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9
“看啊，贏了比賽竟然還要罰跪！”衆人的嬉笑聲砸在某兩個把雙搭打當單打的頭上，綱吉不由笑了。少年的青春是要好好珍惜的，盡管兩人一副今後再也不打雙打的臭臭的表情，但是他們心底埋藏的還是勝利的喜悅，以至於青學的各位都忍不住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盡管是國中生，他們的實力可是非常強勁的。
青學的比賽暫時告一段落。其他的比賽也基本上都已經結束。綱吉看見青學的人都跑去看張貼的結果，一時好奇也跟了上去。
公告欄前圍了很多人，表情大多驚訝：“被稱為第二種子的柿木中學竟然輸了！”綱吉皺眉，沒聽說過的學校名稱。雖然來到這裏已經十多天了，但是綱吉依舊只知道一個青學，其他學校怎麽樣與他無關，他只是想渾渾噩噩地混過這一段，說不定哪一天就能回去了。他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從來沒有懷疑過。
努力鑽進去，發現二年級的荒井也在看，白色的大致上，在柿木中學與不動峰中學之間，一條又粗又黑的線連接了不動峰和同樣晉級的青學。荒井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綱吉輕輕地問。
荒井這才注意到綱吉也在這裏，他咳嗽了一聲：“柿木中學也是很有名的種子隊伍，但是不動峰的話……”他皺起眉，聲音消逝在繁瑣的思考中。綱吉也不去打擾，那樣不禮貌，他悄悄地退出來，走向正選休息的地方。
“呦，小鬼！”桃城坐在公園池塘堆砌的石頭邊上沖他打招呼，“比賽結果怎麽樣？”
綱吉跑得滿頭大汗，也坐在桃城旁邊，把結果告訴他們，所有的人都稍稍睜大了眼睛。
“不動峰中學，”乾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去年因為校園打鬥事件而被停賽，但是今年，”他推了推眼鏡，鏡片亮光一閃，“在三年級隊長橘吉平的帶領下，網球部隊員大換血，其他隊員都是二年級，再次這次比賽中打敗了柿木中學。”乾真是什麽都知道啊，資料狂人。綱吉小聲嘟囔。
在被停賽幾天後，龍馬終於能打單打了，一時間一片歡呼聲。看著藍天下少年們不加掩飾的單純的笑容，綱吉的嘴角也不由向上扯，沒有任何負擔的笑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事情。
對戰不動峰的第二雙打時，不二的燕回閃，看得綱吉眼睛抽抽，在自我催眠N次這真是在打網球那個黃色的小點真的是網球後，他終於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比賽上。網球不會彈起，這有點超出綱吉的認知範圍。
和不二一起打雙打的就是河村，那個一拿起球拍就會變身的奇怪學長，但是對綱吉很友好，有一次中午吃便當的時候還遇到了河村，河村大力地拍拍他的肩：“長身體的時候吃這麽少可不行啊！”然後就慷慨地貢獻了他多餘的飯菜。
綱吉一瞬不瞬地盯著球場，河村多次使用波動球，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河村完全不同於往常羞澀內斂的笑容，他的笑容帶了點張揚和挑釁的味道，肌肉發達的胳膊終究抵不過多次壓力，直到手臂頹然耷拉下來，不二總是笑眯眯的眼睛總算有了點認真：“我們棄權。”
說不上那一瞬間的感覺是什麽，綱吉還是不太明白為何他們會為了網球如此拼命，甚至不惜用犧牲手臂為代價，就像他不明白為什麽黑手黨會為了權利、金錢而頭破血流一樣。只是，當河村被送往醫院的時候，他跑到被不二架著的河村前，微笑著說：“河村學長，早點康複。”大家都在等著你。
河村有點痛苦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恩。”從來沒有後悔的語調，少年們的人生字典上沒有這兩個字。屬於他們的生活是絢麗多姿的，屬於他們的未來帶著熱度在迎接他們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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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重新眯起藍眼睛，笑呵呵地看著綱吉：“河村他會沒事的，你回去看比賽吧。”被他的笑容閃到，綱吉又想起了那個精妙絕倫的燕回閃，讪讪地“恩”了一聲，就往回走。
菊丸和大石的勝利毋庸置疑。
第三單打是龍馬對伊武深司。上旋球，下旋球，上旋球，下旋球……幾乎所有的青學正選都發現了這個問題，伊武深司在不停地交替著打上旋球和下旋球，只有綱吉滿頭黑線，他不知道什麽是上旋球和下旋球，只能幹咳一聲，假裝知道的樣子。
炙熱的陽光下，在球場上奔跑的少年揮灑汗水，淋漓酣暢。
綱吉有諸多的感慨。
忽然，龍馬的手僵住了，眼睜睜地看著網球從自己身邊飛過。綱吉微微一愣，直覺認為和上旋球、下旋球有關系。
──難道要輸了嗎？做不到的，僵硬的手臂做不到能夠馬上恢複過來取得勝利的。
眼看著對方一點點得分，綱吉也開始著急起來。“這樣下去的話，龍馬一時半會克服不了暫時的麻痹。”乾推推眼鏡，平淡的語調中聽不出喜怒哀樂。
綱吉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看球場上的情況。對於少年來說，網球就是一切，如果輸掉的話，就等於輸掉了屬於自己的永生難忘的回憶。刺眼的陽光讓眼睛生疼，眯成一條縫把目光移向別處，只看到朦胧白光下的觀衆席上的沈默。直到全場的驚呼聲，他把目光投向球場。
穿著青學運動服的少年從帽檐底下，鮮血汩汩地流出，看起來是傷到了眼睛那裏。綱吉不知道剛才走神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大腦一片空白。
一向內向的櫻乃沖進球場，龍馬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還在比賽。”“可是龍馬君……”
龍馬撿起在地上的球拍：“沒關系。”他還可以再堅持一會兒。
綱吉沒有動。理智告訴他他應該也像所有的人一樣勸龍馬不要再比下去了，他的眼睛很危險，但是，也許就像未來的時候，他為了保護京子就算受傷依然要戰鬥一樣，只是，龍馬要保護的是心中的驕傲。
龍崎請求暫停。
簡單地清理了傷口，綱吉跑過去，龍馬眼睛處一片紅腫。他胃裏又是一陣難受，為了網球真的能做到這種地步嗎？龍馬還想接著上去，卻被其他人制止了。
“那個……”一直沈默的綱吉忽然開口，看到衆人把目光投向他，臉不由紅了紅，“雖然我不懂網球，但是，我覺得越前他能做到的，讓他接著比賽應該沒問題吧。”低下頭等著被衆人反駁，是，他是廢柴，他對自己所處的世界漠不關心，直到鮮血刺痛了他的視線，他才恍然意識到，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網球相當於生命那麽重要。
龍馬唇角勾起笑意。
“十分锺。”咦？綱吉和龍馬同時擡頭，看到了手冢一張一合的口型，“如果十分锺你沒有贏的話，就要強行棄權。”
龍馬低低地應了聲，邁著堅定地步伐重新走向比賽場地。
綱吉注視著他的背影，目光一片茫然。
“越前會贏。”綱吉擡頭看著手冢冷漠俊秀的側臉，認真地說。
“啊。”
超直感在判定輸贏的時候很準确，當比賽結束，龍馬伴随著一片歡呼的時候，綱吉再一次肯定初代是靠賭博發家的。
“我出門了！”“綱，慢點走，小心路上的車。”“恩。”
帶著微笑關上門，青學的那次勝利從某個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他進青學以來第一次公開賽的勝利，雖然他本人沒有參與，但在大家慶祝時，毫不猶豫地拉上綱吉圍成一個圈（手冢除外），笑嘻嘻地互相說著鼓勵的話，那一瞬間，恍若又回到了指環戰時嗤笑這種行為極為幼稚的把生命寄予一線的夜晚。
現在是難得的沒有社團活動的周末。一直很想去拜訪一開始遇到的那個人，綱吉終於有了時間。
憑借著蹩腳的記憶，努力辨識著那天的路。在魂不守舍的情況下，記憶很難再次還原，越來越陌生的街道，越來越陌生的人的面孔，得了吧，這次可沒有再像跡部的那樣的好人（帶有綱吉個人觀點，與客觀情況無關）來幫助他了。
想了半天，還是覺得既然謝人家只拿著手裏的黎佳做的便當有點不太禮貌，就轉身走進一家小商店，裏面賣的都是些小物件，大部分是手機挂飾、鑰匙扣。
店老板是一個中年男人，但是已經禿頂了，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根頭發吊在旁邊光溜溜的頭皮上，面容還算和藹。商店裏陽光不怎麽充足，初秋的天氣比較炎熱，這裏面倒是很好隔陽光場所，旁邊還有一個人，個子比較高，很清瘦，看起來是個少年的身材。胡斯亂想著，他随手指向娃娃的鑰匙扣：“這個！”
和他一起說話的還有旁邊的少年，綱吉不由尴尬地笑了兩聲，擡頭去看對方，他大可以再換一個。
白皙膚色，微卷的紫色頭發在陽光不充足的情況下只能看出是一片順滑的黑色，纖細的眉毛，還有那雙溫柔偶爾也流出好不服輸的霸氣的紫色眼睛。很清秀的長相。綱吉愣了一下，旋即不好意思地說：“我換一個好了。”
對方微笑著搖搖頭，溫和的聲音宛如和煦的陽光：“你先挑吧。”翩翩公子，綱吉的腦中突然蹦出這四個字。溫潤如玉的君子在他15年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看到，而且從表面上看，此人沒什麽缺點。
不好意思地臉紅地小聲說了句“謝謝”，終於換了一個鑰匙鏈，小心地放在口袋裏。走出店門的時候，綱吉回過頭，那人也在側頭微笑地看著他，幾縷幽暗的陽光滑進大門，優雅的眼睛裏閃爍著溫和的光芒。
“再見。”綱吉說。他微笑著點頭示意。
關上店門，綱吉又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如洗的碧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