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詞窮
……
幾個時辰前的葉府,墨染出去後,葉北辰在書房坐了好長時間。
今日若不是徐賦,恐怕常人難以發現他中過毒,那他是怎麽中的毒,那個時候他多大?
想的越多,心中便越煩躁,他推門出去,在院中站了許久,才平複心情,去了廚房。
葉北辰看見竈臺裏有火燃着,鍋裏冒着熱氣,邊上站着一個老婦,“王嬸,你怎麽在這兒?”
婦人行了禮,“老奴見王爺受了傷,想着夜裏若是醒了,肯定會餓,就來熬些粥。”
“麻煩王嬸了。”
“世子說的哪裏話,您快去看看王爺吧,老奴看着便是。”
“哦,好。”
葉北辰這才想起蕭行衍若是此時醒了,身邊沒有人守着,着急忙慌地跑了回去,房裏點着燈,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雙眼。
“你回來了。”蕭行衍感覺到風吹了進來,艱難的扭過頭,聲音有氣無力。
葉北辰走過去,慢慢地把他扶起來,給他背後墊了床被子,他身上還帶着寒氣,想了想又去炭盆邊烤了一會兒才湊到蕭行衍跟前。
蕭行衍身子弱,已經有發熱的症狀了,突然挨到一個暖烘烘的人,許是燒的有些糊塗,順勢往葉北辰身上湊了湊,還很享受地蹭了兩下,閉上了眼睛。
葉北辰成功被定住了,耳朵燒了起來,直到小厮端着藥進來,才如夢初醒般的拍了拍懷裏的人,蕭行衍擡頭看天,雙眼朦胧,不明所以。
葉北辰想,他若是還記得自己往一個男人懷裏鑽,會是怎麽一番情景。
葉北辰端過藥來,讓那小厮出去了,“把藥吃了再睡。”
蕭行衍盯着他的嘴看了好久,才明白什麽意思,端起碗一口氣把藥喝完了,眉頭都沒皺一下。
喝完藥,蕭行衍問道,“什麽時辰了?”
葉北辰把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才過子時,你先撐會兒,吃些東西再睡。”
因着發熱,蕭行衍動作慢很多,也比平時直白許多,環視了屋子一圈,有些可憐地問,“吃的呢?”
葉北辰第一次見委屈巴巴的蕭行衍,不由多看了一會兒,好在對方渾/身乏力,沒注意到他的小心思。
“再等一會兒。”葉北辰幫他把被子蓋好。
這人應該覺得他身上沒了那股暖意,或者覺得鑽進別人懷裏害羞了,總之已經松開了他,倚在被子上。
葉北辰怕他轉頭看自己回扯到傷口,幹脆轉了一下,坐到他對面。
蕭行衍:“那幾個人呢?”
葉北辰:“已經送到大理寺了,墨荼說方大人在審了。”
“嗯。”
蕭行衍現在很不舒服,卻強迫自己腦內晴明,不知道怎麽養成的嬌氣的毛病,他昏迷的時候總想找個依靠,尤其是在對上葉北辰那雙眼睛的時候,更是會卸了全身的力氣。
現在不是在自己府上,他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葉北辰:“你把什麽放到刺客身上了?”
過了一會兒才回,聲音微弱,“被你看見了,蕭瑞的令牌,佛光寺的時候我讓石林偷出來的。”
“真的是他?”
“是也不是,他沒買這麽多人。”
“你的意思是有人渾水摸魚?”
“算是吧。”
蕭行衍閉了眼睛,傷口的疼痛慢慢榨幹他的力氣,他現在不是很想說話。
葉北辰也閉了嘴,不多時,門再次被推開,香氣随着飄進來,一名婦人端着粥進來。
葉北辰接過碗,攪拌幾下,蕭行衍已經睜開了眼睛,“喝些粥吧。”
他并沒有把碗遞給蕭行衍的打算,而是舀了粥,放在嘴邊吹了吹,才放到蕭行衍嘴邊,示意他吃。
病中的蕭行衍沒計較這些,乖乖張嘴吃掉,粥熬的很爛,入口即化,裏面大概是加了些開胃的東西,很合他的胃口。
等蕭行衍把粥全部喝完,葉北辰扶他躺下,幫他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的,“睡吧。”
“麻煩世子讓人去寧王府取我的官服來,一個時辰後把我叫起來。”
“交給我就好,你睡吧。”
“嗯。”蕭行衍一直是勉強撐着,現在說睡便睡了過去。
葉北辰出去派了個人拿着蕭行衍的令牌去了寧王府,自己去了書房。
一個時辰之後,葉北辰端着熱水進了卧房,放在水盆後,走到床前,盯着床上的人看了片刻,才推了推他。
蕭行衍睜開眼,葉北辰扶他起來,看着他洗漱完,又幫他把朝服穿好,一系列動作下來,蕭行衍已經是有氣無力,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
“今日早朝我必須要去,給皇上在加一把火,不然此事就這麽揭過了。”
“我陪你去。”
清晨,蕭行衍和葉北辰上了葉府的馬車,前往皇宮。
葉北辰看着他,說道:“墨荼說文海半個時辰前進宮了,人确實是蕭瑞派過去的。”
蕭行衍正襟危坐,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眼角泛紅,氣息不穩,很明顯,燒還沒退。
“如此蕭瑞真的完了。”
葉北辰不想去管什麽蕭瑞,他擡手摸上蕭行衍的額頭,觸感滾燙。
“你這是要砸了徐賦的招牌啊,怎麽燒的這麽厲害。”
蕭行衍的重點顯然是放在前面,“徐賦竟在你府裏。”
葉北辰:“你若要的話可以給你。”
蕭行衍搖搖頭,“我只是聽過神針徐賦,此人原本浪跡江湖,醫術極高。”
葉北辰不悅,“那怎麽沒把你治好。”
葉北辰“……”
你怎麽也得給人時間,再說憑蕭行衍這麽糟蹋,別說一個了,十個徐賦都不一定能一個晚上就治好他。
蕭行衍不忍心砸徐賦的招牌,“等這事過了,休息兩天就好。”
不到半個時辰,馬車就到了皇宮,葉北辰和蕭行衍一同進去,人們基本上到齊了,在殿外等着皇上上朝,包括剛從禦書房出來的文海。
葉北辰來京城兩個月了,第一次上朝,還是和蕭行衍一起來的,人們不免一番議論。
蕭行衍和葉北辰站在一處,對其他人試探性的目光視若無睹,葉北辰知道他不舒服,他比蕭行衍高了将近一頭,說話時,蕭行衍必須仰視他,所以并沒有和他什麽,而是站在他身後,以防他站不穩倒下去。
總有不怕死趕着送死,王洪澤走到二人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今個兒是什麽風把鎮南王世子吹出來了?”
葉北辰不理他,蕭行衍擡眼看了下不遠處站的蕭茗,不知在對誰說,“王大人難道不知道昨夜有人在街上行刺?”
王洪澤讪讪地笑了幾聲,“王爺實說您遇刺了?”
餘光去看三皇子,他這人善于察言觀色,注意到三皇子見到這兩人時神情微頓,似乎有些不安,于是王洪澤便湊了過來。
蕭行衍:“是啊,所以來求皇上做主嘛。”
王洪澤裝作吃驚的模樣,“誰這麽大膽子?敢刺殺王爺。”
葉北辰冷哼一聲,“誰知道呢?不過相信很快就會知道了。”
王洪澤快葉北辰瞪幾個洞出來 ,“是啊,相信皇上會懲治小人的。”
葉北辰:“到底是誰呢?你說我跟皇上說是王大人做的,皇上會信嗎?”
王洪澤覺得此刻他面對的是一個嗜血的魔鬼,冷汗直冒,矢口否認:“世子說的哪裏話,怎麽會是下官做的。”
葉北辰挑眉,說:“不是最好。”
王洪澤再也待不下去了,逃得遠遠的,可不管離得多遠,他都覺得那雙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像是狼捕食獵物一般。
幾個月前因着大女兒的事,他在早朝上添油加醋地痛訴蕭行衍,其實到底是誰調戲的燕兒,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那日蕭行衍在場,還喝的爛醉,于是他把所有的事推到蕭行衍身上。
奇怪的事,皇上并沒有細查,二話沒說直接打了蕭行衍,自己還連升兩級,簡直是走了大運,若不是大理寺卿文海給他使了個絆子,他官位還能再升一級。
蕭行衍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只看到王洪澤夾着尾巴跑了。
三皇子從看到這兩人開始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剛剛有心腹來報,說文海剛見了皇上,蕭行衍有意無意看了自己幾次,他總覺得是針對他的。
不多時到了上朝的時間,大臣們進去排好,葉北辰留在殿外,皇上姍姍來遲,面色與平常無異。
衆人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蕭行衍,強忍着怒氣,“衆愛卿平身。”
蕭行衍未起,跪的挺直,盯着皇上。
皇上盡量擠出一個慈祥的笑,只是浮現在臉上的,實在稱不上是慈祥,“行衍,可以起了。”
蕭行衍自然不從,而是雙手交疊,拱手于地,頭點在手背上,他又行了一次大禮,“臣請求皇上為臣做主。”
皇帝嘴角抽搐,但當着百官的面,不好發作,還得讓人給他扶起來,那人還倔。
“皇上若是不答應,臣就不起來。”
無法,皇上只能應着,蕭行衍自然是看不到的,是說給其他人聽的,李申再次扶他的時候,他才起來,這般動作,傷口也就裂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寫點兒什麽呢?
那個标題的意思是:艾小麗詞窮了。
那個艾麗論文老師給艾麗放行了,所以今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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