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占地方
今天輪到阿走去商店街采購。他在“八百勝”買了很多菜，葉菜子幫他仔細地包好，還熱情地說開車送他一程。
阿走沒有拒絕葉菜子的好意，他知道對方另有小心思，送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由頭罷了。
“說起來，我好久沒去竹青莊啦，你們每天訓練那麽辛苦，我正想準備些好吃的，順便來看看你們呢。”
“謝謝你，勝田同學，一直這麽幫我們。”
葉菜子露出可愛的笑容，“藏原君別這麽客氣呀，我一直是把你們當成自己人。”
阿走坐在副駕駛座上，轉過頭望着身旁明豔的少女，試探地說，“雙胞胎下午沒課，這會回去，估計正逮着他們兩個在偷懶呢。”
“啊！”葉菜子臉上紅撲撲地，“那我可要快一點，去看看城太和城次在做什麽。”那雙好看的眼睛閃着星芒，羞澀又甜蜜，滿臉無憂無慮的爛漫。
不會錯的。無論男生還是女生，大人還是小孩，只要心裏裝了喜歡的人，整個人就會這樣，閃閃發光。
阿走小聲問，“勝田同學……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葉菜子不解地反問，“唔？什麽？”
“就是……關于雙胞胎的事。同時喜歡兩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什麽樣的心情？”
葉菜子與雙胞胎互有好感，這在竹青莊早已不是秘密，只不過其他人都把葉菜子當妹妹看待，不會故意擠兌她，至多是趁她不在時與雙胞胎開開玩笑罷了。
阿走話一出口就意識到這個問題實在唐突，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剛才那麽問太失禮了……”
葉菜子害羞地笑了，“沒關系。我也知道，正常來說，應該只能喜歡一個人吧。”
阿走喃喃道，“不，這種事也沒有什麽應不應該。”
“城太和城次兩個人雖然長得很像，但是內在完全不同。不管哪一個，我都很喜歡，根本不存在取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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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
阿走想到雙胞胎與葉菜子在一起時，快樂得活像一對傻瓜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如此坦然的喜歡，太純粹了，沒有誰會看輕這種不摻雜質的感情。
他有時候覺得，灰二哥對自己和王子，或許也懷有些許隊友以上的好感；有時候又覺得，那個人心中只有跑步，僅此而已。
話又說過來，自己不也是一個只知道跑步的笨蛋嗎，正因如此，才會這樣被對方深深吸引吧。
就像執念只會被更強烈的執念收服一樣。
“怎麽了，藏原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葉菜子問，“是不是你也有喜歡的人啦？”
阿走支吾，“我……嗯……”
“好想知道藏原君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呀。居然讓你這麽認真地傷腦筋，那個人實在是很不得了啊。”
“其實，也沒有那麽傷腦筋……”
葉菜子連連點頭，仿佛找到了知己似的說，“我知道，我知道。說是傷腦筋，其實是一件很滿足的事。能有人讓自己時時惦記着，想要見面，想要說話，哪怕什麽都不做，只要在一起，就覺得很快樂。”
阿走聽了悶聲不響。過了好一會，才說，“而且，和跑步是不一樣的快樂。”
葉菜子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燦爛地笑了，“嗯！”
兩人到了竹青莊，把東西一一搬下來。一進廚房，就見清濑和神童坐在桌前，投入地讨論着什麽。
“灰二哥，你怎麽來了。”
“快比賽了吧，我關心一下你們最近的成績。”
阿走把肉塞進冰箱，對着冰箱門小聲嘟囔說，“我已經斷奶了。”
清濑打趣，“怎麽，學長來看看都不行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神童高興地對阿走說，“灰二哥要回校見習半年。”
這個消息着實讓阿走吃了一驚，“真的？！”他扭頭看向清濑求證，“灰二哥？”
“嗯，是啊，我現在是寬政大學田徑部見習教練，請多關照了，藏——原——君。”
阿走的手被清濑煞有介事地握住，還晃了幾晃。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在這陽光滿面的笑容下，藏着什麽樣的惡魔之心，他和竹青莊其他成員早就充分領教過，如今灰二哥以‘教練’身份回歸，說不定又進化了，以後在隊裏的日子，真是想想就心驚膽戰啊。
但是，也很期待。能夠與他重新站到一起，朝着同一個目标前進，世上還有比這更振奮人心的事嗎？
清濑拍了拍阿走的肩，“抱歉啊，阿走，因為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沒提前告訴你。”
神童在一旁說道，“我瞞大家也瞞得很辛苦啊。不過，灰二哥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阿走問，“灰二哥還住回竹青莊嗎？”
“這個恐怕不行，竹青莊再怎麽說也是學生宿舍——”
阿走遺憾地嘆了口氣，“也是。”
葉菜子停好了車子，抱着兩袋水果進屋，聽到後半段對話，頓時來了精神，興沖沖地問清濑，“什麽什麽，灰二哥又要回來統治竹青莊了嗎？”
清濑哭笑不得，“居然說什麽‘統治’，葉菜子，你這措辭也太……不想考我們文學院了嗎。”
“想啊！”
幾人正聊得熱鬧，王子從外面回來，背着一只大書包，看上去就沉甸甸地，壓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啊，灰二哥在。”
“是啊，剛來。包裏裝的什麽，要幫你提嗎？”
“不用。”王子搖頭，一臉幸福地說，“是新買的漫畫，我先上去看書了。對了灰二哥，《強風吹拂》出了新篇，我等會拿給你看。”
“好啊，謝了。”清濑笑着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地放低聲音，“這個拉鋸戰可真難啊。”
竹青莊其餘人陸續回來，清濑即時與他們開了個小小的讨論會，逐一分析了大家最近的跑步成績，還跟神童一塊重新拟定了練習清單。辛苦進修了小半年，如今可算是學以致用。
晚上，清濑和葉菜子難得留下吃了飯，葉菜子騎自行車陪雙胞胎一塊跑步，說回來可以開車捎灰二哥一程，被清濑婉言謝絕了，說想借機活動活動筋骨，慢慢地走回去。
阿走主動說陪清濑同行，王子好久沒晚上外出走動了，也被拖上一起。清濑再三保證不把他召回田徑部，才勉強讓步，換上一件涼快的老頭衫出了門。
三人一路閑聊，清濑說，“王子，不是我想插手你的私事，只是你再這樣無節制買書，房間裏好容易騰出來的空地很快又會填滿的。”
阿走趕緊說道，“真的是這樣，最近我房裏天花板上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特別有危機感。”
“這樣下去，大概只有把王子本人騰出來才行了。”
王子辯解，“我一點也不占地方。”
“是嗎，我倒覺得你和阿走都特別會占地方，尤其是在這裏——”清濑右手輕輕地貼在自己的心口處，“簡直連我自己，都要沒有立足之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