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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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當重生為女配

作者:工裏

文案

一覺醒來,莫子藺發現自己與惡毒女配交換了身體,然後被換了身體的女配幹掉了。

死後重生,莫子藺發現自己又在女配的身體裏,而這次,時間倒退回了六年前。

倒退回當女配還是一個受盡虐待的小可憐時。

本文原名:《重生之戲劇人生》 又名:《弟弟太愛我了怎麽辦》

男主、女主和反派都是帶着上一世的記憶重生的!

其實這是披着複仇皮的甜文~ ps:女主是被收養的!!!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重生 甜文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莫子藺,程莫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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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你這賤驢子還不快起來!裝什麽弱!快去幹活!”一道尖利的女聲沖破莫子藺的耳膜,她剛從死亡的陰影清醒過來,皺眉睜開了眼。

破舊的房頂,角落結了好幾個蜘蛛網,空氣中彌漫陳舊的腐朽味,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大嬸正指着她的鼻子罵:“養你不是讓你舒坦地躺床上享受的,阿昌跟我說你今天什麽活都沒幹,就知道躺床上裝肚子痛,痛你娘親的,我看你就是不想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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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莫子藺才感覺到腹部一陣一陣鑽心的疼痛,是經痛,腦子裏的記憶也跟着湧上來對應那大嬸的話,這位面目兇狠的大嬸是她的舅母,所謂的阿昌是小她兩歲的表弟,也就是她舅母的兒子。她十一歲時父母遭火災慘死,上學的她逃過一劫,後來就被舅舅領回去做苦力,舅母整天支使她幹這幹那,那狗屁舅舅全當看不見,這身體幹了三年的粗活累活,已經有未老先衰的趨勢。

這是那女人陳剪的身體,不是她原本的身體。

上一世莫子藺和糾纏自己弟弟的外圍女陳剪交換了身體,那女人先是裝傻和她約法三章,然後翻臉不認人,處處對她下絆子,最後還煽動弟弟找人設計害她,其陰險程度是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現在她醒來,回到了陳剪六年前的身體,一切都還未發生的時候。

“還不快滾去幹活!”舅母錢秀麗狠狠扯了一把她的頭發。

莫子藺被扯得生疼,忍耐着,一瞬轉了幾個念頭,然後應:“好,我去。”

有了上一世交換身體的經歷,莫子藺的心态很穩。

出了破爛窄小的房間,見正扒着炸雞吃的胖子悠哉地看電視,她沒什麽表情,陳寅昌倒是得意地笑,晃了晃那噴香的炸雞,一臉“想吃嗎想吃就來求我”的表情。

莫子藺瞟了一眼,繼續面無表情地往廚房走,陳寅昌沒預料到,有些錯愕,心想白癡表姐居然不上鈎給他羞辱一下,不可能啊她今天可是一天都沒吃東西。

莫子藺當然不是不餓,只是看了那表弟油膩的頭頂和沾着肉塊的黃牙,就完全失去了食欲。

她上一世在莫家就是出了名的挑食,還認人做的菜,五星級的大廚一般入不了她的眼,她偏愛那些把一道菜做到極致的廚師,比如家裏全能的林嫂,比如為了她專門學做飯的弟弟,這兩座大廚不在,她就去私人飯館解決,不少朋友說她會因為挑食嫁不出去。

她倒不稀罕嫁人,自己一個人那麽自在,如果嫁人就要委屈自己,那還不如不嫁。

如果沒和那狠毒的女人交換身體,她的人生絕不止步于二十四歲。

思緒回到現在,她忍痛洗完了水槽裏堆滿的碗碟,又把連着廚房的不到一平米的廁所刷了一遍,做完這些她還得淘米煮飯,電飯煲定了時,期間她又掃地拖地,下樓去買菜,回來接着炒菜給舅舅一家人吃,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她坐在一張矮凳稍作歇息,陪着兒子看劇的舅母一腳踹過來:“坐着幹嘛?不用勺飯嗎?”

莫子藺一下子跌到地上,早就麻木的腹部又劇烈疼痛起來,她緊緊皺着眉,手撐地借力起身,沉默地照做。

現在這具身體才十四歲,暫時還沒有能耐來反抗。

暫時而已。

站在角落裏,莫子藺食之無味地吃完一碗飯,聽着舅母雞蛋裏挑骨頭的叫罵,看着那一家人坐着吃飯其樂融融的畫面,她用筷子挑出僅有幾顆的肉沫,臉色終于有點變化,嘴角泛起冷笑。

陳剪不愧有血緣關系,将她親戚的那一套學得非常像,對待別人的手段和貶低別人時的嘴臉簡直如出一轍。

莫子藺全程都沒有說過話。

這與往常的陳剪差別很大,陳剪總是經歷着受不了舅母刻薄的話就反駁,然後沒飯吃更加仇恨的惡性循環。

陳剪的舅母可不會細想她出了什麽問題,巴不得她死了別賴着這裏。陳寅昌覺得特別不對勁,他一直以欺負火氣大的表姐為樂,但今天的表姐一句話都不接,真是詭異。

撿了一個便宜外甥女的舅舅陳國明照常當他的透明人,什麽都不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熬到十一點,等那家人全部洗完澡,才輪到莫子藺進那間和浴室合二為一的廁所,空間實在逼仄,而她剛擰開熱水器的花灑,出來的是冷水。

陳剪的記憶告訴她,這是常态,那吝啬的錢秀麗從來沒給她開過熱水,不管春夏秋冬,一到她進去洗澡就刷地關掉熱水器。有一次冬天陳剪實在忍不了,舅母關了她又出來開,開了又關,不斷死磕,到最後是陳剪洗到一半猝不及防地被拉了電閘和水閘,那家人準備就睡,陳剪屈辱地用髒衣服擦幹自己的身體,摸黑走回自己的房間。

莫子藺倒覺得這個相比今天的粗活還好,她本來就喜歡洗冷水,為此弟弟沒少說她,特別是經期間逼着她泡熱水澡。

她一邊想着過往的舊事,一邊沖洗冷水,腹部的痛覺已經快消退了,她突然有點懷念以前并不親近的弟弟,重生以來,她總能想到以前弟弟對她的好。

真是失去了才知道什麽滋味。

但是緊接着席卷而來的痛苦記憶,又讓她掐緊了自己的手心,沒修剪過的指甲深深陷進皮膚。

翌日是周一,她要和陳寅昌一起去上學。那家人怕被鄰居說才送陳剪來上學,還老對陳剪強調供她讀書不易,實際上陳剪那筆父母留下的撫養費早被他們私吞。這是陳剪後來才知道的事。

陳剪遲讀了一年,剛好與早讀一年的陳寅昌同在初一,同一個班。陳寅昌的學習不錯,在班上排前十,而陳剪不是讀書這塊料,勉強維持在中游以下,陳寅昌常嘲笑她是白癡。陳國明也因為這點對她不重視,錢秀麗則直接說別浪費錢了。

班上的男生大多被陳寅昌用吃的收買而整蠱陳剪,女生則是因為陳剪的不修邊幅和成績差而孤立她,有些老師對她的印象也不好,總拿她當靶子來挖苦。

這一些現狀,莫子藺上一世和陳剪交換時已經通過記憶了解到,所以她剛開始挺同情陳剪,認為她是環境所逼才會去做那勾當,陳剪也真是會演戲,頂着她的臉哭得形象全無,說自己的命太苦,整得像演電視劇苦情戲女主似的。

命太苦?不見得吧,陳剪除了忍到忍無可忍時會發火大吼大叫之外,還會什麽?她抱怨發洩換來的只是更加狠的報複和剝削。

在沒有實力之前,一切的反擊都只是給對方撓癢癢。

“陳剪,你上來解答這條壓軸題。”數學老師提了提眼鏡,厲聲喊她。

班上一陣騷動,小範圍的同學交頭接耳,他們都知道數學王老師最讨厭數學老是倒數第一的陳剪,曾當着全班的面罵她根本不配學數學。陳寅昌的眼睛興奮地眯成一條縫,迫不及待地等着看好戲。

莫子藺掃了一下桌子的練習本,她嫌聽講太慢,就一次性把黑板的題全解了,等着老師出答案,這個王老師是做一題講一題的模式,前面講了的題她全對,後面的題還沒講到,她無意中走神了。

那王老師之前也針對陳剪,無非是解中檔基礎題,這次下狠招估計是她發呆發得太明顯。

莫子藺毫不猶豫,上臺拿了粉筆就流暢地寫出整個解答過程,費時不超五分鐘,粉筆字寫得漂亮利落。

臺下的學生們議論紛紛,逐漸吵雜,王老師邊看手裏的參考答案,邊看她寫在黑板的過程,眼神一點一點變成難以置信:“你哪裏抄來的答案?怎麽比參考書的還簡便。”

莫子藺放下粉筆,說:“老師覺得我是抄答案的話,這條題有四種解法,我可以換另一種解法。”

不是她太嚣張,憑她上一世的學歷,眼前這個教普通初中的老師也不一定比她高。

畢竟笨蛋突然跳升為天才的事不是誰都能馬上接受的。

至少當前的王老師不相信,他經常奚落的那個數學渣渣有一天會考滿分來打他的臉。

只能說她這次總算聰明了點,會背題了,還背完四種解法。

“……你下去吧。”王老師咳了一聲,決定不跟學生計較。

陳寅昌從她寫完答案開始就臉色差,相比周圍同學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更多是懷疑而不爽的神色。

他隐隐覺得,從昨天開始就不對勁的表姐,以後可能不再是他能任意磋磨的對象了。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放學回家才消散,見表姐依舊忙上忙下,做完家務活臨近十一點她才有做作業的時間,而且果然沒做多久就睡着了,跟往常一樣。見狀他終于放下心,就說嘛,本身就笨又沒時間學習,怎麽可能超得過他,今天肯定是背題了。

在昏暗臺燈下假裝睡覺的莫子藺想,那胖子還是太嫩,什麽都寫在臉上,只要她裝出陳剪平時累得學不進的樣子,他就會打消疑心。

這招撐不了多久,所以她今天趁着體育課的自由活動,去找班主任聊過了。班主任是個有耐心的女老師,也是個好老師,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她提出跳級的要求,班主任雖然驚訝,卻沒有歧視她,給她填了申請,并替她安排了跳級考試。

跳級考試恰好在這個月的段考後一天,離段考還有六天。

到出成績總共八天,足夠了。

莫子藺各科的作業早在課堂就做完,每天一節的自習課被她用來系統地複習整個初中的知識,然後強化。其中三節的體育課她也翹掉,借看班上第一的輔導書,突擊一下奧數奧英之類的題。

縱使這樣,她還是閑出了一點時間,拿來賺零花錢。

她所在的初中不是重點初中,偷懶不想寫作業的人占大部分,她經王老師叫解壓軸題一事出了點小名,瞞着陳寅昌跟那些不想做作業的人來往,收錢幫寫作業,還能根據不同人的成績匹配相應的對錯度,再高級點,她們班先測的卷子,她憑着記憶力默寫出一份答案去賣,想要好成績拿零花錢的人争相競買。

莫子藺甚至養了個小兵。

“我幫你做作業,你幫我做點小事。”她跟同桌的女孩說。

這個叫周穎的女孩,莫子藺注意很久了,她成績算是最差的那批,以前的陳剪五十步笑百步,不屑跟她說話。莫子藺來了之後就開始和她交好,發現她厭惡功課,每次寫作業都像要了她的命一般,但是對外界事物十分敏感,耳聰目明,記得有一次她對莫子藺說有只蚊子斷了一邊翅膀飛歪了好好笑。

“做什麽事?”周穎偏頭問她。

“幫我留意陳寅昌的一舉一動。”莫子藺低聲對她說。

周穎不解,同時有點躊躇,莫子藺笑着說:“你到畢業的作業我包了。”

“一言為定!”周穎激動得抱住她,她有點不适地輕輕推開。

一個星期過去了,錢秀麗知道今天是兒子出段考成績的日子,她特地叫了一頓豐盛的外賣,盤算着用成績差打發那賤丫頭不給她吃飯,近來她乖了不少,家裏多了一張嘴也花錢不少,可又找不到什麽理由讓她不能吃,今天出成績就有她好受的。

“媽,我的拖鞋呢?你又亂收拾我的東西!”陳寅昌一回來就大喊,脾氣很爆。

錢秀麗好言好氣地說:“沒敢收拾你的東西,都是你表姐弄的,你問她,找不到我幫你罵她!”

陳寅昌黑着臉朝身後的莫子藺看,她立刻說:“在你床底,你今早踢到那兒了。”

他借機發不了火,憋着一口氣去穿拖鞋。

“來,乖兒子,吃飯,全是你愛吃的。”錢秀麗洗了筷子給他遞上,瞪了莫子藺一眼。

正巧陳國明回來了,他越過莫子藺,直接往陳寅昌那兒走,嘴上高興道:“我的好兒子,老師發成績來了!真棒!全班第五,級排一百二十三,班主任說照這樣的排名保持下去,進四中很有希望!”

陳國明想抱起他,不料兒子穩重如山,陳國明改為欣慰地拍兒子厚實的肩膀。

錢秀麗一聽,也高興壞了:“真的啊!阿昌真厲害!這可為祖宗争光了——”接着不忘引火到不說話的莫子藺那兒,說:“哎喲,那陳剪考多少啊,這次沒倒數吧?”

陳國明不甚關心,坐下來動筷子準備吃飯,錢秀麗也提着筷子忙夾菜給陳寅昌吃,幸災樂禍地等着羞辱她,然後不給飯吃。

莫子藺覺得他們這陣仗挺好笑,如實說:“全班全級都是第一。”

錢秀麗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發出中年婦女專屬的刺耳笑聲:“不會吧?這次雙雙倒數第一啊?喲說出去簡直丢死人。”

陳國明連一個眼光都不給她,一臉對她失望透頂的表情。

“媽,”陳寅昌恨恨地出聲,“表姐她正排第一,全班第一,全級也第一。”

啪地一聲,不知是誰的筷子掉了下去。

☆、栽贓

“怎麽可能!”錢秀麗首先尖叫,臉色極差。

陳國明則是掏出手機,打給老師,擺手讓旁邊的錢秀麗別吵。

“對,我是陳剪的舅舅,之前不打電話是忘了,是是,我有時會忽略,……成績千真萬确?沒有作弊?不是,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太奇怪,好,我知道了。”

莫子藺安靜地旁觀一切。

錢秀麗屏住呼吸聽着,似乎這要是假的她就會破功。

陳寅昌憤懑地張大口吃菜,今天宣布成績的時候,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很多人都跟他想到一塊了,以為她作弊,然後班主任說已經查過監控錄像,這個成績是她真實水平,還宣布她以高分通過跳級考試,下個星期開始就要跳到初三了,跟兩個月後準備中考的初三一起備考,她跳的那個班,是學校給予厚望的最好的重點班。

表姐比他老,學得還比他差,這是他最得意的,就算他是個胖子又怎樣,比起她,他可優秀得多了。

現在這份優越被狠狠摔爛,他望着平時暗暗競争的成績黨一下課立刻就圍在她那兒,一邊恭喜一邊說着讨好的話,他聽了就氣,那本來是他的待遇。甚至王老師看她像看金子一樣的眼神,讓他嫉妒得發狂。

“剪剪的成績是真的,老師說你進步很大,應該好好獎勵一下,來,剪剪過來這兒坐。”陳國明挂了電話說道,向莫子藺招手。

錢秀麗如在夢中的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

莫子藺看了一眼大魚大肉的飯菜,說:“我胃痛就不吃了,舅舅要獎勵的話,獎錢吧。”

這話讓陳國明擡起的手僵在半空,他有些尴尬地問:“剪剪想要多少錢?”

“一千。”

未等陳國明答複,錢秀麗手指戳着她罵:“你怎麽不去銀行搶啊!”

“舅母別急,我還沒說完,一千的十分之一,一百。”她不急不緩地接着說,将目光投向陳國明,“舅舅,你不會連獎一百都給不了吧,你偷偷給表弟買的遙控飛機可不止一百。”

這下錢秀麗顧不得莫子藺了,她猛地轉頭盯陳國明,罵道:“阿昌纏了我幾次都沒買,那玩意兒這麽貴你也給他買?你工資才多少啊敢給他買那敗家的玩意兒!”

被殃及的陳寅昌兇惡地盯着莫子藺,她絲毫不受影響,在飯桌上捎了個蘋果去洗。

接下來就是舅舅一家的好戲上演,舅母斤斤計較的性格天雷勾地火,除了洗澡時幕間休息,其他時間簡直是行走的罵人機,髒話層出不窮,罵得陳國明心生厭煩。他趁着錢秀麗去洗澡的那段時間,從私房錢裏摸出一張嶄新的鈔票給莫子藺,大有把錢給她就得養他一輩子的架勢。

莫子藺收下,道了聲謝,陳國明暗示的意思她當沒聽懂。

倒是陳寅昌不時盯她的目光,讓她感覺,麻煩不遠了。

果然這周的星期五,下午臨近放學的時候,周穎悄悄在她耳邊說:“陳寅昌中午時偷溜出了學校,我跟着他,見到他和附近職中的人聊天,他還拿錢給那些人。”

莫子藺想了想,回:“謝謝你,我大概知道怎麽對付了。”

放學鈴一響,陳寅昌立馬過來跟她說:“你自己先回家,我要去文具店買東西。”

莫子藺慢慢地點頭,陳寅昌轉過身,內心得逞地在笑,想着她被教訓完還能怎麽威風。

周穎還告訴她,職中那些人在離學校隔着幾條小巷的地方踩過點,那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

正巧分區的派出所在更近的方位,莫子藺先去那間派出所,說自己發現了一具屍體,值班的四個警察派了一個陪她去案發現場,莫子藺領着那位警察往埋伏的小巷走。

三個職中的男學生埋伏在巷口隐蔽處,正拎着家夥準備辦事,聽見經過的莫子藺喊:“爸爸,在那個地方。”他們的身體一抖,往外探看,見到是穿着警服的成年人抖得更厲害,扔了刀棍就朝反方向逃了。

那位警察雖覺得那女孩叫得莫名其妙,但沒在意,信以為真地走近小巷的拐角察看,卻只發現幾件鬥毆的小刀和棍子,根本沒有屍體,不由想問清那女孩,回頭一望,人影都沒一只。

警察只能自認倒黴,被小孩當作了惡作劇的對象。

莫子藺照原路線回家,想職中收錢揍人的學生之中一旦傳開自己所謂的爸爸是警察,估計以後沒人再敢做陳寅昌的生意了。

當晚,莫子藺一邊做家務一邊欣賞陳寅昌見鬼似的表情,可謂有點樂趣。

只是她低估了陳寅昌恨她的程度。星期六不用上學,陳寅昌通常躺在家裏看劇或者裝裝認真學習的模樣,這天他一反常态,錢秀麗去上了多久的班,他就出去浪了多少個小時。到傍晚回來時,他瞧見莫子藺任勞任怨的身影,從鼻孔裏哼了聲:“成績好又怎樣,還不是在我家當下人,還不用錢的那種。”

莫子藺沒多大感覺,只奇怪他這麽多天都知道冷嘲熱諷對她不管用了,怎麽耍起這招。

“媽,今天爸是不是值夜班啊?”錢秀麗一回來,陳寅昌就黏過去問。

“對啊那死鬼要值到明天六點,你問這個幹嘛?”錢秀麗脫了工衣外套,攤在沙發。

“沒什麽,對了媽,我們下星期交書費。”

錢秀麗不甘不願地起來,嘟囔着學校就知道收錢的話,邁進房間,然後一聲尖叫,錢秀麗攥着存錢的皮包沖出來,“誰偷了我的苦汗錢?!”她細小的眼睛掃到正拿着拖把的莫子藺,二話不說就上去給她一巴掌:“說!是不是你這賤丫頭!”

莫子藺捂住紅腫的臉,眼神平靜,腦子快速運轉,聯想到今天陳寅昌的異常,懂了。

陳寅昌算準了今晚陳國明值班不回來,利用錢秀麗早看不慣她這點,偷拿他媽的錢出去全花光,銷完贓任誰都抓不到他的頭上,然後順利嫁禍給家裏唯一的“外人”——最有嫌疑的她身上。

她無論說什麽,都洗脫不了有意針對她的兩個人潑上來的髒水。

錢秀麗甩了一巴掌不解氣,見她不狡辯,心裏更恨這賤驢子,又刮了她一記耳光,嘴裏吐出狠毒的話:“早就知道你賤,想錢想瘋了,之前考個什麽爛鬼第一就想要錢,那死鬼給了你錢對嗎?還不快吐出來!我們家的錢你也好意思搶走!供你吃穿還不夠啊?你這白眼狼!”錢秀麗手腳并用,指甲在莫子藺的臉上劃出血痕,不斷踢她的小腿膝蓋處。

陳寅昌在一旁看得舒暢,心想最好她被打得滿臉傷不敢去上學,落下課程成績全考砸。

過了十幾分鐘,錢秀麗終于累了,停下打罵,“快去把偷拿的錢交出來!”

“我沒偷錢。”莫子藺擦着嘴角流下的血,回答。

錢秀麗的眼睛冒出火,推了她一把,“你再說一遍!”

“說多少遍我都是那句,我沒偷錢。”

這又燃起錢秀麗的怒火,她直接扯着莫子藺的頭發拖去門口,用力把莫子藺推出門外,砰地一聲關上鐵門,接着啪嗒一聲上鎖。

莫子藺靠在門外靜靜等身上的傷痛緩解。她現在眼前有兩條路,一是大吼大叫地重重拍門,把左右鄰居都引來,讓錢秀麗難堪,進了門重新毒打她一頓;二是自己找個地方躲過這一晚,等已經偏向她這方的陳國明回來。

以前的陳剪總是選第一種,不跟錢秀麗戰到至死方休絕不會白下臺。

她賺來的加上陳國明給她的錢總共三百多,這些錢她随身帶着,眼前夠她撐過這晚了。

莫子藺下樓,走到最近的藥店,買了滅菌口罩和紅藥水,望了眼時間,她打算找個地方先塗藥,再去解決晚飯和住處問題。

經過一家裝修精美的蛋糕店,莫子藺停了下來,不是因為櫥窗裏漂亮可口的各式蛋糕,而是因為她看見了弟弟,她的正值十五歲的弟弟。

她還看到透明的櫥窗映出她帶着口罩也遮擋不了的憔悴臉色,沒剪過的雜亂短發,劉海過長,眼角的指甲印鮮紅醜陋,一張與前世截然不同只剩落魄潦倒的路人臉。

“歡迎下次再光臨!”年輕的女店員漾起甜美的笑容,不舍地朝那位氣質絕佳的小帥哥揮手。

程莫抿成直線的嘴稍微有點弧度,禮貌地向店員點了頭,他提着精致的蛋糕盒子,走到門邊,推開門,目光恰好與立在櫥窗前狼狽的莫子藺對上。

☆、程莫

但也只是一眼,莫子藺迅速低下頭,欲蓋彌彰地拉了拉口罩,假裝是經過的路人,作勢離開。

程莫并未多關注那個戴着口罩的女孩,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姐姐,上一世他的姐姐從小不愛與人接觸,他表面跟父母一起擔心這個問題,實際暗地裏開心,那些配不上姐姐的男人被姐姐無情拒絕,他看得心情愉快。

只是,後來姐姐連他都不想接觸了,他這才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為了緩解自己的渴望之苦,他找了個替代品,那個女人化了淡妝跟姐姐有八成像,他覺得這樣就夠了,沒想到姐姐因此要與他談談,并提出願意多陪陪他。

他欣喜若狂,立刻與那女人斷了聯系,但那女人卻不依不饒,一直纏着他。

再後來,姐姐的性格大變,為了那女人大動肝火,還不斷幹涉他的事情,他漸漸覺得姐姐像被人調了包。

某一天,他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回到六年前,回到那個姐姐還願意與他親近的六年前,他第一時間就是去姐姐的卧室,見到剛睡醒的姐姐對他笑,他心跳如擂。

一切重新開始,姐姐還能接受他的碰觸,他絕不會像上一世那樣讓姐姐變成徹底與外界隔離的人,然後又全然換了個人。

現在就很好。程莫拉回自己的思緒,他和上一世一樣為了保護姐姐跳了級,還盡量創造和姐姐多接觸的機會,效果挺好,姐姐這一世的性格開朗許多,很多愛好跟他撞到了一塊,比如甜品這方面。

不要說姐姐想他幫忙買蛋糕,就是讓他做犯法的事他也甘之如殆。

沒救了。他邊走邊想。

年輕的女店員眼巴巴地望着程莫的背影不眨眼。

旁邊稍年長的店員揶揄她,“別看了,眼睛都要出框了。”

“怎麽辦真的好帥,難得遇到這麽極品的,讓我看多幾眼。”

“看看就好,那氣場和衣着可不是普通人家。”

“哎他往一部轎車走過去了,車裏還有人,只見到一點點,好像是個很配的美女,氣質也好好……”

莫子藺聽着店裏的店員讨論,她躲在陰影裏,視線一路跟着程莫移動,他走到車旁,開車門,原本屬于她的那張臉顯露一瞬,她的弟弟從剛才起就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立刻展開有些青澀的笑,對着車裏的人,把提着的蛋糕盒子輕輕遞進去,然後上車。轎車不久緩緩地駛動開走。

莫子藺可以肯定自己那個身體裏住着的是陳剪。陳剪愛吃甜品,尤其在舅舅家一開始的三年裏,她做夢都想進這間裝修夢幻的蛋糕店裏把所有甜品試過一遍,而不是省吃儉用地只能買最便宜的小蛋糕,上一世莫子藺來她的身體時,她正好買了這家店一堆的蛋糕吃到肚子痛。

陳剪在莫家什麽吃不到?她卻不辭遠程地過來這個偏僻的小地方買蛋糕,歸根到底是執念太深。

少時越是求不得的東西,長大後會加倍買回來。陳剪是這類人的典型例子。

而莫子藺不嗜甜,她對甜品同樣挑剔,弟弟恰好相反,喜歡吃甜品不止,甚至投資了一間法國的甜品店,一有新品就拿給她嘗,但大多被婉拒了,現在想想那時弟弟一瞬失落的神情,莫子藺覺得自己欠弟弟太多。

***

莫子藺在附近一帶逛了一遍,晚餐買了一瓶礦泉水,沒找到旅館或者招待所。她一直估算着時間,大概十點的時候,放棄再往外走的念頭,夜越深這一帶就越危險,保不齊會遇到謀財害命的歹徒,莫子藺最後選了一條堆滿衆多垃圾的巷子。

那條稱為垃圾街,一開始附近的住戶總當它是垃圾場,什麽都往那兒扔,廢棄物堆久了就形成了濃烈的惡臭,所以很少會有人在那條街逗留,光是那股味道讓經過的人就皺眉。

莫子藺正是看中沒人會進去這點,換一個角度來看,那裏很安全。

她觀察四周,确定沒有人跟蹤她,她深呼吸,走進那條巷子。

幸運地找到一個廢棄的空桶,恰好容納一個瘦子的空間,她縮進去,把蓋子由內蓋住,勉強睡了一覺。

醒來時天色蒙蒙亮,莫子藺判斷該有六點了,她從桶裏出來,慢慢舒張僵硬酸痛的四肢,這副身體經過昨晚的折磨,被痛覺占領了土地。

她回到舅舅的家,等着人來開門。

“剪剪,你怎麽在這兒呆着?”陳國明的聲音叫醒了補覺的她。

莫子藺睜開眼,見陳國明因為自己身上的臭味躲得很遠。

“我沒鑰匙。”莫子藺看着他捂着鼻子拿出一串鑰匙開門。

“你舅母那兒有備用的一把,你找她給你,就說是我叫你拿的。”陳國明了解錢秀麗的性格,大概猜到外甥女是被趕出來的,而他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不想在她那兒留下助纣為虐的形象,只好随便搪塞過去。

如果此時的她是十四歲的陳剪,可能就會相信了,但她不是。

莫子藺看穿了陳國明老實外表下的懦弱和惟利是圖,他的話在錢秀麗那裏沒有一點威懾力,鑰匙先不說能否要到,一旦她信了他去問錢秀麗,那就只有挨打的份。

“好。”但她表面的功夫還是做足,表現出乖巧的模樣。

陳國明給她開了門,這個點錢秀麗和陳寅昌還沒醒,見陳國明不久躺在沙發上睡死過去,她開了熱水器,洗了重生以來的第一個熱水澡,洗刷了幾遍傷痕累累的身體。

莫子藺洗完後關了熱水器假裝沒開過,她沒了睡意,回到自己的房間,用筆寫下當前要做的每一步。

買橡膠泥配鑰匙,根據陳剪回憶裏舅母對她的做法,越早配越好。目前除了陳寅昌知道她跳級的事,剩餘的兩人不知情,但紙包不住火,陳國明倒沒什麽,錢秀麗卻不會輕易讓她提前中考完。她現在要防的,就是錢秀麗和陳寅昌的損計。

莫子藺循着陳剪的記憶,找到了一塊圓框小鏡子,經過昨晚遇到弟弟,她才關注起自己的外貌,仔細端詳着陳剪那張被劃傷的臉。

略去傷痕,這張臉五官還沒長開,但組合起來跟她上一世的臉有神似之處,氣色好一點的話,會好看很多。

陳剪會選擇那條路,跟她成熟之後的漂亮長相多少有點聯系。

八點的時候,錢秀麗罵罵咧咧地摔開她的房門,“你這賤貨再不把偷的四百塊交出來,我讓你嘗嘗藤條的滋味!”

觀衆有陳寅昌和陳國明,他們在客廳坐着隔岸觀火。

“不如你們先把爸媽留給我讀書用的五萬塊拿出來?”她摸着眼角的傷疤,不緊不慢地說。

陳國明的表情一下變得慌張,錢秀麗松開了手,改戳她的腦門:“你腦子壞了!什麽五萬塊!”

“那把我父母的存折拿出來,看一下上面的存款是不是五萬塊。”

錢秀麗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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