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5)

倒在雪上結束。

“江老師,你可以的。”顧野站在道的低端朝上給她加油。江寒多次失敗已經要抓狂,但看着周圍連小孩都滑的很好,她不服氣,又一次抱着滑雪板爬到頂端向下沖刺。

最後,江老師還是一屁股摔在了雪道上。還好雪夠軟,夠厚。

顧野停在她身邊,噙着笑:“我教你。”

江寒坐在地上,又狼狽又好笑。頭發淩亂地飄着,上面密密的都是白色的冰渣。

顧野伸出手拉江寒起來。江寒窩起一團雪砸到顧野的衣服上,頓了幾秒,兩人都笑了。

江寒望着雪道:“又要爬上去了,好累。”

顧野拽起她:“我背你。”

“別鬧。”

顧野幫她抱着滑雪板向前走:“只有一次機會,錯過就沒有了。”

江寒追上他,跳到他身上。

他勾着笑:“江老師,你重了。”

“喂。”江寒戳了戳他的臉。

“還是我喂得好。”他慢慢地爬上雪道,雪地裏一深一淺地留下他的腳印。

晚上,晴朗了一天的天空終于繃不住飄起了雪花。滑雪場的兩道亮起了暖黃的燈光。江寒累了,和顧野抱着滑雪板走到平地。

在木屋買了兩瓶暖酒,江寒“刺啦”一聲拉開瓶蓋。

“今天很開心。”她靠着欄杆對顧野,“沒想到你會帶我來這裏。”

顧野坐在欄杆上,沒頭沒尾地冒了一句:“你還記的小時候巷子裏那些和你玩的小孩麽?”

江寒歪頭,啜了一口熱酒:“唔,只有一點印象。”

“問這個做什麽?”

“只是忽然想到。”顧野看向她,頭發上還堆着未拍幹淨的雪渣。他伸手替江寒撥去頭頂的小碎冰。

他的腦海中,倏忽就擠進了兒時的回憶。那時,江寒和他一起爬樹掏鳥蛋,還未碰到鳥蛋,就被江寒的媽媽發現了。

他為江寒擋罪,自然是被老頭子一頓暴揍。

在大門口,他踮腳悄悄地在江寒耳邊說:“寒寒姐姐,我說好會做你的盾牌,一輩子哦。”

“那我們拉鈎。”

他呆呆地伸出手,勾上江寒的小拇指。

“顧野,我還沒送你聖誕節禮物。”江寒開口。

“禮物?”他回過神。

她放下啤酒,踩在臺階上。顧野便不動,撐着欄杆靜默地凝睇着她。

或許是喝了點酒,又或許是木屋的暖氣從夾縫中冒了出來。江寒的臉上飄着緋紅,那雙清冷的眸子蕩着暖意。

“所以我送你……”

江寒勾住顧野的脖子,吻在他涼薄的雙唇上。她吻落下,顧野的吻又回了過去。

更炙熱,更纏綿。

他跳下欄杆,将她摟在懷裏,将她勾在自己脖間的雙手舉高,靠着木屋的牆壁。

“江寒。”

“江寒。”

他一聲聲地喊着江寒的名字,而後吻在她的額尖,一路下滑到雙唇。

顧野很聰明,只是吻過幾次便知道如何巧妙的撬開江寒的牙關,知道用舌頭抵住她的舌根這樣吻最為纏綿,更知道她颀長的脖頸,是多麽的蠱人心魄。

“顧野,聖誕快樂。”江寒的手指插在他的發梢,在他耳邊,她吹着氣。

他下巴蹭了蹭江寒的腦袋。

江寒,過去25年你失去的、你錯過的,從今天開始我要全部幫你拿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編劇老張:今天這集私心客串了一下,你們肯定不會發現我出現在哪裏。

小天使們:真想只有一個,那個聖誕節唯一一個滞留在宿舍的單身阿宅就是你,老張!(柯南背景音樂響起)

編劇老張滄桑臉:聽說明天七夕節啊。這集野哥和江寒這麽浪漫,我也想……烏拉拉

小天屎(使)們:和你有半毛錢關系不,有沒有人陪你過七夕心裏還沒點13數麽?

老張拍桌子:七夕節!随機紅包!只有單身狗能拿!Over,over.......

ps:感謝大家的留言和訂閱哦。真的很感動,愛你們麽麽麽麽。

☆、晉江獨發

在宵禁前, 顧野送江寒回了宿舍。阿姨穿着睡衣從值班室裏出來,打了個哈欠:“顧野, 進去拿一下你的東西。”

顧野和阿姨打了個招呼,進了值班室。宿管值班小房間的地上擺滿了各種包裝精美的禮物,甚至有很多大型的毛絨娃娃橫在沙發那。

江寒好奇跟着顧野進來,随手拿了禮物, 幾乎都是送給顧野的。她不知為何,心裏酸酸的:“每年聖誕節都是這樣麽?”

顧野說:“明年不會了。”

“嗯?”

“明年這個時候,”他攬住江寒的腰, “全大學城的人都會知道,江寒是老子的人,是老子的女朋友。”

江寒垂頭,嘴角勾着笑:“其實我因為沒準備禮物……”

顧野反手關上門,頭枕在江寒的肩窩:“我現在就抱着聖誕節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顧野啃了啃她的耳骨:“味道不錯。”

江寒輕輕勾住他的手指, 嘴角的笑容濃了些。顧野心中的火又被勾起了幾分, 細碎的吻從耳骨滑至脖頸。

許久,路過的阿姨才過來敲了敲門, 她耳根微紅:“有人。”下一秒, 她就感覺脖間有了涼意。低頭,她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條項鏈。

顧野的手指劃在她的鎖骨,邪邪地笑着:“晚安, 江老師。”

聖誕節這天,晚歸的學生很多。江寒從宿管辦公室出來時,恰好撞見了寧檬和其他幾個小女孩。她們化着美美的妝, 手上大包小包的拎着。

“學長學姐好。”小女孩們有禮貌地和江寒顧野打招呼。

只是寧檬的目光直對着江寒脖頸上的項鏈,江寒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匆匆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轉身回了宿舍。

顧野也沒多說,連招呼都懶得回,擺擺手也上了樓。

宿舍除了網瘾少年天賜光着膀子坐在那打游戲,其他幾個估計回來的幾率趨近為零。

所以當天賜看到顧野回來時,詫異地丢下游戲中的隊友,拖着椅子坐到顧野面前。

“野哥,沒那個啊。”

顧野換了衣服,将沖鋒衣口袋裏的東西一件件地放在桌上。天賜探頭望了望,指着最紮眼的那盒套套,賤兮兮:“野哥,你不會是不行吧,不瞞你說,我這有祖傳蛇皮酒,專治腎虧不含糖。”

顧野冷冷地:“邊去。”

“這麽好的氣氛,你倆就啥沒幹?”

“你懂什麽。”顧野拿着那盒套套,以一個完美的弧度丢進床邊的雜物籃裏。

天賜扁扁嘴,朝桌上随意看了眼:“野哥,電話。”

顧野沒準備接,這個時候會打電話給他的只有他們家老頭子。

他一瞥來電顯示,果真是。

老頭子也倔,一次打不通就打兩次,兩次打不通就無限地打下去。一年了,老頭還是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

顧野手指在桌上叩了叩,最後還是滑下接聽鍵:“有事直接說。”

顧爸爸也幹脆:“周五晚上公司年會,機票給你訂好了。”

顧野更幹脆:“不去。”

“有你想見的人。”顧爸爸不緊不慢地說,“就你最近在市區搞得那些動作我能不知道?”

顧野沒說話,指尖在課桌上方懸住。

“知道了,記住頭等艙。”他懶懶地回。

“要坐自己升去。”顧爸爸直接挂斷電話。

淩晨,顧野的電話又打來。江寒恰好一夜無眠,秒接了電話。

“我在機場。”顧野聲音聽起來很累。

“和陶校長?”江寒問。

“一個人,去趟帝都。”

江寒脫口而出:“多久?”

“快的話幾天。”他啞啞的嗓音從手機的那端傳來,“你會想我麽?”

江寒翻了個身,頭埋在枕頭裏,心髒邦邦地敲着。

“江老師?”顧野又喚了一聲。

“唔,大概想一想。”江同學淡淡地回。

“大概?”

“你好無聊。”江寒回。

顧野忽的冒了一句:“所以腦子裏只有江老師。”

江寒退了一步:“那你要怎樣?”

“每個小時都想我一次。”他剛說完,電話那頭空姐甜美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上機了。”

“同意。”

“什麽?”顧野有意問。

“每個小時想你一次。”江寒對着手機輕輕地說。

“滋”的一聲,顧野的電話沒了信號。江寒更睡不着,抱着小喵在床上胡亂地想着。

“老江!我操,老江!”她剛躺下,隔壁床修仙的胡陽陽忽然吼了起來。

江寒還沒反應過來,她一個百米沖刺沖到江寒床邊,将手中的平板擱在小喵身上:“氣死老娘了。”

江寒看界面,是學校的論壇。被頂到最上面的貼子的标題格外紮眼—心理學系的江寒被人包養了麽?

江寒微微一怔,點開貼子。發帖的樓主大概是記恨江寒很久了,傳了些模糊的照片上去,大多都是江寒坐着顧野的車,和他一起吃飯……

要不是底下好事的學生回複,江寒還不知道顧野送的那條項鏈這麽貴。

“我當是什麽。”江寒只覺得無聊,将平板又還給胡陽陽。這種事,清者自清,辯解只會越抹越黑。

胡陽陽拿着平板欲言又止,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将其中的一條回複給江寒看。

那條回複很長,開頭就是紅字标着的一句話:有其父必有其女。江寒只是看到這句話,心就宛若被萬根細針紮過一般。

大概這個回複的人很清楚2000年的那個猥.亵幼女案,又似乎花了心思去整理,竟将江寒爸爸是倒插門、娶了富商女兒,最後因果循環,一家三口出了車禍這種事也扒了出來。

回帖子的人越來越多,知情人士也一個個冒了出來。大家關注的點漸漸地從江寒被包養到了江寒父親的那個案子上去。

江寒只覺得那些不斷跳出來的文字密密麻麻,像彙集在一起的鹽粒,先是剝開她的傷口,又噼裏啪啦地從空而落狠狠地灑在她的身上。

這一切,仿佛像是昨天才經歷過一般。當初爸爸才入獄時,自己周圍的同學們幾乎也是這樣對自己。

閑言碎語,吐沫星子,就這麽從四面八方,三姑六婆的嘴裏潑灑到江寒的身上。

繼續忍麽?她已經忍了17年了。從小學到現在。

明明,她爸爸沒有任何犯罪的動機和時間,她當時坐在車上,親眼看着她父親匆匆下了車,只是片刻又被尹路推出了受害者家的大門。

但她一個小孩子的話,沒有任何證據的話,誰信。

又偏偏,目擊者只有她。

她永遠記得當時自己的班主任景老師在法院門口對她說的話:“江寒,因為他是大人物。”

“江寒,我現在就去找她。”胡陽陽揮着自己肱二頭肌,“我跆拳道不是白練的。”

“查一下網頁源代碼,看一下圖片傳送的網址。”江寒冷靜地可怕。

胡陽陽趕快插了電腦,點了點鼠标:“圖片是微博相冊傳來上的。”

“居然是大一的那個寧檬?我去,有病吧這女的。”胡陽陽把地址輸進網址欄,按下回車。

有些人,真是又蠢又壞。

帖子的熱度還在繼續升溫,參加讨論的人越來越多。最後老周都打了電話,小心地問江寒怎麽回事,用不用他幫忙。

老周删了帖子,過了會相同的帖子又飄在了首頁。最後老周只能踢了發帖的人和吆喝的最厲害的人,設了違禁詞。

但人們永遠只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真正的事實他們向來不在乎。

帖子删除後,江寒熄燈,對胡陽陽說:

“睡覺。”

胡陽陽怔了很久,張了張嘴:“老江,你沒事吧。”

江寒翻了個身,沒再說什麽。

早晨,江寒起得很早。大一要晨跑,吃早飯的時間要早些。胡陽陽擔心江寒想不開,找了個借口陪着江寒一起去吃。順帶還喊上跆拳道館的幾個哥們,說是下課就去揍寧檬。

江寒沒拒絕也沒回應,端着盤子悠悠地挑着多一點的豆漿。刷完卡,江寒徑直走到角落裏的一個位置,坐下。

胡陽陽追了上去,定睛一看才發現,江寒對面坐着的是那個寧檬。

“學姐早。”寧檬愣了一會才開口。

“你還有臉我去。”胡陽陽揮着拳頭,“昨天那個發帖的人是不是你,你還要不要臉了?”

“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去!你過來,老娘……”寧檬周圍坐的兩個舍友開始拉架,和胡陽陽吵成一團。

食堂人越來越多,圍在她們這桌的人也越來越多。再加上昨晚論壇上關于江寒的帖子,大家好似腦袋中某根神經被戳中一樣,各個都興奮地觀賞着眼前的好戲。

有人錄像,有人拍照,還有人着急叫老師。

江寒始終坐在那,望着眼前扯成一團的女人。

末了,她起身拉開胡陽陽:

“第一,我做事從來是狗咬我一口,我必定将那條狗抽筋剝皮。你既然敢造謠,就必須要承受相應的後果。”

江寒的眼神裏有了很多情緒,她冷冷地立在寧檬的面前咬着字說:

“第二,就算你喜歡顧野也請你清楚一點,他是我男朋友這件事情并不會因為你愚蠢的行為而有所改變。”

她勾了勾唇,譏诮地告訴眼前這個渾身打顫的學生:“對了,下次麻煩你拍照的時候,選個像素高一點的手機。”

☆、晉江獨發

寧檬的眼底湧上淚意:“學姐, 你……”她哽咽着。起初,她發帖的時候, 只是抱着單純想整一整江寒的念頭。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并非她的本意。

“好了。”江寒懶得再理她。

寧檬覺得很多人的目光在她和江寒的身上來回梭巡,覺得大家看着她的眼神有多了幾分嘲諷。

她很不明白,江寒她, 一個強.奸犯的女兒憑什麽,憑什麽和顧野……

她胸腔壓制的妒火裹挾着沖動湧上大腦,她拿起桌上那碗湯“嘩”的往江寒的臉上潑了上去。

下一秒, 江寒将餐盤裏全部的剩菜扣在她的頭頂。

寧檬慘叫一聲,跌坐在椅子上。剩菜的汁液順着她的發梢一點點的滴在她的衣服裏,一股食物的酸味慢慢散開。她望着江寒,張了張口卻什麽也說不出。

江寒抽了張面紙,擦幹淨額尖滾燙的湯汁, 撞開人群, 轉身離開。

一場鬧劇收場,伴随着人們難以置信的目光。

一整天, 江寒都窩在宿舍裏, 安靜地抱着小喵看連載的美劇,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晚上,胡陽陽打工回來, 小心地問了兩句江寒的情況。江寒淡淡地回沒事,出了宿舍,坐在昏暗樓道裏。

到了這個點, 宿舍的大多學生都睡了。樓道很靜,掉了皮的牆上,失修的老燈一閃一閃亮着黃光。

江寒點了煙,由着熏人的煙霧由肺擴散湧出鼻腔。手機提示的小燈亮了一下,她小拇指劃開,是顧野發來的微信。

【睡了?】

她鼻尖倏然有些酸酸的,于是她回撥了過去:“顧野。”

顧野在會場,環境吵雜。觥籌交錯的碰杯聲、話筒裏傳來的嘈雜的人聲糅雜在一起,伴着他的低啞的聲音從手機裏瀉出來:“沒睡?”

“我想你了。”她扣下小塊牆皮。

會場信號不好,顧野還沒開口就掉了線。江寒也沒再撥過去,抱起小喵回到宿舍。

快至清晨,顧野的電話才回過來。江寒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打了個哈欠:“怎麽?”

“我在樓下。”

“嗯?”江寒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淩晨兩點。她趕緊起床,披了件外套下樓。

果真,女生宿舍樓下,顧野一個人立在鐵門外。他西裝未換,黑發梳得整齊,英氣十足。

“你怎麽……”她話未說完,顧野快步上前封住她的唇。他身上還殘留着濃郁的酒味,骨節分明的五指帶着涼薄的寒意。

末了,他将江寒攬在懷裏。

“江老師,我也想你。”

他大概有些醉了,頭深埋在江寒的肩窩裏,就這麽一直圈住她。

“醉了麽?”江寒抱着重重的他,嘴角極淡地勾了勾。

他偏頭,撬開江寒牙關,渡了口氣吹進她的口中。酒精混雜的氣味順着這口氣鑽進江寒的鼻腔。

他噙着笑,酒窩深陷:“你覺得我醉了沒?”

江寒凝睇着他迷蒙的眼睛,指腹按在他的眉骨:“醉的不清。”

她說。

隔日,顧野是被老頭子的電話連番轟炸炸醒的。昨天酒會他和公司幾個董事招呼都沒打就溜了,趕着淩晨的飛機回了江裏。

電話裏顧媽媽一直勸架,讓顧野找機會回來給他家老頭賠禮道歉。顧野附和了幾句借口信號不好挂了電話,轉頭将手機關機扔到桌上。

早上還有兩節專業課,祝越發消息說早早給他占了位。顧野也恰好醒了,從桌上胡亂拿了兩本書到了教室。

最後一排角落,祝越朝他激動的揮手。

“野哥,這裏坐。”祝越遞給顧野一盒維他奶,“喝着吃着。”

顧野雙腿交疊靠着椅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他媽盜。”

“這不是想問問胡司令什麽時候有空麽。”祝越笑得谄媚,“這幾天又不知道怎麽惹到她了,打了好幾個電話不回。”

“不回你就直接上啊,慫什麽。”顧野翻着課本。

“這不太好吧。”祝越說,“不知道能不能讓江老師透露一丢丢。”祝越比着手勢,“就一丢丢。”

顧野笑笑:“老子倒成了你和胡陽陽的鵲橋了是不?祝牛郎。”

“這不現成資源麽。”祝越笑得一派天真。

顧野沒反應,繼續看着刑法書。祝越“呦”了一聲,借機拍馬屁:“野哥,學習這麽認真。”

“待會問江老師。”顧野嫌棄地撥開祝越。

“也不着急,這幾天江老師可能心情會不好。”祝越脫口而出,“要不野哥你過兩天問,我正好準備準備。”

“心情不好?”顧野挑眉,“你很清楚?”

祝越見顧野臉色不對,立刻豎手指發誓自己只愛胡陽陽一個,對江寒從來沒有非分之想。顧野拍了拍他後腦勺,邪邪地笑:“那其他人呢?”

“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之中,野哥你一千個放心。”祝越攢起拳頭。

“乖。”

“野哥還有”祝越頓了頓,決定還是将學校論壇發帖子的事告訴了顧野。顧野的臉色越來越冷,翻書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祝越小心地窺伺着顧野,他的眼裏已經是怒意飛濺。

“那個帖子還有?”

“被删了。”祝越補充,“聽胡司令說,好像是大一英語系的寧檬幹的。”

“寧檬?”顧野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至于長得什麽樣,他倒是記不清。

“就是我們部門那個。”

“哦,是她。”顧野眸子沉了下去。上課鈴響起,刑法老師開始上課。上到一半,坐在最後一排的顧野霍然站起,推門走了出去。

刑法老師指着問:“這學生誰,怎麽随便就走了。”

祝越讪笑着:“三班的顧野,去上廁所了。”

“野哥沒去上課?”翹了半天課的天賜還在狂敲着鼠标。

“學校的論壇删了的帖子能重新看到?”顧野把書摔在桌上。

“論壇?”天賜關了游戲,回頭看顧野。他漠着一張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天賜咽了一口吐沫:“好像有管理員身份可以還原。”

“給老子把寫江寒的那個帖子搞出來。”

這種事情對精通電腦的天賜來說小菜一碟,只是江老師的帖子?……天賜怔了片刻,才打開論壇。敲了會代碼,拿到老周管理員身份。在過去删除的帖子裏,他看到了江寒的那篇。

光是标題就夠讓人震撼。

顧野撐着天賜的椅背,手指骨節咯咯作響。

“我擦。”天賜也是越看越氣,差點沒把鍵盤給吃了。這簡直是□□裸的在誣陷。

還有下面那些扒出江寒父親案子,自稱為路人的頂帖者。做法更是過分。

浏覽完全貼,天賜啪的敲響桌子:“我操野哥,這群人真的他娘的欠揍。”

“這個扒出江峰案子的回帖人能找到身份?”

“看她登錄的賬號。”天賜回,“ip一樣,還是個新號,我估計和樓主一個人吧。”

顧野看了,回帖的人确實很多,大家好似都對江爸爸的案子非常感興趣。一個這樣的犯人,總是能刺激圍觀群衆的神經。亦如當年這個案子在小鎮上傳的滿城風雨一般。

那時,江寒家門口被潑灑的那些駭人的紅漆在他的腦海裏依舊揮之不去。這麽多年,連他都沒忘,江寒又怎麽會忘記。

顧野的心髒劇烈地收縮着,怒意從兩肋汩汩的瀉出。

“野哥你去哪?”天賜見顧野摔門離開,有些不放心,立刻打了胖子的電話。胖子和女朋友正在外面浪漫,聽到後二話不說打的回了學校。

中午,江寒和往常一樣從學校回來,到食堂打包一碗砂鍋。自從那次她和寧檬在食堂吵過後,認識她的人多了起來。她站在那,很快就有人偏頭和同伴小聲議論。

這些妄自揣測的議論聲很小卻很刺耳。砂鍋打包好,老板娘将盒子遞給江寒,江寒轉身,對着那群小聲議論的人幽幽地說:“我都聽得到。”

她望着她們,疏冷的眸子裏帶着銳利。

那群人也噤了聲,低着頭避開江寒的眼神。

江寒沒再計較,推開食堂的門。12點,校園廣播準時開始播放。喧鬧的路上,人流擠擠攘攘地湧向食堂。

她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走到學校公共電話亭。猶豫了很久才将飯卡放在感應器上。

校園廣播,一曲悠揚的音樂結束。播音員甜美的聲音響起:“下面點歌的這位同學,是我們學生會主席顧野。”

江寒的手懸在電話鍵上,側耳去聽。食堂門口,擠着去吃飯的人好似也停了下來。

廣播裏,顧野低沉的嗓音響起:“想替我的女朋友江寒,點一首歌給外語系大一的寧檬。”

“謝容兒的。”他說,“你不配。”

廣播裏,傳來顧野低低的嗤笑聲:“哦對了,趁中午人多,順便再說一句,那件事還沒完。”

江寒嘴角揚起一抹笑,她按下電話鍵,片刻,電話通了。

“你好,這裏是江裏東城監獄。”

“我是江峰的家屬。”

“你稍等。”

一陣嘶啞的滋滋聲後,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只是一聲:“你好。”江寒的眼睑就泛起了淚花。

“你好請問你是?”

“爸,”她強忍着情緒,“快過年了。”

☆、晉江獨發

“小寒?小寒。”江峰的聲音顫了顫, “是你麽寒寒?”他問得很小心。

午後的陽光直射進電話亭的塑料擋板,舔舐着江寒手心的細密的汗珠。廣播臺開始放起不着調的情歌, 喧吵的聲音讓她覺得大腦發脹,耳邊“嗡嗡”的炸成一片。

那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問她是不是江寒。她不敢說,怕自己一說話就會哽咽。她的喉嚨裏堵了太多的情緒, 一開口,便是大壩崩塌。

所以過了許久,她還是一直靠着擋板, 一言不發。

“小寒,你好好的生活,聽景老師的話。”江峰說,“你放心,我在争取機會, 争取能在你結婚的時候看一看你的樣子, 這樣爸爸就沒什麽遺憾的了。”

“爸爸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這個了。”那頭, 忽的冒出兩聲凄涼的笑。

一陣沉默之後, 她挂斷電話,靜了片刻,抹去眼角的淚。轉身, 她拎着砂鍋上了樓。

顧野點歌給寧檬的事情,不到半天時間便在學校的論壇上引起很大的反響。很快就有人發帖子到論壇,解釋了那些所謂的包養照片, 所謂的首飾珠寶,名貴的貓的來源,以及開豪車接送江寒的人是誰。最後重點分析出當時的那個發帖的人,正是寧檬。

不明真相也、不想去了解真相的網友最容易被帶節奏,一旦有人開始将輿論的髒水潑向寧檬,成千上百的“正義人士”也開始不斷的攻擊寧檬。

那些早就看她不順眼的人,自然借着為江寒打抱不平的名義開始扒寧檬的黑料。

辦完事的天賜在電腦桌前轉了個圈,向顧野邀功:“野哥,我這波操作可以不?”

顧野向下翻了翻評論:“行了。”

胖子“霍”的一聲撈起袖子:“野哥,搞什麽!老子帶哥幾個去搞她一下,別攔着我,她弱她還有理了?”

顧野沒說什麽,依舊漠着一張臉,心裏默數了幾秒,手機果然彈出一條信息。

【學長,晚上我們可以見一面麽?】

他只當笑話,将手機扔在桌上:“我的事,自己來解決。”他勾勾唇,拍了拍胖子。

八點二十晚自習下,寧檬準時站在學校的噴泉廣場等顧野。她裹得很嚴實,臉色蒼白。

她沒想到顧野真的來了,站在小亭子那佝着背,雙指間夾了根煙。

她鼓足勇氣上去,心跳邦邦作響。

“學長,網上的事。”寧檬咽了一口吐沫,“我已經辭掉學生會的工作了。”

“和祝越說就好了。”顧野瞥了她一眼,“叫我幹什麽。”他垂下手,吐了口青煙,懶倦地說。

“只是想告訴你一聲。”白天,她也聽到了那個廣播。她覺得不服氣,覺得很憤怒,覺得很挫敗。

“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學長,從高中就開始。”她駐水的眸子濕濕地望着顧野。

顧野朝前走了兩步,半彎着腰看她。

寧檬心裏多了些期待,眼前的顧野,高瘦俊逸,夜晚揉碎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實在蠱人心魄。

“你是不是在期待什麽?”他譏诮地對她笑笑。

“我……”她朝後退了幾步。

“你知道麽?”他說,“你和江老師比,差遠了。”

寧檬盯着顧野,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顧野掐了煙,扔進垃圾桶。回頭,他邪邪地笑:“對了,下次你再這樣,老子可沒這麽好說話。”

寧檬怔住,心像是被千萬根劍刺穿一般痛。

顧野懶得理會她止不住的眼淚,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臨近放寒假,市裏來領導檢查,高中校長讓江寒這幾天最好全天都待在學校裏。

江寒沒什麽事也就同意了,正巧顧野忙着陶校長的事,近幾天也鮮少和她聯系。

辦公室還是只有尹決。8點江寒開門,他就8點準時到。一進門他也不說話,扔下書包開始打手機游戲。

傍晚,江寒下班。通知了他一聲,他也拎起書包跟着江寒下樓。樓下停着一輛摩托車,尹決橫跨上去,戴上頭盔。

“高中生不讓騎摩托。”江寒路過,順帶一提。

他從頭盔擋板裏窺伺江寒,冷冷地回:“江老師,你管的太寬。”說着,他踏了一下車蹬,一聲刺耳的轟鳴從發動機那傳了出來。

“我打電話給你班主任,讓她通知你父母。”她還是看不下去,去翻尹決班主任的電話。

“你說打給我爸,還是”尹決肅着臉譏嘲道,“和我一樣大的繼母?”

江寒微微一怔,動作頓住。尹決沒再說什麽,掉了車頭,擦過她的肩呼嘯而去。

“哎呀,陶校長,這次勝訴可全靠你。”法院門口,尹路散了根中華給陶校長。

“尹總過獎了。”陶校長擺擺手,“這次小顧也幫了不少忙,材料基本都是他做的。”

說着,他向不遠處顧野招了招手。顧野和尹路律師團的幾個小律師聊得不錯,正約着一起出去打球。見陶校長叫他,他和小律師道了別,快步走來。

“顧野,替我向你父親問好。”尹路和顧野握手。

“好。”顧野說,“尹總以後我們常見。”

尹路頓住,半響才回:“好,常見。”

尹路的司機将車停在門口,小碎步跑來替他拿包。尹路和他們揮揮手上車離開,陶校長将煙塞給顧野:“小顧,這幾天辛苦你,早點回去休息。”

“不辛苦。”顧野淡淡地回,“還要謝謝陶校長整理給我的資料。”

陶校長哈哈笑着,拍了拍顧野的背:“小顧,回去吧。”

顧野忙着尹路的財産糾紛案幾乎幾天未合眼,案子結束,他便因為過度疲勞發了燒。

胖子送顧野去了隔壁的邵逸夫醫院,所幸醫生看了後沒什麽大礙。只是胖子女朋友一直催着胖子上線打游戲,過會又是要吃夜宵。胖子左右為難,站在輸液區外打了很久的電話。

“你先回去吧。”顧野靠着床,手裏捧着堆材料。

“野哥,你一個人可以?”胖子有些不放心。

“老子不是三歲小孩。”他沒擡眼,懶懶地回。

“那我叫江老師……”

“別叫她,大晚上,她一個人來不安全。”顧野将資料随手丢到病床邊,阖眼。

胖子點點頭,拎起書包出門。在醫院門口,他還是猶豫了一下,萬一野哥要出了什麽岔子,那……

他找到祝越電話,讓他過來看着顧野。祝越正蹲在宿舍門口伺候着胡陽陽吃關東煮,胖子電話一打來,他掉頭就告訴胡陽陽。胡陽陽又一大嘴巴,直接告訴了江寒:

“老江,你家顧主席在邵逸夫醫院挂水呢。”

“哪裏?”

“在一樓輸液區。”

顧野,生病也未告訴她,只是發了條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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