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徭役
“對不起,我走了。我決定給自己一次機會也給你一次機會,為我們争一個未來,我必須離開這裏。等我。”
什麽啊,就這麽一段話?沒了?陳澄再掀動書本,後面還是什麽都沒寫,這麽奇葩的書也有。放下手中的書,陳澄再巡視了一下周圍,瞧瞧有沒有小止的身影,最後決定還是原路返回,免得再出現其它奇怪的東西。看着沒有煙霧的原路,陳澄再一次感覺到這間輪回圖書館的怪異,從窗外看出去,依然是在地府裏沒有絲毫的移動,略感心灰意冷的他走回到櫃臺前,自動自覺地閉目翻動着《詩經》,再次睜眼,他卻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一次也太快了點吧,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穿越了?陳澄瞧着身上的補丁灰黑的衣袍,這,這是什麽?
入目只見一排過人頭湧動,而且所有人穿的衣服都差不多,破破爛爛的,一半人手裏都提着钁,一半人用簸萁運着泥,回首看去,長長的一條河道映入眼簾,而且殘留着被人工挖掘的痕跡。瞧着此情此景,如果陳澄還想不到這是什麽,他還真是白讀了四年本科,這他媽的完全就是築城挖河啊。
“陳澄,想什麽呢?動作利索點,想挨揍啊?”
陳澄望着站他身旁緊皺眉頭的小夥子,神經本能反應地點頭應道:“哦,哦。”用着手上殘舊不堪的钁機械性地開挖。從表面上看起來,他的确很認真,如果你走近了,還是能聽見陳澄在自言自語地咒罵着:叫你腦殘,叫你手賤,不作不死,陳澄你絕對是被上天遺棄的人,徭役是人做的嗎?他娘的,這一切他應該怪誰啊。
日頭從東邊慢慢移到頭頂,一個上午就從陳澄充滿怨念的自艾自憐中渡過。
從來沒如此辛苦過的陳澄用衣袖擦了擦滿頭大汗,擡頭望了下炎炎烈日,發覺有點發暈起來,腳步踉跄一下,霎時穩住身影,口幹舌燥,心中暗忖:這一次是不是做到他過勞死才能回去?不由想到,古代的人很少過勞死的吧,雖然做的事情多,但身體素質還是杠杠的。不行,回到圖書館他一定要向引路人争取睡上個三天三夜才能彌補這次受傷嚴重的小心靈。
“唉,姑娘,你撐着點。醒醒啊。”不遠處一位衣衫破爛的婦人拍着一位躺在地上已經不醒人事的大娘。陳澄瞥見此景,忙放下手中的钁想沖過去幫忙,不想又是身旁的小夥子拉着他的衣袖,惡恨恨地說道:“陳澄,你別多事,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你管得過來嗎?繼續做事吧。”說罷,小夥子拉扯着他的手臂,使他回過身去,撿起地上的钁遞到他的面前,陳澄有些掙紮的眼神看了看婦人那邊,最後還是接過钁繼續機械地挖着,只是他的心情隐隐有些低落也有點瞧不起自己。
陳澄腦子裏仿佛有兩個一黑一白的小人在打着架,白的說:你還算是個21世紀,三好青年嗎?你算什麽大學生,讀書這麽多年,老師教的你都學到狗肚子裏去啦?還有木有人性?
黑的反駁着:你不看看這是哪,你就是雲雲衆生中的一只小蝼蟻,在這裏要死還不容易嗎?如果你真的死的,可能就只能永埋地下,你救得一時救不了一世,你救得了一個救不了第二個,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你管得過來嗎?
掙紮在兩個小人之間的陳澄被一聲騷動,驚回了神。“大爺,這姑娘只是暈過而已,沒死,你給點水她就行。不要埋了她呀。大爺,你行行好吧!”監工頭頭瞧了瞧地上癱着的姑娘再瞅着一旁的大娘,挑了挑眉,笑道:“好啊,不過我有更有效而直接的方法。”說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揮動手中的鞭子往姑娘的身上抽去。陳澄提钁的手抖動了一下,瞥見四周的人都各自幹活,好像無事發生一樣,旁無若人。他只覺得:原來人命真是不值錢啊。
“啊,啊,別打,別,打了。求求你。”被抽了幾鞭的姑娘清醒過來,渾身顫抖地跪在地上。望見人醒過來,監工頭頭便走開去其他地方巡視。
陳澄看着那位姑娘一邊哭一邊顫抖着提起钁開始挖土,頓時令人發寒也令人痛恨自己無能為力的哽咽說話聲傳來:“為什麽,嗚….為什麽不讓我死了算。就這樣活埋了也好過在這裏垂死掙紮着。嗚嗚……….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