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牢門鎖險象再生

是夜,褚淮正在帳邊看書,忽聽有匆匆腳步聲直奔大帳,看那人模樣似乎是外圍守衛,褚淮把書一收也緊幾步過去。

沒等褚淮到那,就見圖卡哈哈笑着出來了:“桑格将軍,果不負我望。”

圖卡看也沒看褚淮就直直向西塔的住處去了。

簾子剛半撩就見一根木棍頂了出來,圖卡眼疾手快捏住木棍一用力就甩開了。

“長輩在帳內,不知道問候嗎!”

“普蘭!我已經忍你很久了!桑格這次回來看我讓他怎麽收拾你!還有你!西塔,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西塔面色蒼白走出來:“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還不知道嗎”圖卡冷哼,“你還是挑個好日子看幾時陪塔姆爾上路吧。”

“你敢動他試試!”

“我怎麽不敢!塔姆爾聯合漢人欺我二弟烏爾木,現我二弟身死,我怎麽不能處置塔姆爾!這是為我二弟報仇!”

“你胡說!明明是你讓逐衡去的,你,你怎麽血口噴人!”

圖卡是故意用的漢話,讓褚淮也一同聽見。

“逐衡,逐衡他現在怎麽了!”

“當然是立即處置了,”圖卡冷眼看着褚淮,“來人,把這個漢人小白臉關起來!”

“是!”

褚淮滿臉皇慌亂:“你不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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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褚淮被拖走西塔面色更冷,但只能抿唇不言。

“等桑格将軍回來,你和塔姆爾我們慢、慢、解、決,”圖卡說罷一轉頭,“普蘭夫人,請回吧,他現在勾結外族已經板上釘釘,你作為桑格将軍的夫人,不會想給将軍的名聲抹黑吧。”

“不……”

“普蘭夫人!”西塔大喊一聲,“你回吧。”

說罷轉身往回走。

“西塔,西塔,你……”

幾個侍從上前把普蘭架走。

“西塔!圖卡你敢!你!你!”聲音漸遠,再聽不真切。

看人都走遠了,圖卡舒心出了一口氣,幾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圖卡下令:“把守衛都叫來。”

等守衛都聚起來,圖卡用西夷語高聲:“桑格将軍背叛了我們!他同那個漢人将軍一同歸順了烏爾木,現在已經殺過來了,從今日起加強戒備,待看見他們歸來,格殺勿論!”

桑格的下屬滿目震驚,不相信自己的将軍能做出這種事情,有幾位級別高的将領試圖為桑格争辯卻被圖卡當場斬殺。

“叛徒!就是這種下場!”

衆守衛登時噤若寒蟬,看着那幾位将領的血染紅了雪地,凍成深色血冰晶。

“喬将軍,坐吧。”

帳內燃起了火堆,桑格半脫衣,一只手臂緊緊裹着麻布,有血滲透出來。

喬逐衡也不客氣,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接着又倒了一杯慢慢飲啜起來,沒有半點先開口的意思。

“喬将軍看來是已經不屑于同我說話了,也是,小人行徑教人不齒。”

桑格自嘲地笑笑,滿頭華發輕輕顫動,如同那關外雪般聚在額首。

“并非如此,在下只是不知該說什麽。”

喬逐衡擡頭,滿目沉靜:“雖我當将軍的時間不及桑格将軍,但這種事情經歷的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了,你也不過是圖卡計策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桑格一噎,默了許久才艱難開口:“喬将軍早都知道了。”

“不,只是經歷得多了,總是要記得防人之心不可無,這種計策大同小異,根本不必費心猜測,就連圖卡拿捏我的原因,也不過是帝王慣有的,桑格将軍,您若是生在我們垣國,大概是同我一樣了。”

喬逐衡是叛逃一事傳得沸沸揚揚,那麽多眼睛盯着他,知道的人自是海裏去了,現在喬逐衡主動提起比較,桑格大概也知道自己處在什麽地位。

功高蓋主,兔死狗烹,不過如此。

“他……同你說什麽了嗎?”

“桑格将軍可識漢字”

“自然是不識,別說我,整個西夷大概也只有兩三人識點漢字,而且那些人都是圖卡的心腹。”

喬逐衡算是知道為什麽圖卡這麽大膽直接就把字條給他了,若他直接找桑格明說,指不定還會激怒桑格,讓他以為自己是在離間他和圖卡。

“詳細的我也沒法給桑格将軍說,你只要知道他同我講過一樣的命令就行了。”

桑格的嘴唇顫了顫,就算喬逐衡這麽說了,他也還是不能相信,但圖卡連自己的兄弟都能下手,何況他這個外人。

看見桑格的反應,喬逐衡心生同情,他首次遭遇的時候也是這般,在垣國的這麽多年他躲過幾次,心就受過幾次傷,到現在對待這些早都心硬如鐵,再無波瀾,只是……最後到底沒躲過……

父親的臉一下浮現出來,喬逐衡趕緊壓下念想,免得失态。

“我知道桑格将軍不能相信,你現在只要按他期望那般回信就行,待我們趕到營地,我自能向你證明。”

“證明?你怎麽證明我不用你證明!”

桑格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揮舞手臂,血被甩落幾滴。

“将軍信我一次又有何妨,若不證明,怕将軍只能在地府追悔,你的親眷将領屆時也是難逃厄運,這種事情我經歷過的。”

喬逐衡說時眼底是凍結的冷意,這些粗犷漢子都沒什麽心機,經歷這種事除了莽撞否認,又能如何

桑格不敢信喬逐衡,踟蹰了好久還是寫信回複說喬逐衡已經了結,這是他第一次欺騙圖卡,若到時候喬逐衡所說有一絲作僞,他絕對毫不遲疑斬了他!

褚淮被一腳踢進了囚牢,雖然不想但褚淮還是在門邊幹嚎了兩句表現自己的弱小可憐,最後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抖了一會兒看沒人注意自己也就不演了。

周圍只有雜草,連防風都東西都沒有,褚淮算了算時間,十五天接到傳書,說明喬逐衡他們已經在路上有兩天了,現在估計急着往回趕,就不知道喬逐衡能說動桑格幾分。

圖卡的計策盡是套路,一點新意都沒有,褚淮很失望,原本他是對圖卡有些期望的,不過這會兒他肯定圖卡已經開始準備對付桑格,要是沒有才有趣呢,至少說明圖卡只壞不蠢,哪有老虎吃飽了拔自己牙的。

一想到要在這裏至少待上三天,褚淮就感覺郁悶,這樣一來除了呼呼大睡養精蓄銳也無甚可做,這麽想着褚淮真倒頭攏了茅草把破席子卷在了身上。

好在他抗凍,要是喬逐衡躺這都要哭了!

可不是嘛,小時候被武師下令在雪地裏鍛煉的時候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賊大聲。

“懷之!懷之!你不要跑那麽快,我追不上你!”

褚淮只能回頭看裹得像個圓子的喬逐衡呼哧呼哧追趕。

“你穿那麽多當然追不上。”

“可是冷啊,懷之,你不冷嗎?”

“不冷,”褚淮自小就耐力極強,想了想忍不住逗喬逐衡,“我懷裏揣着木炭,暖烘烘的,一點都不冷。”

“那,那你不是要把衣服燒了!”

“才不會呢,裹一個熄滅的在懷裏就行,”褚淮伸手放在喬逐衡臉上,“你看,我是不是熱乎乎的。”

“真的!”喬逐衡寶貝地握住褚淮的手,“你真暖和,和我那小手爐一樣。”

把人的手翻來覆去摸了一遭,喬逐衡眼巴巴看着褚淮:“那,那我揣了木炭也能像你一樣嗎?”

褚淮心裏有點過意不去:“怎麽可能,只有我行,你不行。”

“憑,憑什麽我不行。”

“哎呀,反正你就是不行,快跑吧,晚了武師要揍我們了。”

接下來就變成了喬逐衡在後面邊追邊喘着問:“為什麽,為什麽……呼,我不行,懷之,懷之……你別加速啊!”

兩天後褚淮練武的時候發現喬逐衡沒在,問了武師,後者滿臉無奈:“那傻小子不知道聽誰說了懷裏揣着木炭能暖身子,偷偷去捂了一塊,好在衣服被燒着的時候正好在吃飯,處理得及時,不然那小崽子就要去閻王殿裏報道了。”

褚淮一驚。

“問他也不說是哪個混蛋下人說的,只知道一個勁哭,喬老将軍心疼得緊,也不問了,只能換了一批仆人作罷,好在沒真燒到肉,只是有點受到驚吓,這兩天在床上躺着呢。”

褚淮支吾了兩聲也沒應,早早結束了課下午去集市上買了些糖和紙糊的小人跑去了喬府。

喬老将軍還不知道褚淮就是罪魁禍首,一個勁數落那個不知名的下人,又對褚淮誇贊連連謝他來看喬逐衡,褚淮都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見到人的時候還在床上躺着,喬老将軍主動離開,讓兩個孩子說話。

“哇,是糖,爹爹都很少讓我吃的。”

“嗯,我偷偷給你帶的,別告訴你爹爹。”

喬逐衡連連點頭,先拆了一個吃,剩下的藏在枕頭裏,褚淮怕他吃壞牙,趕緊道:“每天只能吃一顆,到時候我還給你帶,不然我就再也不給你買了。”

“嗯嗯,懷之你真好。”

褚淮滿臉無奈,喬逐衡比他長一歲,真不知道這一歲的飯都吃到哪去了,反正沒吃到腦子上。

“你呀,傻不傻,哪能把木炭揣懷裏。”

喬逐衡苦下臉,委屈極了:“我,我不相信嘛,為什麽你行我就不行,我以為你騙我……原來是真的……”

褚淮:“……”不,我就是在騙你,只不過騙你的是另一件事。

喬逐衡一點沒怪罪褚淮,全賴自己不相信褚淮的話,根本沒意識到問題核心,搞得褚淮負罪感更甚。

“總之,別再幹這麽危險的事了,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嗯……”喬逐衡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我只是怕冷,爹爹說娘就是因為冬天太冷才回天上當仙女的,我不想也回天上做仙女。”

褚淮:“……”喬逐衡,你就算真去了天上也做不了仙女的,你清醒一點。

“而且每次跑慢了都會被師父打,懷之你每次跑那麽快,我追都追不上。”

褚淮趕緊道:“那我以後跑慢點等你就是了。”

“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兩天後被武師打得哇哇大哭的喬逐衡嗷嗷道:“懷之你個大騙子!你騙我!你明明說讓我當第一的!哇!騙子!再打下去我就要回天上變仙女了!師父別打了!”

武師:“……”

褚淮:“……”

此刻褚淮已經可以确定了,喬逐衡是真傻。

作者有話要說:喬逐衡:誰還不是小仙女咋滴

褚淮:……

給大家說聲抱歉,不知道怎麽回事文被吞了好多問號,原先以為解決了,最近回看才發現有好些地方還是缺标點,因有些夾雜在句子裏也一時辨不出來,所以可能還是有些地方不通順,正在努力捉蟲,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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