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車窗上的臉
獎勵?
姚一鳴沉思片刻,便恍然發覺,手機屏幕突然出現了霧狀的模糊,過不多時,那霧氣便凝聚成了一棟巍峨挺立,恢弘大氣的建築。
只是那建築的外觀顏色格外陰沉詭異。
就好像是……他曾在電視裏看到的陰司酆都!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伸手在城門處點了下,伴随着沉悶如雷的轟鳴聲,城門開啓,展現了一個很奇特的畫面。
那是三張镂刻着古怪圖騰的撲克牌,似有無數冤魂在牌內流動。
手機突然響起:“請選擇其中一張。”
姚一鳴看着在手機屏幕上滾動的這一行字,不禁怔愣片刻。
這是玩啥呢?
三選一抽大獎?
他盯着抽象而詭異的镂刻圖案,心中惴惴不安。
如若點開,會發生什麽呢?
他猶豫了。
直播任務順利完成,按理說是應該得到獎勵的。
可他總覺得這幾張牌點開了會出現什麽驚悚的畫面,更不願再與鬼神一類的東西扯上關系。但是一想失蹤的父親曾給冤魂厲鬼做飯,他便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黑鐵菜刀。
金屬光滑冷硬的質感,又讓他平添了幾分膽氣。
Advertisement
他猛一咬牙,直接點開了中間那張。
三張牌面化成數縷黑煙,而後重新凝結成一張牌,牌的正面是一片荒原,色調陰暗,鬼氣森森。
屏幕左下角出現三行小字:
你已成為九幽獵手。
天賦點+1。
能量源水+3。
姚一鳴發現,在屏幕邊緣有兩個圖标閃爍不停。
其中一個為綠色的樹冠,另一個看起來像購物車。
他先點開了“樹冠”,看見了一張游戲裏很常見的畫面:“技能樹。”
幾乎所有的樹杈,都挂着暗灰色的鎖頭,只有三片位于最底端的葉子散發着淡冷的光。
手指移過去,葉片上自動顯示出該技能的名稱。
姚一鳴明白了。
他稍做猶豫,便作出決定,選擇了一個在他看來至關重要的技能——窺見。而後點開購物車,看着裏面樣式古怪,血色鮮紅的容器,嘴角不由得輕輕勾了下。
還真特娘的像是在玩游戲。
他花掉了所有的能量源水,只買了一個叫做“血色暢想”的東西。
做完這些,手機屏幕突然黑了下去。他一邊納悶屏保時間為什麽這麽短,一邊向開機鍵按去。
可就在這時,變黑的屏幕倒映出一張奇醜無比的臉。
那張臉仿佛被錘子砸出凹陷又将五官狠狠地向外拉扯,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而且,還緊貼着姚一鳴的臉。
可是他沒有任何感覺。
冥冥中突然有個聲音響起:“我就在你身後,別回頭!”低沉,粗啞,讓姚一鳴打了個冷顫。
他無視威脅,猛地扭過頭,然而身後只是老舊泛黃的牆磚,什麽東西都沒有。
這是獲得“窺見”能力的副作用嗎?
從此以後,有一只鬼附着在他的背後。不厭其煩地看着他飲食,睡覺,洗浴?
姚一鳴咬了咬牙,心想去他媽的,老子連牛頭馬面都砍了,還在乎個卵蛋的孤魂野鬼,而且,他現在也已知道,父母失蹤的背後藏着不為人知的真相,他要想找到他們,就得參加這場游戲才行。
這是目前為止的唯一選擇。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恢複如常的手機屏幕,站起身走到店門口。
玻璃門外夜色深邃,燈光幽暗,空蕩蕩的街面上飄蕩着黑色的紙灰碎末。
是通山路,他回來了!
現在已是清晨四點鐘,天還未亮,路燈外的建築,隐沒在黎明前濃霧般的黑暗裏。
姚一鳴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決定即可出發。
他找了幾張報紙裹住黑鐵菜刀,塞進衣服裏抱着走上街。
“滄江路財富花園!”
坐上出租車,跟司機說明地址後,他便閉上眼睛,暗暗琢磨着那位水友的身份。
很顯然,直播間裏可不僅僅是湊熱鬧的觀衆,還有不少居心叵測之人。
他們在等待着姚一鳴的出現,然後丢出一個誘餌,引他上鈎。這個叫“韓梅梅學日語”的女人,絕不會是唯一觊觎着他們家的人。
這裏面到底隐藏着怎樣的謎團呢?
“喂喂,小夥子快起來,已經到了。”
姚一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詫異自己竟然在這麽緊張的情況下睡着了。
他看了眼計價器上的費用,心想這司機挺有良心,沒有趁他睡着了繞遠路,道了謝走下車,正要向小區正門走去,卻見出租車的後玻璃上,緊貼着一張臉,或許是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那張臉已經嚴重變形。
鼻子皺巴巴的,幾乎要跟眼睛擠到了一起。
他怔了下,而後通過局部細節判斷,那張臉竟跟出租車司機有幾分相似。
可如果那真的是司機,那麽正在行駛中的出租車,又是誰在操控的呢?
他下車之後并未看見有人上車,難不成,又冒出來一只鬼?
“肯定是我太累,看花眼了吧。那應該……只是一個擺件。”姚一鳴如是想着,才走出幾步,便心底一沉,身體抖如篩糠。
不對勁!
以往他坐車回家,二十分鐘足矣。可是眼前街景清晰,人來人往,底商店鋪的玻璃窗反射着明媚的晨光。
天已經亮了!?
姚一鳴迅速掏出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時間後,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來。
6點10分。
從通山路姚記餐館到滄江路財富花園,竟然用了兩個小時!
那麽在他睡着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恐懼如浪潮般席卷向他的心頭,讓他在這明媚朝陽的暖意中,渾身顫栗。
過往在電視和網咯上看到的新聞,此刻在腦海中紛至沓來。
割掉器官?
體內藏毒?
甚或是,給他扒光了,拍幾張果照?
他想到此,啞然失笑。
媽的,既來之則安之,何必疑神疑鬼?
他收拾心情,正要向財富花園的大門走去,可又突然意識到,像這種高檔小區,沒有門禁卡是沒辦法進入小區,也不可能乘坐電梯上樓的。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個嘶啞蒼老的聲音:
“這不是小鳴嘛,你回來啦。”
有一位老太太在晨光照射中走來,她雙眼通紅,神色凄苦,嘴唇幹巴巴地皺出一層層死皮。她穿着樣式土氣的灰麻上衣,手臂處怪異地纏着一圈白布。
姚一鳴認出對方是他的鄰居,“陳阿姨,好久不見了,我這次回來是想看看……”
未等他說完,陳瑩便嘆聲道:“回來了好啊,這是你出生、長大的地方,街坊裏有你熟悉的人,空氣裏有你熟悉的氣味,哪怕是飯菜香,離了這條街,也變了味兒呢。”
老太太意味深長地說完這句話,便拎着兩個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走向了小區大門。
姚一鳴看到剛才的異象,又聽了陳瑩一番話,感覺心裏特別瘆得慌,但他也知道,只有緊跟着對方,才有可能混進安保嚴謹的高檔小區。
“陳阿姨,我來幫您拎吧。”姚一鳴伸手去抓鄰居陳瑩的塑料袋,結果那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像被蛇咬了似的,臉色大變,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尖聲道:“你不能碰,不能碰!”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