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北京正式入冬,寒風凜冽。
施越在李揚的油畫班教完課後,最後一個出了教室。
李揚似乎在等她,一直在門外等待。
施越帶上門出來,朝他遞笑,“學長。”
自上次在朋友圈看到程毅的留言,他已經心知肚明,今日看到樓下停放的車輛,心中更加确定此事。
他內裏穿着的襯衫是施越還給他的那件,他朝她笑,“程毅來接你?”
他們約好了今晚吃飯,施越不加掩飾,大方點頭,“嗯,他已經到樓下了。”
李揚千想萬想也沒想過施越會和程毅挂上鈎,原先有吳齊,現今有程毅,他永遠都把握不了最佳時機。
目送施越下樓,李揚獨自回了畫室,幾近黑幕的夜晚,那輛路虎車載到人後,一溜煙竄出了這。
今天程毅要帶施越見韓辰,從杭州回來後,韓辰不信邪,天天纏着程毅讓他把家裏那位帶來看看,介紹兄弟幾個認識認識。
程毅原本是想打消這個念頭,畢竟韓辰嘴不把門,浪蕩不拘的德行不比程毅差。扛不住韓辰的連環攻擊,今晚韓辰組了局,施越也為此特地打扮了一番。
程毅不讓她大冷天裏光腿穿高跟鞋,她就換成了高跟襪靴,緊身褲襪和一套茶色的套裙外是一件及膝米色大衣,她的頭發也越來越長,程毅很喜歡這個長度。
到了地點,施越下了車,按理說她也不是第一次見韓辰,所以并不緊張。程毅牽着她的手,感到她手指的微涼,攥在手心,他摸了摸她衣服的厚度。
“這麽怕冷,就穿這麽薄的大衣?”程毅攬她在懷,想起每一個夜晚他懷裏的施越。
施越摟着他腰,“要漂亮一點,自然就沒溫度啦,你難道想我穿着大羽絨服過來?”
“那也行,反正我也不想讓別人看你身材。”他說着摸着她的V領往上提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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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這樣,動作帶着顏色,不顧場合,施越拍了那只手。
“你煩不煩,你朋友是不是都像你這樣?後悔跟你來了!”施越推他站好。
他低頭說,“後悔也沒用了,都到地了,想知道像不像,一會兒自個兒琢磨琢磨。”捏着施越冰涼的耳朵尖,他掐着她腰帶人進了場地。
夜場很黑,唯一亮點的地方圍坐了人,他們似乎就是程毅說的那些朋友。
韓辰打量了施越一番,要伸手跟她相握,卻被程毅一個大掌拍走。
“這個就免了,我介紹下,這是我女朋友,叫施越,越過高山的那個越。”
他帶着施越坐下,韓辰收了手思考,覺得這姑娘分外眼熟,半晌,他拍拍腦袋,想起了很多。
好一個越過高山。
座上有很多男男女女,都是程毅的朋友和他朋友的女人,但顯然他們都熟識,看來已經聚過很多次,反而是施越頭一次以程毅女友的身份進入。
不過,她并不尴尬和拘束,握着酒杯,一直淺嘗辄止。
韓辰撈過程毅肩膀,跟他咬耳朵,“你這他媽的,把我瞞的夠嗆啊,這妞是不是第一次你帶到酒吧那個?沒記錯的話,團建那個也是她!”
程毅笑而不語,側目望他,拍走他肩上的那只胳膊,“怎麽着,我犯法了?”
“還真讓我說中了,真改清淡口味了?”韓辰瞄了一眼,施越在跟別的姑娘談笑。
也不是很清淡,身材很好。程毅拍走他亂看的眼神,認真說道,“別吓着我女朋友,我當你這是在羨慕我。”
“我在惋惜姑娘,哎,你到底是不是來真的啊?”韓辰碰了碰他的肩膀,很關心程毅的八卦。
程毅在衆人眼中的形象,從來不像他的名字那樣,對任何事情充滿毅力,自然對待愛情的态度,也荒涼無情。
只有韓辰見過他慌神的模樣,所以在場各位,除了韓辰,便不會有人再問他是否來真。
“真不真,用嘴說的嗎?”程毅不滿瞥了他一眼。
韓辰收嘴,往外走,“我去接下方芳。”
方芳是Linda。
見到Linda時,施越正在和別人說話,不禁嘴角一滞,去看程毅。
程毅靠在沙發座上,見她看過來,他直身捏着桌上的水果遞到她嘴邊,“說渴了嗎?吃點水果。”
車厘子,又大又紫,施越看着他的眼睛整顆含進了嘴裏,程毅突然在腦裏多了其他想法,想法之餘,施越将一顆核吐在他手上。
“好酸。”她扭頭,臉色平靜。
程毅忽而笑了,他真不知道施越的記性這樣好,也真不清楚韓辰叫了Linda過來。
他摟過施越的肩膀,将她整個人抱在懷裏,給自己塞了一顆車厘子嘗嘗,“你這個小騙人精,這麽甜的還酸?”
施越只覺得渾身火熱,他們身旁的情侶也多會依偎,但施越不曾這般露骨被人緊緊摟着示衆,她抓了好多車厘子往他嘴裏塞,“你覺得甜,你多吃一點。”
方芳坐在韓辰的身邊,關注着程毅身旁的女人。女人看見女人,最喜歡打量的就是容貌,其次再是身材,如果容貌上比不過,必定會在身材上硬過。
方芳打量過後,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她并不覺得施越有多過人之處。
程毅被喂了很多,末了最後一顆,他含在嘴裏塞進了施越口中,“傻瓜。”
自方芳進來,就收集了不少目光。這個女人渾身透露着自信,大冷天裏,也光腿穿着套裙和皮草馬甲,身材高挑,該凸的地方凸,該收的地方收,面容也精致的挑不出錯。
施越身上也有屬于自己的自信,她并不會覺得自己有被比下去這樣的想法。她煩的是記憶裏的那個視頻,這個女人緊緊挨着程毅,女人最懂女人,即使程毅對她無感,但施越依然能看出那個女人掩藏于眼底的火。
她不免又将這種錯怪罪于程毅,都說紅顏禍水,沒想到這事,全讓程毅占了。
方芳舉着酒杯朝程毅歪頭,“程毅,這是女朋友?不給介紹一下嗎?”
上班時,程毅喊她linda,下班時程毅依然喊她Linda,但她卻從喊程總變成了程毅。
施越很主動的舉起酒杯跟她碰杯,“你好,我叫施越。”
Linda撥着頭發放在一側,露出流暢的脖頸線條,萬種風情朝她彎唇,“你好,我叫Linda,也叫方芳。”
方方?施越不免又覺得戲劇,她難道要多此一舉告訴她,我也叫圓圓。
她們友好一笑後,便不再多言。
酒喝多了,水果吃多了,施越就想去衛生間。她貼在程毅耳旁說話,程毅親了親她的臉頰,喚她當心路。
夜場黑,但走廊處明晃晃。
她上完廁所,在門口接聽了一個電話。
是溫蒂打來的,施越聽她說完後,有短暫的失神,糾結了一會,她給出了答案,“時間還早,我先考慮一下吧。”
Henry明年會在法國舉辦國際畫展,想要邀請讓他念念不忘的施越和友人溫蒂一同參加,并希望施越帶一幅畫作過來。
拿到國際畫展上的畫作,一定不能馬虎,施越覺得眼下的狀态,很難收心全身心投入。而且,時間也不充沛,她既沒有打入國外的想法,也不想匆匆胡任務赴約,給Henry留下不好的映像。
所以這事,施越得考慮。
方芳在鏡子前抹口紅,施越背着她收了手機,過來洗手。
彼時的空間裏,只有水聲和遠處喧鬧的音樂聲。
方芳在鏡子裏再次打量施越,先前暗,她沒看清她的全部五官。鏡子前的燈光足,方芳畫口紅的手一愣,盯着她的眼睛望了許久。
她不得不承認,施越有一雙清澈的雙眼,琥珀色眸子裏都是淡定,絲毫不被周遭所壓迫,也更不會覺得身旁的人給她帶去了什麽壓力。
施越抽着一旁的紙巾擦手,擡頭去看鏡子前的自己,口紅花了,妝卻沒花。可她卻沒帶包,只能用無名指将剩餘的口紅塗勻。
方芳不禁去看她的手,小小的,細細的,皮膚很白,是那種男人一看就想保護,握在手心的類型。對比自己過于纖長的手和高挑身材,方芳倒是第一次想要嘗試下身材小巧的滋味。
“沒聽程毅提過女朋友,今天第一次看到很意外。忘了和你說,我是他公司的同事。”她再次介紹自己,又從中透着不善。
施越當然知道她是同事,聽着她的話,她不免在心中覺得這個女人心思過多,扭頭提唇,“我聽他說過你,是策劃部的經理。”
方芳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覺得自己落了下風,聽到那句策劃部的經理時,覺得自己先前的那番話,句句漏洞,讓人覺得愚蠢。
兩個女人,一高一矮往卡座走,程毅遠遠就看到了施越,坐在沙發上,目光一直随她由遠至近,直到她靠近,他忍不住摟她坐在身旁。
“怎麽去了那麽久?”他摸着施越下巴。
施越撇了臉,不冷不熱,“接了個電話。”
看她是和Linda一塊回來的,心中了然她不冷不熱的态度為何,于是,整個晚上沒離開過她一步,貼着她做足了粘人男友。
回到家裏,施越的家裏,程毅粘着她過來的,一路上,施越都不鹹不淡。外頭還下了雨,他們沒帶傘,程毅撐着大衣裹着她一路奔進了單元門。
施越濕了一些頭發絲,腳上也都是水漬,身上也冷,她一點也不喜歡雨天。程毅見她苦着張臉,過來用袖子擦了擦她前額的發絲。
“一個晚上了,我又沒做什麽,你還要冷着我呀?”程毅抱她進電梯,挨着人貼的緊緊。
許是他太熱了,她便一下不覺冷了,目視程毅醉醺的目光,她大腦不受控制,挽着他脖子,咬在他唇上。
“惦記你的女人,都開始向我進攻了。”她懲罰他,咬的他痛。
手搭在施越腰上放着,挑了眉問,“欺負你了?”
施越松了他,去拉他不聽話的手,“她敢!”
程毅下巴颏墊在她肩頭笑,覺得吃醋的女人,不,是吃醋的施越,是世上最可愛的女人。
“可你欺負我。”
施越受不了他撒嬌,抱着大男人出了電梯,就開門進家。
“誰欺負你了,你活該的,明明知道我讨厭她!”玄關口,施越推了他,自己給自己脫鞋。
程毅蹬着皮鞋,依然笑着解釋,“人跟我是同事,我反正對她沒想法,管不了別人,只能管住自個兒了。”
他還真不害臊,施越狠狠給了他一腳,被他捉住,摟着人抱着懷裏,悶在她心腔,“寶寶,好渴。”
“我是你保姆嗎?一喝醉了,就向我讨水喝?”施越捧着他的臉,看他暈乎乎的樣子就覺得可愛。
程毅醉的差不多了,吻着她下巴哼,“快點兒。”
無奈,她覺得自己的氣根本沒用,拳頭打到棉花上一樣,因為程毅根本從頭至尾只在乎她。
那就夠了。
躺在一塊時,程毅摟着她安靜的睡覺。他呼吸漸漸平緩撲在她耳側,她似乎已經習慣每晚有程毅在身旁陪着她,也習慣有他的生活。
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洗澡,一起上床睡覺,越是親近,施越越是覺得離不開他。緊緊抱着身側人,施越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眼睛,想和他一起安眠。
卻聽到身側人忽然開口,“圓圓,搬來跟我一起住吧。”
他忽然睜開眼睛,湊近吻了吻施越的唇,“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眼存稿,覺得可以加更,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