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4)

,随即大聲哭喊,“媽媽走了,你也要走嗎?!你要留女兒一個人嗎!爸!你最疼我,我有錢了,你治的好!你醒醒啊!”

她驚惶的哭着,“醫生,我爸還有呼吸,他還活着!求求你們,救救他吧!”

醫生有些不忍的轉頭,“病人已經确認腦死亡了。”

她有些站不穩,一只手扶住病床才勉強不讓自己坐倒到地上,另一只手很輕的撫過這蒼老的臉龐,悲傷随着過往溫馨的一幕幕回憶,統統化作了眼淚,滾燙的滴落在她爸爸的臉上,她的手背上。

她不叫了,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淚。

他送她回家,她紅着眼睛開了洋酒,眯眼問他,“為什麽要幫我?”

他不贊同的奪過酒,“不要喝了,對身體不好,你睡吧。”

“我不喝酒根本睡不着。”她笑着倚靠在沙發上,“為什麽要對我好?你是不是傻啊,我不值得。”

他看着她無依的脆弱,心裏陡然柔軟,“你餓嗎?我明天請假不上班了,現在給你做點夜宵吃吧。”

她紅着眼睛盯着他,“你是傻子嗎?聽不懂?你滾啊!我不要你關心我!”

他打開冰箱,發現除了酒什麽都沒有,廚房也沒有油鹽,只好嘆了口氣,回自己家拿了一碗泡面煮。

她看着他煮面的背影,慢慢阖上了眼睛。

煮完之後,他發現她睡着了。

他替她蓋上毯子,她忽然張開眼睛,他吓了一跳,“你醒了?”

她兇狠的咬他的唇……

他還是,追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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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夢

愛情就像重感冒,最開始什麽也不知道,只覺得頭昏腦漲,病重的時候會覺得難受欲死,會覺得該不會好不了了吧,心裏有些不甘心,卻控制不了自己,陡然有了些認命了,心裏道:好吧,可能就要這樣了。

然而到了最後,就像突然得病一樣,痊愈也是忽然便好了,那麽的猝不及防。

古書中說: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

然而對他而言,并未色衰,愛便忽然消逝了。

得不到的時候,她是仙女,是天上的神。一旦得到了,他才發現,原來就算是天上的神女,下到人間也要吃喝拉撒,上大號也會龇牙咧嘴,卸妝後也會面有瑕疵。

他愛她的臉,所以視她為寶,每天都自發的等待,陪伴她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和她在一起之後,他并沒有對其他人動心。

可是時日一久,他好像漸漸從夢中蘇醒。

說什麽溝通和理解,有時連他都理解不了自己,又怎麽要求別人理解他?

一段感情的開始,需要兩個人的同意,然而若是要結束,卻只需要一個人做決定。

是不是真是相愛容易相處難?

還是他不夠愛她?

她穿着絲綢睡衣,盈盈站在晨光裏,陽光照在她玉白的肌膚上,她整個人都像在發光。

只是有一瞬間,她看着玻璃中的倒影,覺得自己談了一場戀愛,竟好像變成了一個傻子。

她從包裏拿出煙來,點燃了,打開音響,放了輕快的舞曲。

她在鏡中描畫了眼線,抿了紅唇,輕輕銜上長長的女士煙,對着爸爸的遺照笑了笑,“我答應你戒了,今天破個例,老爸,你不介意吧。”

她笑着哼,從櫃裏拿出威士忌,本來也答應他戒酒,今天不如一起破例。

拿出玻璃高腳杯,左手夾了煙,右手倒了半滿的酒,再托起杯子抿了一口。

她輕笑起來,踮起腳尖轉圈,自娛自樂的随意搖擺身體。

其實早有征召了,只不過她沒有發覺。

他近來總說很忙,即使住在旁邊,竟也沒見上幾次面,前幾天忽然說要搬家,也是她最後才知道。

然而他又很會假裝,照樣每日和她說早晚安,她看中的東西,他還是幹脆的刷卡。

所以她一點也沒有察覺,只是體諒他這段時間的忙碌,只以為他們關系更為穩定,也不怎麽打擾他。

她說過她從小獨立,他說他喜歡這樣,只是後來,他說他沒感覺到她的依賴。

她說她不上班喜歡天然,他說他喜歡這樣,只是後來,他說她私下不修邊幅。

她換了份正經工作,朝九晚五拿一份死工資,他說他們之間沒有了新鮮感。

她想見他的父母,他說戀愛只需要和他相處,并不需要讨好他的父母,只是後來……

是她還不夠好麽?

她有時這樣想,所以他才厭倦了和她在一起。

是她不夠美,不夠體貼,不夠溫柔可愛,小鳥依人?

可她真的做到了,他會不會說,“你變了,我愛的不是這個你?”

唉,她笑嘆,真不該相信男人的鬼話連篇,真不該,段位不夠還腦子不清醒。

分手那天,她同他說,“希望你日後找的女孩都不如我。”

他只是笑,送她回家後,他說,“希望你日後找的男人都比我好。”

呵,男人啊!

她眯起眼睛,灌了一口酒,輕輕吐出一口煙,臉龐在薄煙中忽隐忽現。

生活仍要繼續,她躺到沙發上,熄滅了手中的煙,呷了一口酒,她不會因為他就跌倒,她閉上眼睛,感覺酒液滑入了胃袋,融融的熱意彌漫了全身,大腦有些暈乎乎的遲鈍。

她仍是會想起他。

夜深的時候,晨起的時候,看到牽手同逛的店,吃到一起吃過的菜,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起他。

只不過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她終有一天會徹底忘掉他。

她很輕的笑着,然後阖上眼睛,睡着了。

——————————————

方徊從睡夢中醒來,不知是不是空調調得太高,前胸出了一層薄汗。

她口幹的厲害,起床走到客廳,想燒點水喝,由于太燙,便在沙發上等了一會,眼皮又開始打架了。

她的頭微微垂下,迷迷糊糊的又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和誰在下棋,對面的人說:“都說人生如棋,只不過下棋的是神,什麽都是注定的。”

她哼了一聲,“可我偏不信。”

“你不信也沒辦法,你我就算有神通,命運也是注定好的,比如你的姻緣線,就是定了的。”

“憑什麽呢?”她一氣之下掀翻了棋盤,“別說我掌命運,人間還有不信命的,如果連我的命運都由天定,當了神仙又有什麽用!”

她素來是個刺頭,沖到了月老廟,把自己的姻緣亂纏亂剪了一通,“我要同誰在一起是我的事,天定又怎麽樣!”

她大鬧月老廟觸怒了天神,被罰入三千界體驗自己姻緣錯亂的惡果……

脖子一歪,她醒了過來,覺得這夢好生神奇。

第二天下班,手機恰好沒電,她走在路上,有些無所适從。不看手機,視線都不知道往哪看了。

她東張西望的,然後在一家首飾店停伫。

被燈光打的亮閃閃的寶石,總是能一下子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即使買不起,看看總是可以的。

她靜靜走馬觀花看了一遍,才轉身離開,不過轉的太快,居然和身後的人撞了一下,他手中的手機被撞的掉到地上,沒貼膜的屏幕瞬間開了花。

……他為什麽不貼膜!才十幾塊!修修要好幾百啊!WTF!

她無奈的撿起他的手機,“對不起,要不你留一個電話給我,修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他愣愣的看她,她還以為他受打擊太大。

“你還好吧?”

他嗯了一聲,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不會跑吧?”

“?你放心,我會負責的。”她疑惑的看着他,“我像會跑的人嗎?真要跑我早就不見了。”

他低笑一聲,“你應該也沒吃晚飯吧,要不一起吃頓飯,順便談下賠償的問題。”

怎麽回事?她擡頭望了他一眼,點了下頭,暗想,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吃了一頓飯,被他送到家,她才發現這頓飯吃的像相親,怎麽覺得像把雙方的信息都交換了一通。

賠個手機屏幕而已,至于這樣嗎?

總覺得像是被撩了。

等等,她照了下鏡子,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魅力了,被撩果然是錯覺。

不知道怎麽回事,遇上他她就變得倒黴了。

他說為了保證他沒有在修手機上坑她,她也必須到,等屏幕修好了,她的手機被他弄進水了……

一來二去算認識了,他上下班不方便買了輛小車,說要送她回家,結果她開門就擦了車……

不是她欠他,就是他欠她……

她簡直覺得他是她的克星!

然後有一天,他突然說,“你沒男朋友,我沒女朋友,要不互相借對方過個年?”

事後想起來,她真是傻,這麽容易就上了他的賊船!

遇到他之後,她仍是會做夢。

只是夢中的人越來越清晰,有天她甚至在夢裏喊出了他的名字。

“冉敏!”夢裏聲嘶力竭,仿佛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枕邊的人感覺到她皺着眉從床上彈起,迷糊的睜開眼睛。

“怎麽了?”

“冉敏?”

“嗯。”

她的呼吸忽然平靜,不再急促。

她溫順的複又躺下,阖上了眼睛。

他擁住了她,臉上浮起怡然自得的笑。

他做了許多的夢,尤記得最重要的事:

夢是不作數的。

最珍貴的,是當下已經擁有的。

還有就是,

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

15年寫到現在,也是佩服自己

本來想日更寫滿一百章,問了編輯能不能上榜,結果說這文數據太差,哭唧唧

也可以理解啦,之前更新太不及時了,收藏的人也不多

所以我決定還是早點收手,免得像臭婆娘的裹腳步,又臭又長

我在想我為什麽老喜歡寫悲劇,是看得太透所以對愛情有點絕望又忍不住有點希望?

我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寫個蘇文!瑪麗蘇到飛起!

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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