拍死柄木吊的腦袋,說道:“不一樣哦,我們兩人說的英雄不是同一種哦。”

“嗯?”死柄木仍僵着笑臉,回道。

“死柄木口中的英雄是考取了英雄執照的職業英雄,而我說的英雄是一種心情哦。”雅子回道。

“心情?”死柄木吊漸漸木着臉,冷着眼神回道。

“對。”雅子點點頭,“比如說,他幫助了我認路,那麽他對于我來說,便是英雄。死柄木幫助了我搬行李,那麽死柄木對于我來說也是英雄。英雄在我看來并不是一個職業,一個噱頭,而是一份幫助他人的心情。”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