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這裏的助教,”方斛邊走邊跟袁峤說,“這些天負責帶你熟悉這裏的環境。”

“我怎麽不知道助教是幹這個的。”袁峤嘟囔着,不太高興地跟着方斛走。

逃出去是個更好的選項,他當時就立刻試過了,沖出門去就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結局是方斛反手扣住他的手臂,把他壓在欄杆上說:“原來你在逃跑啊,跑這麽慢,我都沒反應過來,還以為你散步呢。”

方斛說:“助教是幹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學習,在這裏好好接受再教育,直到……”

他瞥了一眼袁峤:“直到你學會三從四德。”

“操,”袁峤在心裏罵了句髒話,那他一輩子都畢不了業了。

方斛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吳教授,這是今天新來的同學。”

這個破地方還職位設置挺完善,袁峤心想,助教有了教授也不缺,唯一的問題就是,學生是被迷暈了送過來的。

吳教授看了眼袁峤,問方斛:“他是什麽毛病。”

袁峤:“?我沒有毛病。”

可是吳教授和方斛顯然并不在乎他的看法,方斛翻開資料:“姓名袁峤,今年二十七歲,XX公司職員,因為多次相親不成功和家庭因素,心理壓力過大導致了性別認知障礙,甚至自己發明了一個性別來證明。在他的描述裏……”

方斛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他認為自己是個女人。”

袁峤:“……”

袁峤說:“我不是,我沒有,我是個男的,只是我是個Alpha。”

“我聽過你對Alpha的解釋了,”方斛說,“家屬的求助筆錄是我做的,你所描述的Alpha就是女性。”

袁峤真的不想這麽被颠覆性別,哀嚎道:“我真的不是女的,我有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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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斛沒說什麽,吳教授卻有些不高興了:“長得挺端正的男孩子,怎麽說話這麽污言穢語,***官挂嘴邊,太沒素質了。”

袁峤:“我本來就真的有XX啊!”

吳教授不想再聽:“方斛,把他先帶去電一電,讓他清醒一下。”

袁峤這下清醒了,清醒地發現他還處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狀況,不再說話。

方斛沒有動。

方斛說:“教授,要不然再觀察一下,也許沒那麽嚴重呢。最近關于電療外面争議挺大的,別讓他們抓住把柄。”

這個理由頗有說服力,吳教授沒有堅持,只是讓方斛看好袁峤:“不行的話就還是電一電。”

袁峤快要窒息了。

但沒人在乎他的想法,吳教授在跟方斛說話:“你還有三個月就要走了,不過工作也還是不能放松,該做的善後也要完成知道嗎?”

方斛在吳教授面前異常溫和:“好的,那我先帶他出去了。”

袁峤跟着方斛出來,方斛走在前面,袁峤走得太慢,讓方斛有些不耐煩地停下來:“你在磨蹭什麽?”

袁峤說:“我找東西呢,手機不見了。”

方斛說:“被我收了。”

“什麽?!”袁峤急了起來,“這兒連手機都不能玩?”

方斛覺得這人現在腦子還沒有清醒過來:“我說你能搞清楚點嗎,你當你參加夏令營?這裏是集中營還差不多,濫用私刑不守道德的那種,還想玩手機,要不要給你準備個書包出去春游啊?”

袁峤當然有發現這個所謂的學校不對勁,不過被方斛這麽堂而皇之說出來,倒是被噎住了。過一會兒他才說:“那我能報警嗎?”

“不能。”方斛果然說,“你已經被非法監禁了。再提醒一下你,別讓吳教授發現你是個同性戀的事情,不然你會比想象中的更慘,這個學校還對外宣傳過可以糾正性取向,成功率百分之百。”

袁峤又開始車轱辘:“我真的不是同性戀,我只是……”

“你朋友可不是這麽說的,”方斛把手裏的資料又往後翻了幾頁,“這個叫管嚴的人說,你只喜歡男的,但是因為性格太愚鈍,實在不适合談戀愛,這麽久都一直沒找到對象。所以他也贊成把你送進來鍛煉鍛煉。還是把我拉到一邊說的,生怕你母親聽到。”

袁峤又适應了一次新世界的法則:他的确是個同性戀,只是,他依然有些奇怪:“那你剛才怎麽沒告訴吳教授?”

“當然是因為我收了你朋友的錢,讓我關照一下你。”方斛冷酷無情地說,“你媽的錢我也收了。拿了雙份的錢,當然要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那我如果再給你一份錢,你可以把手機給我嗎?”袁峤跟方斛打商量,想想又多說了一句,“我不會報警的。”

“那你要幹嘛。”方斛覺得這人真有點毛病,也許剛才跟吳教授說錯了,的确應該把他送去電一電。

袁峤說:“馬上要到時間了,今天我有一雙空軍一號的聯名限量款球鞋要搶,再拖延就買不到了。”

方斛:“……”

袁峤看他一直站在那兒不說話,也不答應,更苦悶了起來。袁峤思索半天,說:“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要搶鞋?”

“沒有,”方斛說,“我只是在想,要不然你還是報警吧。”

方斛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那還剩僅僅三個月的職業生涯,一定會毀在袁峤的手裏。

方斛說,先讓袁峤去插班上課,還給了袁峤一份課表。

“早上六點半就起來晨跑?”袁峤第一眼就看到,“沒這個必要吧。”

“麻煩你搞清自己的定位,”方斛對袁峤源源不斷的要求已經處于麻木狀态,插着口袋說,“一直不配合的話,就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出去搶鞋了。”

袁峤又大聲嘆氣,低頭開始看課表。

“第一堂課是……家政課?”袁峤問,“怎麽還會有這種課?”

“因為男人就應該負責承擔家裏的家務,這是常識。”方斛說,“哦,不過你不覺得自己是男的,不願意去嗎?沒關系,電一電就願意了。”

“……我去。”袁峤當社畜好幾年,早就學會了骨氣不值錢,只是一個好好的Alpha,突然就變成這樣,袁峤還是有些恍惚,甚至委屈。

方斛卻并不打算照顧學生的心情,帶着袁峤刷卡進了另一棟樓,邊開門邊說:“你是臨時加進來的,宿舍也滿了,暫時和我住一起吧,也好監督你。今天先不用上課,你先去洗個澡。”

他把全新的一套洗漱用品扔給袁峤:“你身上香水味太重了,快點洗幹淨把衣服也換一套。中華男德教育班的思維裏,噴香水的男人都是想勾引別人的綠茶。”

袁峤愣了愣,想解釋自己從來不用香水,但方斛已經轉身出去了。看方斛的表情,他似乎是真的覺得袁峤噴了什麽濃烈的香水,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可是剛才跟吳教授在一個辦公室裏的時候,吳教授卻沒有對袁峤“使用香水”提出任何的意見啊?

那不是香水,袁峤意識到了,那是別人都聞不到的,袁峤的Alpha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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