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挑釁(2)

原本和米冉冉一起吃晚飯的,當這丫頭看到練琴回來的淩烨泉以後全都打破了計劃,她屁颠屁颠地跟着淩烨泉去了食堂,我嘴裏不停嘟囔她的重色輕友,吃飯的時候心裏一百個不服氣,好不容易交到的好朋友又去戀愛了,我像只被孤立的小鳥,有個無形的囚籠困着我。

晚上,宿舍沒熱水了,我負責去打水,熱水機要走出寝室樓的一棵樹下,當我提着空熱水瓶走到樹下,眼前突然多了一片陰影,我略微擡起眼,眼前的女孩畫着并不濃的妝,環抱着胸,穿着緊身的黑色牛仔服,身材是沒話說。憑我多年的直覺,我的腳步略微往後退了退,警惕地看着她:“誰?”

她開口:“我問你,你是叫楚妍星嗎?”

“是。”我越發感覺危險逼近。

女孩冷哼一聲:“林美怡是我好朋友,你惹到她就等于是惹到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用力捏緊了肩膀,她的手勁足以把我的骨頭粉碎,我低低的慘叫一聲,身體略微下傾,然後我就感到肚子被她狠狠用膝蓋頂了下,一種鑽心的痛傳至全身,我跪倒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氣。

耳邊的聲音飄飄然:“如果不服的話,可以來跆拳道社找我,我叫冷豔…”

那高跟鞋的踏地聲逐漸遠去。

“喂喂!同學!怎麽回事?!”

我擡起眼,迎面跑來一位宿管阿姨,她指着我的身後,不停地責怪道:“我說你們要打架出校門再打!這熱水機被你敲壞的吧!”

我極力解釋:“不不…阿姨…我…”

肚子好痛,動一下就像扯一塊肉似的,捧着肚子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往後一看,也許冷豔打我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熱水機,而熱水機不知道多少年沒修過了,一翻就壞了,還能看到幾片銀灰色的碎片掉了下來,我有氣無力地沖她解釋:“真的不是我……”

“還不是你?”宿管員怎麽也不相信我,“我一來就看到這兒就你一人!你敢說你沒打壞!”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和她争辯,只能甘願做了替死鬼:“好吧,多少錢。”

“兩百八!”

我被這獅子大開口的價格給震驚住了:“就這麽一個破熱水機也值那麽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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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管阿姨冷眼質問我:“你說什麽?”

我立刻賠上笑臉:“呵呵呵呵…沒沒沒什麽,我賠不就是了嗎…”

我的右手拖着那只熱水瓶,裏面裝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水,不是因為我拎不動滿瓶的熱水,只是我現在左手只能不住捂着右肩膀前進,而右胳膊完全使不上力氣,我幾乎是把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拎熱水瓶了,被冷豔捏過的肩膀劇烈的疼痛,似乎我的骨頭要散架了。走到寝室門口,頭頂的應聲燈忽的亮了起來,我的影子被拉到了牆壁上。

我的手指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停住了。

想起了剛剛冷豔來找我算賬的情形,看來她和林美怡是一夥的,就算林美怡不是我的對手,但是這個冷豔好說歹說也是個跆拳道社的,我第一次被人打成這樣,突然就覺得我被嚴重地羞辱了一番,心中有多少不服我都只能緊咬住下唇。

我沒力氣轉動門把手,只得敲敲房門,開門的是廖佳雯。

她一看到我手中拎着的熱水瓶,立刻幫我搶了過來,“哎呀!才回來啊?外面起風了吧?”

“嗯,有點。”我有氣無力地答複着,便帶上了門。

肩膀的疼痛擴散開來,我立即捂得緊緊的。

她好奇的看着我,問:“怎麽了?阿星?哪裏不舒服了?”

我不停揉捏着自己發痛的肩膀,往床上爬去,順便說道:“我好像惹上了麻煩了…”

正在書桌前翻着漫畫書啃着蘋果的米冉冉轉過頭來看着我:“怎麽了?”

“我今天打了林美怡和她的朋友,誰知道晚上打熱水的時候被她的一個叫冷豔的人給挨了一下,”我把頭靠在軟軟的枕頭裏,望着天花板,“我不知道那個冷豔是什麽人物,她捏了我的肩膀後我的肩膀一直使不上勁。”

下面一直悶聲不響的樂藍忽然開口了:“你不知道冷豔是跆拳道社社長嗎,去年在我們學校和外校的跆拳道比賽中拿了冠軍。”說着,她停下手中的筆,仰起腦袋看着我。

“跆拳道社社長!”我驚訝。

廖佳雯接着話茬對我說:“是啊,我也聽說過,她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全校都有她的人脈,連男生見了她都要喊她老大的,”她從書桌上拿起一本書靠在扶梯上,“所以呀,像我們這種小人物不敢去招惹她,就連跟她打招呼都不敢。”

“等于就是讨打的嘛,”米冉冉把吃完的蘋果核丢進廢紙簍,白了我一眼,“阿星你膽子算大的見了她都不逃還任她打?”

說到這個是我的痛處,我的肩膀到現在還沒好,“看來這個冷豔還真的很厲害呀,”我甩着肩膀,轉了轉腦袋,低下頭去問廖佳雯,“你剛說她的人脈很豐富?”

廖佳雯點了點頭,眼神始終在書本上徘徊。

“那我要去會會她。”

此言一出,寝室裏三個人異口同聲地沖到我的床前:“什麽!”

然後你一言我一語。

米冉冉說:“阿星!你瘋了!”

樂藍說:“你嫌你壽命太長是不是?”

廖佳雯說:“還是別去吧…”

我依然堅定地看着對面牆壁上的挂鐘,正好指向九點,在心裏暗暗下定了的決心是不容更改的:“不!我一定要去!”

我垂下眼去。

我去是因為說不定能從她那裏打聽到之前是誰和顧灏燃談戀愛然後又甩了他的,我要找到那個女人接着狠狠揍她為顧灏燃解氣。還有就是,肩膀的傷痛,簡直就是對我的羞辱,以前練習空手道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打倒過我,就算打倒了我,我會反擊,可現在我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所以,冷豔,等着我。

我咬了咬牙,一副意(song)志(chu)堅(yi)定(xie)的模樣。

第二天,在我遵守自己的約定——去找冷豔讨還之前,我必須先去做一件事,就是把兩百八努力賺到然後還清,穿衣服的時候,我對着鏡子暗暗嘆了口氣,只能自認倒黴,碰上個災星冷豔又惹上了黑鍋之事。我突然想回到那家書店重新打工,就算有蠻橫的顧客,大不了就忍氣吞聲,心想就為了那償還的兩百八好了。

我背起書包,趁着米冉冉還在床上呼呼大睡之際,輕輕帶上了房門。

天氣不是很樂觀,烏雲沉悶着往前挪,看不見一絲的光線,時不時有很小聲的雷在我耳邊飄過,悶悶的,連同自己的胸口也沉悶着。我心裏不禁劃過一縷慌張,加快了步伐往校門口小奔過去。

在我的右側是一片樹林,盡頭就是那間音樂教室,我竟然隐隐約約聽到時隐時現的旋律,心想他們還真刻苦呢。沒再多觀望,繼續往前走。等我到了書店的時候,突然雷鳴大作,瞬間瓢潑的大雨就這麽澆了下來,如同一張模糊的漁網罩住了這座城市,我看了看天空:“希望雨趕緊停……”便推開了玻璃大門。

一進門,就看到晴嶼在花車前蹲上站起,不停地把紙箱裏的書一本一本放上花車,整整齊齊,堆成了一座立體三角形。

“那個…”我有些尴尬的原因是前不久我剛賭氣不幹,現在又回來。

晴嶼站起身,轉頭看到是我,立馬堆起笑臉:“來啦?”

我微微點點頭,他好像并沒有質問我什麽。

他一邊上貨一邊說:“你等我下,我馬上就好了。”

我走過去,幫着他打理書本,然後從箱子裏一本一本拿了出來,一句話也不說地幹起了活好像不是我的作風,但是我不喜歡欠着別人什麽,因為上次我的态度惡劣,所以只能這樣來彌補下。他看着我忙上忙下的樣子也沒說什麽了。最後一本書在箱底,而且是一本超厚的書本,我把它用力捧了起來。

突然,肩膀如同瞬間錯位一樣疼起來!

我低低的□□一下,手一松,書本被我不小心掉了下來,砸到了他精心布置好的圖形,所有的書都亂七八糟了。

捂着受傷的肩膀,半蹲下來。

他扶住我胳膊:“怎麽了?”

我疼得說不出話。

他說:“你上去休息下吧,我來整理。”

沒有辦法,我只能捂着疼痛的肩膀走上了樓,走廊的盡頭有長桌,我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把頭靠在走廊的玻璃扶杆上,往下望着,他在收拾着被我弄亂的布局,心微微的發酸。

我趴在桌上休息了沒多會兒,就聽到腳步聲往樓上走來,睜開眼見到晴嶼皺着眉望着我:“到底怎麽了?”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昨天和人争起來了,然後…”

“打架了?”

我頓時把臉埋了下去。

他沉默了會兒:“把衣服脫了吧。”

“啊…”我驀地擡起不可思議的臉,怔怔地望着晴嶼。

他忙解釋:“我這裏有瓶活血化瘀的藥,給你上點。”說完,他轉身進了裏屋的辦公室,不一會兒,手裏捧着一瓶雲南白藥就出來了。

我只得閉着眼睛,解開襯衫的紐扣,脫下一只袖子,從始至終我都不敢睜開眼睛,他溫熱的手觸碰到我肩膀的肌膚時,我的睫毛輕微地在顫抖着,然後是清涼的液體噴射在我的患處肩膀,有點涼飕飕的疼,我咬住了牙。我想我完了,要是被楚文磊知道我的身體被碰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燦浩和灏燃都沒有這樣過。完了完了…

空氣靜得可怕,我在心裏祈禱趕快結束如此尴尬的氣氛。

最後,他把創可貼貼到了我的患處,手心溫熱的感覺從創可貼處急速蔓延開來,我的睫毛顫得更劇烈了,然後,随之而來的是那顆心髒,不聽使喚地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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