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興許是蘇拂揚的藥起了作用, 沈葭倒是沒有疼上多久便覺得腹中一空, 接着便是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穿過房頂劃破天際,直聽得外面的一衆人頓時松了口氣。
待秦大娘幫嬰兒清洗後裹上毯子開門時,見大家一個個翹首盼望着, 不由笑了:“母女平安,是個小丫頭!”
袁林氏喜得砰砰跳動的心總算落了地:“丫頭好,頭一胎生男生女都是一樣的,關鍵是都平平安安的。”
侯遠山大步上前,看着秦大娘懷裏連眼睛都沒睜的小嬰兒, 萬千滋味萦繞心頭。他的女兒, 這是他和小葭的女兒!
他小心翼翼的從秦大娘手裏接過來, 急匆匆的進了裏間。此刻,他更關心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為他遭受了不少折磨的嬌妻。
他們此刻定該說些私房話的,衆人也就識趣的沒有進去,只四下散了去。
沈葭正虛弱地躺在炕上, 見侯遠山進來臉上微微一笑,強自伸出手來:“遠山哥……”
侯遠山将女兒放在她的懷裏, 臉上因為驚喜而透着星光:“小葭, 謝謝你。”
沈葭笑看着懷中的女兒, 下巴在她的小臉兒上蹭了蹭, 想到方才驚險的一幕,不由的落下兩滴淚來。
生個孩子,當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過還好, 她和女兒都平平安安的。
她突然擡頭看向侯遠山:“不是兒子,遠山哥會不會有些失望?”
侯遠山寵溺的拂過她鬓角那沾了汗水黏在臉上的發絲:“傻瓜,我倒覺得女兒挺好,将來乖乖巧巧的,惹人憐愛。”
被他這麽一說,沈葭也才放下心來。女兒好,她也覺得女兒好,是爹娘的貼心小棉襖。
這孩子早産,少不得要被他們二人給捧在手心呢。
“對了,咱們要給孩子取名兒呢,之前不是選了幾個字嗎,哪一個作名字好呢?”沈葭凝眉思索着。
侯遠山想了想:“這丫頭早出生了近兩個月,必然要比旁人家的孩子柔弱些,咱們便取個‘寧’字吧,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的。”
“侯寧……”沈葭念了兩遍,随即點點頭,“那再取個小名兒,叫‘安安’好了,合起來便是‘安寧’。”
侯遠山對這個提議很滿意,于是小丫頭的名字便被夫妻二人歡歡喜喜地定下來了。
“侯寧,安安……”沈葭喜滋滋地念叨了幾遍,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侯遠山知道她此時定然是累壞了的,也不忍心打攪她。便柔聲道:“既然困了,便睡一會兒吧,我在這兒看着你們兩個。”
沈葭甜甜的笑了笑,滿足地閉了眼睛休息。旁邊是自己的丈夫并女兒,她覺得整個人生都圓滿了不少。
*****
翌日,得了消息的月季也抱了高興一起來看望,瞅見沈葭懷裏的小嬰兒連笑着點頭:“真不錯,好在有驚無險,母女平安。”
沈葭嘆息一聲:“是啊,總算是挺過來了。”
“原本昨日便應該過來瞧的,但實在害喜的厲害,也沒法出門,只今日好些了才來瞧瞧你,你可別怨我。”
沈葭一聽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你這是……又有了?”
月季笑着撫上自己的肚子:“是啊,如果這回也能是個丫頭就好了。”
沈葭卻不關心這個,只一味的盯着她瞧,臉上是滿含深意的笑:“看來你們家高耀倒是挺能下功夫的,這高興才剛滿周歲,你這便又懷上了。”
月季嗔她一眼:“你這會兒倒是嘲我,待過些時日你再懷上一個,看你怎麽說。你這十月懷胎,只怕遠山哥都要憋壞了。”
月季說話比自己還要沒羞沒臊,沈葭頓時沒法跟她聊下去了,也不理她,只笑望着她懷裏的高興:“小興兒看到妹妹開不開心啊?”
高興還不會說話,只在月季懷裏掙紮着要往地上站,月季拗不過他只好放他下來:“去瞧瞧妹妹漂不漂亮。”
高興聽了果真趴在炕頭上睜着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沈寧,很是開心的樣子。偶爾拍着手咿呀兩句大人們聽不清的話。
月季摸着兒子的頭感慨:“這下好了,你又有了一個,我們高興就不愁沒伴兒了。”
二人正說着話,聽到外面傳來遠山哥和蘇拂揚的說話聲。
“這藥是我剛配好的,熬好了給嫂夫人下奶。”
“多謝了。”侯遠山恭敬地應着,但心裏對蘇拂揚卻有些不是滋味兒。當日他一見面就說什麽大出血的話來,誰曾想這才幾日他的小葭就真的出了事,雖說是有驚無險,但這兩件事連貫在一起總讓人心裏不太舒坦。
不過因為妻子和女兒的命是他救的,侯遠山也不好發作,只是面對蘇拂揚時有些矛盾罷了。這人心腸不壞,但就壞在一張嘴上,當真是得罪人。
屋裏的高興聽到聲音顫巍巍的往外走,月季趕緊跟上去,轉而又對沈葭道:“得,你自己先歇着,我們這小祖宗剛會走幾步,如今根本閑不住,我得看着他去。”
沈葭笑着點頭:“快去吧。”
見月季走了,她低頭吻了吻女兒的額頭,突然也幻想着将來女兒在地上跑來跑去的模樣,當真是美好極了。
而這邊,高興出了屋子便邁着小碎步子跟着離開的蘇拂揚望着南隔壁跑去了。
月季見了忙追他:“你這孩子,往哪兒跑呢,不是說了要來看妹妹嗎?”她這兒子說話晚但是走得早,如今走路都是半跑着,比一般的同齡孩子要穩當許多。
蘇拂揚到了自家門口,突然轉過身來,蹲下來望着跟在自己後面的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想讓哥哥帶你去玩兒嗎?”
月季心裏暗翻白眼兒,這麽大個人了自稱哥哥……
“興兒,咱們回家好不好?”月季柔聲哄着。
高興卻好似沒聽到一樣,只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睛盯着蘇拂揚瞧,突然又上前兩步抓住了他的衣擺,倒像是順着腿肚往上面趴的架勢。蘇拂揚看他可愛,忍不住就想伸手捏一捏。
月季只知道村裏來了倆男人,但到底不相熟,又擔心兒子,忙上前将兒子護在懷裏,對着蘇拂揚歉意的笑着:“小家夥頑皮,您別介意。”
蘇拂揚的手半僵在空中,心裏有些不爽,他又不是要欺負他,至于這麽把他當偷小孩兒的賊人看嗎?
林靖宇擔着柴火回來,望着蘇拂揚身旁的婦人,目光落在她眼角那片蝴蝶般的紅色胎記上,面上透着難以置信的驚愕。好半晌,才顫聲喚了一句:“月季姐姐?”
陌生的男音讓月季整個人一愣,随即扭頭看過來,面露困惑。這男人一上來便叫她姐姐是什麽意思,想占她便宜也不帶這樣的吧?
見對方沒有認出自己,林靖宇不免有些急切:“月季姐姐,是我啊,我是阿宇!”
“阿宇……”月季喃喃了一句,漸漸想起了遙遠到好似上一輩子的事兒,曾經的記憶一段又一段地浮現在腦海,臉上的表情也跟着那些回憶變了又變,最終眸中含了淚水,驚喜地看着跟前這個高大俊逸的男人,突然撲過去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又忍不住拍了兩下:
“阿宇,你真的是阿宇?”
林靖宇也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能遇到故人,連連點頭:“月季姐姐,我是阿宇,我真的是阿宇。我以為你和南歌姐姐都葬送在那次大火中了,沒想到南歌姐姐活着,月季姐姐也還活着。”
說到這裏,他的眼眶中已經凝上了一層霧氣。
月季擦了擦眼角:“這一眨眼的,你都這麽大了。我記得當初你離開那會兒才五歲,不過這麽高吧。”她說着在自己腿間比了比。
“那時候你爹娘派了人來接你,你才剛出了府,姑娘便抱着我哭了許久呢。那幾日夜裏她都不肯一個人睡,說做夢老夢到撿你回來的那個胡同,看到你被人欺負。對了,你見過姑娘了嗎,她也還活着,都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了呢。”
談起這個,林靖宇神色黯了黯:“見過了,姐姐生下了一位公主,如今皇上待她很好。”
月季嘆息一聲:“姑娘總算如願了,小時候便總盼着将來能嫁給殷王,後來公爺被人構陷,整個國公府也垮了。這些年我颠沛流離,以為自己是唯一活下來的那一個,若非前些日子皇上昭告天下為公爺伸冤,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原來姑娘一直都活着。”
林靖宇鼻子酸了酸:“這裏說話不方便,月季姐姐随我去家裏喝杯茶吧。”
月季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在大門口說了這麽多,她真是高興壞了,說話竟忘了避諱。
見門口的人走了,沈葭方才緩緩從自家院子裏出來。她本是出來上茅房的,卻沒料到聽到這樣一段對話,一時間雲裏霧裏的。
想着方才月季的話,沈葭不由拍了拍腦門兒:“以前月季同我說過她的身世,只說她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後來那戶人家落了難,全家失了大火,她因為當時恰巧在莊子裏養病,這才幸免于難。是了,我當時怎麽沒想到那場大火便是楚國公府呢?”
沈葭雖是不受寵的庶女,但偶爾會出門拿做好的刺繡換些米面,因而并不是沒出過家門的。十多年前楚國公謀逆,被先帝下令火燒全府的事她是知道的。不過怎麽也沒想到,月季竟然便是國公府裏的丫鬟。
只是,這林靖宇是怎麽回事?聽方才的意思,他應當也曾住在楚國公府,可又因何做了鐘樓的弟子呢?
她始終覺得林靖宇當日喚遠山哥為師兄,必然是另有隐情的。
沈葭揉了揉腦袋,剛生完孩子連腦子都不靈光了,什麽也不會思考。
她搖了搖頭轉身回屋,一時間倒是忘了自己出來是做什麽的。
**********
月季自見了林靖宇便直接回了家,直到侯寧洗三這日,沈葭方又見了她的面兒。
這日傍晚,家中的客人都散了去,沈葭惦記着之前的事,拉了她在屋裏說話。這才又談起了林靖宇的事:
“時至今日。憑着你我之間的交情,我也沒什麽好隐瞞的,有些事不妨說與你聽。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的身世嗎?我沒有騙你,我的确是大戶人家的丫頭。只是有一樣我沒說,那戶人家不是旁的,正是十多年前因謀逆罪被先帝一道聖旨葬送火海的楚國公府。”
沈家聽的微微一愣,心裏卻早已驚濤駭浪,果然是如此。十多年前楚國公府的那場大火,百餘口人沒了骸骨,整個鎬京城沒有人不知道的。
前些日子新帝找到當年攝政王誣陷楚國公一家的罪證,為楚國公一家正名。同時還公告天下曾經的殷王妃、現如今的皇後娘娘正是劫後餘生的楚國公獨女,自幼便與之定下婚約的楚南歌。
這個消息公布下來後,頓時成了百姓們茶錢飯後的談資。
據說皇後娘娘也是被鐘樓救下的,據說皇後是為了洗刷全家滅門的冤禍重新回到了皇上的身邊。
據說帝後恩愛有加,據說皇上曾當着衆文武百官的面立誓,此生只攜手皇後一人,永不納妃。
有些事一傳十十傳百的散播開來,自然便有了不同的版本,那些不知道真假的故事充滿着傳奇的色彩,倒也讓人心向往之。
“那你和林靖宇……”沈葭仍是不太明白,如果月季是楚國公府的丫鬟,那林靖宇的身份又是什麽?她記得楚國公便只得楚南歌一個女兒,并無其他子嗣,偏又叫皇後為姐姐,實在讓人不甚明白。
月季又道:“他是皇後娘娘從胡同裏撿回來的,後來被楚國公收為義子,五歲那年被失散的家人找到離開了國公府。他與皇後娘娘姐弟情深,楚國公府那件事後一心以為姐姐死了,帶着怨念拜入鐘樓樓主高繼為師,誓要殺了先帝為姐姐報仇,誰又想到……”
月季苦笑一聲:“誰又想到殷王府來歷不明的殷王妃正是他苦念多年的姐姐。而造化弄人的是,他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險些害了姐姐。如今真相大白,他自覺無顏面對,這才辭官歸隐,遠離朝堂。”
沈葭心裏感嘆一聲,這還真是造化弄人。不過,誰又想到這其中會不會有其他的陰謀呢?
皇後和林靖宇都師出鐘樓,算得上是遠山哥的師弟和師妹了。高繼作為師父不可能對弟子的底細一無所知,可姐弟倆同拜他門下,這麽多年卻久久未曾相認,誰又敢說這不是高繼故意的。
他一直隐瞞着不說,是害怕他們姐弟相認會澆滅心中的仇恨吧……
借着他們姐弟倆的仇恨,企圖擾亂朝堂,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了。
若真如此,當時林靖宇談及鐘樓時的那抹恨意便不難解釋。
遠山哥是高繼的殺人工具,這對姐弟又何嘗不是他企圖颠覆天下的兩顆黑白棋子。
不過好在邪不勝正,如今他和先帝同歸于盡,殷王登基,這天下只會比以往更加繁榮。
沈葭看着懷中熟睡的女兒,又覺得滿心幸福,很快把那些不開心的抛諸腦後。
朝堂于她來說太過遙遠,她并不願去多想,只願留在這小小的村子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便是幸福。
*****
月季離開後沈葭只覺得困倦,便抱着女兒迷迷糊糊中睡熟了去。
醒來的時候卻見遠山哥正坐在自己的身邊,目光柔情的看着她們母女倆。一旁的女兒瞪着圓溜溜的眼睛,似是對這新奇的世界還未看夠。
沈葭懶散地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望着他:“遠山哥盯着我做什麽?”
侯遠山笑了笑:“餓嗎,看你睡的香,我不忍心叫你,咱們安安都醒了呢。”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拇指肚去碰女兒的小爪子。
三日大的小孩子小手精致嬌小得仿若稍一用力就會被折斷,侯遠山的手指一放過去,俨然變成了龐然大物。
沈葭怕他的手太粗糙,傷了女兒嬌嫩的皮膚,伸手把他拿開:“這會兒剛起還不餓,便待會兒再吃吧。”
侯遠山應了聲,也和衣在她們母女的外側躺下來,單手執着頭,含情脈脈地望着母女兩個。
這幾天他一直覺得自己在做夢,不知不覺間他便做了爹爹了,美得讓人覺得不真實。他都還沒想好該怎麽當一個父親呢。
這時,躺在兩人中間的小侯寧裹了裹那張小嘴,突然張口哇哇地哭了起來。
沈葭見狀也是一急,只當是餓了,忙褪了半截衣衫喂奶水給她吃。可不知怎的,起初她還吃上幾口,後來仍是哇哇地哭着。
這下沈葭急了:“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說哭就哭,也不會說個話兒,倒讓我猜不出什麽意思。”
侯遠山也有些不知所措,他還從沒帶過這麽大點兒的孩子呢,自是半點兒經驗也沒有。
夫妻倆正急着,突然想起當初袁玮和袁琦那會兒,沈葭眸子亮了亮:“莫不是發了水?”
她說着,伸手在女兒墊的尿布下面探了探,“撲哧”便笑了:“果然,這小丫頭是嫌這濕漉漉的難受呢。”
侯遠山跟着松了一口氣,忙下了炕取來新的尿布遞過來。對于換尿布這個事,因為給袁琦和袁玮做過,沈葭倒是輕車熟路,很是容易的。
待一切收拾妥當了,沈葭再來喂女兒吃奶時,小丫頭頓時安分下來,只大口大口的吃着,再不哭鬧了。
沈葭瞧着不由想笑,果然,照顧小孩子還得摸着她的脾氣來。也幸好今日是猜出來了,否則可真是要把人給急死。
她憐愛地吻了吻女兒的額頭,忍不住嘆息一聲:“當個娘可真夠累的。”
侯遠山一直盯着侯寧大口大口吃飯的那處,不由咽了咽口水:“當爹,也很累的。”不是累,是委屈才是。平日裏那地方可是他一個人的,如今都有人跟他搶了。
他這般想着,不由将目光放在了另一處還未曾被女兒動過的地方,再次咽了咽口水。
沈葭瞧出了他的意圖,不由嗔他一眼伸手護主:“不許胡來,奶水才剛下來,你可不能跟我們安安搶吃食。”
侯遠山卻已經翻過了床裏側,整個人半趴了上來,柔聲哄着:“好娘子,我只一口便好。”
從八月份他離家前往鎬京,到如今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他都還未曾盡興過,如今孩子倒是生了,可還要坐月子,侯遠山早就有些熬不住了,只想着今日能稍微過過瘾也是好的。
沈葭也知道他的難處,當初因為怕傷了孩子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時沖動傷了她,因而這段日子少不得要隐忍着。他以前總是欲求不滿的樣子,如今這般她自然也是有些心疼的。
猶豫了一下,她的臉微微紅了:“那你……就,就一口。”
沈葭松了口,侯遠山頓時喜上眉梢,再不顧旁的,只滿口應下來俯身趴了下去……
沈葭盯着上面的房梁子,有些無語望天,她竟有一種養了兩個孩子的錯覺。果然,人家說男人窩在女人懷裏時就像個半大的孩子,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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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沈葭坐完月子的時候,前往邊關給沈津錫送信的李進總算是策馬歸來,率先來了沈葭這裏禀報。
“小的初到那會兒世子在外面正與胡人打仗,因而耽擱了不少時日。直到親自将娘子的信交于世子,這才急急趕回來禀報。”
沈葭點了點頭,輕輕晃動着睡着了的侯寧:“我哥哥可曾說了些什麽?”
李進道:“世子說待邊關戰事一定,他會回去處理這些事的。只是如今邊關不穩,他近段日子還有些抽不開身。”
“自然是國事更為重要。”沈葭很是體諒地道了一句。
李進看着她懷裏的女兒,不由道:“沒想到娘子已經生了,倒是未曾來得及禀報世子,他若是知道了,定然也替姑娘高興。”
沈葭笑了笑,轉而将八仙桌上準備好的碎銀子遞了過去:“你跑這一趟也辛苦了,這些便權當是安慰你奔波之苦。雖然不多,但也算一點心意。”
李進受寵若驚地推拒着:“這萬萬使不得,娘子如今生活不易,小的豈敢……”
“拿着吧,就當全了我的一番心意。”
聽沈葭這麽說,他這才一臉感激的應下來,雙手捧着接下。見裏面沉甸甸的,心裏倒是格外高興。
他們這種被人差使的,為的可不就是這些了嗎?不過,他以後會愈發盡心盡力也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安康!這章夠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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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這個月所有投雷的小仙女們,愛你們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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