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回?鴛鴦交頸印(下)
赨夢、史孚、史雷三人喝了水,又聊了些話,大多是生性健談的史孚在講,史雷和赨夢屬于寡言的類型,便多聽少說。
原來兄弟倆是北方人,在平朔新月城向北攻城掠地後,将兄弟倆的故鄉納入領地,他們後來得到管道,才移民到平朔新月城。
這個史孚好像有只想講自己想講的,而不管別人如何回應的傾向,當他講起家鄉風物,赨夢中間問他為何移民、今日又為何要趕夜路,他都沒怎麽管他,而自顧繼續自己想說的話題。聽到後來,赨夢便開始感到頭暈,有點昏昏欲睡,漸漸聽不太進去史孚在說什麽了。
赨夢初時猜想大概只是因為行路累了,感到有些疲乏,但越來越覺得不對,他的四肢開始痠軟使不上力,眼前的畫面也模煳了起來。
然後他聽到史雷低沉的聲音:「看來藥效逐漸發作了。」
赨夢越發感到驚懼,要去握如夢劍,卻不料史雷一把搶過劍就丢出了帳外,接着便聽史孚獰笑道:「鼎鼎大名的鬼面将軍也有今日,咱們今天,終于可以為死去的戰友們稍微報一點仇。」
赨夢知道自己着了道兒,奈何使不出半點力氣,只能圓睜着眼睛看着他們,視覺卻已無法聚焦。
史孚道:「呵,我想你殺人無數,不可能會記得我們倆,但我卻不會忘記,我最要好的朋友就死在你手下──我親眼看到他的頭被你砍飛了出去,那一幕,到現在還會出現在我夢裏。」
他頓了頓,接着道:「那一戰戰敗後,我們兄弟就被你們抓去做為戰俘,每日被你們操勞奴役,用着你們從我們家鄉掠奪的鋼鐵,流着汗水為你們造橋鋪路。老天有眼,讓我們拼命逃了出來,居然能遇見你,進而殺你報仇!」
原來如此,赨夢心裏大罵,原來這就是他們匆匆出城、沒備行囊,夜裏出現在這荒郊野外的原因!
然後史孚轉頭向兄長笑說:「也還好你用來迷昏守衛的迷藥藏在指甲裏還沒用完,否則平白失了這個報仇的機會!」
史雷接話道:「真的是老天開眼。話說回來,殺他之前,我們該先看看,鬼面将軍面具下的臉,究竟是生成什麽模樣,偏要這樣遮頭遮臉、鬼鬼祟祟。」
史孚冷笑:「有道理。呵,我看八成是奇醜無比,否則何需這樣遮?」便去揭開赨夢的面具。
不揭倒好,一揭之下,實是驚為天人,若非親眼得見,簡直無法想像人間竟有這樣的絕色美人,兄弟倆愣了半天,卻是史雷先開了口:「居然是個女的?」
史孚想了一下,然後說:「可是聲音不像啊!難不成他剛剛講話的聲音都是裝的嗎?」
史雷道:「但要說有男子生得這般美貌,我卻不信。」
史孚沉吟一番,接着冷笑一聲道:「我們何必在此争論,脫掉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于是便去剝光了赨夢的衣物,赨夢雖羞憤欲死,奈何身中迷藥,無力反抗。
兩人見到赨夢的性徵,加上胸部平板,确信赨夢是一名男子,史雷咋舌道:「想不到居然有男人長得這般柔美,原來他戴面具不是要遮醜,而是要遮美了。」
接着史孚吞了吞口水,問道:「哥,你知不知道上男人是什麽感覺?」
史雷回答:「不知道,只知道是從後面來。」
史孚又問:「你覺不覺得,鬼面将軍殺了我們這麽多親友戰友,如果一刀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史雷「嗯」了一聲道:「他背負了這麽多人命,的确該好好折辱一番才能放他死。」
赨夢雖然意識模煳,但隐約聽到兩人的隻字片語,聯想可能發生之事,只覺毛骨悚然,多年前不斷發生的噩夢竟要重演,勉力出聲道:「快殺了我……我求你們,是我對不起你們的親友,拜託殺了我……」
史孚冷笑:「我們身為俘虜時,被迫工作到快累死的時候,求你們讓我們休息,又有誰管我們呢?」便自顧解開自己的腰帶,掏出微微挺起的下身。
這時史雷打斷道:「弟,你等等。」赨夢還以為這個哥哥比較有良心,要阻止弟弟的獸行,豈不料,他說的話更是讓人心死:「你之前用在妓院姑娘身上的春藥還有沒有?」
史孚叫道:「啊呀,險些忘了,我一直藏在靴子裏呢。」便脫了鞋子,從裏面拿出一包藥丸,擡起赨夢的口就塞了一顆逼他吃下。
史雷冷笑:「我倒要看看這個鬼面将軍,藥效發作後會是什麽淫蕩的模樣。」
赨夢軟倒在地上,只覺心如死灰。前一次有這種感覺是遇到蠍娘子的時候,他心裏覺得諷刺,自己一身武藝,在關鍵時刻卻都派不上用場──從前他毫無武功、五感不全時,旁人無須任何計謀就能對他用強,自從父母雙亡、被朱紅雲搶回寨後,他的人生到遇見鬼方赤命為止,就是被抓去當娈童、尋找時機逃跑、被抓回或被另一個人抓走之間的循環,而當娈童的日子,幾乎沒有接觸外界的機會,就是被軟禁在房中當性奴而已,于是對人世的種種爾虞我詐一竅不通的他,随随便便,就這樣着了別人的道兒。
但他很快就沒辦法再多想了──因為他的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前面的迷藥藥性似乎已被勐烈的春藥蓋過,于是他的意識徹底清醒了過來,但随之而來的是渾身開始發燙,并開始有着強烈的慾望,他的下身挺起,渴望他人的撫慰,慣于被進入的後穴也吞吐着,他感到羞恥,卻止不住身體的想望,喉頭甚至發出情慾的喘息。
兄弟倆見到他此刻的模樣,原來表現沉穩、面色陰沉的史雷也開始出現生理反應,低啞着聲音道:「好個放浪的尤物。」
史孚喘息着道:「我忍不住了,我先上了。」赨夢聽聞此語,簡直像聽到死亡宣判一般,用着殘餘的理智和一點力氣就要往外爬,但當然沒什麽用,卻是史孚見狀笑道:「想要野戰是嗎?裏頭擠,到外面做也不錯。」
于是史孚把他拖到帳外,把他壓在地上就操弄了起來,一面做還一面罵着粗話道:「媽的,超舒服,我都不知道男人的身體也可以這麽……」講着便辭窮了,索性放棄言語,專注在下身的動作。
赨夢此刻只希望這一切趕快結束,能結束這悲慘的受辱過程,他偏頭看見方才被抛落在遠方的如夢劍,只恨現在看得到拿不着,連自殺都辦不到。他好恨,想起此生遭遇的種種悲劇,忍不住也恨起了自己的美貌,如果他能生就一張赤命那樣英武的外貌,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些悲慘?如果他長得像赯子那樣醜陋,是不是至少能夠早死早超生,而不必在死前受這些非人的淫辱?
史雷走出帳篷,在一旁看着這場活春宮,似乎也按捺不住了,啞着道:「你還要多久?」
史孚道:「怎麽可能那麽快?這個身體足以讓我要他一整夜!啊,不如──」他抽出陽物,把赨夢翻了個身,轉而在他後方抽送,說道:「我用後面,他的嘴給哥用。」
史雷獰笑道:「雙龍戲鳳,倒也精采。」于是扳開赨夢的嘴,便強迫他吸吮起自己的下身。
赨夢秀眉緊蹙,內心無比痛苦,身體在春藥催化下,受此操弄卻是無比愉快,他暗罵自己賤,被這般羞辱居然還感到享受。
史雷一面在赨夢口中抽插,一面欣賞赨夢的表情,看他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羞憤欲死的模樣,忍不住就病态地笑了起來:「你在殺我們弟兄時,想不到自己也有今日吧。弟呀,你真該看看他的表情,從這裏看景色真──」
他話未畢,突然身子一輕,居然是被人抛飛了出去,史孚見狀,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就也中了一掌,陡然飛了出去。
赨夢身子一軟,倒在一人懷中,然後他看到一條暗紅色的面紗垂下來,接着是一個他思念萬分的聲音說:「朋友振作,你還好嗎?啊──你……你怎麽會在……?」
見到來人,赨夢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在他回應之前,就聽到遠處的史孚大罵:「你是什麽東西?居然來妨礙我們復仇!」
蒙着面紗的人冷笑:「這般淩辱于人,哪怕他跟你們真有深仇大恨,我也無法輕饒你們。我,再也不會對動到他的人手下留情了。」
史雷和史孚繫好褲帶,掄拳就要來打,但說時遲那時快,方才還在眼前的蒙面男子,竟在一瞬間消失了。
兩人四顧尋找着,卻見不到那人的蹤影,這時,不知何方傳來一陣詭異的笛聲。
那是來自地獄的催魂笛。
乍然之間,在兩人尚不及反應時,無數隻蟲子飛來,包覆了他們的身軀。一個剎那,對他們來說卻像百年之久──他們的身體如被火焚般的痛楚,千百隻蟲子啃咬着肉體,肉身在幾秒之間潰爛發黑,然後,青草地上,留下的只有兩堆白骨,連衣物都腐爛成炭。
蒙面人的身體從透明中逐漸顯現了出來,抱起藥效未退、仍在地上抽搐着的赨夢走入帳中。
「赨夢,你還好嗎?身子這麽熱……啊,他們給你下了春藥!」蒙面人叫道:「你知不知道他們把解藥放在哪裏?我馬上讓你服下……」
赨夢喘息着道:「我不知道……他們的春藥是從靴子裏拿出來的,解藥可能在同一個地方……赯,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蒙面人自然就是赯子,他忙道:「是我,是我,但……他們的衣服,也都……」
昔日面對蠍娘子時,因為培養的蟲子并非致命,使兩人陷入危機,于是他轉而培養能使人立即喪命的腐蝕蟲,但此蟲毒性極強,能直接使人的肉體像被硫酸腐蝕一樣的腐爛,其破壞也包含衣物,若解藥也在靴中,可想而知,一定早就跟着壞掉了。
赨夢見赯子欲言又止的樣子,回想那兩人的死狀,即使情慾已然将理智焚燒得所剩無幾,他還是推測出赯子所欲說之事了。于是他苦嘆道:「我看到了。」
這麽短的時間內,要以手上的藥材調出解藥根本不可能,而看赨夢顯現的症狀,雖然不是不被撫慰就會死的勐藥,但也勢必會痛苦許久,赯子放下赨夢急忙道:「我……他們有沒有什麽包袱,我翻翻看……」赨夢聽出,赯子的聲音十分慌亂,似乎在隐藏着什麽,不應該再浮現的感情。
赨夢知道他們匆忙逃出,沒帶什麽包袱,尋求解藥基本上無望了,他看着赯子,看着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日漸思念的他,春藥的催化,也早已使他渴望到幾乎要發瘋。如果是他的話,或許──
于是赨夢終于,與自己叫嚣着的肉體妥協,也順從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赯……不用了,放棄吧。如果……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請你直接幫我……」
赯子心跳如雷,吞下口水,難以置信地問道:「赨夢,你的意思是……?」
赨夢再也無法克制,抛卻所有的顧忌回答:
「赯,我想要你,求求你……再擁有我一次吧……求你了。」
赯子聽到赨夢竟然向他索歡,一時難以相信,他不由顫抖着,似是出于興奮,卻仍然不敢妄動,問道:「赨夢,你……認真?」
赨夢喘息:「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能勉強──我只是,這段時日一天比一天想念你,然後,現在很痛苦,很……需要,很想要,讓你幫幫我……」
赯子一咬牙,抱住了赨夢,先幫他撫慰挺立的男根,赨夢發出了舒爽的長嘆,不多時便解放在赯子手中。
赯子低啞着問:「你現在好點了嗎?」赨夢在他懷中,大腿碰觸到了赯子隔着衣物挺起的硬物,回答道:「比剛剛好多了,但還是覺得難受……」他意識矇眬間,已經放棄一切矜持,大腿就蹭着那硬物道:「赯,你進來好嗎?」
赯子再也克制不住沖動,放棄一切的自制和壓抑,也放棄糾結自己是否聽錯這件事,就把衣裳脫了,将赨夢壓在地上就做了起來,但聽赨夢不斷喚着:「赯……啊,哈……再深點……」
赯子覺得自己興奮得要瘋了,他的陽物瘋狂在赨夢的後穴中抽插,赨夢白皙的玉腿夾着自己的腰,紅潤的小穴一開一合,放浪地吞吐自己的男根,進去時溫暖濕潤的觸感,美好得讓人無法自拔,赨夢美麗的臉蛋染滿了紅霞,口中毫無顧忌地呻吟着,叫着他的名字,催促他一下比一下插得更深,赨夢鮮紅的玉莖在跨間挺立,鈴口不斷滴出銀露,當赯子頂到關鍵一點時,赨夢一股腦兒射出來噴了全身。
赯子感覺穴口夾得他一緊,讓他幾乎也要跟着釋放,但他畢竟沒射,于是就成了個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他難以就此打住,卻不知該不該繼續做,正尴尬時,卻是赨夢喘着道:「赯你繼續,射進來無妨的……」
于是赯子也不再顧忌,便繼續賣力地抽送,繼續流連在赨夢誘人的軀體當中,赨夢幸福地呻吟着,突然在赯子俯身的一個剎那,赨夢扯掉了赯子的頭紗,摟住赯子的頸項吻他,陶醉的神情,對赯子突然露出的醜惡面容絲毫不覺,赯子還來不及驚詫,就沉醉于赨夢主動的吻中,兩人的唇舌交纏、難分難捨,而赯子的肉柱也繼續抽送着,終于他一個收縮,把滿腔愛慾射在赨夢體內。
赨夢摟着他,得到發洩後藥效似乎逐漸淡化,他也比較能以清醒的神智說話了,第一句話卻是:「赯,我終于又見到你了……你怎麽會也來到這裏。」
赯子做了個深唿吸,從赨夢體內退出,坐起身來,回答道:「我離開後,在妖市游歷了一陣,卻發現自己始終都忘不了你……我還是忍不住回到那座橋下想看看你,卻發現你已經不在了,我後來多方打聽,才知道你們倆來到了平朔新月城,所以就來找你,想不到,會是以這種方式相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赨夢也坐了起來,簡單把前因後果說了,嘆道:「其實真要說起來,如果我是他們,見到有這樣的機會,也定然要殺我而後快。血債血還,他們也有他們的道理,只是被那兩人這般羞辱,實在生不如死,也怪我太笨,輕易就相信了他們。」
赯子垂眉道:「別這麽說,平朔新月城的侵略又不是你下的決定,你不過奉命行事罷了。」這時聽得赨夢又「唔」了一聲,赯子忙道:「你還好嗎?」
赨夢皺着眉:「好像藥效又發作了……怎麽藥性這麽勐?」他頓一頓,試圖忍耐一下,就又只好道:「赯,你可以再幫我一次嗎?」
赯子的确也還有些意猶未盡,而光看着赨夢藥效發作時雙頰緋紅的美貌,實在就能讓人為之瘋狂,赯子應了聲,把赨夢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身上。
赨夢舒服地吟哦一聲,雙手環住赯子肩頭,忍不住就上上下下自己動了起來,赯子握住了赨夢高揚的男根套弄,自己的腰身也随赨夢的動作而律動。
他感受赨夢的肉壁摩擦着他的性器,濕潤的內裏裹着他,在他抽離時苦苦地挽留,讓他下一次能進入得更深,一下一下的刺激,令快感傳遍全身。赨夢殷紅的雙唇熱烈地吻着自己,他尤其喜歡赨夢被頂到敏感處時,渾身激烈顫抖、喉頭難耐呻吟的樣子,他簡直無法想像,原來他們可以這樣毫無保留、毫無掩飾地和對方做愛。
赨夢美麗的雙眼看着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就是他赯子虛澹!他叫的是他的名字,不是代表着別人的恩公,而是他──赨夢陶醉在他的肉體裏,深情地望着他,因為他的操弄而幸福地浪吟,盡興享受他的抽插。
念及此處,赯子更加興奮到要發瘋了,他的唇舌與赨夢的交纏不休,用一切的感官接收赨夢的美好。
至于赨夢,能這麽快與赯子相遇,真有種得來全不費工夫之感,前面遭到的非人羞辱,在這個當下也被抛諸腦後了。此時此刻,他看着赯子的大小眼和暗紅蜈蚣狀的胎記,居然認為這樣不對稱的臉孔甚為可愛,紅蜈蚣也成了個性感的标志,當他們的唇分開時,他竟然本能就吻上了那艷紅的蟲形。
春藥對情慾的催化,使他的身體無法不去渴求赯子的貫穿,肉體十分敏感,頻頻被頂到那處,讓他舒爽到幾乎要升天。他香汗淋漓,摟着赯子的肩頭,在他的懷裏忘情喊叫,小穴魅惑地吞吐對方的龍根,感受被這樣激烈佔有的極致歡愉。
好深好深,赯子堅挺的硬物,把他頂得好深好深,瘋狂地肆虐着,狠狠地撞在那裏,撞得他爽快非常,骨頭都像要化了似的,啪啪啪的,赯子的卵囊與他的臀部相撞,聲音清脆響亮,有種誘人的節奏感。
好幸福。想念終于不再只有想念,這段時日的相思,終于得到了填補,被赯填得滿滿的,塞得他沒有一絲多餘的縫隙,不管是那裏或是心裏都好滿足,甚至連嘴裏都是,滿載了赯的氣味。
終于,赯的慾望傾洩而入他的軀體,而他也把精華射在赯的身上。
§
事畢,赨夢軟倒在赯子懷中,喘息着道:「多謝你。」他頓了一下,随着藥效盡退、意識逐漸清明,他不禁苦笑道:「我想我是真的很賤,像個蕩婦似的纏着你。」
赯子的下身還留在赨夢體內,他摟着赨夢回答道:「不要這麽說自己……而且,該說多謝的人是我──我沒想到,原來你也有接受我的一天。我對你做過那種事,又生得這樣醜……」
赨夢有點無奈地一笑:「哪種事?不就是剛才做的事嗎?」
赯子臉上微微發熱,說道:「是我不好,讓解藥給毀了。」
赨夢跪起身來,讓赯子的男根抽離他體內,說道:「那原非你之過,不管怎麽說,我又讓你救了一次。謝謝你。」他坐到了赯子身側,但全身乏力,還是軟軟地靠着他。
赯子問:「你方才只提到他們向你復仇的原因,但你為何會深夜獨自一人在此處?」
赨夢回答:「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其實恩公他另有愛人,在你離開那天突然來找他,後來我們三個才一起來平朔新月城。那之後我一天比一天想你,才發現你對我的重要性絕不下于恩公,也知道只有我離開,恩公才能跟他的愛人真正幸福,所以終于下定決心,出城來天涯海角地找你,如果真的找不到,或是你已經另外有了歸宿,我就去妖市從軍,總是回到故鄉的好,就是沒算好時間,錯過了宿頭,才遇到這種事。」
他頓一下,又說:「但仔細想想,若非如此,我們反要失之交臂了──我也不知道,這樣算是因禍得福嗎?」
赯子一陣鼻酸:「真的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原諒做出了那種事的我,甚至……願意來找這個畏罪潛逃的我。」
赨夢心情有些複雜,說道:「其實恩怨相抵,比起你對我種種的好,那件事也算不得什麽。」他頓了一下,鼓起了勇氣,認真地說:「其實所謂那種事,我……我既已下定決心,今後與你一人厮守,你想做時,随時都可以做。」他此話一出,莫名有種抛卻胸中塊壘的感覺,頓時便覺輕松了起來,索性便接着玩笑似的說:「就怕我要了,你反倒不肯給了。」
赯子感動到淚水奪眶而出,但聽到最後一句也不免失笑:「你如果現在說還要,我的确是已經氣空力盡了。」
赨夢微笑着在赯子唇上一吻說:「我們以後別再分開了,好嗎?」
赯子應聲:「好,當然好──我真怕我是在作夢。像你這樣美麗溫柔的人……我……我這種樣子,明明配不上你的。」
赨夢抱住他:「你配的,你當然配。你對我這樣好,我卻到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是我對不起你。」
赯子回抱着說:「無論如何,能夠見到你真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赨夢,你還是一樣美,我以前都沒有說過,你真的好美,真是上天入地都找不到像你一樣美好的人,而這樣好的你,現在居然能和我屬于彼此──」
赨夢的面色緩緩地沉了下來,但緊抱着他的赯子并沒有看到,而赨夢用逐漸失去溫度的聲音問:「赯,如果有一天我不美了,你還會一樣愛我嗎?」
赯子還沉醉在這夢境般的幸福中,沒有發現赨夢的變化,只道:「那當然,直到你老了醜了、成了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我也不會停止愛你──要我不再愛你,至少要讓我死過一百萬次。我這樣醜陋你都願意愛我,我怎麽可能因為哪天你不美了就不再愛你?」
赨夢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微笑,輕輕地說:「那就好。我的美貌,是我一生悲慘之始,如果可以,我希望能長得如你這般,或是像恩公那樣的,一張無人敢輕易得罪的臉。」
赯子撫摸着他的背嵴:「別這麽說。赨夢,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人欺負,有我在,我一定讓你接下來的人生都十分幸福,我一定要讓你天天都過得快樂。」
赨夢回答:「嗯,我們一定要很幸福,一言為定。」
§
兩人将一身狼藉擦了擦,換上幹淨的衣物便睡去。
次日一早,赯子醒來時,赨夢卻不在身邊。
他隐隐有不祥的預感,拿起蟲笛就出帳尋找,很快地,他就在帳篷後方找到了赨夢。
接下來他所看到的畫面,幾乎使他暈了過去──那是比赨夢昨夜被那兩人羞辱,來得更加慘無人道的畫面。
赨夢坐在一堆熊熊燃燒的柴火面前,拿着熱鐵烙在自己臉上,如玉般白皙精緻的面容,在烙印下潰爛焦臭。
赨夢的神情因極端的痛楚而扭曲,但嘴上竟是笑着的,那樣貌,說有多詭異就多詭異──他曾經明豔動人的美貌,在憷目驚心的焦爛傷口下蕩然無存。
赨夢聽見腳步聲,轉過來面對他,笑道:「這張臉讓我一生受盡屈辱,如今捨去,對我方是解脫。赯,讓我聽一次你的蟲笛好嗎?我從來都沒有好好聆聽過。」
赯子拿起笛子,顫抖着吹不出半個音,只是問:「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傷害自己?一定很痛,那一定很痛……」
赨夢低低地道:「你不想吹就以後再吹吧。你之後,還是願意陪着我,為我吹笛嗎?」
赯子哽咽着答:「那當然,那當然……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但我不要你這樣傷害自己……」
赨夢微微一笑:「謝謝你。太好了,這樣子,再也不會有你以外的人,因為我的臉而對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了。你看,我這塊烙印,跟你的紅蜈蚣像不像?這樣算不算情侶臉呢?」
有道是:
鬼面蔽紅顏,如夢劍出敵膽寒。沙場縱橫,反掌奪命;血染征衣,業火燃身。
暮憶朝思常念君,今夜輾轉再相逢,飄零此身,卻已風塵滿面、淚堕千行。情動入君懷,與君相合,吐淫聲、索求無度──荒唐否?明朝熱鐵烙膚印,更不懼皮焦肉爛,堅然此志,誓不再為美嬌郎!
後記:
赯子的黑蟲噬去赨夢魂元的設定最後還是被拿掉了……最開始的構想是,在妖市赨夢和赤命發生關系、成為戀人之後,赯子出于嫉妒便以黑蟲折磨赨夢,但後來一時寫不太進去就選擇性遺忘了(被打死) 之後這篇完文有打算出本,到時可能會視情況補一下。
另外,原劇裏赨夢應是在赤命一度戲言要娶他為妻時,道出自己美貌是一生悲慘之始,但~~因為赤赨熱戀的那段,反而很順地就寫了一堆赤命糾結于與三貝的過往的內心戲,導致這段怎麽寫就是寫不進來,而且那時赤命對赨夢美貌造成何種悲劇十分清楚,再講這種話實在太白目了……于是最後就成了現在這樣。所以就,隐設定他們熱戀時赤命曾經一時腦抽說過這話吧XDDDDD
對了,兄弟的名字從戰俘身分發想,史雷跟史孚,其實來自slave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