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獻出全身。但體力難支,昏了過去。

“王後和大臣們的哭聲驚醒了屍毗王。他掙紮着站起身,強忍疼痛,坐進稱盤,剛好和白鴿一樣重。

“這時,奇跡出現了——大地震動,宮殿搖擺,飛天灑下五彩缤紛的鮮花。老鷹和白鴿眨眼都不見了。屍毗王割下的肉全部長在身上了,完好如初,不覺疼痛。

“原來,白鴿是帝釋天變的,老鷹是毗首翔摩變的。他們用這種方法來考驗屍毗王對佛、對普度衆生的堅定至誠。

“現在你所看到的這幅壁畫,就是畫的屍毗王割自己肉的情景。你看,這裏還有一杆天平稱。”

她剛講完,司徒翔就冷笑了一聲,說:“這個屍毗王真的當自己是神麽?他割盡了自己身上的肉,自己也不能存活,難道他自己不是生命?如果他死了,依然是救了一命害了一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佛法?”

殷漓皺起眉頭,道:“這麽說,你認為舍己為人錯了?”

“舍己為人沒有錯,錯就錯在他不該去過問老鷹捕食。老鷹要吃其他動物才能活下去,這是大自然的法則。即使屍毗王救了這只鴿子,老鷹下一餐依然要吃另一只鴿子,屍毗王有多少肉可以拿來飼鷹?”

殷漓一愣,她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心下仔細思考,似乎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她壓下心中的疑惑,走到另一幅壁畫前,這幅壁畫裏繪畫着一個盤腿而坐的國王,神情堅毅。他的身旁站着一個雙眼圓瞪,左手持釘,右手高舉鐵錘的人,神情生動,仿佛立刻就要砸下。在那國王的腳下,無數女子和年輕人失聲痛哭,整個畫面都溢滿了悲壯的情緒。

她指着那幅畫,說道:“這個故事是毗椤竭梨王釘千釘。傳說一個名叫毗椤竭梨的國王為了廣學佛法、勤修佛道,下令全國不管是誰,只要能講會說佛理,要什麽給什麽,随其所取,決不反悔。有一個與毗椤竭梨王有仇的婆羅門叫牢度叉,聽到這個消息。認為這是個報仇的機會。他想好了騙人的鬼話,來到王宮,告訴國王,說自己懂得佛法。國王盛情邀請他進入皇宮,并請他與自己并排坐定,請他說法。而他卻問國王能給他什麽酬勞。國王說他要什麽都可以,他說希望能在國王的身體上釘一千枚釘子。國王答應了他的請求,并約定七天後履行諾言。其間國王的兩萬夫人、五百太子和一萬大臣痛哭請求他不要上壞人的當。他依然決定履行承諾。七天後,牢度叉來到王宮,對國王說,世上一切事物都非永恒,如窮人會變富,富人會變窮。凡有生命的動物都會有痛苦,就像鐵釘釘進肉裏一樣,這就是他的佛理。說完之後,他咬牙切齒地在國王身上釘下一千枚釘子。圍觀的大臣、親屬、百姓們手捂雙眼,不忍目睹,嚎啕大哭,聲如雷鳴,淚如雨下。哭聲驚動了上界天神,向下界一看,才知道毗椤竭梨王為佛法獻身。帝釋天化作人身,問國王後悔不後悔,國王說不後悔。他剛一說完,奇跡出現了,國王身上的鐵釘全部掉在地上,鮮血立止,皮肉完好如初。頓時王公、百姓歡呼雀躍,奔走相告,歡慶的鼓樂響徹京都。”

司徒翔默默地聽她講完,冷笑了一聲,并未作任何評論。

殷漓覺得他的笑十分別扭,皺了皺眉,又走到最後一幅壁畫前。畫上畫着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沒有頭顱,手中托着一個托盤,盤中有三顆人頭。

“從前,有一位容貌端正、溫和、善良的國王,他住的宮殿,白天黑夜像有輪明月照耀。因此,人們尊稱他為‘月光王’。月光王治理的八萬四千小國,人民安樂,國庫充足。但他還怕有的百姓衣食無着,每年還要布施一次。在王城大街鬧市,堆放財寶、衣物、食品,讓大家随意取用。他還擔心各小國有的百姓受窮,又發布诏書,命令小國諸王,打開國庫,布施民衆。大家蒙受皇恩,生活歡樂無比。月光王的美名傳遍五湖四海。有一個小國的國王對他不服,舍不得自己的財寶,不肯施舍窮人,就叫了一個婆羅門來殺掉月光王。這個婆羅門還沒有到都城,他要來取頭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國各地。婆羅門到達了都城之後,大臣大月給了他一顆鑲滿金銀珠寶的頭顱,請求他不要取月光王的頭,他卻拒絕了。月光王答應了他取頭的要求,并約定七天後動手。七天之後,婆羅門果然來取他的人頭。在後園裏,柳枝捆住他的手腳,不許他殺害月光王。他請求柳枝放開那個婆羅門,并說自己已經施舍了九百九十九顆頭顱,只要再施舍一顆就可以成佛。柳枝放開了婆羅門,婆羅門果然取走了他的頭。從此月光王功德圓滿。而婆羅門也受到了天罰。”

“果然很動聽。”司徒翔淡淡地說,“只可惜,月光王這樣的做法是在姑息養奸。有時候适當的懲罰是必不可少的,否則只會讓邪惡的人成為禍害。到最後,他的善良也沒能感化這個婆羅門。如果不是有所謂的天罰,這個兇手還逍遙法外,以後又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要死在他的手上!”

殷漓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知道他說得沒錯,但心中還是不禁生出了一股怒氣。冷哼一聲,說:“以你的身份,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嗎?”

司徒翔一愣,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眼神極為複雜,那雙冰綠色的眸子裏折射出奇異的光輝。殷漓不得不承認,那樣的目光,她看不透。

Advertisement

“你不覺得奇怪嗎?”司徒翔以一種冷漠的姿勢轉移了話題,“如果那棺材中,真的是昭伶公主的屍體,那麽在她的墓室裏,畫這種壁畫做什麽?應該畫的也是她的生平吧?這不是很不符合邏輯?”

殷漓呆了呆,的确!一般的古墓裏主墓室的壁畫通常畫的都是墓主的肖像,或是用文字記載了墓主的生平。這裏卻畫這樣的壁畫,難道是表示昭伶公主死後将功德圓滿成為佛嗎?可是昭伶公主是自殺,而且死得并不光彩。依照佛教的說法,她是要下地獄的,難道壁畫中畫的三種酷刑,就是公主死後所要遭受的刑罰?這樣也說不通,為她修建墳墓的畢竟是她的兒子。作為一個兒子,怎麽都不會詛咒自己的母親下地獄。

這樣想來,确實十分古怪。難道這些壁畫還有其他更重要的用途麽?

她緩步走到玉石棺材旁邊,隔着那青碧碧的石頭去看沉睡的公主。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種類的玉石,隔着棺材蓋子竟然能看見屍體。雖不十分透明,也能看見個六七分。

那公主躺在棺材裏,面目安詳,甚至可以看見她唇邊的一絲淡淡的笑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殷漓總覺得這樣的笑容有些詭異,不像是正常人以正常的姿态顯露出來的。她順着公主的臉頰往下看,目光突然一窒,死死地盯着她的脖子,覺得全身都仿佛浸入了一片冰水裏,冷得刺骨。

“怎麽了?”司徒翔見她神色有異,連忙走了過來:“你發現什麽了?”

“勒痕。”殷漓的聲音在輕輕地顫抖:“她的脖子上有極細的勒痕,非常細,只比琴弦稍稍大一點,深入皮膚裏。這不是上吊用的白绫所留下的。”

二十九、歷史的真相

“不是白绫?”司徒翔一怔,自古以來自殺都是用白绫。從來都不會用細如琴弦的物事。這麽說來,難道昭伶公主不是自殺?

殷漓突然覺得胸口窒悶起來,眼前一陣發花,天旋地轉。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人在這一瞬間抽走了,身子一軟,順着棺材倒了下來。

在意識蒙眬中,她仿佛聽到有人呼喚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庭院之中。園子裏種滿了各種各樣奇怪的花草,空氣中氤氲着霧霭般的香氣,讓人仿佛置身于瑤池仙境。腳下踩踏着雲霧,輕盈得仿佛沒有一絲重量。

一片曼佗羅花叢後傳來細小的說話聲,仔細聽,仿佛是一男一女。他們說着奇怪的語言,不是今天的普通話,反而有些像閩南那邊的方言。殷漓從來沒有去過閩南,那邊的語言也只在電視劇裏聽過,可是不知為什麽,她就是能聽懂。那語言的每一個音節都仿佛直接進入了她的大腦裏,形成一個個清晰的漢字。

“良郎。”一個女子的聲音,很輕很柔。甜糯得讓人從骨子裏透出一股酥麻之意,“良郎,我們不能再這樣見面了。”

“伶兒,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非常熟悉。殷漓的腦中一下子就出現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