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挑釁(1)

我和米冉冉同時推開了音樂教室的大門,燦浩第一個看到了我們,立刻放下手中的話筒,奔了過來:“親愛的老姐您怎麽大駕光臨了呀?”

我說:“我們趁上課之前來看看你們排練。”

然後,我徑自跑到顧灏燃的身邊,擡起頭來得意洋洋的沖他笑道:“排練累不累呀?灏燃哥哥!”

“還好,對了,”他從燦浩的手裏奪過那張歌譜,遞到我手裏,“這就是我們的新單曲,雖然說橋段部分是借鑒的,但是歌詞我可是想了一個多星期呢,你看看。”

“嗯。”我接過歌譜,雖然我對音樂一竅不通,甚至連五線譜都看不懂,但對于歌詞我還是深有講究的,這首歌整體有些悲傷,挺适合燦浩那略顯低沉的嗓音來演唱,我雙手捧着歌譜,“呃,這個有點悲,不像你的風格,灏燃。”

我擡眼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忙避開了我的視線,淡淡地說:“我…”

“我知道了!”我搶先說了起來,“是不是最近學校的女生特別迷戀悲歌,所以你們就随波逐流?其實我也喜歡這種風格的,不做作!”

他低着腦袋,眉毛擰了個死結,像是在想什麽。

瞥眼看到米冉冉不知何時跑到了淩烨泉的身邊,兩人湊在一起,淩烨泉在教她彈琴,看着米冉冉迷茫的點頭還有身邊淩烨泉的指指點點,我轉了轉眼珠,忙把燦浩和顧灏燃拉到一邊,背地裏偷偷地問:“哎哎,你們說那兩個人是不是…在交往呀?”

“笨吶…”燦浩趁機打了下我的後腦勺,看了看後面,又說,“你才發現了?”

我擡起眼惡狠狠地瞪向已經把視線轉移了的燦浩,并舉起了拳頭正用眼神告訴他“你敢打我,看我回家怎麽收拾你”,一邊的顧灏燃開口道:“阿星,我想問你剛才的曲子你聽了如何感想?”

“呃,很好,等哪天拿出來唱給所有人聽,嘿嘿!”

他垂下了眼簾,抿着嘴,仿佛有話難開口的樣子。

我接着問:“到底怎麽回事?那麽悶悶不樂?”

“…我失戀了。”他輕說。

“什麽!”我的反應尤為激烈,倏地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盯着顧灏燃看,幾乎是我跳起的同時,我聽到了身後的電子琴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響聲,然後是米冉冉和淩烨泉驚怔的目光統統朝我們這裏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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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知道顧灏燃談過戀愛,不是不知道,過去只要有我在,就不會有任何女生靠近他,因為我就像他的保镖一樣,一旦有難纏的女生來了我就上去照打不誤,時間長了只要有女生看到我和顧灏燃走在一起,都離得遠遠的,難道是在我離開的這兩年被哪個臭不要臉的給纏上了?然後又把他甩了?

我緊緊的握住拳頭,認真地問道:“誰?”

顧灏燃突然湊近我,俯下身來,酒紅的眼眸緊緊地注視着我:“失戀就失戀吧,你用得着那麽激動嗎?再說就算被甩也無所謂,我可以多點時間陪你了。”

随後轉過身去沖淩烨泉揮揮手:“對吧?不談戀愛的我可以有更多時間排練呢。”

淩烨泉把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而我聽到了一個非常敏感的詞彙:“被甩?”

緊接着質問他:“到底是誰?是不是這個學校的?我見過沒有?是不是上次那個女人!”

“是星美的,但是不是上次那個。”他自顧自走到牆邊,拿起電吉他,橫跨在腰前,然後徑自坐到了窗臺上,望着窗外出神。

燦浩走到我的身邊,搭上我的肩膀:“老姐你沒機會了哦…”然後湊近我的耳朵,輕聲說,“他倆聽說全壘打了哦…”

我更是來氣,二話不說就給了這小子一個過肩摔。

只見他仰躺在地上,動都不能動,一邊的米冉冉和淩烨泉默契地瞪着銅鈴般的眼睛,張着能塞下鴨蛋的嘴巴。

我的心裏像是窩着一團火,此時的空氣在我看來是有多壓抑,我恨不得現在就找到那個女人然後把她那張臉皮狠狠撕破,誰都不許傷害我喜歡的人。

跨出大門的時候,不忘回頭望着依然把視線放在窗外出神的顧灏燃,我下定了決心似的放言:“灏燃哥!我幫你報仇!”

我把門重重地摔上。

一路上我殺氣騰騰的瞥視着身邊經過的所有人,現在不知道是誰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有“作案嫌疑”。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鐘上課,看來這件事情先擱着,等上完課我就算問遍所有的人也要找到那女人。

“喲嗬!是你呀—”

我擡起眼去,眼前的矮女人我見過,就是上次在我面前偷吻顧灏燃然後被我甩巴掌的,她的臉上似乎還能看到一絲紅潤。

我怔住。

她身邊站着三四個女生,都比她高半個頭的樣子,但是看這來勢洶洶的樣子明顯是找幫手來了,我有種并不好的預感。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找我幹嘛?”

她陰笑:“我叫林美怡,制藥工程二年級的,你好呀!”

于是,向我伸出了手掌。

是想和我握手嗎?還是想趁機報複我?我用懷疑的眼睛來回掃着她的那雙看似白白嫩嫩的手掌以及那雙看似微笑的眼眸。

我撇過頭去:“不認識你。”

剛想踏出腳步,兩個女保镖各自伸出一只胳膊擋住了我的去路,我氣憤地轉過頭去:“你有完沒完!”

林美怡抱着胸,譏諷地看着我:“我不管你和灏燃曾經是什麽樣的關系,但現在他失戀了,我只是作為他的好知己去安慰他兩下,你這樣對我難道不想知道後果是什麽嗎?”

我一個健步沖上去抓住她的頭發:“你給我閉嘴!你算哪根蔥還敢做他的知己!”

然後重重地朝她迷人的臉蛋上一拳上去。

她身邊的兩個女保镖剛握緊拳頭,我卯足了勁的手掌就那麽兩下敲在她們倆的肩胛骨上,她們瞬間停止了所有動作,等我放下手掌的時候,她們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疼得在地上打着滾兒。

我瞪着林美怡那張精雕玉镯過的臉龐:“你要是和我單挑贏了的話,我就再也不管你和灏燃的事情了。”

我在心裏早已有了勝算:就你這樣兒還想贏了我,做夢。

“報上名來!”

“楚妍星!創意美術系三年級!”

“你…”身邊兩個女保镖不顧身上的疼痛立刻扶起林美怡,林美怡放下話來:“你給我等着!等着…等着挨!挨揍吧!”

我看着她們幾個被我打的連滾帶爬的背影,我不禁沖她們做着鬼臉吐着舌頭:“等等等等着…挨揍的人是你吧!哼!”

我學着她那結巴的樣子,兩次見面都挨我拳頭,這下她的臉面可不好擱,我甩了甩拳頭,豈料身後突然冒出米冉冉的掌聲和崇拜的嗓音——

“阿星!你好厲害呀!我剛來就看到電影情節!帥呆了!”

我并沒有表示詫異。

米冉冉屁颠屁颠地跑到我面前,拱着拳頭:“太厲害了!練過武術的嗎?阿星?”

“小時候學過幾年的空手道吧。”我再次拿出手機一看,“呀!遲到了!”我立刻抓起米冉冉的胳膊就往前奔去。

素描課是小班化教育,教室裏同學們圍坐一圈,正中間一座大衛雕像,所有同學都在“唰唰唰”地勾勒着,老師在一邊講解。

我和米冉冉坐一起。

她偷偷地低下頭對我說:“女生學空手道不大好吧?”

我回應給她的只是一個輕笑。

十一歲那年。

父親領着我來到了清鄉道館,我擡起頭來看着父親,問道:“爸爸,這是哪裏呀?”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我領了進去,見到教練的那一刻,年過三十的教練抓起我的小手輕輕敲了下,被我一個巴掌拍了上去,随後我立刻躲到了父親的身後,用兩只警惕的眼睛瞪着眼前高大的教練。

教練并沒有生氣的樣子,笑了笑:“這孩子值得磨煉。”

“那她就交給您啦,麻煩啦。”父親把我從身後拉了出來,推給了教練,還不停地鞠躬道謝。

當我踏進訓練房的時候,我看到了許多與我同齡的,又或是比我年長的年小的都在做着各種鍛煉,有對着沙袋踢腿,也有兩個人互打。從那刻起,不管刮風下雨電閃雷鳴嚴寒酷暑,我都被父親逼着來這裏練習空手道,空手道要求的是力量和速度,我被迫與堅硬的石頭對抗,教練很嚴格,每次練習完,我的手掌或是拳頭關節上不出現破皮是不會放我回家的。

我曾幾次害怕這種殘酷的虐待練習,幾次的逃跑,都被父親給抓了回來,繼續送到道館,不停地和教練說着道歉的話,然後繼續對着各種沒有生命的東西敲打。為了鍛煉速度,教練捧來一堆的卡紙,告訴我必須在一分鐘內把所有丢出來的卡紙全部戳進一根尖銳的棒子上。一開始我遺漏了許多張紙片,只戳了五十幾張,教練會罰我對着牆壁腳踢一千下。

我就是在這麽艱苦的條件下練出來的,不知道手掌、腳踝、身體任何地方磨破了多少次,都來不及包紮又有新的傷口來臨,或是等不到包紮好的傷口痊愈就又開裂。

等我到了高中的時候,父親卻說女孩子家家的可以停止這種格鬥活動了,但是那時的我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豈能說停止就停止,雖然從高一開始就不再去道館練習,也沒有再要求父親交學費了,但是我休息天的時候還是會去看望教練,多虧了當年的刻苦練習我才能見義勇為N次,比如在馬路上看到劫匪我三下兩下就把劫匪打的屁滾尿流,連警察叔叔都要求我考警校。教練經常拿我做示範——他與我對打,讓坐在下面的徒弟們看仔細。

“楚妍星!”

我被任課老師給叫得從椅子上倏地站了起來:“到!”

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片,嚴肅地指了指我說:“上課認真聽講別開小差,坐下。”

我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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