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祝炎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自己不停的走在路上,而他耳邊一直傳來別人呼喚自己的聲音, 祝炎終究沒有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他循着聲音去找那個一直在暗處呼喚自己的人。
經過一番兜兜轉轉, 祝炎找到了那個不停呼喚自己的人, 那個人一直低着頭,所以祝炎猜不到這人究竟是誰。
祝炎很好奇的湊過去一探究竟,發現那人擡頭了, 出乎意料的是, 那人居然是祝老二,他疑惑的看着祝老二, 卻發現祝老二的臉在自己的注視下逐漸變得灰白蒼老, 他臉上鮮血淋漓, 而且他的嘴裏似乎還嚼着什麽東西, 仔細一看,那似乎是戴着耳墜的女人的的耳朵。
祝炎倒吸一口氣, 猛然的從夢境中醒了過來,他睜眼環視四周熟悉的一切, 适才松了一口氣。
“唔,阿炎?”袁宵在祝炎的懷裏動了動,他感受到祝炎已于尋常的心跳,擡起頭看向祝炎,關切說道:“阿炎, 你做噩夢了?”
祝炎低頭與袁宵四目相對,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摟緊了袁宵,片刻過後他悶聲說道:“我夢見祝老二了,他滿臉是血,好像還吃了人。”
“那夢裏的阿炎有沒有受傷呢?”袁宵往祝炎的懷裏擠了擠,找了一個舒适的地方,和祝炎一起躺着。
祝炎聞聲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受傷,而且我只看見了他吃人,卻沒看見他吃的是誰,這真是太奇怪了。”
“阿炎沒有受傷就好,那種夢說出來慢慢就忘了,不用在意。”袁宵說完話似是又想到了什麽,擡起頭又笑着對祝炎說道:“阿炎下一次做噩夢的時候,把我也夢進去,這樣我就可以幫助夢裏的阿炎對付壞人了!”
面對自家夫郎的可愛想法,祝炎笑得一臉寵溺,“如果可以帶你進入我的夢的話,那我要天天做好夢才行,我要讓夢裏的你也開開心心。”
“嘿嘿,阿炎對我真好。”袁宵笑得眼如彎月,摟着祝炎的腰,擡起頭吻了一下祝炎的下巴,輕聲說道:“我親阿炎一口,阿炎就會把所有的噩夢都忘了。”
一大清早的,祝炎就被袁宵這樣撩騷,實在是忍不住了,便把袁宵壓在了身下,吻上了袁宵的嘴唇。
因袁宵有了身子,祝炎并沒有對袁宵做其他更加熱情的事,他僅是壓着袁宵,兩人纏綿擁吻了一會兒,在聽到窗外的雞鳴聲後,适才互相穿衣起床。
每天早起是老祝家豆食坊的規矩,做豆腐就是要趕早,所以在公雞啼鳴過後,家裏的每個人都會起床洗漱,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早在昨天袁宵暈倒的時候,祝炎就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完全好了,如今已經什麽活都能幹了,祝炎幫着家裏人點好了豆花,就開始出去招呼陸續上來的客人。
比起祝炎的風風火火,剛從外面回來的祝老大就不一樣了,他面色慘白的走進廚房,坐在了廚房的凳子上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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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炎以為祝老大是在外面凍得,就在自己閑暇之餘給祝老大倒了一碗熱豆漿,在一旁建議道:“大伯,這馬上就要到臘八了,天也越來越冷,你下次出去的時候,多穿一些,不然凍到了,我大伯母還要擔心。”
祝老大聽了茫然的點了點頭,怔愣半晌後,把自己手裏捧着的豆漿一飲而盡,可臉色仍舊蒼白得可怕,他嘴裏叨咕着,“跑了。”
“嗯?”祝炎看着祝老大那發白的臉色,隐約覺得祝老大這臉色好像并不是被凍的,貌似是被吓的,那到底是什麽能把一個大男人吓成這樣?祝炎越來越好奇,他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伯,誰跑了,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祝老大四下看了看,見自家老娘也跟着過來了,自己好像有了些許安全感,他輕咳一聲,索性把一切全部說了出來,“我今早去給美味軒送豆腐,正好聽他們說,祝老二和其他幾個倒賣禁藥的男人,在今天還沒亮天的時候,弄傷了獄卒,從鎮上的大牢裏跑了出來。”
這話一說出口,廚房裏老祝家的所有人都安靜了,倒是祝炎沒有沉默,他皺着眉頭,思忖半晌,便繼續詢問祝老大,“大伯,祝老二和其他幾個倒賣禁藥的人都挨了不少板子,咋可能有力氣逃出去?”
“我聽有親眼目睹事情經過的獄卒說,祝老二他們那些人半夜就瘋了,拿頭撞牆哭嚎不止,獄卒以為他們身體出毛病了,就打開了牢房的鎖頭,就被祝老二他們給活活給咬傷了。”祝老大應景的打了個寒噤,他臉色發白的看着在場的家裏人,小聲說道:“我聽他們說,祝老二他們那匹倒賣禁藥的人,好像被外族人下了毒蟲,那毒蟲好像是禁藥的原料,可以讓人的身體瞬間強壯刀槍不入,這若是找不回來怕是會造成大麻煩。”
那頭祝老大的話音剛落,祝老太太就提醒大家道:“最近大家盡量別單獨出去,能在家就在家,另外咱們晚上要早些關門,你們每個人的屋裏都備一把刀,如果祝老二進來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喊人,知道不?”
祝炎聽了祝老太太的安排,在旁邊補充道:“縱使是刀槍不入的人,眼睛那裏也是弱點,如果祝老二真的危及了咱們家人的性命,記住先從眼睛那裏下手。”
就在老祝家每個人都在計劃如何防範祝老二的時候,從外面食客那裏又傳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倒賣禁藥的祝老二在鎮上露臉了,而且還抓了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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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花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再一次見到祝老二,而且這祝老二,又捉了自己和袁老六的奸。
“老,老二,你快放開我!”李蘭花想要擺脫祝老二的拖拽,可就算她和袁老六兩個人加在一起,也拽不過祝老二,他倆生生的被祝老二脫得老遠。
同樣被拖拽的還有袁老六,他在掙紮之餘,破口大罵着,“祝老二你瘋了,你這樣拽着我倆到底要幹啥?你就不怕再被官府抓去!”
祝老二對此充耳不聞,僅是一味的拖着李蘭花和袁老六往主街走去,到了地方他一手揪着一個的對着在場看熱鬧的人說道:“大家眼前的這女人是我後娶的妻子,名叫李蘭花,我為了和她在一起抛棄妻子無惡不作,她如今在我落魄的時候,強行逼我畫押奪了我所有的家産,和這個男人帶着孽種一同私奔,我不能忍,我就算死了,也要讓大家知道知道他們的嘴臉!”
祝老二說完,不顧圍觀者的驚呼,一腳把袁老六踩趴在地,随手拽起李蘭花就甩了一巴掌,在他看到李蘭花嘴角的鮮血時,不禁紅了眼睛。
李蘭花發現祝老二的眼睛越來越紅,轉過身就要逃跑,卻被看熱鬧的人們重重圍住,她忍不住的怒罵道:“你們快些閃開,要出人命的!”
“出人命?”祝老二緩緩走向李蘭花,灰白色的臉上挂着絕望的笑容,“你當真以為我會讓你痛痛快快的死?”
李蘭花在祝老二不斷逼近自己的時候,不停往後退着,腫脹的臉上盡是淚水,她現在特別後悔自己昨晚的決定,以及自己和祝老二說的那些話,她不應該那麽急的把事情真相說出來,更不應該這麽快就和袁老六一起帶着祝有才私奔。
一切都是錯的,李蘭花眼珠子一轉,開始轉變态度,她企圖通過自己的示弱,來換取祝老二的同情,“老二,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這麽殘忍,而且我昨天都是騙你的,有才是你的親生兒子,我是怕你走了想我們,才會那麽狠心和你說的。”
“李蘭花你個賤人,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被打趴在地上的袁老六,拼命地擡起頭來,怒視着李蘭花,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昨天還和我說有才是我的兒子,我袁老六這一輩子膝下無子,在你說完後我就立刻原諒了你之前對我所做的事兒,怎麽你如今又來這一套,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祝有才到底是誰的?”
面對袁老六的質問,以及其他看熱鬧人的指摘,李蘭花徹底哭了,她現在不僅被鎮上所有人笑話着,她還惹惱了她以後還要靠着生活的袁老六,她後退幾步,怯生生的看了眼祝老二,在她看來祝老二過不了多久肯定又要被抓回去,而袁老六就不一樣了,明顯比祝老二更靠得住,她糾結半晌,轉而閉着眼睛大喊道:“是你的,是你的,你算月份就知道了,這一點我不會騙你。”
祝老二冷笑了一聲,看着此刻不停顫抖的李蘭花,伸出手把人拽到自己面前,當着大家的面,把李蘭花的耳朵生生咬了下來,在他聽到李蘭花因痛苦而發出的嘶吼聲時,他整個人也跟着興奮的咀嚼着李蘭花的耳朵,并大聲說道:“我剛才就說過,我不會讓你痛痛快快的死,你還記得你當初嫁給我時對我說的那些話嗎?”
李蘭花用手捂着傷口,在尖叫之餘,回想起自己曾經嫁給祝老二時說過的那些話。
“二哥,你以後只要好好對我和肚子裏的孩子,我李蘭花這一輩子都跟着你,咱們永遠不分開。”
“對,永遠不分開。”
這兩句話不停在李蘭花耳邊盤旋,她有些受不了的想要逃開,那頭官府的官差就趕了過來,她如同看見了救星那樣,跪向趕來的齊連海,“官老爺啊,救救民婦吧,祝老二他瘋了,他咬傷了我,你們快帶走他吧!”
齊連海皺着眉頭,低頭看了眼正捂着傷口,跪在自己面前告狀的李蘭花,他大聲問道:“你的傷是被他咬的?”
“沒錯,就是那個瘋子咬的。”李蘭花怒視着就算被鎖了手腳卻仍在大笑的祝老二,随即又對着齊連海描補道:“祝老二肯定是瘋了,他用牙咬的……”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齊連海打斷李蘭花的話,叫住其他幾個剛把祝老二鎖好的獄卒,“把這女人也鎖起來,她被感染毒蟲的人咬了,就證明她不久也會感染,大人說了,凡是有症狀的人一定要及時處理,快把他們關在一起,隔日押往皇都的天牢。”
“什?什麽?”李蘭花怔愣的被獄卒鎖住了手腳,她在反應過來的時候,繼續和齊連海辯解道:“官老爺我說錯了,我沒被咬,我有錢求求你們別把我和那個瘋子關在一起,求求你們!”
“有錢?你是說祝老二的家産?你不知道重罪犯人的銀錢都要充公的嗎?”齊連海冷笑一聲,旋即不再說話。
祝老二任由官差把自己押走,在他經過李蘭花的時候,咧着嘴笑道:“真好,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你也沒有背叛我們的誓言,蘭花你真好。”
李蘭花也安靜了,她猶如失了靈魂的布偶一樣,被官差推着往前走,耳朵裏回想着祝老二剛才的話,後知後覺的嚎哭起來。
祝炎和老祝家一家人在看完熱鬧後,就準備離開,奈何那頭祝有才卻跑了過來,直接跪在了祝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