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念念

聞風苑裏。

餘風半敞着上身坐在床邊,許大夫正細細地幫他包紮右臂上的傷口。

“嘶……”餘風緊緊咬住嘴唇,眉頭緊蹙,身體還不住地微微顫抖。

季辰遠看着餘風這幅模樣,心疼得要死,恨不得在自己身上也劃個十幾刀,替餘風把這些痛楚全都加倍地承下來,“就沒有什麽止痛的藥嗎?”

許大夫用力打了個碩大的蝴蝶結,“已經是最好的藥了,只是這個小公子細皮嫩肉的,吃不得苦,就多疼了些。”

“那,傷口如何,要緊嗎?”季辰遠又問。

許大夫一邊收拾着藥箱一邊說:“傷口雖長,但所幸沒有傷及筋骨,仔細調養便能愈合。沒什麽事就別亂動,省得又扯裂了傷口。飲食上以清淡為主,什麽辛辣刺激的,還有海鮮這些發物就別碰了。按時換藥,傷口不能沾水。思瑞……”許大夫把藥箱遞給身邊的一個少年,“跟着他去取藥就好。”

說完,許大夫又揣着對廣大病者急切的擔心匆匆忙忙地走了。

季辰遠示意陳小跟思瑞下去,自己攙扶着餘風慢慢躺下床。

“還疼嗎?要不要喝些水?”季辰遠問。

餘風搖搖頭,“不太疼了。要水。”

季辰遠倒了水,看見餘風下唇上還留着一道深深的牙印,心裏不住地難受。

餘風伸出手要接過水,季辰遠卻別開了手,“你躺着怎麽喝。我喂你。”

“不要,我雖然右手壞了,但左手還好好的,能喝。”餘風奪來茶杯,微微擡起頭。他試着把嘴靠近茶杯,然後一倒,水順利地被喝了下去,而不順利的那些水也很順利地倒在裏餘風身上。

“呃,濕了……”餘風無辜地看着季辰遠。

季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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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辰遠:“我去拿過一套給你。”

……

季辰遠幫着餘風換好了衣服,正要把髒了的衣服拿到外面,餘風又拉住了他的腰帶。

“我那天和硠淵沒有什麽,真的。”餘風十分誠懇地說,“我就是想問問他,就是關于床上的那些事情,就是,呃…你怎樣才更爽一點。”說到後面,餘風倒有些羞澀。

季辰遠坐到床邊,伸手撥了撥餘風鬓邊的頭發,“對不起,是我太獨斷了。”

餘風看着季辰遠,心中竊喜,“沒事,你只是有些吃醋而已,我很喜歡。但是以後你生氣了,能不能大家一起交流交流,不要避開我,真的太遭罪了。”

季辰遠俯身在餘風額頭上親了親,眼裏藏着深深的愧疚。

餘風拉住他的衣襟,“我的手還是很疼,你過來和我一起睡嘛。”

季辰遠想了想,起身說:“你等下,我有東西給你。”

他在櫃子禮翻了翻,把那天買的喜結連理找了出來。

“撥浪鼓?”餘風好奇地看着季辰遠手上的東西,“翠兒買的嗎?”

季辰遠把它塞進餘風手裏,“不是,是我買給你的,叫做喜結連理。”

餘風拿起喜結連理搖了幾下,“喜結連理?怎麽還有名字。”

季辰遠上了床,注意着餘風的右手,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人摟進懷裏,“那上面都畫了蓮花,就是喜結連理的意思。”

餘風噗嗤一笑,“這是騙小孩的吧,喜結連理關蓮花什麽事。哈哈……上面的蓮花好醜。”

餘風一邊笑一邊不停地晃着喜結連理,季辰遠抓住他的手,想把喜結連理奪回來,“不喜歡就還給我。”

餘風馬上把手抽回來,“你買給我的,就是我的了。多醜我都喜歡。”

“小心點,別扯到傷口了。”季辰遠撐着頭面向餘風,“你剛剛說,問了那個什麽硠淵的,怎麽更爽。那,說說。”

餘風搖着喜結連理,“現在說這個做什麽,我手都受傷了。”

“手受傷了和那有什麽關系嗎?再說了,我會輕點的。”季辰遠不懷好意地看着餘風。

“哼,”餘風十分不屑,“之前下了藥你都不肯,現在給你開了幾次葷,你就這麽把持不住啦。”

季辰遠伸出邪惡的大掌探入餘風的衣服裏,“這麽多天不見,媳婦,我想死你了。”

“哎,你亂摸哪裏,”餘風忙推開季辰遠的手,“這麽多天,是我不想見你的嗎?也不知道是誰,把自己鎖到房間裏不肯出來。我說,你那天到底跑哪去喝酒了,這九溪城裏,我都不知道要去哪找你。你不會真的像季辰闵說的那樣,去春樓抱着別的姑娘喝花酒了吧。”

“什麽喝花酒,”季辰遠抓住餘風的手,“你別聽那家夥亂說,是他自己沒有姑娘,老想着誣陷我。那天我看到你跟一個小倌有說有笑的,還臉紅,哎,你說話就說話,怎麽還臉紅了。”

餘風:“我不是說了嗎?讨論那種事情的時候,臉紅一下很正常吧。你別扯這個,接着說。”

季辰遠說:“然後我就有些不爽,套了馬也不知道去哪,就買了幾壇酒,策馬去了那片荷塘。”

“那片荷塘,是我掉進去的那個嗎?”餘風好奇地說,“我記得,那時我就是不小心舔了你一下,你就要禁我的足。你看看你這個人,真是不解風情。”

“誰剛認識就舔嘴唇的,你也好意思說,”季辰遠還有些得意,“得虧是我,要是別的男人,你這條舌頭怕是早就不在了。”

“反正我現在是賴定你了。”餘風往季辰遠身上靠了靠,“嘶……”

“怎麽了,扯到傷口了嗎?叫你別亂動的。”季辰遠掀開他的衣服,“我看看。”

餘風:“你看看,我手都這樣了。你剛剛還想折騰我,人家硠淵說的都是大動作,咱們這小打小鬧的,做不來。”

季辰遠看着傷口沒滲血,放了心,“喲,大動作呢。你最好趁現在養傷,多休息休息,我怕等你傷好了,有得你受的。”

餘風:“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你急什麽。”

季辰遠:“今天許大夫說了,沒傷筋也沒傷骨。你這種傷,我以前多的是,只要天天上藥,很快就能恢複得和以前一樣。你也別不急,這幾天最好還是想想到時候怎麽求饒吧。”

“你簡直是禽獸,風雞發情都沒有你怎麽厲害。”餘風又挪開了些。

季辰遠又靠了靠,“風雞被閹了,發了情也不受用。你夫君活這麽好,你也忍得住?”

“誰說你活好的。”餘風嫌棄地說。

季辰遠把餘風的頭抵住,“那你說說,哪個男人的活比我好。”

餘風馬上就慫了,“沒有,我就找你這個,別的亂七八糟的,我不稀罕,嗯……”

季辰遠将唇壓了上去,一手按住餘風左手手腕,不讓他亂動。

那天季辰遠來到荷塘,向守塘的老伯借了船。

雖下過了雨,但暑熱未消,荷花開得一樣的熱烈。

他把船搖到了塘中央,餘風落水的那一處。

一壇壇烈酒下肚,他卻覺得越來越清醒,甚至還憶起,端午那晚,他就是被灌了一海碗的烈酒。

老伯搖着船經過,“诶,這個公子,你怎麽喝了這麽多酒。再喝下去,就搖不了船了,危險得很。”

季辰遠:“那我就和你這的荷花一起睡了。”

“你說的這什麽胡話。”老伯擔心地看着季辰遠,“公子這是遇到什麽煩心了吧?不然何苦要這樣糟踐自己。”

“是啊,”季辰遠笑着,“我媳婦今天去勾搭別的男人,你說我煩不煩。”

“唉,這……”老伯又說,“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不管什麽事,兩個人結了親,就是要過一輩子的,能解決的,就還繼續一起過吧,別辜負了上天給的這好緣分。”

“他倒确實是上天賜予的。”季辰遠若有所思。

“兩個人在一起,多少會有些摩擦。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你氣一氣就好了,日子還是要過的嘛。若她果真不貞,那再娶個小妾,把她丢到後院裏去,自己該快活就快活,何必為那些腌髒事憂心。”老伯勸道。

季辰遠說:“我若敢娶妾,她非宰了我不可。其實也沒那麽嚴重,只是老伯,你說的氣一氣是指氣多久。”

老伯頗為自得地說:“以前我也和老伴鬧了別扭,心裏憤憤的,就和她冷戰了幾天。然後她啊,你猜怎麽着,她像是變了一個人,對我和聲和氣的,也不怎麽和我發脾氣了,可是被我抓得死死地了。其實吵的都不是什麽大事,兩個人冷靜下來,也就又能和以前那般和和美美了。”

遠處的鐘樓傳來沉沉的撞鐘聲,萦繞在荷塘裏。

“哎喲,都已經酉時了,我得回家了,老伴還等着我去吃飯呢。公子你也別這麽惆悵了,沒準你夫人在家都等急了。”老伯說完就搖着船離開了。

“就是說,冷戰幾天就又能和和美美了。”季辰遠喃喃自語。

……

晗王府的密室裏,張文軒又再一次被綁在椅子上,一旁還有新來的周潮生。

“嗚嗚嗚……”兩人被堵了嘴,瞪着眼睛使勁掙紮。

“你說你,無端端說什麽解不解藥的,這不,現在不知道還要吃什麽毒,這不是自找苦吃麽。”季辰闵走到張文軒身後,雙手壓了壓他的肩。

張文軒吓得全身發了冷汗,面上慘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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