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慘遭遺棄周向晚

吳涼凝視着燭光,表情極其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麽。

周向晚眼神困頓,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你洗澡的時候送來的……昨天就預定了,從瑞士請來的師傅,航班遲了兩個多小時。送蛋糕的人居然是個路癡,迷路了也不知道打電話,折騰到剛才才送到,哈欠,一堆……廢物。”

“你快許願啊,蠟燭都要燒完了……”

吳涼才猛地回過神來,喉結滑動了好幾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已經許好了。”吳涼說完,呼呼幾下,吹滅了蠟燭,房間裏重新恢複黑暗,卻沒有人打開燈。

“謝謝。”吳涼對着周向晚的方向,輕聲說道。

“你許了什麽願?說出來,我滿足你。”周向晚說。

“沒有什麽願望,我要吃蛋糕了。”吳涼打開燈,準備切蛋糕。

“等等,”周向晚先人一步,穩穩地将蛋糕端起來,走出門,“大晚上吃什麽蛋糕,明天再吃,你現在要陪我睡覺了。”

吳涼:“……我什麽時候說要陪你睡覺了?”

周向晚将蛋糕放進冰箱,便見吳涼抱着枕頭從卧室出來,擡眼看他,幹巴巴道:“謝謝你的蛋糕,我的床給你睡好了,我去客房睡。”

周向晚一聽,眼睛一瞪,又精神了,“你想得美,我才不同意你躺在那張床上!”

于是,周向晚故技重施,又把吳涼扛起來,一把扔到了床上,似乎是怕人跑了,将人嚴嚴實實地按住,道:“我要和你一起睡!”

吳涼深吸一口氣,試圖講道理:“你不能這麽霸道任性,周向晚,我不是你那些聽話的情人,而且,我和別人一起睡會失眠,你要尊重我。聽懂了嗎?”

“聽不懂。”

吳涼:“……”

周向晚從來不講道理,喝醉了之後就更不講了,他腦袋一垂一拱,将吳涼抱在懷裏,呢喃道:“我好暈,你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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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涼難受地動了動,道:“一直是你在鬧。”

“你壓着我了。”

周向晚的聲音越來越低,腦袋卻不安分,摟着吳涼腰,在他脖子旁邊蹭來蹭去。

“我壓着你什麽了?明明是你壓着我!”

“你壓到我隐形的翅膀了。”

吳涼平躺着,絕望地看着天花板,出于道義還是得确認一下,道:“周向晚,你知道你跳樓不但飛不起來,還會死得很難看的,對吧?”

周向晚從鼻腔裏發出一聲悶笑,又低又沉,湊在吳涼耳邊道:“開玩笑的,其實是你壓到我頭發了。”

吳涼皺了皺眉,覺得不對勁,道:“你酒是不是醒了?”

“……”

周向晚不回答,用力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平緩。

吳涼幹瞪着雙眼,剛想把周向晚踹下去,忽的聞到了房間裏未散的巧克力味,很淡,卻依舊很甜。

算了。

吳涼忍着好一會兒沒動,确認周向晚睡熟後,從他身下爬出來,蹑手蹑腳的鑽出卧室,一頭栽在沙發上,還做了好幾個周向晚舉着仙人掌在後面噠噠追在他身後,逼他跑步的噩夢。

早晨醒來的時候,看見周向晚坐在散落的人民幣上,頭發亂蓬蓬的,一臉人不人,鬼不鬼的宿醉之相。

“我……昨天幹了什麽?怎麽會在你家……”

周向晚扶着額頭,聲音低啞,表情疑惑,“我手機有兩百多個未接電話。”

買高鐵,撒錢,打保安,長得好看還出身超級豪門。

這事兒不可能壓得下去,甚至會成為各家博弈的手段。吳涼頓了頓,道:“你可能紅了……”

方案二,以周向晚先上微博熱門,再被狗仔深扒出ins賬號,招一大波顏粉和黑子,最後血屠頭條,快手,以及b站的鬼畜區而告終。

方案二失敗後,周鑒林在周向晚身上看見了隐藏的商機,請了一個公關團隊經營周向晚的公衆形象,将其包裝成艹天日地的耿直貴公子形象,股票還漲了零點幾個點。周向晚很生氣,連夜坐飛機去了新西蘭,蹦了半個月的極。

新西蘭很好,空氣清新,也沒有那麽多車,但周向晚不能在新西蘭待一輩子。

周向晚察看了周向清的死亡檔案,怎麽看都是一次普通的意外,他想不通為什麽蕭錦河要說他為了周家的財産害她。

但要說沒問題,又覺得有蹊跷。周向清雖膽大不要命,但極其專業謹慎,她去金塔那羅奧戳過美洲鱷,拍過求偶期的藍鯨,漂在百慕大三角被雷劈了兩次,敢和虎鯊貼面自拍,破過洞潛的世界記錄,潛水經驗極其豐富,但就是死在了紅海。

周向晚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蕭錦河。

周向晚眼神暗了暗,周向清死後很長一段時間,周向晚噩夢連連,甚至出現了嚴重的幻覺,經常能看見她一身濕漉漉地爬向他,說恨他,要帶他走。

所以周向晚大學才主修了心理學,在兩年間,蕭錦河突然單方面斷了與他的聯系,周向晚剛開始覺得莫名其妙,但現在想想,蕭錦河很有可能暗戀周向清,那麽他恨間接害死周向清的自己,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這些年,蕭錦河行蹤不定,刻意避開了周向晚,不過周向晚不急,因為蕭錦河遲早會找上他。

就這樣,時間臨近國慶,周向晚接到了“國慶愉快出游,共同建設企業文化”的出游通知,終于想起了他還在吳涼手底下幹着一份站着茅坑不拉屎的秘書工作。

直到周向晚直上了吳涼的車,才知道去的地方是青龍峽。說實話,太low了,周向晚連連搖頭,他就沒參加過這麽low的團建,居然連北京城都沒出去。

生活要佛系,職場要獸系,不知道作企劃的人是怎麽想的,制定了一個“野獸青年”主題,沒想到是大家穿得醜醜的去農家樂爬山釣魚。

既不野獸!

也不青年!

周向晚帶着墨鏡癱在後座,吳涼坐在副駕,魏天香在開車。吳涼穿着一件偏休閑的黑色襯衫,外面套着天青色的風衣,問周向晚為什麽不坐錢盟的車。

周向晚也不知道為什麽莫名想坐吳涼的車,最後只能歸為吳涼的車比較符合他格調的原因。

周向晚一坐車就很緊張,不過帶着墨鏡看不出來,只能看見他緊皺着眉頭,一臉煩躁,“錢盟那車都是小姑娘,太吵了。”

魏天香嬌笑一聲,道:“周少,我也是小姑娘呀。”

周向晚道:“你是婦女。”

魏天香:“……”

周向晚戴上耳機,将聲音調到最大,“魏天香,不要急剎車,開穩點。我睡一會兒。”

說是這樣說,但還是狀況連連。

第一個剎車,周向晚冒出一身冷汗,忍了。

第二個剎車,周向晚被吓得渾身骨頭痛,扯下耳機,忍不住罵道:“我去,前面是紅燈,你老遠看見不知道要減速嗎?!”

魏天香咬着嘴唇說對不起,表情戰戰兢兢,吳涼皺了皺眉。

越緊張越出錯,第三次魏天香來了個超級大急剎,險些與前面的車追尾。

周向晚手機都被抖掉了,倏忽睜眼,用力踹了駕駛座一腳,吼道:“怎麽回事?你駕照拿了有好幾年了吧?!車不會開屎會不會吃啊?!你是不是故意吸引我注意呢?!”

“對不起。周少。”魏天香抹了抹眼睛,哭着繼續開車。

“不是她的錯,是前面的車急停了。”吳涼轉頭看了周向晚一眼,皺眉道:“她是我秘書,不是你的奴隸,周向晚,跟魏秘道歉。”

“哼。”周向晚不喜歡魏天香,覺得她作,而且他已經事先提醒過了,并不認為自己有錯,偏着頭不說話。

“前面停車。”吳涼說。

周向晚以為吳涼要親自開車了,還有一點莫名的開心,心想要是吳涼開不好可以忍着不罵,誰知停好車後,吳涼冷淡道:“下車。”

周向晚:“……你讓我下車?”

吳涼:“那你能收收你那少爺脾氣嗎?”

周向晚一愣,火從中來,冷笑一聲,當下打開車門,跨了出去。

“不能。吳涼,這事兒沒完。”

車尾燈一閃,回答周向晚的是遠走高飛的車尾氣。

魏天香紅着眼眶道:“吳總,這樣不好吧?”

吳涼道:“沒事。錢盟會載他。”

周向晚原地生了一分鐘的氣,回過神來,汽車恐懼症真真切切地發作了。

十字路口。

滴滴的車鳴。

黑色的輪胎。

超大的貨車咻得從他眼前飛馳而過。

周向晚:“……”

早知道剛才就道歉了。

三個小時後,吳涼在停車場與錢盟相遇。

錢盟在車前左顧右盼,道:“周少呢?上廁所去了?”

吳涼道:“他沒有上你車?”

“沒啊,”錢盟看着吳涼,“他硬是要和你一起。”

吳涼:“……”

吳涼兩句話講完了經過,錢盟聽完眦目欲裂,拎起吳涼領子怒吼:“你他媽敢把他留在馬路邊上!你怎麽能……你怎麽敢……卧槽,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吳涼莫名奇妙,道:“放開我。周向晚是一個行動力正常的,二十五歲的成年人,有錢有手機,又不是小孩子,你急什麽?”

“他怕車啊!!!他現在怕得要死要活的,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這幾個月都不開車?他以前飙車飙成什麽樣你不知道嗎?!”

吳涼一愣。是的,周向晚确實很久沒開過車了,他以前很喜歡飙車,三個月前還酒後飙車進了局子,是吳涼帶着律師把他撈出來的。

錢盟蹦起來,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一邊瞪吳涼,“他要是出了事,就全怪你!哎,你這人,有沒有點眼力勁兒啊?氣死我了!哎,沒人接,不該啊……”

吳涼睫毛一顫,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的回身走了幾步,走到車邊,拉開後車門,車毯上一只騷紅的手機正嗡嗡震動着。

原來,在魏天香第三次剎車時,周向晚掉了手機,就沒想起來撿。

吳涼道:“他可以向路人借手機。”

“借了有什麽用,他誰的號碼都不記得,”錢盟十分着急,“只記得自己的。”

于是,兩人将目光聚集在周向晚的手機上——沒有一個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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