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互換身體
“呃啊……！”當卡爾的手放在維克的額頭上時, 年輕男人發出了一聲不适應的慘叫, 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了起來。
“反應這麽劇烈嗎？”卡爾吓了一跳, 謹慎的收回手, 他心虛的左右看了看周圍，決定用意識體悄悄的把托管室的門關緊，不讓那些幼崽偷看。
“你在……你在對我做什麽？”即使表情已經扭曲了, 維克還是強忍着不适，斷斷續續的問。
“我的天賦能力是死亡之力，據說這個可以控制靈魂，所以我現在打算試一試。”卡爾光棍的說，“不好意思，第一次用不太熟練。”
埃布爾叔叔正負責這起案子，所以他是絕對不能放過兇手的，但是卡爾也沒信心讓維克不說出幼崽們的異常, 他只好死馬當活馬醫，試試自己從來沒用過的這個能力了。如果這個還不管用……
卡爾垂下眼簾，眼底流露出一絲冷光。
他教導幼崽們不能濫殺無辜，可是他沒說過不能殺一個罪惡的連續殺人犯。
卡爾重新把手按在維克的額頭上, 生澀的施展起了能力——一些淡淡的、似乎只有他能看到的飄渺的綠色霧氣從空氣中彌漫出現, 圍繞在維克加西亞身邊, 繞着他慢慢盤旋。
維克的表情馬上從痛苦變得呆滞了，他的臉色像死人一樣慘白, 呼吸開始變得微不可聞, 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瞳孔也開始散大。這一刻的男人就像一具新鮮的屍體一樣，在只有卡爾能看到的場景中，年輕男人的魂體開始變得不那麽牢固，而是像被風吹動的燭火一樣左右搖擺，從他的身體裏若隐若現的晃動，被周圍的綠色霧體往外扯動着。
“這真是奇怪。”卡爾情不自禁的說，當他開始使用能力的時候，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悟出現在心裏，那些是死亡之力的具體使用辦法。
他可以用死亡之霧将一個人或者多個人的靈魂從身體中扯出來，可以使用死亡之火焚燒毀掉人的靈魂，可以使用死亡之手将人的靈魂壓抑成他需要的各種形态，可以使用死亡之印讓靈魂成為被他驅使的屬下……這些運用方法統稱為死亡之力。
雖然讓維克接受死亡之印，靈魂成為他的仆人是最好的辦法，可卡爾不想把這種珍貴機會浪費在一個殺人犯身上。或許他可以實驗一下“死亡之手”能做到的各種事情，看看能不能抹掉那些記憶？
靈魂和記憶一向都是神秘的東西，卡爾覺得他選擇能力的時候選了海拉的，真是先見之明。
卡爾開始笨拙的施展能力，圍繞在維克加西亞周圍的綠色霧氣逐漸變濃了，凝聚成了一只若有若無的手，往下一按，維克的魂體就猛然一彈，上半身從自己的身體中脫離了出去。
他晃晃腦袋，才清醒過來，看到地上倒着自己的身體，還有自己脫離出來的上半截靈魂，表情驚恐了起來，恐懼的看向卡爾：“你到底在做什麽？！”
“別介意，這只是一個試驗，你沒有感覺到疼了，對嗎？”卡爾安撫的說了一句，注意力卻都集中在倒在他面前的年輕男人的軀體上。卡爾聚精會神的凝視着，試探性的用那只變化出來的手擠來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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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找到修改記憶的地方了，可是卡爾還很生疏，把毀滅靈魂和修改記憶混淆了，分不清楚具體。這讓他不敢輕舉妄動，謹慎的耐下心分辨着。
突然的，前廳的門鎖傳來“咔嗒”的轉動聲，鑰匙串撞在一起的叮叮當當細微聲響後，就是門被推開的動靜。
“維克！你在幹什麽，為什麽門口有帶血的衣服！”嗓音發粗的中年男人一進門就沉下嗓子問，很不高興。
聽聲音都可以猜測出他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聲音裏帶着的絲絲縷縷陰冷讓人不寒而顫。飄在半空中的半截維克魂體下意識的顫了一下，咬住了嘴唇，眼睛裏的惶恐一閃而過，就全變成了寒冷和怨恨。
卡爾也慌了一下，下意識回頭。
糟糕，是維克的爸爸布魯克回來了！
門口帶血的衣服，還有客廳這些亂七八糟的兇器和東西全都是維克放的，這小子本來在布置下一個兇案現場，還沒布置完就被三個幼崽找上門了……
現在怎麽辦？
不能讓布魯克看到現在的情況，一個知情的維克已經讓人頭疼了，幼崽們都回托管室了，可是卡爾還在這裏！該怎麽同時清除維克的記憶，脫身以及阻止布魯克接下來的行動？
“……”卡爾沉默着，飛快的想到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半個小時後。
埃布爾帶着手下的警員們接到了乘坐飛機過來的FBI特遣人員——一整支行為分析小組。這個時候警局關于那幾個嫌疑人的排查差不多已經完成了，叫做戈登的中年男人和另一個叫瑞德的青年一眼就從剩下的資料中挑出了特殊的加西亞一家。
一行人歇都不歇的準備出發，探查加西亞家的情況，這可把裝傻的埃布爾急壞了。他怎麽都聯系不上自己侄子，和這邊斷了音訊，焦急之下又沒有理由阻擋，只能忐忑不安的帶着幾個警員，和FBI小組中的幾個人一起過去了。
“不對勁。”叫做摩根的黑人小哥眼神一凝，攔住了準備下車的埃布爾和幾個警員，“門是開着的，燈卻沒有開。”
他們的車看似不經意的停在周圍路邊，這個角度卻能清楚的觀察到加西亞家門口，戈登所在的那輛車不見蹤影，埃布爾以自己的經驗猜測他們應該是繞到後院那邊偵察去了。
“難道他們已經心虛逃走了？”坐在後排的一個警員出聲猜測，肩膀上的肌肉緊繃，一只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槍上，他和身邊的同伴一起把詢問的眼神投向了長官埃布爾。
埃布爾搖了搖頭，苦笑着把同樣的視線轉向那位摩根先生。
——自從FBI派來的人到了以後，指揮權就不在他手上了，當地警方是要全權配合他們行動的。
“怎麽樣了？”摩根的表情卻變都沒變，好像很熟悉這種流程，他直接把手機按成了外放，對那邊問道。
“新鮮鞋印，有個人才從這裏翻了進去，時間沒過太久。後門的鎖被破壞了，門也是開着的，有隐約的響動，有人在裏面還沒有走。”一道男聲語速有些發快，先彙報了他觀察到的情況，又準備說些什麽。電話那頭就被另外一道更加沉穩成熟的嗓音接替了，“準備突進，情況不太對勁。”
“明白。”埃布爾以為是在對他下命令，深吸了一口氣，擡眼就要讓自己手下的幾個大漢跟着自己上，前面的車門卻先打開了。
黑人小哥的動作比誰都利索，往門口靠近，舉起槍壓低聲音笑道：“今天沒有門讓我踹，腿還有點不習慣。”
調侃一句以後，他就收斂起神色認真起來，舉起槍警戒的側身站在門邊，讓樹叢的陰影遮擋住自己，然後回頭看到跟上來的警察們也狀态就位了，才猛然推開門，一閃身先沖了進去。
混亂而輕微的腳步聲同時從前門和後門響起，兩輛車上下來的警員和FBI都舉起槍對準了客廳和幾扇緊閉着的門。
這是——！
埃布爾震驚的掃視周圍。
帶血的衣服，散落在地上的繩子，膠帶和子彈，還有一把槍，這個客廳就像是兇手藏身的據點，他們已經找對地方了！
可是最讓他心神驚懼的是，在客廳的長沙發上，倒着兩個被繩索緊綁，昏迷不醒的人。一個是陌生的中年男人，一個就是他的侄子卡爾！
“別過來！”第三個人——年輕男人站在長沙發前似乎準備對兩個人質做些什麽，就被突發情況驚得回頭愣了愣，現在才回過神。他下意識抓起卡爾對周圍的警察們警告道。
褐發青年垂着頭，失去了意識，軟綿綿的被歹徒挾持在身前，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就算埃布爾心性再好，經歷這接二連三的驚險遭遇也忍不住憤怒又無力起來。
怎麽什麽危險事情都被卡爾碰上了？!
上次人質是卡爾，上上次人質還是卡爾，他只是想讓僅存的這個親人平安健康的活下去，為什麽那麽多事件非要和他作對？還有生死未蔔的孩子們……現在怎麽樣了？
“……”卡爾的視線越過包圍他的警員們的肩膀，敏銳的注意到了埃布爾叔叔臉上的焦急和憤怒無力，老警官似乎非常自責，注意力全停留在了被卡爾抓在胸前的褐發青年身上。
卡爾僵了僵，這才注意到自己犯了個錯誤。
他馬上松開了卡爾伍德的身體，示意自己無害的舉起雙手，語氣僵硬，透着認命的對周圍的警察說：“等等……既然你們發現了，我願意承認我的罪名，但是你們必須要審判這個混蛋。”
卡爾指了指倒在沙發上昏迷着的布魯克加西亞。
“他做了什麽？”戈登不動神色的問。
“你為什麽不自己看看呢？”卡爾不知道維克的具體遭遇，所以他把維克說的這句話轉述了出來，用同樣冷漠而透着自嘲的語氣。
他示意的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衣領，表情很不自然。
……情急之下，卡爾确實找出了“不讓布魯克礙事，自己有合适的理由出現在這裏，以及同時拖延時間改掉維克記憶。”的辦法。
那就是控制住維克的靈魂，把他硬按進卡爾的身體裏，再把褐發青年打昏。卡爾的靈魂自然進了維克的身體，以他的身份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慢慢修改維克的記憶。
雖然卡爾的死亡之力可以讓他徹底控制維克的靈魂醒過來也不作妖，這點沒什麽好擔心的，可是……
卡爾的表情古怪又尴尬，站着的樣子不自然極了。
他可真不想嘗試這一身東西的滋味……
埃布爾叔叔，趕緊調查完案件吧！他想立刻換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