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蔓推開家門,看到梁仲傑的鞋子,眉頭一跳,原本毫無表情的臉立時僞裝出笑容,且毫無破綻。
在廣場坐的幾個小時,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梁仲傑坐在沙發上,聽到開門聲,他回頭看,看到江蔓出現後他才起身過去想要擁抱她。江蔓不露痕跡地拒絕了梁仲傑,她笑着說:“你好臭啊。”
也許是心虛,也許只是單純覺得自己身上很臭,梁仲傑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是酒味。
“啊,應酬喝了點酒。我先去洗澡。”
江蔓站在客廳,看向他随意搭在沙發背上的外套。她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愛情片。梁仲傑出來後就往她身邊蹭。江蔓心裏冒着火,仍是笑着,她突然放下遙控,看向梁仲傑,拉住他浴衣腰帶,盯着他的眼睛。
這男人的眼睛真是招桃花。
她笑眯眯地戳了下他臉頰,笑着說:“我昨天晚上去公司了。”
梁仲傑喉結動了下。
江蔓目光落在他薄唇上,接着說:“可惜,路太遠了,我不喜歡開車,所以又沒去了。”
梁仲傑掐住她腰,“你耍我啊?”
江蔓笑出聲,“可是,有別人看見你了。”她摸着梁仲傑的嘴唇,“別人跟我說,你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拉拉扯扯,你的手還放人家屁股上了。”目光從他的嘴唇上慢慢地往上,直接望進他的眼睛裏。
沒有任何慌亂。
真厲害,她心想。
“你不跟我解釋下嗎?”
梁仲傑咬了下她白皙的手指頭,勾唇一笑:“那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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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蔓佯作嫌棄般的在他身上揩了下濕漉漉的手指頭。
“我要是信,你準備怎麽做?”
梁仲傑湊近她耳邊,說:“當然跪下來向你求饒咯。”
江蔓笑着推開他,輕輕扇了下他嘴巴。
梁仲傑神色一沉,握住江蔓的手腕拉向自己的懷裏,他抱着江蔓,下巴壓在她肩上。
她身上的安靜氛圍讓他心煩意亂,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穩下來。他摟緊她的腰,更緊的靠向他自己。
“蔓蔓,別信別人,你只能信我。”
江蔓推開他,撇嘴:“你還沒跟我解釋呢。”
“解釋什麽呀?沒有的事情你叫我怎麽解釋?大概是那個別人看錯了吧,什麽眼睛啊。”梁仲傑又往她身上蹭,蹭了之後他聞見奶香,問:“什麽味道?”
“奶茶的味道吧,不小心灑了。”
梁仲傑仰頭吻住她,從中汲取還未消散的奶茶味。“你喝這玩意兒都不帶我。”他舔嘴的動作叫她頭皮發麻,她推着他,“你別鬧。”
梁仲傑壓在她身上又吻她,被她推出一股火來了,他抓住她的手,狠狠道:“你再撩,我來真的了。”
江蔓看着他,不說話,片刻後,她纏住他脖頸,主動吻他。她說:“有種你來啊。”
梁仲傑撩起她衣服,單手撐在她腰間,聽到她的話,擡起頭看向她,“你別後悔。”
江蔓在梁仲傑低頭時,她看他的眼神是冷冰冰的。
做到最後,她沒後悔,他後悔了。他趴在她身側,說:“我明天帶你去醫院。”
“你忙,你沒時間的。”她淡淡說,呼吸中毫無□□,不像他。梁仲傑翻身抱住她,“洗澡嗎?”
江蔓“嗯”了一身要起來的時候,梁仲傑先她一步,橫抱起她就往浴室走。江蔓被吓了一跳,拍他肩膀,“你放我下來!”
梁仲傑嘿嘿一笑。
江蔓看着他。
這個男人怎麽這樣不要臉,怎麽這樣複雜呢?
或者,換一種角度看,他只是和那個女人有肢體接觸,沒做過別的。她這樣一想便更惱怒,發起小脾氣硬是讓梁仲傑出去,推搡間,她無意刮傷了他的胳膊,她發怔時,梁仲傑一氣之下摔門離開。
她洗完澡,站在卧室門口遲遲沒進去,用浴巾擦掉發尾上的水滴。
梁仲傑雙手抱胸,歪着身子倚在客廳過道口的牆。他看着她擦頭發,突然靜靜開口說話:“為什麽心情不好?”
她聞聲看向梁仲傑。
梁仲傑站直身子,走到江蔓身前,伸手按住她腰身壓向他。“為什麽心情不好?”等她回答的時間,他抽出她手裏的浴巾,動作輕柔地擦拭着她的濕發。
好一會兒,她還是沒回答,梁仲傑動作便粗魯了些,惹得她叫疼。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擡頭。
“因為別人的話?你認為我在外面跟別的女人有什麽嗎?”他目光沉的吓人。江蔓怕他真的發脾氣,所以幹脆就承認:“是,你沒有跟我認真解釋。”
“我怎麽沒認真解釋了?”
江蔓看着他。
許是江蔓的眼神過于炙烈,他只好再重新解釋:“我發誓,我沒跟別的女人有什麽,即便有,那也只是肢體碰觸,難道說,連肢體碰觸都不行?江蔓,你不至于這麽霸道吧?”說着,他語氣漸漸放松愉快起來,甚至伸手打了下她屁股。
“小氣鬼。”他低頭抵上她額頭,故意撞了下。
江蔓吃疼,也故意回撞了下,結果還是自己疼。她鼓起嘴,推開他,轉過身。梁仲傑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貼着她不放,從後面抱着她帶動她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回卧室。
“小氣鬼,別生氣了,嗯?”
“我沒生氣,還有,我不是小氣鬼。”
梁仲傑笑笑地親了下她臉頰,“那大氣鬼消氣了嗎?”
“沒有——等等,大氣鬼是什麽?”
“剛剛還說沒生氣……啧啧……”
江蔓扭身打他。
男人若是想辦法哄你,那麽認定的一些事情可能都變成自我懷疑。江蔓便是在想,或許就真的只是肢體接觸,可是……說到底,梁仲傑還是對她說謊了啊。
她被梁仲傑親的思緒全亂了,腦袋頓時放空了,她沒辦法再想起其它的了。這個男人真是好手段啊。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梁仲傑已經穿好衣服準備去上班了。
“這麽早就去上班嗎?”
“嗯,先去處理一些事情,然後回來陪你去醫院。”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好像在說他肯定說到做到,要邀功似的。
他單膝跪在床沿邊,伸手隔着被子在她臀部拍了下。
江蔓翻過身看向梁仲傑。“對了,爸說讓你有空回家一趟。”
梁仲傑俯身親了親她額頭,“嗯”了一聲,“等我回來說。”
梁仲傑到了公司就開除了一名女員工。個別的女員工前一秒還在羨慕嫉妒,這一秒只剩下唏噓。前段時間還天天見到白秘書坐在梁總腿上,現在一下子變得令人措手不及,真叫人意外。
白秘書到底是首席秘書,自然是有法子出現在梁仲傑面前,在辦公室內大叫大鬧,最後鬧得白秘書一臉狼狽地離開。
梁仲傑回來帶她去醫院的時候,江曼眼尖發現他脖子上有一道刮痕。
她問起的時候,梁仲傑眉眼之間明顯蘊着怒氣,下一秒卻又什麽都沒了。他正要摸脖子的時候,江蔓拉住他的手,從車內的儲物盒拿出一疊創口貼,撕了一張下來。
“你什麽時候在我車裏放了這些?”
江蔓隔着創口貼用力按了下他的脖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突然說:“被女人抓的是不是?”
車子猛地剎車,江蔓沒扣安全帶,整個人慣性地往前傾過去的時候,梁仲傑及時伸出胳膊用力勾住她肩膀,這才避免她往前撞的可能。
“江蔓!你又來?”說完,他沒好氣地給她拉上安全帶。“說過多少遍了,安全帶,安全帶!”
“你沖我吼什麽?!”江蔓推開他的手。
梁仲傑看着她,咬肌用力繃住。
“江蔓,我不想跟你吵。”
江蔓笑了一聲,“你今天反應很大嘛,昨天我那麽說,你都沒生氣,看來真是被女人撓了。”
“江蔓!”
江蔓看向他,解開安全帶要下車。梁仲傑用力扣住她胳膊的同時發動車子。
“你說一次就夠了,再來幾次,有完沒完?”
江蔓火氣一上來,擡手就撕掉他脖子上的創口貼,氣憤憤地道:“我剛剛是給狗貼了!”
梁仲傑突然噗嗤一聲,沒憋住笑了起來。
江蔓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神經病一樣,嘴上也是這麽罵他:“神經!”
“你剛剛說誰是狗?”
“誰應了誰就是。”
“嗯,誰應了誰就是。”梁仲傑看着前面的路,嘴角挑起。
江蔓好一會兒才反應過過來梁仲傑的意思,轉手就将創口貼砸到他臉上。“神經!”
“夠了啊,你再罵我神經,我就真神經給你看了啊。”
“你神經啊,你本來就神經。”
梁仲傑将車子停在路邊。
江蔓眉頭一皺。
梁仲傑朝着她的方向俯身,嘴唇擦過江蔓胸前,她一驚,擡手就推他,他笑了幾聲,抓住她的手,勉強嚴肅道:“我給你系安全帶呢!”
江蔓臉燥熱燥熱的。
梁仲傑俯着身,擡頭看向她。“你亂想了吧?”
“明明是你在發神經!”
“你還說?”
“……”江蔓抿嘴,別過臉——
梁仲傑用力啵了下她的臉,才直身回到原位。江蔓抹着臉,咬l*q牙切齒:“別以為這樣你就可以蓋掉你剛剛沖我吼的事情!”
梁仲傑老實認錯。
江蔓轉過臉看向車外,借着玻璃看着梁仲傑側臉的影子。
她輸了。
且是輸定了的。
這個男人的手段讓她沒辦法撕破臉。不容懷疑的是,他脖子上的痕跡絕對是女人撓出來的,因為他身上的香水味道變了,融合了其她的香水味,尤其是肩膀附近味道更重。
江蔓就這樣一邊懷疑一邊跟着梁仲傑到了醫院。
主治江蔓的醫生看到江蔓身後的梁仲傑,眉頭蹙起,不客氣地問:“這就是你老公?”
江蔓幹笑,想起先前對柳安說的事情,頓時有些心虛。
柳安冷哼了一聲。
梁仲傑看向江蔓,用眼神詢問怎麽回事?為什麽醫生對他敵意這麽大?
柳安沒好氣地讓梁仲傑先出去,梁仲傑不肯,江蔓回頭瞪了他一眼他才出去。
柳安合上她的病歷,說:“我建議你去做心理治療吧,在生理上你有感覺,這方面沒問題就只能是心理問題了。”
江蔓蹙眉深思着。
“我能冒昧問下情況嗎?你心理方面對性是有抗拒嗎?”
江蔓沒回答,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只是不反感梁仲傑的碰觸,可是真到了最後一步的時候,她又不舒服。
柳安不強求她,只給她一個號碼,真心向她推薦了一位心理醫生。送江蔓出去的時候,柳安特意對梁仲傑說了一句話,直叫梁仲傑臉色沉地想要罵人。
“她什麽意思?”
江蔓出了醫院,一路上都在笑,笑到臉都紅了。她是真沒想到柳安會直接到對梁仲傑說他床上技術的問題。
周圍經過的路人頻頻看過來。
梁仲傑臉色臭臭的。“喂!江蔓!”
“我不知道啊。”
江蔓笑到嘴巴都合不上,說話的時候倒是清楚。
“你再笑,我就生氣了。”
江蔓捂住嘴憋着笑。
梁仲傑往前走,聽到後面隐忍的笑意,氣得翻了翻眼睛。他技術很差?簡直是屁話。他轉身,他扯下她捂嘴的手,絲毫不顧現在是什麽場合,低頭就吻她,好徹底解決她憋不住的嘲笑。
“還笑嗎?”
江蔓臉紅紅的,捂嘴搖頭。
梁仲傑笑了,“回家。”
不遠處停着一輛奧迪。
林慎看着這一幕,忍不住“啧啧”幾聲。
路正南收回視線,看向手上員工遞交上來的報告書,問林慎:“你的正事是什麽?”
“去看殷教授啊——”
“你剛剛看什麽?”
有人喊你鞋帶散了,別低頭,讓Ta給你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