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菅晖沒想到熊梅梅的一次酒吧事件能牽扯出後面那麽多事。
在他幾眼認出“威脅”熊梅梅的人後菅晖用自己的賬號聯系了金浩,金浩得知他在放假期間想單獨與自己見面有點驚訝,但為了給老板留下好感,他同意了。
菅晖:“甜星咖啡館認識嗎?宗澤路上的那家。”
“Sweet Star Coffee?”金浩回複,“認識。”
菅晖:“好,明天上午十點那裏不見不散。”
金浩:“OK。”
菅晖給金浩發微信時熊梅梅就在他身邊抓耳撓腮的圍觀,他見好友如此客人的對待這個威脅自己的陌生人,熊梅梅表示很生氣。
他問:“幹嘛要見面啊,直接讓他把照片删掉不就行了?”
菅晖的食指敲擊了一下辦公桌面,道:“我很奇怪你是怎麽從一張照片裏斷定這人威脅你的。”
熊梅梅聞言正色回答:“他偷拍我還不能證明嗎?”
“可他除了把照片發給你沒說別的。”
“呃,”熊梅梅打了個嗝,“那你說他為什麽偷拍我?因為我帥?”
他這個不着調的樣子得到菅晖一記白眼,翻完白眼以後他走出了書房,留下不停叨叨的熊梅梅一人郁悶。
與他同一時期郁悶的還有闵祿,他是萬萬沒想到删掉了岑月的微信後還能和他扯上關系。
和另一個高中同班同學相遇在自家小區門口,當時闵祿正騎着小電驢準備給他爸包子鋪送白蘿蔔,他那個同學則在小區門口等人上車。
闵祿的長相雖有變化,但因為眉眼和之前相差不大還是挺好認,只是這位老同學認出了他,闵祿卻不記得面前這個神情興奮喊住自己的胖男人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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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賈鵬,”老同猛地一拍了闵祿的肩膀,“認不出我了!?”
他拍的地方剛巧是闵祿受傷的那塊,巴掌上來時他半邊身子立刻麻了,但為了不讓同學心裏別扭,闵祿忍着麻疼對他露出個标準假笑:“記得啊,上學時候你坐在我斜後面。”
“昂,”賈鵬從懷裏拿了包煙遞給闵祿,被拒絕後他自己點煙抽了一口,将煙霧吐在闵祿臉上後他露出一口黃牙。
闵祿皺眉挪了點位置,在看到賈鵬不愉的眼神後他意思的客套了一下:“你在這兒等人?”
“嗯,我借錢買了輛車做網上司機生意,怎麽着,看你這身打扮混得挺不錯?不考慮帶兄弟一起吃吃肉?”
賈鵬說話時候的肢體和語言都透露着一種流裏流氣的味道,闵祿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更不想和他多說什麽,此刻的闵祿只想快點把蘿蔔送給他爸然後回家睡覺。
但良好的素質告訴他在這種情況下不能聊不到一分鐘就跑,于是他硬着頭皮說:“我混得不好,現在失業在家呢。”
“看不出來啊。”賈鵬伸手又想拍闵祿肩膀,不過這回被闵祿閃開了。
賈鵬的手僵硬的懸在半空,接着他搓了搓手指頭,笑着問:“你這一身衣服不像是沒錢啊,難道你被包了?”說着他看了看小區的名字:“混得好像确實不怎麽樣,這是個老小區吧?”
闵祿磨了磨牙,他道:“我現在和我爸媽住。”
“那就是沒女朋友咯?我說你整天和爸媽在一起能行嗎?不趕緊找個女朋友快活快活?哦,我想起來了,岑月說你喜歡男的,”賈鵬話鋒陡然一轉,他神态譏諷,“不奇怪不奇怪,像你們這種人表面沒對象其實私底下有多少誰知道,說不定下樓打個醬油都能碰到一堆炮……”
“你知道我最煩哪種人吧?”闵祿突然打斷他。
被迫止住話頭的賈鵬有些不悅,他問:“你煩哪種?”
“就煩你這種不熟裝熟,還他媽給臉不要臉的,”闵祿滿臉的嫌惡,“說完了沒,說完了給我滾。”
此話一出賈鵬臉都綠了,他指着闵祿想說什麽,可礙于網上訂單的乘客到了車前不能再多聊,只能甩下句:“你給我初八等着。”就跑了。
“我等你媽。”闵祿對着他的背影豎了個中指。
事後闵祿很擔心賈鵬會來報複自己,去包子鋪的路上特別緊張,不過等他回去了也沒瞧見後面有車跟着,安心之後他拿出手機給順風車打了個投訴電話。
電話接通了,接線員的态度很好,不過由于他不是賈鵬車的乘客,這通電話并不能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闵祿挂了電話以後心情down到了谷底,他默默地把賈鵬和背後說閑話的岑月罵了一通,而後把這事兒丢到了腦後。
誰知道第二天清早一個陌生來電再次擾亂了他的心情。
來電人是岑月,來電理由是他初八結婚。
闵祿聽到他問:“我初八結婚你願不願意來”的時候笑出了聲,笑完了他抑揚頓挫的回了三個字:“不願意。”
“為什麽?”那邊的岑月受到打擊好像不小,“我人生唯一一次結婚你都不來參加嗎?”
“你那麽肯定這是你人生唯一一次結婚啊?”闵祿笑的更開懷了,“你就不怕立flag?”
岑月:“闵祿,你怎麽能這麽對我說話呢?”
這頭的闵祿酷酷一笑:“那我換個方式跟你說話行嗎?”
岑月直覺他不會說什麽好話,剛要說不來就算了,就聽聽筒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他身邊的賈鵬在岑月放下電話後開始嘲諷:“他個垃圾玩意兒真把自己當東西了,這個被插屁……”
“行了,”岑月打斷他罵人的話,“你能不能不給我添亂了。”
“是我給你添亂嗎?賈鵬把煙蒂丢在了地上,“我知道那小子住址,回頭給他點教訓嘗嘗。”
岑月皺眉:“你別沖動。”
“沒有沖動,”賈鵬撇嘴笑,“他走路不看路,被車撞了不怪我吧。”
“賈鵬!”
“放心,”賈鵬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往自己車的方向走,“我有分寸。”
闵祿挂了電話就後悔了,他應該去的,至少把那名義上欠的兩百塊錢還了,這樣他才能和這段不美好的暗戀徹底說拜拜。
于是闵祿想了半個多小時,最終回了個電話給岑月,告訴他,自己初八一定來。
能看出金浩很在意這場會面,他和菅晖打招呼的時候狀态不錯,嘴角始終帶着若有似無的笑,穿戴也修身整潔,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不像熊梅梅說的那種人。
菅晖和他簡單寒暄完直切主題,他拿出手機指着熊梅梅的名字說:“這個人是我的朋友,他說你昨天給他發照片了。”
金浩臉上的表情有一秒鐘的驚愕,他本來以為菅晖找他來是談辭職的事的,沒想到竟是為了這個。
他承認:“對,是我給他發的。”
菅晖:“能問問原因嗎?”
金浩抿了抿唇,猶豫的道:“那天晚上他和我在一個酒吧喝酒,後來我在洗手間……”
菅晖揪起眉頭:“是你?”
“什麽?”金浩一愣。
菅晖用手做了個不那麽雅觀的手勢:“是你和他在洗手間裏……”
“不是,”金浩搖頭,“和他在洗手間裏的是我那天晚上的伴兒,我和這位先生當時穿的衣服是同色,他喝多認錯人了。”
經他這麽一說菅晖才發現金浩今天穿的衣服顏色和躲在他車裏不敢出來的熊梅梅穿的衣服顏色仍是同色,他幹咳一聲:“這是個烏龍。”
金浩笑了笑:“是,但我終歸有點不爽。”
菅晖點點頭:“能理解,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拍他和別人進酒店的照片幹什麽?”
“沒什麽,”金浩道,“他從洗手間裏出來後我确實在酒吧裏跟了他一會兒,可我看到他出門叫計程車就沒管他了。後來我開車回家的路上碰巧又看到他,那會兒他被一個女人扶進了酒店,我見他東倒西歪的樣子很蠢,就順手用手機拍了。”
金浩說完繼續道:“第二天我聽我酒吧的朋友說他嫖/娼進局子了起了點疑心,就想着發照片問問他有沒有印象和女的去開房,畢竟他當時那副德行不像還能□□來的樣子。”
金浩的說法有理有據,不卑不亢,菅晖颔首:“那你為什麽不多說一點呢。”
金浩朝外歪了下頭:“因為我還來不及說他就把我拉黑了。”
誤會解開以後菅晖一個電話把熊梅梅叫了進來,金浩是第一次完完全全的看清楚熊梅梅的長相,看完了他的神色不自然了幾秒,之後沒待多久,和菅晖說自己有事便走了。
他走後菅晖向熊梅梅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熊梅梅聽完之後咂嘴搖頭:“你看到了嗎?”
菅晖不解:“什麽?”
“我和他身形相似,除了我高他一點。”
菅晖:“所以?”
“所以他那個伴兒絕對不是看錯人那麽簡單,”熊梅梅猥瑣一笑,“不管看臉還是看身材,任誰選都會選我吧。你都不知道那小子有多主動,把我推進隔間就蹲下身給我……哎喲,爽的我呀……”
菅晖聞言臉一沉:“你真是活該蹲局子。”
熊梅梅看他不高興了趕緊捂嘴不語,菅晖瞥他一眼,問:“現在事情解釋清楚了,你準備怎麽辦?”
“不怎麽辦,”熊梅梅沒骨頭似的靠在椅子上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又沒少塊肉,怕個球。”
菅晖對他這種無所謂的态度輕哼一聲:“我覺得你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
熊梅梅沒反應過來:“檢查什麽?”
菅晖起身:“性/病和H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