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俠的大兒砸

柳驚風蹲下身，見他防備的伸出暗藏在身後的刀片子，眼疾手快的将他的胳膊握住，将刀片子拿住往旁邊扔去。

“兒子，你這手法不對，等以後爹爹教你正确的方法，你剛才兇狠有，但是爆發力還不足，應該是飯沒吃飽，力氣不夠。你的角度非常容易偏歪，爹爹以後教你正确的方法。”

太陽光還不炙熱，在光的照應下，柳驚風的眉目俊朗。

這人真不像壞人。

葉修澤心裏不屑的想，不像又如何，分明是一個人模狗樣的壞人。

想到自己母親到死也沒有和他說過父親，那副隐忍的樣子，就能想到他的父親到底有多麽不好。

“你是因為生不出孩子，所以才過來找我吧。”葉修澤擰着手指忿忿不平的說，除了這個以外，他實在想不出這個抛妻棄子多年的人會來找他的原因。

柳驚風聽到這個總算知道了對方憤恨的原因，他把自己當成了抛棄妻子多年的人。

既然他要當他的父親，那這個鍋也只能自己強行背下來。

在自己兒子面前，自己好像很渣的樣子。柳驚風摸摸鼻子，道：“你還小，不知道我和你母親之間的事情，如果你想聽，我可以慢慢和你說。”

“但是爹爹得告訴你，爹爹不是不舉，要不然也不會有你的存在。”柳驚風站起來，看着瘦小的葉修澤，伸出自己的手。

聽着這話，葉修澤的敵視才沒這麽深。

“我叫葉修澤，但我不會承認你是我爹爹。”他定定的說。

柳驚風點頭：“哪天你想喚我爹爹再喚吧，我不逼你，你可以先叫我叔叔。”

柳驚風不逼迫的姿态，反而讓葉修澤松下一口氣。

現下自己過的也不好，委屈什麽也不能先委屈自己。既然對方都那麽開口了，他先同意便是。他倒要看看他這好父親的模樣能撐多久。

葉修澤加上在葉雪肚子裏待的時間也才十三歲，歷經的人生險惡也不算多，要掰正他應該還是容易的。

柳驚風心理安慰自己。

“我跟你走。”葉修澤道。

柳驚風聽他同意，很快速的給葉修澤換好衣袍，他也沒嫌棄葉修澤身上的臭氣，就領着葉修澤上了馬，他決定帶他去客棧去好好洗洗。

葉修澤第一次坐上馬，有些無措。但是他面上依舊鎮定。

到客棧洗完澡，柳驚風好好瞧了葉修澤的長相。葉修澤繼承了葉雪的好樣貌，薄唇秀目，濕噠噠的發梢一直往下滴水。

柳驚風朝記憶裏搜索，那幾個圍在葉雪旁邊的壯漢都相貌不揚，只覺得葉雪倒會生孩子。

就是太瘦了。

柳驚風完全可以換個說法，只說覺得他可憐想收留他，或者說覺得他天賦好，想收他為徒。

但是想想，還是覺得要讓他感受一下父親的溫暖。

反正這養育也要養育，根本沒有差別。

柳大俠第一次當父親，責任感油然而生。

他拿着客棧備好的布料往葉修澤頭上招呼，将水分都收到布裏，溫聲道：“等會店小二會把粥送上來。”

貓咪拱拱身體，喵喵的在一旁叫喚。

［我要吃魚幹，麻辣的那種，還有雞汁米飯。］貓咪同柳驚風說着，這話也就柳驚風聽的懂，到別人耳朵裏只能聽到喵喵的聲音。

柳驚風兩只手指夾住貓的脖子，将他放到一側的盒子裏。

葉修澤沒有像一般孩子那樣對貓咪這種可愛的物種愛不釋手，默默看着他将貓咪放在盒子裏，沒有去看他的意願。

這種弱小的生物，有什麽好看的。

葉修澤現在的心理狀态很不好，柳驚風看的出來，只是孩子也十三歲了，只能用陪伴撫去傷痛。

“我和你母親認識的時候，是快九月份的時候。”柳驚風杜撰着經歷。

葉修澤還是沒什麽表情，只不過手指依舊暴露了他此時在認真傾聽。

“那時候你母親很漂亮，她穿着繁雜的衣袍站在船只上，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

柳驚風一頓，編織謊言需要思考，他不免要做出懷念的舉動。

真是考驗他這種粗人。

“她靠岸的時候，不小心踩空掉進湖裏，我就躍下去将你母親救了起來。”

這是個俗套故事的開端，柳驚風怕自己編的不像樣，還特意望望葉修澤。

沒有懷疑，繼續。

“你母親真的很漂亮，當她在水裏無助的扒着我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喜歡上你母親了。”

“你母親對我也有好感，尚書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覺得我沒有功名，沒有房，只會耍着劍沒有前途，想将你母親嫁給別人，我喜歡你母親，她也不想嫁給別人，就偷偷私定終身打算跑了。”

葉修澤皺着眉頭，道：“既然你們都互相愛慕，為何私定終身以後你就抛妻棄子。”

“當時我不知道你母親懷孕了。”柳驚風沉沉道，望着葉修澤的目光也很是沉痛。

“當時雪兒的爹找我談話，說雪兒和我沒有未來，我給不起雪兒她想要的生活，日子終将會被柴米油鹽所打倒。”

“這就是你抛棄我母親的理由嗎！”葉修澤猛然站起。

柳驚風連忙抱緊激動的葉修澤，葉修澤掙紮着要柳驚風放開自己。

“我從來沒想過抛棄你母親。”柳驚風說道：“我還是堅持着和你母親在一起，男女之間總會發生不一樣的火花，尤其是相愛之人。”

扯淡扯多了，柳驚風自己代入場景，力求把自己也給感動到。

葉修澤許久沒被人這樣抱緊過，只覺得柳驚風身上有些汗臭味，他不悅的動着，發現柳驚風臉上，赫然是淚珠。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所以，真像他說的那樣，沒有想抛妻棄子，那又為什麽只有自己母親一個人獨自撫養他？

“客官，飯菜都好了。”大門輕輕敲擊。

小二的聲音終止了這個擁抱。

柳驚風難得醞釀出淚滴，連忙擦拭一下，道：“你端進來吧。”

小二拿着托盤進來，上頭是粥。

這是柳驚風念及葉修澤的身體狀況特意讓廚房弄的，養胃。

在垃圾堆邊生活，胃絕對好不了，需要溫養。看着小二将這些端上了桌，他拉住小二說：“在做份雞汁拌飯，麻辣魚幹。餐後點心就再來份芝麻酥吧。”

小二拿好托盤，笑着道：“得嘞，客官您等着，馬上送來。”

“你吃吧。”柳驚風将粥移到葉修澤面前。

“可能有些燙，小心別燙到嘴。”柳驚風說着，溫和的注視着葉修澤。

這是他自己想的，他覺得要給葉修澤溫暖的目光關懷，想想自己小時候渴望別人有父母時候的時光，他就不免想把自己缺的那些都補給他。

葉修澤受不了這目光，覺得有些膩，被人盯着實在吃不下去飯。

他默默移開碗，嘴裏吐出一句：“你別盯着我，我都吃不下飯。”

柳驚風看着他低着頭望着碗不肯動筷的樣子，站起走到另一側，沒再去看他。

這小子不懂的他的良苦用心，以為他喜歡這樣盯着別人吶。

他拔出自己最心愛的劍，這把劍是自己的師傅找尋名匠，足足為自己鍛造了九九八十一天。

這把劍是用自己的小腿血開的光，他劃的不長，僅僅一寸長度。他師傅問他為這劍取什麽名字。

他答：“就叫驚風劍吧。”

倒不是他取名随意，而是他覺得這劍會陪伴自己一生，與他将形影不離。

這劍有血槽，刺進他人身體在□□時，血水會順着血槽往劍尖流淌，滴落地面暈染開來。

葉修澤擡頭，就見柳驚風拿出白布，溫情脈脈的瞧着手中的劍。

他從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麽身份，從事什麽職業。

他剛才是注意過他身後的劍，但是沒認真瞧過，也沒見到劍鞘裏頭的模樣。

寒光畢放，冷冽無情。

柳驚風舉着劍，感覺到身後的目光，溫和轉目，溫聲道：“你要是喜歡，改日爹爹尋人給你做一把。”

“哼，誰稀罕。”

葉修澤連忙低頭。

柳驚風淡笑，目光又移到自己的劍上。劍最好的包養方式便是人血，以血祭劍，其劍色澤飽滿，寒光冽冽。

将劍重新放回背上，真不是他裝逼，他閑來無事最愛擦拭自己的劍。

“爹爹明日教你最基礎的可好？”柳驚風想揉揉葉修澤的頭，臨到一半又收回了手。

已經是小男孩了，指不定會讨厭他摸頭。

柳驚風想起之前聽過的傳聞。

摸頭會長不高的。

葉修澤皺着眉頭，頗不情願的點頭，內心有對武功的渴望。

他居然對這人的提議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