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有話要說:開頭增加第三段,小修。
五月過渡到六月這段時間天氣陰晴不定。
自那天停車場之後,江蔓和路正南差不多有一個星期沒有再見面,似乎也沒什麽要見面的理由,除了吃飯還是吃飯——江蔓還是一直“欠”着他的人情,一直沒還清楚。她計較得清楚,越計較她越在意。
吃過幾次飯了,一開始就好像是路人一樣的關系變成熟一點,她以為路正南真是什麽好人,阿文認的好大哥不至于壞到哪裏去。
欺騙了她,隐瞞了她,難道不用解釋嗎?
在意的種子在江蔓的心底紮了根,一天比一天深。
因為工作,江蔓對着梁仲傑的時間變少了,只有夜晚是最讓人難熬的。為了讨好這個男人,她要強顏歡笑,笑了她就能好好工作,甚至不用做飯不用洗衣,他可以吃外面的,衣服可以直接送去洗衣店……唯獨,床上擁抱親密這種事情她很抗拒,無法完全避免。
梁仲傑應酬回來就往她身邊貼。她一邊推着他一邊放好碗具。
“蔓蔓,讓我親下好不好?”
“我忙着呢,你身上臭死了,離我遠一點。”
梁仲傑看着她的臉,她側着臉,他也看不真切,只知道她不喜歡他這樣。
“蔓蔓……”
江蔓吸了口氣,轉過臉,笑:“你先去洗澡好不好?我先清理下冰箱,有些東西都過期了,明天上班沒時間呢。”她放軟語氣,笑臉相對,好像什麽都依着他呢。梁仲傑不肯松手,依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江蔓心裏越來越悶,笑容卻也越來越大,她踮起腳,親向梁仲傑的臉頰——他偏過臉,她親上他滿是酒精味的嘴唇。
江蔓笑起來,手上一點都不客氣,對他又打又揪。“臭死了!快去洗澡。”說着,還“呸”了幾下,“咦,臭死了……”
梁仲傑心情大好,乖乖地去浴室洗澡。
江蔓雙手撐着琉璃臺,聽着浴室門關上的聲音她才打開水龍頭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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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江蔓閉着眼睛,任由梁仲傑不安分的手腳在她腰上、腿上蹭着,實在無法忍受的時候,她就像個正常的女人一樣嬌嗔着對他發小脾氣。
“別鬧了好不好?我好困的。”
“你睡嘛,我就摟着你,又沒做壞事。”
江蔓擡腳就往他身上踹。“別鬧了好不好?我真困了,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發脾氣了。”
就這樣,梁仲傑不鬧了,一半是真怕她發脾氣,一半是心疼她。
江蔓每晚都要這樣應付着,應付着就成了習慣,習慣之後就得心應手,連對着這個男人說謊她都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工作是她不回家的最好理由,卻也是最危險的理由。如果應付不得當她就要和梁仲傑冷臉相對,連撒嬌讨好都不管用。
隔天加班回家,梁仲傑盤着腿坐在沙發上,冷眼看着江蔓,說:“今天我媽來過了。”
“嗯,她來說什麽了?該不會又要我吃藥吧?”
“我還以為你早就忘記吃藥的理由了。”
江蔓臉色一僵,卻很快調整好。她坐到他身邊,捋過耳邊的長發,“我回來晚了,你生氣了?”
“你知不知道你加班多久了?什麽破公司啊?需要你這樣天天加班啊?”
江蔓哪會告訴他是因為高達那邊的策劃案。她抱着他,說:“你別這樣嘛,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好啦。”
梁仲傑不吃她這一套,腦子裏全是要她辭職的想法,可是他也明白一旦說出口,江蔓又會變成以前那樣,笑都會是奢侈的東西,更何況是撒嬌讨好,還會有這樣的擁抱?
“媽今天來跟我說了孩子的事情。”梁仲傑看着她的臉。
江蔓側過臉,貼着他的胸膛。他看不見她的臉,愈發惱火,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擡頭對着自己,問她:“你什麽想法?”
“要我說實話嗎?”
“當然。”
“你會不高興,怎麽辦?”
梁仲傑看着她的臉,眼睛明明很亮,卻好像一點生氣都沒有。他親了下她鼻子,“不高興那你就哄我啊。”
江蔓笑了,笑說:“我現在不想要孩子。”
“蔓蔓,我們已經31歲了,你告訴我,你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難不成你還想等到41歲?”
41歲?有可能嗎?江蔓連32歲的自己都無法想象出來。
“等明年好不好?”江蔓抱住他的腰,說:“我還沒做好準備。”
她沒做好準備,可梁仲傑卻是早就開始想了。他輕輕捏着她的耳垂,嘆了口氣,說:“明年,明年,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別到時候反悔。”
明年,她說了明年,那明年她還是他的江蔓。
“嗯。”
江蔓覺得自己的一生都要浪費掉了。她開始沒事就聯系周津,周津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多疑。江蔓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江蔓想聊什麽,他就應付着聊什麽。
原先的雙休變成了單休。可馬醫生很忙,忙到周日下午的四點半到五點半都沒時間,助理告訴江蔓馬醫生出差了。江蔓失望地從醫院離開。
路正南站在辦公室窗戶邊上,一手端着杯子慢慢品味無糖咖啡,目光鎖在剛剛從醫院離開的江蔓。港生站在一旁看着,心中有很多無法問出口的疑問。
路正南歪了歪頭,眯起眼睛看着江蔓,對身旁的港生說:“我最近看了一本書,上面說,不光是男人,女人也好欲擒故縱這一手。”
港生眨了眨眼睛,莫名不明路正南的意思。
路正南見港生沒懂自己的意思,便笑:“我在等她找我,我倒要看看她的耐性能對我維持幾天。”
“萬一梁太太不找你呢?”港生脫口而出。
路正南回頭看港生,目光沉沉。港生別過臉,摸了摸鼻子,說:“我說錯了?”
“沒錯。”路正南重重地放下杯子,“如果梁太太不找我,那就想辦法讓她來找我。”他擡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日期,“我記得下周二是何啓森姐姐的生日會。”
港生翻出路正南的日程表,看了看,點頭“嗯”了一聲。
路正南拿過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徑直往辦公室外走。
欲擒故縱的把戲,玩過了就難看了,所以,必須把握好那個度。
周一,江蔓去上班,她剛進電梯,就看見路正南從正門那兒走過來——應該是要進電梯的。江蔓和路正南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路正南突然停步,伫立在大廳,雙手揣進口袋,似笑非笑地望着江蔓,等着電梯緩緩合上。
江蔓錯開他的視線。
路正南笑了一聲。
港生順着路正南的視線望過去,什麽也沒看見。
江蔓進了辦公室,還沒坐一會就被費安娜叫進辦公室,費安娜将她的策劃案甩在桌上,問她:“産品特性你不知道?”
“資料不完整——”
“不完整?你是死腦子嗎?只會原地踏步?只會依靠現成資料?不完整那就去查!重做!”
江蔓離開費安娜的辦公室,對上同事們同情又害怕的目光才知道自己是第一個,接下來就是他們了。江蔓坐在電腦前,翻開自己的策劃案文件,腦子裏全是剛剛在電梯外看到的路正南。等她清醒過來時,許同事已經被罵出來了,眼睛紅紅的。
“哇,這資料這麽少,要我們怎麽做嘛?”
江蔓翻了翻資料,高達公司,要查資料的話應該要了解下智能醫療機械方面的,國內關于智能醫療機械的資料不多,或者說她了解的不多。
路正南經過六樓辦公區,看到江蔓認真的樣子,心裏泛過一陣舒适感,所以見到了何啓森的姐姐,他也沒擺出不高興的樣子。何啓森的姐姐何安貞極其厭惡路正南,幾乎是見一次就要罵一次,何啓森攔都攔住。
路正南氣定神閑地坐在何啓森辦公室內的真皮沙發上。
何安貞指着他鼻子大罵,罵完之後又罵何啓森沒出息沒骨氣。“我生日會憑什麽要邀請他?”
“姐……生意,都是生意,生意就是錢啊。”
“嗬,姐姐我缺過錢麽?早就說你沒出息,你還真是沒出息。”
何啓森抱頭,對着這個氣勢十足的姐姐他真是毫無反擊能力,悲哀和無奈之下,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氣定神閑的路正南身上。
路正南摸着袖口的樣子讓何安貞眉頭猛地一皺。她真是讨厭極了路正南這個悶人,表面正人君子,實際上不知道黑到哪兒去了。她才不信一個破産過的路氏家族的人能在短短五年的時間就成立了高達集團,且旗下高達科技只用了三年時間就成了國內知名科技公司,且聲譽極好。
“你不缺,你弟弟缺。”路正南擡頭看向何安貞,慢慢道:“他負債千萬,若不是我找他合作,你覺得寰亞現在屬于誰?”
何安貞驚怔,看向何啓森。他已經抱着頭,就差跪地求饒了。何安貞過去揪何啓森頭發,問他:“你怎麽會負債千萬?你到底做了什麽?”
“生意場風險的大小,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路正南起身,目光淡淡地看向何安貞,“生日會,我也不是必須去,我只是想在你的生日會上見一個人而已,放心,我不會做任何掃你興的事情。”
路正南離開辦公室,門關上的時候他還能聽見何啓森小聲哀嚎的聲音。他從電梯出來,江蔓站在電梯口,手裏抱着一疊文件。他看着她,卻又不像是在看着她。江蔓垂眸,緊緊抓着手裏的文件夾邊緣。
港生視線在他倆身上來來回回轉了一圈。
路正南從她身邊走過去——
“江蔓,明天見。”他走到她身邊,微微低頭,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這麽一句話。聲音低沉,像是石子投進水裏一樣——
——咚。
——砰。
江蔓回頭。
路正南已經走遠了。
周二。
梁仲傑下午五點多就回來了,等到六點才等到江蔓。他一邊系領帶一邊催着江蔓去換衣服。
“要去哪嗎?”
“嗯,朋友一個生日會,要去一趟。”說着,他眼睛一擡,湊到她面前,将尚未系好的領帶對着她。“幫我系。”
江蔓睨了他一眼,“你自己不會系啊?”
梁仲傑笑:“我想你給我系,感覺很不錯。”
江蔓依着他,給他系領帶。系好後,梁仲傑拿過客廳桌上的盒子遞到她手裏,“衣服我買了,你去試試。”他看着她,眼神裏的期待渴望她不是沒看見。江蔓掀開盒蓋,裏面是閃閃的藍色連衣裙——她喜歡的顏色。
梁仲傑歪着頭對着她嘴唇用力親了下。“我看到這件裙子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
江蔓好久沒反應。說起來有點奇怪,結婚這麽長時間,梁仲傑很少給她買漂亮的衣服,經常買的是首飾品,後來她不經常戴,所以就沒買過了,什麽都沒買過了,除非是結婚紀念日、情人節之類的節日,他才會買些小禮物和鮮花。
“不喜歡?”梁仲傑看着她的臉。
江蔓擡頭看他,笑:“我去試試才知道喜不喜歡。”
江蔓換上裙子出來,坐在沙發上的梁仲傑靜默幾秒,對着她招手:“過來。”江蔓遲疑着,還沒走到沙發邊上,梁仲傑伸長手臂将她拉進懷裏,一手按着她的翹臀,呼吸急促地吻向她,舔舐、啃咬,不放過她口腔每一處。
江蔓掙紮着。
梁仲傑很久很久沒見過江蔓穿這樣漂亮了。他知道江蔓漂亮,要不然怎麽會大學一見鐘情呢,所以結婚之後,他也不特意要求她打扮,時間久了,她就真的不打扮了,穿的普普通通,樸素到毫無色彩,毫無性感可言。他滿意于此。她的漂亮只會屬于他。
“蔓蔓,你漂亮的我硬了。”他在她耳邊低聲說着。江蔓皺眉:“衣服都要給你弄皺了,還不快放手!”
“舍不得放。”梁仲傑又親她,親到她感覺嘴唇發麻。江蔓揪住他腰間的肉,他立即松手,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蔓蔓……”
江蔓起身,整理好裙子領口。
細肩藍裙将她的膚色襯的很白,紅唇皓齒,盡态極妍。他知道她不好複雜,所以裙子都是簡單的,沒有過于複雜的花紋。越簡單,她越是顯眼。
梁仲傑摟着她腰,說:“我突然不想帶你出去了。”
江蔓推着他,罵道:“你神經啊,是你叫我換衣服的,你怎麽這樣啊。”
梁仲傑笑,笑着又要親她。江蔓捂住他嘴,哪想他無恥到舔她的掌心。
江蔓惱火至極,罵:“你是狗嗎?”
時間到了,梁仲傑也不同江蔓鬧了,帶着她出發。
嘉士頓酒店。
江蔓幹巴巴地跟着梁仲傑,梁仲傑頓足,回頭看她,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江蔓這才挽着他胳膊進去。
路正南站在何啓森身邊,與其他商業上有聯系的朋友碰杯飲酒。他呷了口紅酒,擡眸間,一眼就看見從正門進來的江蔓和梁仲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