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俠的大兒砸

成為一個父親,就要為孩子的未來着想。古有孟母三遷,今也有他柳驚風帶着孩子四處流浪。

柳驚風覺得要趕緊離開平水鎮,他認為平水鎮帶給葉修澤的傷害極大。

葉修澤沒提過曾經發生了什麽,可是柳驚風會暗暗問溫久周。

溫久周将過往抖擻出來,就和倒豆子一樣。

[葉雪選擇在這裏生活有兩個原因,這是小鎮,人不多,而且離京城遠。]

柳驚風點頭,這裏确實遠離京城。

葉雪一個大家閨秀,能咬牙遠離家裏,一人紮根在這并不熟悉的地方,一個人撫養孩子,柳驚風還是佩服的。

[她可能是覺得對不起父母吧,多年都沒回去,也未曾關注過家裏的消息,所以并不知曉家裏的情況。]

[平水鎮畢竟只是個小城,消息閉塞,葉雪也是在葉修澤三歲的時候才知曉家中的事情的。]

[這給她的打擊很大,一度覺得是自己的過錯,她把葉府的衰退都歸結到自己一人身上。然後渾渾噩噩的過着日子,曾經還算寵愛葉修澤,這事以後她對葉修澤的關心便比從前少了。]

[葉修澤上私塾的時候,就被人罵是野孩子,爹都不要他和娘親了。]

[葉修澤聽的生氣,就把罵他的人都打了一遍,直打的屁滾尿流。于是他們的爹爹都上門來找他娘親要說法,憑啥打他們孩子。]

溫久周慢慢說着,就見柳驚風随着它的話語将視線轉移到一旁葉修澤的身上。

葉修澤沒有說話,一直低着頭在後頭跟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柳驚風伸出手想要握住他,葉修澤一臉的嫌棄,縮回自己的手。

跟着他走,不代表他原諒他。

真是一直在拒絕他對他的好啊!柳驚風覺得有些心塞,但是只要一想到他終将會讓這孩子會變得很好,他就撇去了這股繞在心頭的洩氣感。

溫久周懶洋洋的窩在柳驚風肩頭,感受到柳驚風望向葉修澤的目光時他就沒說下去了。

柳驚風等半天沒聽到溫久周的話,就将自己肩頭的小貓放在衣袍裏,緩下步伐低頭看向葉修澤。

“走這麽久應該累了,我帶你騎馬吧。”

柳驚風的話語依舊那麽溫和,這些天這小蘿蔔頭對他一直冷淡着臉,一直不吭聲。

但是劉驚風覺得話語一定要輕柔,這樣才有機會打動他。

葉修澤皺眉,道:“我會走。”

這人就像沒脾氣似得,這些天不管他的要求多麽惡劣,他都一直盡力去做,搞得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過了頭。

就像前天夜裏,半夜三更他說他要吃冰糖葫蘆,這人就輕聲說好,翻出窗門為他尋找賣冰糖葫蘆的人。

他只是存了整整柳驚風的心思,他對這種甜甜膩膩的東西并不是很喜歡。

只是沒想到對方真尋來了,面露笑容瞧着他。

真是讓人生氣和憋屈,但是他也不知道希望看到對方什麽樣子。

如果他真的是不耐煩,然後遠離他,他大概心裏除了舒口氣以外,還有些許的難受吧。

但是母親是他心口上的一道疤痕,他還是不能好好對待面前這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

柳驚風覺得他就是嘴硬,抱起他坐上馬。

“我們去一處山水靜谧的地方,我教你武功,識字可好?等到明年四月冰雪消融,花也開了的時候,我在送你去私塾,到時候你可以認識許多的人。”

柳驚風覺得這是他必須做的,讀孔孟之書可以修身養性。學武可以強身健體,遇到危險可以自保。進私塾讀書可以結識好友,這對心性的栽培大有好處。

他現在沒送他去私塾也有一個原因,他現在急需和他培養感情,讓他感受溫暖,也趁機看看他有什麽不好的地方,能糾正就糾正。

溫久周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前後都被壓着着實憋悶。于是他啪的一聲變成一片青煙,打算等到目的地在變回來。

他覺得要和自家宿主說說,一個貓咪揣懷裏上路可以,能不能在确定抱個孩子在前面坐着的時候,将他塞別的地方。

……

幾日的風餐露宿,柳驚風終于來到了他認為風景如畫的地方。

這地方也是他無意間發現的,他在這蓋了間木屋。算算,這屋子也有十六年了,歲月的流逝和雨水的侵蝕,使得這屋看起來有些老化。

葉修澤看着這屋子,環着手臂跟在後頭。

“這屋子有些老了,晚些我在砍點木材給你做個屋子,晚上你同爹爹住吧。”

柳驚風說着,将懷裏的貓拎出來放肩上。

溫久周默默看着這一切,道:[明後兩天下暴雨。]

“……”這話讓柳驚風一頓,他決定現在就砍木材,放在自己這老化的屋裏。

看看天空,确實烏雲蔽日。

“你随爹爹來。”柳驚風走在前頭,葉修澤跟在後面。

樹木茂密的地方雨水也多,這些日子灼熱的天氣使得樹木茂密,這老舊的屋子看着便也還好。

無視掉木屋上坑坑窪窪的表面吧。

這屋子做的也随意,但是房屋的根基他并沒有偷懶。房屋的根基就像一個人習武一般,只有不偷懶,才能享受到習武的樂趣。

根基好,才能使房屋的使用時限延長。

蜘蛛網粘染在門扉上,他推開門扉,老舊的吱啞聲響起,入目全是蟲子。

這片地方有屋頂,可以遮陰,可不就是蟲子的最愛麽。

柳驚風離開這裏時,是撒過蛇蟲懼怕的藥粉的,只是他的運氣不好,莫名其妙攤上了一個背鍋系統。

這系統使的他憑空去了十三年之後。

十三年的時間,藥粉早就失效了。決定來這裏的時候,他就配了這驅散蛇蟲的藥。

他怕葉修澤害怕,便止步于此,轉身溫和的對葉修澤說:“等爹爹撒完藥驅完蟲在叫你,你先在外面侯着吧。”

“很快就好了,你不要害怕,等一下爹爹給你收拾幹淨。這幾天将就着在這住住,我很快給你造一個小屋。”

說這話的時候他往後一退腳抵着門合住,只留了一個門縫免得葉修澤看到裏頭的模樣。

其實他倒是想蒙住葉修澤的雙眼,尋思着這年紀的孩子即使不怕蟲子,但這數量尤其的多,柳驚風怕他看着害怕。

只是想着這孩子不喜歡他,對他的碰觸尤其的抵觸。

“我沒事。”

他這生平的閱歷倒是比別的人豐富,尤其是在垃圾堆邊撿東西生活,看遍了人世繁華。

他其實會的也多,但是他不想多說,要不然他也不會同別的乞丐不同,身上毫無傷疤。

傷口有是有,不過都是小的這樣子。如果誰讓他生氣或者惹到他了,他就會用更殘暴的方式對待回去。

衣衫褴褛是他願意這樣潛伏下去,要不然他有的是法子使自己過得更好。

這個人一直在擔心他,擔心他害怕,擔心他餓,使得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态度面對。

如果當初他沒抛妻棄子該多好,大概也這麽溫柔,母親也不會這麽頹廢。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如果。

他的眼神又是一片沉沉,不顧柳驚風的好意推開門,望見了一片密密麻麻四處挪動的蟲子。

确實看的有些惡心,但是都無妨。

這裏面真是簡陋,看得出時間堆積的痕跡。他倒是不懷疑這地方能睡人,畢竟他連更肮髒的地方都睡過。

“聽話,這裏有爹爹的人就夠了,你就在外面等一下,等一會爹爹就全部收拾幹淨。”

在他眼裏葉修澤只是一個孩子。

葉修澤雙手抱胸,冷呵一聲往後走去,嘴硬的道:“不用你在這裏假心假意,我是不會因為這個叫你爹爹的。”

他覺得柳驚風就想聽他喚一聲爹爹,才對他這麽好。

葉修澤看着外頭翠綠的樹林,往下一坐,摸出手裏的簪子。

母親,我分不清這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如果說是好人,幹嘛抛棄你那麽多年呢?

如果是壞人,為何要對他這麽溫和,即使他的态度再惡劣,他也從沒有發過火,甚至擔心他害怕。

柳驚風将備好的驅蛇蟲的藥粉撒下去,這個味道對于蛇蟲來說非常的重,僅僅兩盞茶時間屋裏的蟲子便慌忙離去。

那些逃離時間慢的,都被這味道熏的走不動,暈乎乎的趴在原地。

柳驚風将用空了的藥瓶放回兜裏,往屋裏走去拿出掃帚,将地上的蟲子都掃出門外。

看着安安靜靜坐在外頭的葉修澤,他對一直蹲自己肩上的溫久周說:“如果不拯救他,他以後會成什麽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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