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霓裳虹

初冬天氣轉涼，道天琛依舊保持着晨跑的習慣，胡念念不是一只勤奮的狐貍也跟着道天琛每天晨跑。外周是蕭條的冬季，道家裏面卻依舊繁花似錦，各路妖怪依着道家的氣息，安靜修煉。

“小公子，你上次說的五音是什麽？咱們什麽時候出發啊？”胡念念吐着白氣，抱着熱水袋，穿得笨拙一扭一扭地勉強跟着道天琛，她怕冷，很怕。

“起不來就不要勉強自己了。”道天琛答非所問，減慢跑步的速度讓她能跟上。

“奧。”胡念念點點頭，依舊跟着，“你還沒回答我五音呢？”

“今天腦子還挺在狀态的啊！”道天琛看一眼吐着白氣的女孩調笑她。

“一直都在！快說，快說！”

“妖怪可以活幾千年，所以這一次我們完全不需要回到過去。”道天琛的定了定神，在這個時代找一個妖怪其實很難。

“我知道了！就是《狐妖小紅娘》上面講的，癡情的妖怪在等那個人的轉世！”胡念念停下腳步，舉起一根手指，腦袋一盞燈泡。

道天琛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努力在記憶裏搜尋和胡念念一起追的動畫片，最後了然點了點頭。

“可是那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啊？我們又不是紅線仙，也沒有相思樹啊！”胡念念又一次陷入了深思，如果他們真的是紅線仙，她也沒錢買法寶啊！

“什麽東西？以後還是少看動畫片吧！妖怪拿走了狐心，修為大增，一直潛伏于人群中，我們要做的就要找到她，奪回來狐心。”道天琛無奈地搖搖頭，什麽相思樹亂七八槽的……

“那樣的妖怪豈不很強，哪有那麽幸運每次都跟小兔一樣是我們的好朋友。”胡念念捶胸頓足那以後豈不是要和妖怪反目成仇。

“嗯。不過認真修煉的妖都不會鑽研這種歪門邪路，吸收不相兼容狐心是很痛苦的，偶然意外有很合适的妖比如小兔，得到了狐心可能也不知道如何發揮它最大的效應，剩下的一種就比較難了。它與狐心相合而且懂得如何融會貫通，他們也早已經融為一體，他可能不會輕易把狐心交給我們。不過這樣的妖怪少說也有幾千年的修為，或許早已成仙，狐心也已經再次流落人間了。若沒有成仙，只怕有執念和第三代祖宗一樣，我們要做的就是解開執念助他成仙再拿到狐心。”道天琛決心要找回她之後，就閱讀了無數的妖怪名單，做足了功課，現在解釋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可是依舊胡念念聽得一頭霧水，只對他說一句，“《狐妖小紅娘》是動漫……”

道天琛白目，他剛才解釋的一大堆都白費了。果然不能跟腦子不好用的人說太多話。

……

“我市青少年音樂大賽完美落幕，音樂天才少女琴香香又一次奪冠，這是她近兩年來第36個權威音樂比賽的獎項……”

市中心的大屏幕上，女主持人說得慷慨激昂，歡呼聲，喝彩聲此起彼伏，一陣熱鬧後少女決賽的曲子又一次響起，樂聲悠揚婉轉，跌宕起伏，不似陽春白雪難懂，又沒有下裏巴人的通俗，帶着絲滑的快感，又輕易撥動人的心弦。

“每次聽琴香香彈奏這首曲子，我都能想起那段過往，她的音調仿佛都落在我的心上。”露天咖啡廳的女子握着溫熱的咖啡，眼睛裏已經含上了淚水。

少年一身随意的休閑服，帶着白色的鴨舌帽，交疊二郎腿，手指有節律地一下又一下敲着桌面，淺褐色眼睛裏帶着些清冷，他問身旁的少女，“你想到了什麽？”

“啊？什麽？”少女裹着厚厚的棉衣，脖子上還圍着一條圍巾，手上戴着兔子手套，笨拙地用手拿着勺子，一臉茫然地回應他。

“沒什麽……”道天琛內心的陰影面積越來越大……

“奧。”胡念念應一聲繼續吃自己的冰淇淋，奧利奧的聖代，就好像在吃土，有時還冷的她抖一下，卻開心的眼睛裏全是星星。

道天琛搖搖頭不理會她，卻又被她的笑吸引，若是她知道了兩千年的事情，她還會選擇道家嗎？

“琴香香出來了！”一聲癡男音響起，一群癡男癡夾雜着幾個記者跑過去。

滿嘴是泥……奧利奧的胡念念，拉着道天琛也跑進人群。

“胡念念，等等！這樣根本見不到她！”道天琛反手抄起她剩的奧利奧聖代，若是不拿一定會再買一個新的，回去必定又感冒。

道天琛拉住已經脫缰的念念，“用道法追蹤琴香香，去她的私人住所。”

胡念念滿臉的興奮，嘴上卻蔫蔫地說着，“這麽做怕是會犯法吧！”說完還眼神略帶害怕地看他。

“她是妖，我們也算半個獵妖師。”道天琛一臉淡定，完全沒有一絲絲愧疚，只是耳根有些淡紅……

“聽你的。”

……

不大的單身公寓裏沒有任何家具，整個牆壁都是淡粉色的，屋子裏只有地上鋪着一層薄薄地地毯，陽光照進來，明亮又空曠。21世紀的妖怪早已經過上了像人的一樣的生活，這樣的家确實不适宜居住。

高挑的女子，散着一頭長卷的頭發，只穿着一件較長的白襯衫坐在飄窗上，白皙修長的腿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手裏握着一杯紅酒，輕輕搖晃。不同于白天的青澀純真，帶着魅惑。

“知道你們要來，放在桌子上的，一杯白水，一杯果汁。”她的聲音也帶着誘惑，好聽地像八音盒的叮咚聲。

“多謝，我們是來拿回狐心的。”道天琛冷淡回答一句，直接說出目的。

“你可知我已經活了多少年？”不答反問，喝一口杯中的酒，眼睛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帶着微微惆悵。

“若他已轉世，應該和你一樣大了吧！”她轉過頭來看着道天琛，少年一身休閑服，牛角扣中長大衣讓他的腿顯得更長，清冷的面容，淡褐色透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看了許久她慢慢說一句，“道家的人都這麽好看。”

她唇角一勾全是嬌媚，胡念念急了，放下正在喝的果汁，指着她說，“你快交出狐心！”

她看一眼胡念念，心跳紊亂，再次感受之時，只覺得心髒要跳脫而出，她怔怔地望着少女，一時間好像看到了那個紅衣女子，驚呼出聲，“是你！”

此話一出，胡念念從吃醋轉為疑惑，“你認識我。”

“我們妖也講究道義，既然是你來要，我便可以給你。但你們也知道，天下沒有虧本的買賣。你們也要為我做一件事。”琴香香換掉剛才慵懶，調戲的姿态，放下白晃晃的雙腿，一本正經地講買賣。

“你說。”道天琛自然知道狐心不好拿回，她講道義肯歸還，為她做一件事也是應當。

“幫我找到他的轉世，以後，以後的以後，都讓我可以找到……”她的眸光黯淡，睫毛微卷，随着話語的以後，以後的以後，眼睛裏盈上了亮光。

胡念念又想起那句話，“癡情的妖怪啊！請再等一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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