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漢人口中靈州城, 是東漢時期定名靈州, 三百年前唐肅宗李亨在靈州登基, 由此确立了唐朝中興時期, 使偏居一隅靈州城成為後唐時期最大軍事重鎮,政治和軍事中心。
而它現在, 是西夏國西平府, 大宋軍打到西夏都城興慶府最後一道關口。
黃昏時分,中路軍将士們用過晚飯,剛剛收複懷遠城和瓦亭川, 還沒有平複內心激動和悲傷将軍們, 遙望着高高靈州城牆,幹脆化傷心為力量,打着赤膊揮汗如雨和士兵們一起安營紮寨。
同樣面對幾萬宋軍屍骨和白玉堂傷勢心裏很不平靜官家, 慢吞吞洗漱準備休息。
白玉堂去随軍大夫那裏換傷藥;展昭不放心官家, 等他沐浴完換好了亵衣,走進來和他閑聊天。
“剛剛大夫檢查白玉堂傷勢,說已經好了小半。”
非常關注白玉堂傷勢官家聽到這句話果然開心,回想起白玉堂受傷驚險一幕,他又不由得焉巴起來,做到他軟椅子裏瞅着以前經常受傷展昭, 小眼神兒強烈表達自己難過和不滿。
展昭知道官家無法接受親近之人受傷, 想到他小時候每次看到自己受傷哇哇哭樣子, 笑格外溫柔, “白玉堂為了救漢家百姓受傷, 他很開心。”
“要不,你給他授個小官做,獎賞他最喜歡美酒美人?”
官家眼睛一亮,随即又想到其他跟着他出征江湖人,開口問道:“前段時間北俠他們也受了傷,一起授官?”
“還有白護衛四位哥哥,盧方他們向來最疼白護衛,如果知道白護衛受傷一定很難過。”
“他們在汴梁保護太上皇和太上皇後也是盡心盡力,那就,連他們一起?”明知道北俠、五鼠他們不會安心做個朝廷命官展護衛,笑溫良無害。
“好。就這麽辦。”
能為這些忠肝義膽江湖人做些事兒,官家果然很是開懷,摸出來他一路上最新繪制小地圖,攤開來指着西北方對着展昭笑着說道:“朕這些日子仔細琢磨了一番,之所以漢人面對北方游牧民族完全沒有抵抗力,就在于游牧民族全民皆兵且生性殘暴。”
“當年唐太宗将突厥、回鹘、鐵勒、室韋、契丹、靺鞨、等各少數民族彙聚在長安城飲酒作樂,唐朝疆域東起高麗,南抵交趾,西達鹹海以及大食,北方甚至包括那片冰天雪地。所以朕打算接下來收複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官家指着這些地方給展昭看,大眼睛亮閃閃,“打下來後,我們不和唐朝時期一樣只建設都護府,給他們養兵自由。”
“朕要讓他們都學漢家文化,種田跑商放牧。然後我們研究遠距離火器,讓他們騎兵失去優勢。不給他們留機會一茬接一茬冒出來打漢人。”
“那他們本來游牧文化怎麽辦?”被官家野心震驚到,反應過來後展昭故意說道。
“那文化也融合?”官家不确定30340 問,“唐朝窄袖服裝好像就是根據胡裝改變而來。”
展護衛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大大笑容,鼓勵道:“嗯,都融合。比如我們在和和州做碑,就是融合。”
想到那個非常可愛,非常得他心大碑,尤其是碑上小玄武,官家樂得大眼睛眯起,“确實是。構造、圖案是漢家,雕刻技藝是羌人。等我們打下來西夏,再豎個碑。”
“好,我們多豎幾個碑,全都雕刻你最喜歡小玄武。現在快戌時四刻了,趕緊休息。”
此刻确實是又累又困官家,聽到展昭催他休息,困意上湧,模糊咕哝了一句“馬上睡。”就鑽進小被窩進入夢鄉。
北地夜晚寒氣上升,展昭仔細把他被子掖好,出來等白玉堂。
剛剛在後營換完傷藥回來中營白玉堂,一路上悠哉哉欣賞着北地八月初十四胖月亮,特風流潇灑踱步回到帳篷,一進來就看到展昭含笑而立,一副有很多話要說樣子。
錦毛鼠怔楞之後開始拿勁兒。
做到官家讓人送來大軟椅子上癱倒,一臉享受說道:“我們小官家就是會犯懶,懶優雅尊貴、大家風範。你瞧這椅子做,就是舒服。”
展護衛好脾氣一笑,給右胳膊受傷行動不便他倒了一碗白水,直接開口,“剛剛官家說要給北俠、五鼠封官賞賜美酒美人。”
正要用左手喝水白玉堂···,我瞪,使勁瞪,“貓兒你這就不道義了,你怎麽能拿我們自由去哄官家?”
“官家打完西夏、大遼,還要根據唐朝巅峰時期疆域範圍打交趾,大食。”展昭無視他不滿,繼續仍“霹靂彈”。
白玉堂被驚得直接咳嗦出聲,“官家心真大。”
“打小兒就心大,膽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展護衛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輕抿了一口,滿臉無奈說道。
想到他當年第一次見到小官家情景,白玉堂也是感嘆,“小胖娃娃長大了。”癱到軟椅子上,他又“自暴自棄”說道:“那就随着官家打。”
“沒想到,錦毛鼠名號,也會有堂堂正正青史留名一天。”
展昭噴笑,“已經青史留名了。官家讓史官如實記載西羌戰事,我們都在史冊上。”
白玉堂呆愣,單手端着碗喝了幾口水,摸着下巴說道:“小官家做事就是暖心,這不是逼着錦毛鼠給他做一輩子護衛?”
因為包大人當年知遇之恩放棄自由效力官府,展昭這麽多年護衛做下來,對白玉堂心情很是理解,“他們要做大事,不顧個人生死,偏偏官家能力高平時也不知道保護自己,總--不能看着不管。”
聽到展昭這話,白玉堂想到他們這夥兒天天不着家人,一收到官家要開戰消息就拼命朝汴梁趕,一口氣喝完了無味白開水,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說對,總不能看着不管。”
“貓兒,我們以前真是誤會你了。都說包大人善用攻心計, 我們小官家又這麽可愛,什麽都不做光睜着大眼睛對你一笑,你就恨不得肝腦塗地。”
禦貓展昭不計較他們對自己曾經惡劣态度,但是對他說包大人和官家話很不贊同,提起水壺又給他倒了一碗水,義正言辭糾正道:“包大人是一身正氣,為國為民之心感動人;官家是還沒長大,一派天真稚氣。”
白玉堂聽得樂呵,想起來官家眉眼彎彎和小卧蠶,端起茶碗和展昭碰了一碗,笑嘻嘻說道:“确實還沒長大。三哥讓人傳來信息,說太上皇和太上皇後在給官家選後。你說這皇家就是成親早,官家才十三歲。”
展昭搖頭,耐心解釋,“官家大婚不光是為了成親,而是男子幼,娶必冠。況且,一國之母之位如此重要,需要謹慎選。”
男子幼,娶必冠?聽牙疼白玉堂,深深同情被早成親小官家。不過,因為這個事兒他又想到被他忘到腦後“大事兒”。
“我說展護衛,你和丁家妹子婚事,打算啥時候辦?丁姑娘可是一門心思等你,出征前丁家兄弟還千叮囑萬叮囑,一定讓我幫忙問問。”
現在真心不想成親展護衛聽他提起這個事兒,忍不住眉頭緊皺,滿臉愧疚回答:“展某去年和丁家二俠商量過,展某一界武人,每天危險不斷,實在不是丁姑娘良配。”
白玉堂張嘴想勸勸他,江湖中人娶妻生子很多,可是他轉眼又想到自己也是萬分抗拒成親這個事兒,就覺得硬是勸說展昭娶妻很不義氣。
兩個經常被催婚單身漢端着茶碗以水代酒,幹脆啥也不說直接喝。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白玉堂小同情了一把小官家,第二天起來後見到他,很是開心說道:“白護衛,你傷勢好了一些,還是要好好将養,不能留下暗傷。”
白護衛聽着他小大人模樣唠叨,笑眯眯答應,“放心,白某好好将養,把活兒都給展護衛做。”
官家一邊為白護衛聽話放心,一邊為展護衛忙碌勞累不放心,小眉頭皺着沉思了一會兒,很是愧疚說道:“朕确實是疏忽了,忘記安排其他人和展護衛換崗守夜。”
從午夜一覺睡到卯時剛剛起來展護衛恰好聽到這句話,直接拒絕,“不用安排其他人。官家貼身護衛,明面上最好就我和白玉堂。估計打靈州這段時間,夜裏會安穩很。等我們打完靈州,西夏國武士才會出山。”
雖然聽着在理,可官家還是猶豫。小張子和小李子給他們端早膳過來,三個人也就不再說話,安靜用膳。
今兒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一眨眼他們出汴梁已經有四個月了。官家和将軍們都想讓士兵們好好過個節,又怕靈州守軍來突襲。
已經有探馬來報,靈州守軍在不斷增加。
大家夥兒聚在議事帳篷裏商量,就王韶将軍提出來,趁着過節反突襲一把靈州這個提議,各抒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